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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康熙十九年,初(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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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檐夜雨铃。”

我坐在书桌前看着玛尔浑从外面带给我的词,是明珠的大公子纳兰性德写的南乡子,悼念亡妻之作。玛尔浑给我的时候说是纳兰性德新写的词,他好不容易讨来的,知道我喜欢这些东西,特地先送来让我看的。

我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这些感怀之词,可是上了年纪就不喜了,因为,装的东西已经太多,感怀,只会让人伤怀,那个时候我还不会心静如水。

把纸叠起来,准备让四儿给玛尔浑送过去,岳乐把门帘一挑,进来了。

“给王爷请安。”四儿连忙行礼。

“下去吧。”

岳乐把四儿支走了。

“你这是干什么呢?”我把伸在空中的手缩回来,问他,岳乐看上去有点儿累。

他把我手上拿着的纸拿了过去,“这是什么?”一边问一边往里屋走。

等走到里屋了,他也看清了,“这是玛尔浑的笔迹,好端端的写这个干什么?”岳乐说完往椅子上一坐,把纸平平整整的放到桌子上。

“是他的笔迹,可是词不是他写的,是纳兰性德写的。”我没挪窝,把身子往椅子里窝了一下。

岳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奇怪,“明珠的公子,玛尔浑什么时候跟他走的近了。你三哥就没意见?”

把身子往后一仰,头看着天,我像是对他说也是对我说,“三哥有意见,可是那也没办法,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听说玛尔浑的媳妇在王庄的时候摔了一跤,没事儿吧,哎,我说你能不能进来,我没那么大的力气跟你隔着屋子扯嗓门。”岳乐的声音听起来是有点儿有气无力。

“没事儿,问过了,说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玛尔浑不放心这才赶紧回来的,我已经叫人去请太医了。你怎么了?”我先给了岳乐定心丸,这才站起身准备往屋里走,可是,前脚说没事,后脚我就扇了自己一嘴巴。

门帘响了一下,灵丫儿房子都没进,扶着门框,喘着气说:“主子,出事儿了,世子福晋身下身全是血!”

里屋哐镗一声,吓的我哆嗦了一下。

玛尔浑的房子里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我在外屋坐着,太医在里屋,至于玛尔浑,因为见了血,所以他只能被挡在门外头。

“额娘,额娘,您就让儿子进去,我就进去看一眼。”门被捶的镗镗作响。

我硬着心肠不去听他的声音,刚一转头,就见里面端出来的血水,眼前黑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血都冲到了脑门上,身上出了凉汗,放在桌子上的手也跟着颤了起来。

吉日格拉是小产,太医说摔了那一跤初看没事,可是实际上孩子已经胎死腹中,现在做的只能是把死胎从腹里取出,纵使是这样也是危险万分,太医说的很明白,谁也保不住会不会出事。

身上的冷汗都不知道出了几回,想要喝杯水,刚把茶杯拿起来,里屋就传来吉日格拉的嘶喊声,这只杯子跟岳乐手中的那个一样,都碎了。

“额娘,出什么事了?”玛尔浑在外面听到声音,把门捶的更响了,“吉日格拉,吉日格拉!”

叫我没反应,玛尔浑在外面就跟急疯了一样开始叫着吉日格拉的名字,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吉日格拉痛苦的□□声。

最后,连那个声音都没了。

我还记得吉日格拉最后跟我说的话,她拉着我的手,苍白的脸上没有眼泪,只有笑,跟她往常一样,她是在笑,可是我的眼泪珠子忍不住的就流了下来,她说:“额娘,玛尔浑教我写的江城子我学会了,您告诉他就在他书房的砚台底下。”

当我把房门打开的时候,冲进去的玛尔浑差点儿把我给撞倒,我先是扶了一下门框,紧接着岳乐的手就伸了过来。

回过头看着玛尔浑,可是隔着纱帘,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岳乐扶着我,我握住他的手,我的手冰凉,他的手颤栗。

我侧脸看着岳乐,他却看着快要落下去的太阳,残留的一点儿余晖,照在安王府里。

从那天开始,玛尔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那两天就见他的屋子里乌烟瘴气,叫人去看,说是世子在烧东西。

不放心,我决定再亲自去一趟,自从吉日格拉死了之后我就想跟玛尔浑谈谈,可是我根本叫不开他的门。这次门终于开了。

玛尔浑坐在地上,面前放着火盆,他把地上堆着的书撕成一页一页,然后一张一张的投进火里。火红的苗子映在他脸上,一闪一闪,他的面目也变的模糊。

从我进屋到我蹲下去捡他堆放的书,玛尔浑没有说一句话,他甚至连请安都没有,眼皮也没撩,就好像我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他烧的是苏轼的书。

