24 休夫(1 / 1)
我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再看看身边,没有人。
“小姐,要起来了吗?”寒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不耐烦地翻了一个身。“哎呀!”身子竟像被车辗过那般,仿佛要散架了。昨晚那场闹剧让我自食其果。呜呜~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姐。”寒烟略有些担忧地叫了一声。
“寒烟,现在什么时候了?他……去哪里了?”
“姑爷有事出去了,临走前交待要让你多睡一会儿。看来他还是关心你的。”寒烟道,语气中少了平日的调皮了,多了几分羡慕。
“你叫他姑爷?”
“我叫你小姐,当然得叫他姑爷了。”
我挥挥手,道:“帮我弄桶热水来好吗?我想沐浴。顺便帮我弄点东西来,我饿了。”
啊!我要抓狂!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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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你给我滚出来!”我一脚踹开秦朝的房门,气冲冲地走进去。真是岂有此理,他竟然把□□当迷药交给我!
秦朝迎了上来,笑嘻嘻地道:“姐,干吗发那么大火?难道是姐夫没有侍候好你?还是那药不管用?”
他一提到药,我更生气,都是他害的!
“你还敢说!那药……那药……”我一激动,话也说不下去了。该死的!
“那药真不管用?不可能吧?试过这药的人都说很管用咧。姐夫又那么强,昨晚肯定大战三百回合……”
我一拳抡过去。还大战三百回合!难怪我今天会全身散了架!
“哎哟,姐,你干吗?”他边躲边嚷。
“你还好意思说!昨晚你给我什么药?”我叉腰问道。
“□□啊,还能是什么药?”
“该死!我要的不是□□是迷药!”我简直用吼的。
“什么,你昨天又没有说清楚。你只说什么‘迷死人的药’,还说让姐夫‘大吃一惊’。我以为你要□□……”
“你,你……”我气得发抖。
这么蠢的人,我怎么就认他做了弟弟呢?如果我昨天说迷药,那他还会给我吗?
“姐,你要迷药做什么?”
“不用你管!”我凶巴巴地道,“昨天你给我的解药又是什么?”
“脱力散呐。可以让姐夫没有力气,任你宰割的一种药。我以为你想征服姐夫……”
难怪我昨晚毫无力气,任人欺负!
“秦朝,我要杀了你!”我拔下头上的钗子,向他冲过去,却被他躲开了。
“姐 ,你到底怎么了?”他飞奔逃走。
怎么可能告诉他我昨晚吃了哑巴亏!我疯狂地追上去。
都是他的错!自以为是的家伙!
“姐夫,救命哪!姐要杀我!”
秦朝左躲右闪,上窜下跳,我始终碰不到他。甚至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碰到!累死我了!
“欺负我不会武功!”我停下来恨恨地把钗子插在头上,“这次先放过你,下次……若还有下次,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丫的,人人都有武功,就我什么都不会。难怪我老被人欺负!不行,我也要学点轻功什么的。我转身想去找冰块脸。或许在离开他之前得学点防身的东西。
* * *
站在院子里的寒烟见我出现忙迎了上来。
“小姐,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好久了。”她焦急地道。
“我找秦朝去了。有什么事么?”
“没……没什么事。我想问小姐,要不要出去逛逛。”寒烟道。
逛街?以前都是她阻止我去,这会儿怎么又怂恿我去?我看见她有意无意地盯着房间,顿时疑云丛生。
“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等着小姐回来。”
“哦,是吗?那我现在回来了,我们进屋吧。”我拉着她的手向房间走去。
“小……小姐,我们先去逛逛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外面看看吗?现在就走吧。”寒烟近呼哀求地道,眼睛又一次看向房间。
莫非有事?我想了想,对她说:“好吧,你去叫上秦朝,我站在这儿等你,总得有人来付帐,对不对?”
她犹豫了一会儿。
“快去呀,我先在这儿歇一会儿。要不然就不去了。”我作势要回屋。
“好,我去去就来,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们。”她飞快地出去了。
见她出了我的视线,我轻轻地走到房门前,刚好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主人,让小小为你生孩子吧。我知道她不能生……”
我一脚踹开房门。
冰块脸怀里竟然有个女人!难怪寒烟千方百计阻止我进屋。更可气的是,他竟然不推开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我。
火可以试金,金可以试女人,女人可以试男人。果然!
骗子!那一刻,我简直想杀人!满腔怒火熊熊地烧!
