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虚狩惊魂⑤（1 / 1）
“我是最后一个净灵师！”
此话一出，激起女性死神心湖涟漪阵阵——这样问下去会不会太残忍了！可山本依旧狠心道。
“说下去！”
风生好像傀儡娃娃般机械地点点头后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令人不平静的话。
“所谓净灵师，是指灵力主要用于净化方面。不管对象是冤魂恶鬼还是邪灵妖魔，只要肯付出代价都可以将之净化成为无害的存在甚至彻底消散——而代价通常是血或生命！！！”风生仿佛没有注意到众死神队震惊失态的样子，继续道，“而我的灵魂之力正是完全的光明属性，所以拥有最强的净化能力，当然也最易被妖魔惦记，因此我从小就被要求必须掌握的能力就是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和能力——虽然尸魂界并没有那样的妖魔存在，但习惯已经成为本能。”
为了验证风生所言的真实性，蓝染利用遵命用镜花水月复制了风生的一部分记忆，在那些凌乱破碎的记忆中，大家隐隐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发少年（风生训练时是男装）与各种形态的妖魔鬼怪缠斗的场景。
——凭借区区人类之躯居然可以驾驭那么强大的力量独自净化那么多‘虚’！
众人心中对风生的评价又上了一层台阶，也理解了风生的苦衷——如果被那些可怕的生物发现，恐怕就是倾尽尸魂界之力也无法抵御——当然他们根本未曾想过，那个中国是另一个世界的中国。
“那你虚狩时展现的力量也是前世的职业能力吗？”山本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么强大的力量究竟……
“不是净灵师的能力，而是我独创的血咒。原本是以自己的鲜血为媒介与元素缔结契约，以削减一定生命为代价而获得超自然的力量打败强敌的咒语。不过成为灵体后我也不确定那些咒语还能不能起作用，但当时灵力耗尽，体力不支，唯一可能有用的就是那套以命搏命的咒语——当然现在应该改口叫灵血咒了，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代价是？”山本追问道，当时的场景大家都以为风生死定了。
“代价是，”风生自嘲地一笑，“当然是血和灵魂，而最后那招‘净世红莲’的究级状态——湿婆神之舞要求的则是魂飞魄散，没想到，若水那个傻瓜居然完全承担了过去……那个混蛋……”
“糟糕，”蓝染忽然惊道，“风生情绪不稳，已经不受催眠了！”
话音刚落，众人忽然一冷——风生清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形态各异的脸，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明朗和伤痛。
众人只见风生单膝跪下。
“风生冒犯尸魂界威严之罪日后自会一并承担，现在请允许我再失礼一次，告辞！”
没等山本发话，风生就瞬步消失了。
……
“啊呀啊呀，没想到小风生身上居然隐藏着这么强大的力量和秘密啊，”银一如既往地说着风凉话，眼睛却危险地眯着，“如果不是虚狩……”
“银副队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涅不满地开口，“换成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选择暴露自己的全部能力吧。”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银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只是不被信任的感觉很不好啊。”
“银副队长严重了，”烈也开口道，“风生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烦——事实上就算他说了我们一时半会也是无法理解的吧，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国家——而且他最想要的不过家人的安心罢了。”
“我同意烈队长的看法，”碎蜂一反常态地开口了，“风生最放不下的就是露琪亚和恋次他们，不然也不用把他们保护在结界里自己跑去冒险了，所以他绝对不会威胁到尸魂界的。”
——除非尸魂界威胁到了他。
众人心里忽然划过这么一句话，随即自嘲一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对方充其量不过一孩子，那么……
“我宣布，风生暂时解除罪名，恢复学生身份！”
……
而另一边，风生捏着手上一张白纸，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一行大字。
