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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2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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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入暮,醉烟楼灯光迷离,如同烟花女子妩媚而醉人的眼。

虽然知道醉烟楼是青楼,叶慕遥站在它高大的正门前,却蓦然有些迟疑,还有些……恍惚。

“少爷?”七宝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小声唤道,“少爷怎么不进去了?”

他一怔,眉眼间的迷惘已经尽数敛去,只是缓缓沉声道:“我觉得,我好像来过这里。”

“这有什么奇怪的!”七宝笑了起来,一面跳到他身前促狭地眨眼,“方家在这里有米行,少爷上次随方少爷一同出来时,肯定到过这里,依方少爷的性子,他不会不带少爷到青楼的!”

“你说得是有理,可是……”他眸光微闪,沉下脸来道,“这样的话,是你说得的么?!”

七宝顿时吓得噤了笑容,只是垂头低声道:“七宝知道了,七宝不敢了。”

“那好,一会儿在里面,同样要记得你现在说的话。”他点一点头,便朝醉烟楼嫣红迷醉的灯火丛中走去,宝蓝衫子在灯光中渐渐明亮起来。

“七、七宝可以一起去吗?”七宝却在身后不相信地抬起头来,怯怯问道,“少、少爷?”

他顿住脚步,微微侧脸,灯光隐隐勾画出上弯的唇角:“你愿意在外面吹冷风么?”

“是!少爷!”七宝又高兴起来,连跑带跳的,一下子就跃到前面去了,“七宝不愿意吹风,七宝也要去!”

他面上沉静,看着七宝雀跃的背影,却也微微一笑,于是也加快了脚步上前。

进了正门口,仿佛突然迎来了春天一般,身上顿时暖和起来,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眼前分明是一片花海。

醉烟楼的女子,果然娇艳如花。

这样的花海,想必方记米行正被关在房间里的那人是极为熟悉和喜欢的。

他轻轻一笑,看到前方一个艳妆的妇人,唇角含笑,却自有一股威严,心下已明白了几分,于是上前询问道:“这位可是醉烟楼的老板?”

秦四娘站在厅堂内,面上笑脸迎人,唇边笑靥如花,其实目光如炬,心思缜密,总是从最细微的角落控制着醉烟楼里的一切。

她向来没有吃惊失态无法控制的时候,纵然是再倔的女子刚进醉烟楼时的抵死不从,还是财大气粗的富人醉酒闹事,她从来可以应付自若。

何况,现在只是一个公子有礼的询问?

可她突然就脸色大变,连捏在指间的那方柔软的绢帕差点都要从手中脱落。

她目瞪瞪地看他好久,终究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笑:“你……公子有事么?”

怔怔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他是谁了,梵烟曾经提过,她一直以为是蜻蜓太敏感,世上哪有这般一模一样的人?可现在,她不得不相信。可是,她依旧要镇定。

叶慕遥倒是了然地淡淡一笑:“看来,老板定是有些误会了,鄙姓叶,但不是什么叶叶。在这件事上,在下曾被贵楼的姑娘误会。”

“这样么?”秦四娘故作恍然,伸手掩口而笑,绢帕温柔地自脸侧拂过,一阵隐隐的花香,和满楼的香气有些相似,却也有些不似。

她笑着柔声道:“怪不得,乍一看有些相像,不过……也不像。”

“本来就不是一人,自然是不像的。”叶慕遥依旧淡笑,“在下今日来,是想见一个人。”

秦四娘轻轻“哦”了一声,然后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叶公子真是说笑了,只要是醉烟楼的,公子想见谁不可以呢?就算是四娘我,还不是公子您一句话?”

蜻蜓从楼上下来时,忽然看到一抹很熟悉的背影。

她看到如烟娇笑着倚在那个背影上,和他耳鬓厮磨,温声软语。那个背影一手执了酒壶,一手慢慢滑去搂住如烟纤细的腰身,终于也是醉醺醺地倚靠了过去。

他们就这样歪歪扭扭地搂抱着出了厅堂,走在院子里洒满月光的小径上。

忽然,那个背影“呕”了一声,便一头冲到旁边的草丛里呕吐起来,秽物的气息随风熏来,如烟皱皱眉头,却只是站在一旁,无聊地绞着手中的丝帕。

蜻蜓的脚步略略踯躅,终究是悄悄走到如烟旁边,尽量压低嗓音道:“如烟姐,你知道他是谁么?”

如烟见是蜻蜓,唇角扬起一抹懒懒的笑:“知道啊,怎么了?”