镇定,镇定!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决不玩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要玩就玩绝的。
我走到那女人身边,一掐她的脸:“上等货色。皮肤又白又嫩。不错。谢谢夫君。今天晚上,我要先玩玩她。你同意么?”最后一句话是问冰块脸。
他没有说话。那女人显然被我的表现吓傻了,脸色都变了。
“很好,非常好!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她今晚的表现了。”我放开她,慢慢走出去,还不忘回头对冰块脸道,“夫君,现在你就好好□□她,今天晚上让她在床上侍候我。你可别跟我抢女人。否则,我就休夫!这次理由充足。”
我平静地转身,关门,然后飞奔出去。
“小姐,等等我们。”寒烟在身后喊。
我停了下来。一会儿,寒烟与秦朝追了上来。
“哈,你们来了,我们去逛街。”我挽过寒烟的手,道。
“小姐,你没事吧?”寒烟道。
“哈,我能有什么事?你没见我正高兴吗?”
“可是,你的脸色不好……”
“哈,脸色不好?你哪只眼见我脸色不好?如果真的脸色不好,那——”我摸摸脸,指着秦朝道,“是他害的。”
秦朝缩了缩头,道:“昨天又不是故意的……是你没说清楚嘛。”
“哼。”我甩开他们,大步向前走。
“小姐。”寒烟他们追了上来。
我若无其事地逛街,只是话少了,东西也没买。寒烟与秦朝见我不对劲,讨好地在我耳边聒口噪。“小姐,这对耳环很漂亮,买了吧?”“姐,你要不要这个小玩意?……”“小姐一,这个小兔子很可爱……”“姐,你看,这个……”
“住口!”我大吼,把整条街上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我饿了 ,先吃点东西!”我道。
秦朝把我们带到名唤“腾云楼”的一家店。
我一上去就叫道:“小二,来一壶酒。”
秦朝与寒烟担忧地看着我,我却当他们不存在,只管拿了杯子往嘴里灌。
“小姐,不能喝!”寒烟制止了我,“酒会伤身。而且很贵……”
“你别管,反正已经是死过一回了,还伤什么身!我现在正伤心呢。大不了再死一次,这次喝了孟婆汤就通通忘掉,管它穿不穿!”
我举杯,秦朝又一次制止了我。
“姐,别这样,你的身子会好的!”
“好个屁,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破身子……不用你管。”我猛地喝下杯中的酒。
“咳……”喝第一口就呛到了。
“小姐。”“姐。”
“咳一会儿又不会死。”我白了他们一眼,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第二次举杯。一只筷子飞过来击到我手腕,“啪”,手中的杯子握不住,掉在地上。
我愣了半晌。
“姑娘身子弱,确实不宜喝酒。”旁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歪头眯着眼看去,一个身穿白衣的雄孔雀面带微笑站在我面前,还拿着把扇子摇啊摇。哼,扮什么酷!
“天冷扇扇,不是风流就是下流。”哼,管我的闲事,我就让你丢丢脸。
“姑娘此言差矣。在下这般也是为博姑娘好感。姑娘长得美若天仙,在下爱慕不已。”孔雀男不怒反笑道。
“我真的长得美若天仙?”
哼,男人就会说哄人的话。
“确实如此。”孔雀男道。
“哇~”我放声大哭。美若天仙有屁用,他还不是说劈腿就劈腿。见鬼的穿越,古董男人都一大堆花花肠子。为什么我不是穿到女尊时空?
“姐……”
“小姐……”
“姑娘……”
“呜呜~我竟然打不赢爱情。人人都说……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
“姑娘莫要难过,在下……”
“明知~呜呜~难过~呜呜~没有~呜呜~理由,但谁~呜呜~还能跟~呜呜~心~呜呜~讲理呢?”
“姐,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呸,才喝一口酒,怎么可能醉。要醉也是被爱情灌醉的。”
“姐……”
“别管我,让我~呜呜~哭个够本~呜呜~”
眼泪果然是治伤的良药,哭了半天后,我也平静了下来。只是眼睛肿得厉害,还口干舌燥,肚子又饿了。即使是失恋了,我也没有理由虐待自己的胃。
“小二,上茶,上菜,上饭,我饿了。”不顾众人惊讶的眼光,我大叫。引得众人都往我这边看。原来这里还蛮多人的。个个像怪物一样盯着我看。
“看什么看!再看阉了你们!”我瞪眼一扫,诸人噤声。
“咳,姐,这不雅。”秦朝小声提醒我。
“雅什么牙。牙能当饭吃?最多用牙来嚼饭。”我端起小二送上来的饭菜大吃特吃。
酒足饭饱后,我打着饱嗝道:“没有东西……比爱情好,大米粥……总比……没有东西好,所以,大米粥……比爱情好。”
我拿起筷子和空碗,边敲边唱:“给我一杯忘情水,让我一夜不流泪……”
估计我的歌声太美妙动听了,众人都害羞地离座而去,跑到外面偷听。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寒烟提议。
“我不回去,今晚我要住客栈。”我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孔雀闪身拦住了我的去路。“姑娘不如今晚就住这店里吧,这里也有客房。”
“好狗不挡道。”我眉也没抬一下,直接撞过去。却被秦朝拉了回来。他把我护在身后。
“兄台,请让开。”
“不让……”
“让开……”
“不让”
“……”
终于打起来了!张飞战岳飞,杀得满天飞。我趁机跑开。
“小姐!”