“因为中途逃跑，期限延长为6天！”
——蓝染，镜花水月，我们的梁子结大了！！！
痛苦的六天过后，风生抱着断刃叩响大门。
一进屋，一股强大的灵压便迫使风生解除了所有伪装，甚至动用了琥珀琉璃瞳的力量才稳住身形。
风生笔直地站着，提气扬声道，“风生有事相求，还请阁下不要故弄玄虚。”
“不愧是水无月的孩子，”头上一个沉稳的女声响起，“果然很有骨气和礼貌！”
风生抬眼望去，手中的刀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妈妈！”
不对，风生一个激灵，下一刻秋水剑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风生厉声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
对方混不在意地伸手覆上刀身，秋水剑发出快乐的剑鸣。
“哟，好久不见了，水无月刀，还有天幻若水！”
“你到底是谁？”即使收回了剑，风生依旧一脸戒备的神色。
“我的名字其实是水无月影。”对方笑吟吟地捏了把风生的脸，“你这个表情和水无月小时候一模一样哦。”
“你！”风生气恼地甩开对方的手，‘你’了半天又说不出别的话。——该死的，干吗顶着我妈的脸啊。
“呵呵，”影看出了风生的心思，正色道，“我叫水无月影，是水家赐名的家臣，也是水无月的‘影子’，长得像是自然的。”
“你是说？”风生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虽然曾经怀疑过，但自己从没想过自己的母亲真的是从尸魂界穿越过来的，那么说父亲不就是……
“没错，你的父亲就是首任灵王，而你的母亲则是最强的王侍——水无月。水家是源于一个自称华夏的古老国度的姓氏，拥有非常神奇的力量——改变时间，结合灵王专属品王印跳跃空间的能力，二者合一即可穿越时空。而你正因为继承了两者的力量才会机缘巧合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来。风生有些生气地想。
“但是，这才是属于你的真实世界，你的宿命在这个世界！”影锐利的眼神似乎完全洞穿了风生的想法。
接下来的时间，风生从影那里了解到自己父母前世的很多故事。
原来母亲为了平民朋友兼自己的影背叛了地方贵族水家而一直流亡在外，甚至做过梁上君子；
原来父母曾经悟到了同一把刀——天幻若水，而且从某种程度上，幻的性格更适合活泼开朗的母亲，但母亲却选择了影作为铸刀师的第一份作品——水无月刀，专为水无月量身定做的刀，从此与父亲结下孽缘，而两把刀也互相看不顺眼。最有趣的是，两把刀和各自的主人的性格脾气完全相反，呃，该说他们是性格互补吗？
原来……
“现在，你该去寻找修复天幻若水的材料了，”看到风生仍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影好气又好笑地下逐客令道。
……
而风生刚离开，影就冲某个角落招呼一声。
“出来吧，她已经走了。”
空气一阵扭曲，一个英俊的黑色长发及腰的男子凭空出现，他的侧脸与风生有两分相像。
“不用瞧了，她已经走了。”影冲对方摆摆手，“坐吧，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阿月和小风后来怎么样了？”
……
“极冰之川的六角冰晶，极炎之谷的灼热飞焰，虚圈极荒之漠月夜才会出现的虚幻之花以及主人眉心的五滴血。”
风生有些抽搐得捏紧了所谓的材料单。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等到风生用水之流化保存好用自己的体温融化然后再结晶后得到的六角冰晶，用水晶灯收拢了穿越整个极炎之谷才找到的灼热飞焰，在虚圈守了好几个月圆之夜才从众虚口中抢回的虚幻之花后，风生风尘仆仆地赶回金字塔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真央的放假典礼！
——SHIT！难道自己要留级！！！
不过就算真要留级也无法抵消风生此刻心头的狂喜——若水的身体不仅修复了，而且变得更强大了。
依旧是简约却温柔的风格：流水型的冰蓝色刀身，原本浅浅的水纹被典雅的冰晶取代，水蓝色的刀柄上隐隐流动着火焰纹路，轻转刀柄，可以看到红蓝纹理交织渐渐融合成为梦幻般的紫色，煞是好看，而原来的蝴蝶挂饰被一颗银色的五芒星取代——和风生额头的一模一样。
『融合了主人的血后的武器，将会拥有主人的能力！』
风生温柔地抚上刀身，斩魄刀忽然化作一道彩光包住了风生惯用的右手，一条精致的连指手链套在了风生的手上。
腕部是挂着银色五芒星的紫色镯子，上面是简约却不失华丽的冰火交织的纹理，五根手指上分别是刻有风、水、火、雷、土五大契约精灵的精灵语言的银戒，每各戒指均有一条细长的同色银链连到手镯上。
——好漂亮！
风生暗自称赞，心理默念道。
“蹁跹吧，若水！”