“你知道!你还——?!”蜻蜓强自按捺心里的焦急,依旧低声道,“你想想迷桑姐啊!”

“怎么啦?”如烟瞥一眼蜻蜓,只是把玩着手中的丝帕,“和迷桑有什么关系么?”

她脸上的笑已经淡下去了,看上去很慵懒,还有一些疲倦。

蜻蜓顿了顿,终于忍不住道:“如烟姐,你这样做会害死迷桑姐的!你明知道她和陈公子……”

如烟脸色一沉:“蜻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陪陈公子喝喝酒、玩一玩了?!”

“可如烟姐也明明知道,你这样做的话,不但陈公子回不了头,连迷桑姐也……”蜻蜓蓦的停了口,却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了下去,“连迷桑姐也……也从此无法离开了!”

“哈!”如烟突然怪异地笑,明艳的妆容蓦然扭曲,“你以为,你以为进了这醉烟楼,以为抓着了一个陈公子这般的人,还能够离开,还能够去外面过上好日子么!”

她倏忽扭头看了一眼依旧扶在墙边呕吐的人,冷冷道:“你以为有了他,迷桑便是可以离开的么?!”她顿了顿,忽然大声道:“我告诉你,不可能!”

旁边三三两两经过的人都奇怪地扭了头来看,连陈公子也醉醺醺地倚靠在墙上,用了一双红红的醉眼莫名所以地看着。

蜻蜓怔了怔,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很难,可是,他毕竟还是迷桑姐的希望。”

她与如烟不似与迷桑、紫烟亲近,可如烟一向与众人和乐,不管怎样,她都不想和她吵架。

“可蜻蜓你知道么?”如烟微微一笑,眼泪忽然便滚落了下来,“你所谓的那个迷桑姐的希望……他是自己过来找我的,我如烟再贱,也不会坑了自己的姐妹;可同样的是,我们这样的人,再有骨气……也不能不对这些男人低头卖笑……”

她低头轻轻拭泪,再抬起头来时,眉眼间皆是淡泊的宁静:“蜻蜓,进了醉烟楼,我们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蜻蜓泥塑般立在那里,只觉得好似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底。

陈公子已经吐完了,呼着酒气摇摇摆摆走过来,醉眼朦胧道:“怎、怎么了,吵架了?你们女人真、真是!”

如烟伸手搀住他,柔柔笑道:“没有呢,蜻蜓问我们怎么在外头吹风呢。”

“蜻、蜻蜓?”陈公子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蜻蜓,怏怏道,“是、是你啊!”

蜻蜓默默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伸手揽住如烟要走,忽然又回头,大着舌头道:“看、看到迷桑帮、帮我打个招呼!让、让她什么时候来、来找我!老、老是闹别扭的!老、老子不干了!”

“好了走吧,”如烟推推他,“蜻蜓会说的,外面这么冷,回房好不好?”

他嘟囔了一句,半个身子压在了如烟细弱的肩上,跟着她晃悠悠地往楼里走,酒壶不知扔哪里去了,一只手在夜色中胡乱地挥舞。

如烟没有回头,她尽力搀扶着身旁酒气冲天的男子,然后腾出一只手,悄悄揩去眼角最后一点晶亮的湿光。

他们的前方,是轻歌曼舞,是温香软语,是流光溢彩的醉烟楼。

蜻蜓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远去,好久好久,才默然转过身来。

她本来想大声骂如烟的,就算她只是一个小丫头她也要骂她!

可是,她突然觉得很无力,她看着如烟来醉烟楼,别的女子都是不甘心地挣扎反抗,可她没有,没有不屈,没有吵嚷,没有掉过眼泪,她一直很平静地接受着,可是,她从未想过,那个从来笑靥如花的女子,内心竟有如此深重的悲哀。

她说,我如烟再贱,也不会坑了自己的姐妹;可同样的是,我们这样的人,再有骨气……也不能不对这些男人低头卖笑……

她说,蜻蜓,进了醉烟楼,我们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她说得那么平静,脸上只有淡淡的泪痕。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已经流完了一生的眼泪,剩下的,惟有微笑,微笑。

于是蜻蜓也微微一笑。

在醉烟楼里,即便是个打杂的丫头,也何尝不是如此?

真正在心里的蜻蜓,终究会慢慢远去离开,而剩下的,也惟有一个只会麻木微笑的人。

她怅怅叹气,准备离开。

忽然身后有人问道:“你是……蜻蜓么?”

那个声音如此熟悉,她蓦然震住,待回过头来,心内又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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