“抓住她!”
我拼命往人群里挤,出了腾云楼,然后到了街上,往人多的地方走。一不小心就出了城,再沿着其中一条路漫无目的地走。
终于到了路尽头,却见一座尼姑庵。我决定庵内投宿。幸好也有供上香人住的客房。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像做了一场梦,看看我睡的地方,才发现不是梦。
起身照镜子,一看,镜子里有个白发老太太。
Oh, my God!一夜白头?在现代肯定是爆炸性新闻,说不定明天的报纸头条是:某女子为情所伤,一夜白头,成了新一代白发魔女。
不过也不错,可以出去吓吓人。
我扯了扯白发,咦,不痛耶。
再扯。
“哎哟,姑娘住手!你扯的是老身的头发……”
我回头,看见一白发老太太站在我身后。这里是尼姑住的地方,怎么会有老太太?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为何进我房间?”
“老身在这里静休。刚才老身已经敲了好几声了,姑娘没应门。有人要见你。”
* * *
“谁要见我?”我踏进大殿,一个黑衣人背对着我,还有一群黑衣人正围着庵里的尼姑。而尼姑阿姨们满脸流汗跪在那里,中间还有几个香客。哼哼,威胁人。难道找了一个老太太来叫我,敢情是众人都被吓傻了。
黑衣人转身。我一愣,怎么是他?他不是在北漠时为太后祝寿的中州国吴流年?不对,那个吴流年是冰块脸假扮的,可是这个应该不是冰块脸假扮的吧?声音不像啊。
“怎么是你?”两人同时开口,然后相视一笑。
他竟然知道我?他与冰块脸是什么关系?
正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又开口了:“在下受人所托,带姑娘回去。”
“哦,为何他不敢来见我?”
“你知道是谁托我来的?”
“当然,因为你说回去。”
“那么,姑娘,请吧。”
我走出尼姑庵,看着前面一片光明,我不禁念了一句非常有气魄的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李老太公,你不要告我侵权哦。
* * *
果然,他把我带到冰块脸面前。寒烟,秦朝,青檀,青杨,冰块脸。
相顾无言,泪也没一行。
“出去!”终于冰块脸开口了。
我转身就走。
“回来。”冰块脸道,“你留下,闲杂人等出去。”
众人都没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慢着,不用出去了。我要你们做我的证人。今天,我要休夫!”我停了下来。
“休夫?”众人一脸疑惑。
“不错。”我吩咐寒烟拿了文房四宝,写我的休夫书:“冰块脸敢骂我,我就敢逃跑;冰块脸敢找美女,我就敢找帅哥;冰块脸敢劈腿,我就敢休夫。昨日他抱了一个美女,我要找一个帅哥来抱。在没有找到帅哥之前,两人处于冷战状态,以观后效。在此期间,双方的夫妻权利与义务暂停。如果冰块脸再次犯错,我将不再承认他是我丈夫。此休夫书一式三份……”
“签字!”
除了冰块脸以外,每个人都在我的淫威下签了字。那个真吴流年更是笑得合不扰嘴:“想不到嫂夫人这么有趣。看来大哥是遇到对手了……”
冰块脸黑着一张脸。
“你不签是吧?”我抬头看看冰块脸。
他一把夺过休书,三下两下就把它分了尸:“我不准!”
“笑话。我会照你的去做才怪!”我头也不甩,直接去收拾自己的包袱。
“碰!”
回头一看,原来是冰块脸气得把杯子都摔到地上。那几个人还是呆在那里看笑话。
终于收拾好了。我把包袱往身上一带,张口道:“拿绳子来!”
秦朝那个不怕死地拿来一根绳子。我把绳子的一头系在冰块脸的腰间,一头牵在自己手里。
“你在干什么?”冰块脸沉头脸问道。
我接着手上的绳子,道:“我要走了,当然要把属于我的东西都打包回去。这大冰块也是我的,我有权把他牵走吧?你不会舍不得吧?”
“姐夫不是东西,是人。”秦朝道。我看见其他人都笑到内伤。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三声,“原来有人跟我同感呀。对,他不是东西!”
“走喽。”我一手牵着绳子,向外面走去,“Go,go,go,阿勒阿勒阿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