“额娘,您说得对,我该教她一点儿喜庆的,我着了魔我教她江城子,我疯了,我去问别人要悼念亡妻的词,额娘,我把那些全烧了,以后我这屋里没有苏轼这两个字了,纳兰性德的词也没了。”玛尔浑很平静的对我说,可是越这样我越心痛。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玛尔浑跟岳乐一个德行,都喜欢把苦窝在自己心里,当初为了这个家,为了不让我作难,他背了自己的心意娶了自己未曾见过的人。妻子娶进门,他把以前的心思全放下了,是下定决心要一门心思的对吉日格拉好,他们两个的甜蜜这府里谁都看得出来,可是现在也没了。

屋子里暗了下来,有人把外面的阳光挡住了。

转过身,是岳乐。

他面无表情的对玛尔浑说:“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阿玛,您别管我,我就快烧完了。”父子俩一样的口气。

“烧完东西你是不是也打算把自己烧了?”岳乐问的毫不客气。

玛尔浑轻轻笑了两声,“阿玛,您心痛过吗,您知道自己最爱的人没了是什么感觉吗?”

刚投进火盆的书页让火苗往上蹿了一下,屋子里陡然间亮了一下。

玛尔浑霍的把脸转向岳乐,眼睛里全是红色儿,“您不知道,阿玛,您不知道!”最后的一句话玛尔浑是喊出来的。

“玛尔浑!岳乐,”我连忙站起身,起的猛了点儿,身子跟着就晃荡了两下,岳乐一把攥住我的胳膊,扶住我。

等我站直了,他把我往身后一扯,站在我前面对玛尔浑说:“还没等你烧你自己,你额娘就得先让你烧了,你阿玛我,也得让你给烧了,等我们都烧了,你再把自己放在这火里,跟你说一句话,在你烧自己之前,别忘了把我银安殿里放的那几个你先头额娘的牌位跟我一块儿烧了。”

心痛,岳乐不是没有过,丧妻,岳乐也不是没有过,玛尔浑的心,此刻他比我更懂。

可是岳乐掏心掏肺的话在玛尔浑那儿愣是没反应,他冷笑了一下,转过身继续烧他的书。

岳乐松开我的手,一把上前把玛尔浑的衣领揪了起来,就往屋外扯。玛尔浑没挣扎,跟着岳乐往外走。

“岳乐~”

“别跟来。”岳乐背对着我把手一挥,拉着玛尔浑就出了屋。

我在屋里打了个转,还是跟着出去了,看着他们父子俩进了银安殿。

拉瓦纳就跟个门神一样站在银安殿的石阶上,所以我不知道他们父子俩在里面说的什么,只是到了后来,银安殿里传出玛尔浑的哭声。

人这一辈子,要是活的长了,那你就得忍受着身边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谁也保不齐谁能活多长时间,所以,有了就要珍惜。

岳乐跟玛尔浑谈过之后,孩子好了很多,可是以往那股子纯净的笑我是再也在脸上找不到了,笑的时候,不知道是我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我总觉得他的笑里带着苦意,就连那个眼神也越来越像岳乐早些年了,有时候平静的你连一点儿波澜都见不到。

在吉日格拉死后一年,皇上就给玛尔浑指了婚,是皇上的舅舅,佟国纲的女儿。

娶佟国纲的女儿莲珞时,玛尔浑还是很平静,让娶就娶,他没有别的多余话,他还是对我说,我会对她好的,可是好归好,从康熙二十年到现在我没见玛尔浑带莲珞去过王庄,王庄那个地方他自己也没再去过。

三哥说,我们安王府那就跟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没缘分,岳乐的第一任嫡福晋,还有玛尔浑的第一任福晋,都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可是结果呢,只有一个字,死,还都是早死,可是早死归早死,岳乐的福晋死了,娶了首辅的女儿,尽管阿玛当时不是,可是后来是呀,现在,皇太后跟太皇太后都老了,皇上跟科尔沁的关系也淡了,可是皇上的舅家是越发受了重视,玛尔浑的福晋这时候死了,皇上就给指了佟家的女儿,跟皇上还成了担儿挑,这还真是,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外人看来,安王府是越发荣耀,可是,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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