五只异色的蝴蝶从戒指里飞出，通过那熟悉的灵力波动，风生惊讶地发现它们居然是红色的幻焰之蝶，蓝色的治愈之蝶，青色的封印之蝶，金色的结界之蝶以及紫色的雷暴之蝶，当五只蝴蝶汇聚成白色的蝴蝶时，就变成了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净化之蝶！
等到所有的蝴蝶融合再消散后，一个秀美的人影慢慢显现。
“我会回来了，主人！”
……
番外——回忆篇 儿时的记忆？你相信吗……
不可能的，他们怎末会死呢？我不相信，明明说过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怎么可以骗我……
直到父母的棺木即将下葬，一直如失魂娃娃般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的小风声才忽然回神，发了疯般冲向棺木，然后被早又准备的族人一掌拍晕，交给了同行的五月家家主，五月谜的父亲，五月流云。
“这个孩子就拜托你们了。”
……
“报告家主，结界被人从内部强行打破了。”
“什么？”
现场，号称西方魔法界最强的四系（即西方的四大自然元素：风，水，火，土）综合结界被炸得四分五裂，口气中只余淡淡的雷系灵力。
“真不愧是水无月家最有潜力的孩子，”五月流云一手抵额苦笑道，“看来又要麻烦一月家了。”
门外，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一闪而过。
风声，你这个大白痴，在所有妖魔都在大张旗鼓地搜寻你的时候，居然还只身跑了出去，你就这么想死吗？
谜一边在心里痛斥好友，一边费力地拨开足有一人高的芒草。
如果是她，现在一定在那边。
……
呆呆地看着墓碑上熟悉又陌生的冰凉笑脸，风声无力地垂下头，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却硬是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你们两个大骗子，我讨厌你们，所以我绝对绝对不会为你们流一滴眼泪的！！！”
风声话一出口，就感到鼻子一酸，一股热流上涌，视线不由自主地模糊起来，她急忙扯着袖子用力地抹去眼泪。
“我才不会……我再也不会……555……你们两个大坏蛋……总是一声不响地丢下我自己去玩……为什么不肯带我一起走……怕我会妨碍你们吗……555……我以后会很听话很听话，再也不乱跑……我错了，你们回来好不好……一个人的感觉好难受啊……妈妈，我跳你最喜欢的湿婆神之舞给你看好不好……不要生气不理我好吗？”
冷寂的夜，无情的月，小风声含着眼泪在墓前起舞。
“风声，你疯了吗？”
谜刚发现风声就看到她拿着秋水剑作势要划破自己的手腕，连忙冲过去打飞她的剑。
“你就这么想死吗？”
“谜？”风声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自己的好友，摇摇晃晃道，“我才没有想自杀，我只是想跳一次真正的净世之舞给妈妈看，看到了她也许会高兴地睁开眼看我，你说对不对？”
“风声，你清醒点，”谜忍不住失控地大吼，“你看清楚点，他们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不懂吗？”
“骗人的吧，”风声挣开谜的手，脸上是虚幻的微笑，“他们当时笑得那么温柔，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所以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啪——”谜狠狠地给了风声一巴掌，“你闹够了吧，你明明亲眼看到他们是怎么死的不是吗？”
“你说得对，”风声忽然安静下来，“因为都是我害死了他们。”
“风声！”
“你不要过来！”风声猛地推开谜伸出的双手，“凡是靠近我或者我喜欢的人都没有好结果，你不知道吗？爸爸妈妈死了，家里的其他人也死了，和我一起玩的小妖精小魔怪也被大妖怪杀死在我眼前，还有……”风声忽然抱住头，“好痛，为什么想不起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也……为什么我想不起来——说了，不要靠近我，你不怕死吗？”
“是的，我怕死，”谜不顾风声的挣扎用力抱紧了她，“可是我不怕为你而死。”
“谜？！”风声惊讶地睁大了眼，“你在胡说什么？”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啊。”风声有些不明所以，“我们约定了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啊！”
“原来你还记得啊，”谜抬起埋在风声肩膀的头，“现在我要再加一个契约。”
“嗯？”
谜忽然拿起风声的右手在食指上用力咬了下去，然后又咬破自己的食指，两只手契合的瞬间，血液融合到一起，一道红色的西方古魔纹慢慢出现包围住两个家伙。
“言语即为力量，我向自然之灵起誓，此后效忠我的主人——”
红色的魔纹渗入两人的身体。
“除非死亡把我们分离！”
“谜……”
“十二月家本来就是水无月家的家臣啊，”谜对上风声紧张的眼神，打趣道，“你不会歧视一个女性骑士吧。”
风声呆了半晌，忽然钻到谜的怀里，“谜，现在我就只有你了！”
“风声，我决定了，”谜忽然正色道，“我不做魔法师了，我要成为世上最伟大的占卜师。”
“咦？！”
“我要替你扫平未来路上的一切障碍！”
……
“啊呀啊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水无月家的小丫头不乖乖躲在结界里，还跑出来会情郎啊。”（注：谜小时候做短发男孩打扮，风声是第一个认出来而且对她好的人，两个人老黏在一块，经常被误认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大人曾经开玩笑，如果生个男孩的话就可以结为亲家了）
一只恶心的榕树妖怪忽然出现。
谜下意识地档在风声面前，却被风声一把扯了回去。
“你不会法术，还是退后一点保护好自己！”
风声几道风咒阻退树妖后拉着谜就想跑，面前却出现了更多的妖怪。
风声不小心被打中，两只紧拽在一起的手瞬时松开。一只粗大的藤蔓凭空出现卷走了谜，而风声则被一群虎视眈眈的妖怪围成一团。
——死定了！
两个小家伙心头同时划过绝望的话。
忽然一声龙鸣虎啸，强大的灵力铺天盖地，所有的妖怪瞬间被扫清。一个清脆悦耳的童音传来。
“真是一群丑陋的生物啊，对不对，青龙，白虎！”
清冷的月光下，两个长发束冠的古装的男子——啊不对，应该是式神——一左一右立于两侧，一个紫发黑眼的看起来比她们大不到三岁的小女孩从空中缓缓飘落。
“我叫一月岚，接下来的一个月将是你们两个小鬼的保护者。”
……
岚其实只比她们大两岁，年仅七岁的她却掌握了一月家的大部分法术，被灵能界誉为世上最年轻也最杰出的灵法师。
保护风声和谜的一个月里，她不仅轻易地消灭了各路妖怪，而且给风声上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你知道为什么无辜者会先死吗？”岚第一次看到风声为那些保护自己而消失的小精灵哭泣时冷冷地问道，然后不等风声回应就大声道。
“那是因为他们太弱了！
“没有力量的人是没有任性的资格的——而你却是空有天赋灵力却不知道善加利用。那些小精怪会死是因为他们太弱了，你的父母会死却是因为你太弱了。
“他们用生命换得你的生存，而你的族人则牺牲自己把全部的力量传承给了你——他们是为了让你更好地活下去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
“这个世界谁都有资格哭泣，唯独你没有；这个世界谁都允许绝望，唯独你不行。
“因为你背负的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命运而是整个水无月家族的命运！
“如果注定逃避不了杀戮，那就接受它！”
风声被震到了，然后坚定道。
“拜托了，请教我变强的方法。”
岚却一口回绝道，“我的方法一定不适合你。”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会杀戮吗？你能接受自己满手血腥吗？你能面对妖魔屠戮村民然后把他们的尸体一块块吞咽下去的景象吗？”
话还没完，谜已经把吞下去的肉全部吐了出来，风声也是一脸惨白。
“你一个只能靠露水和花蜜生存的完全素食主义者真的忍受那些吗？”
“我一定可以的。”风声咬牙道。
岚直接递过一盘沾着鲜血的半熟牛排冷然道，“那就把这些试着吞下去。”
风声硬着头皮想把牛排整个吞下去，舌头刚一触及到血就立刻吐了起来。
“不许吐，吃下去！”岚冷酷地把肉塞回风声的嘴里。
风声挣扎着咬了又吐，吐了再咬，这样反复了好几次终于勉强把肉吞了下去，她刚欣慰笑道，“我成功了！”一股巨大的恶心感袭来，风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跪在地上大吐特吐，甚至重重地咳出了好几口鲜血。
谜终于看不下去，“岚，够了吧，风声根本做不到的……”
“不，我一定会改回来的，”风声擦干血迹道，“反正吐啊吐啊就习惯了。”
风声伸手去够另一盘牛排，却被岚挡了回去。
“看来你还没学到教训，”岚的语气带上了失望的色彩，“我让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证明一点——你的心性和体质决定了你根本不可能成为炼妖师！！！”
“不过，”看到风声颓然的眼神，岚转口道，“消灭敌人的方法不止一种，除了杀戮，你还可以净化。”
“净化？”
“是的，这个世界上已经消失的传说中的职业——净灵师，以自己的光明属性的灵魂之力净化一切黑暗的物质——而你的灵魂和体质正是传说中的绝对光明的存在。”
“所以，如果你想变强，那就努力成为这个世上最后一个净灵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