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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康熙十四年,初(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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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六十多岁了,世上的事已经看的太多,看来看去,就觉得人来这世上走一遭很少有顺风顺水的,可能老天爷觉得顺风顺水会让人忘了这辈子,有时候他非得折腾出点儿事来让你记住自己来这世上一回的不容易。折腾的那些事也无非是些悲欢离合,阴晴圆缺。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天花会在安王府出现,那是个致命的病,来了,就要带走人,那次带走了两个人,一个是我那个刚过百天的赞扎,那是岳乐惟一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孩子,另外一个就是俞霁,那个曾经让我跟岳乐争吵过的女子。

发现赞扎生病的时候恰恰是我收到岳乐第一封家书的时候。

“蕴端,来,把核这么吐,对,用舌头卷着顶出来,对,嗯,真聪明。”我把蕴端刚刚吐出来的核放到桌子上,转过头对灵丫儿招招手,她把一杯水端了过来。

“来,喝水。”把蕴端放到地上,我把水递给他。这孩子已经五岁多了,平常教什么会什么,可是唯独吃东西不会吐核,不会吐吧,就少吃点儿,可是他偏偏喜欢吃带核的,所以我还得一遍一遍教。

“主子,王爷的信您回了吗?”

“还没呢,你要是有什么给拉瓦纳捎的就一并捎了。”我站起身,绕过喝水的蕴端走到床跟前,把岳乐的那封信拿起来,坐在床沿上我就对灵丫儿抱怨开了。

“你说,女人生孩子过鬼门关,可他倒好,除了第一句跟最后一句问我之外,剩下的全是他的孩子。”

“可是,主子,”灵丫儿笑着说,“您不是说王爷统共才写了四句话吗?”

“就不能多写点儿。”没好气的把信往床上一撇,动静大了点儿,蕴端扭过头看了一下我,我冲他笑笑。

“福晋。”正跟灵丫儿说笑着,赞扎的奶娘过来了,带来的消息是,赞扎从今天早上开始身上就有点儿发烫。

“是不是着凉了?”

“奴婢不知道。”

赞扎不是普通的着凉,是天花。

“福晋,小阿哥的病还是请太医稳妥一些。”平常为了图省事,安王府请的都是刘大夫。

“请太医?为什么,刘大夫,如果是着凉的话您看不就行了吗?”刘大夫吞吞吐吐的话语让我有些心里不安,但是我没往其他地方想,还想着是着凉,吃服药就好了,谁能想的到是那个病呢。

“福晋,”刘大夫顿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声音低到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听见的地步,“福晋,怕不是着凉,小阿哥身上有痘。”

“有痘?”我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相信的问道:“是,是痘疹吗?”

“怕是。”

民间有一句话,“生娃只一半,出花才算全”,这个花就是指痘疹,也叫天花。

我懵了,天花?不可能,怎么会呢,安王府二十几年没听过有人得天花的。我抬脚就往床跟前走,刘大夫把我拦住了,“福晋还是请宫里的太医再看看吧。在没确诊之前,还请福晋暂时离开这个屋子。”

“我怎么离?”莫名的恐慌让我只能用提高自己的声量来摆脱,到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才发现我的火发错了对象,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把声音放轻了一些,“刘大夫,我去请太医,我现在就派人去请太医。灵丫儿,去,叫阿达海请太医。”

是天花,太医院的医正诊断的结果还是天花。

当他们跪在我面前告诉我赞扎患的是天花的时候,我没哭,眼泪全流到了肚子里,人也没晕过去,直挺挺的站着。我只听到了天花两个字,其他的我就什么都没听到,真正清醒过来是在我被人往外拉的时候。

“你干什么!”胳膊被人突然拉住,出于本能,我把胳膊一甩,正在拉我的灵丫儿被我摔了个踉跄。

“主子!”灵丫儿的声音有些发抖,她后来说她是被我吓住到了。

可是我当时已经不会去注意任何人的举动,我只关心那个躺在床上的孩子。可是我没能近得了赞扎的床。

想必是天花的消息传遍了府里,兰尔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福晋,既然是天花,您就应该出去。”兰尔泰面无表情的伸手把我挡住。我侧过脸看着她,她也侧过脸看着我,眼睛里全是坚决。我想我们此时的表情肯定一样,“把你的手放下去。”

“福晋,今天我触犯了您,您过了这坎儿您怎么罚我都行,可是您今天就是不能在这儿,即便那是您的孩子。外面的,把福晋拉住去。”

“我不出去,那不是你的孩子!”憋了很久,还是没憋住,眼泪流了出来,估计是肚子里盛不下了,只能往外流了。我生养的那么多的子女中,只有玛尼跟赞扎没有长成人,对于他们两个,我的感情还是有些不一样,玛尼,是我的长子,我没能照料好他,我对他有愧疚,有伤心,可是再怎么说,他在走的时候,知道这世上还有阿玛跟额娘疼他,可是赞扎呢,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来这世上一回,只是刚刚把眼睛睁开,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做阿玛、额娘。

“福晋,那不是我的孩子,可是我也有过孩子,也有刚出生就殁了的。再者说,不是我让您出去,是王爷!”兰尔泰的话还没说完,屋子里就跪满了一地的人。

“请福晋离屋。”

福晋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我被兰尔泰跟灵丫儿连拉带扯的拉出来的时候碰见了俞霁。

“俞霁给福晋、侧福晋请安。”她一脸平静的请安,问好。

“有事儿吗?”兰尔泰问她,很明显,兰尔泰也不指望我这个趴在灵丫儿怀里哭的人现在能拿出个什么主意。

“回侧福晋的话,俞霁出过痘,俞霁可以照顾小阿哥。”

她的话让我从灵丫儿的怀里把头抬了起来,也许是感觉到了我在看她,她转过头对我笑了笑,笑的很温柔,很美。

兰尔泰没拦她,侧过身放她进去了。除了请安,至始至终俞霁没跟我说一句话,可是她进屋时留给我的那个单薄的背影却有一丝凄凉的意思。

因为是天花,所以安王府上上下下都被圈了起来,尤其是赞扎后来住的那个院子,更是不能靠近。

我这个做额娘的只能每天在院子门口看着,看着别人进进出出,自己只能流眼泪。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三天后,赞扎就没了。

他在这世上一共活了一百一十天。

赞扎死的那天晚上,我想起了岳乐,想起了他的那封信。

“府里事忙,别太累着了。赞扎怎么样,听话吗?等到打完仗回去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是陌生人,对不起孩子。事急,就说这几句,你保重。”

岳乐,你让我怎么回这封信?哼,冷笑了一下,我把信扔到了地上,那一刹那,我有点儿恨岳乐,真的,我恨他,事情不经想,想了就是事儿。岳乐,我一个人在这儿流眼泪的时候,你在哪儿呢?这种情形貌似已经上演了好多次了。是不是我真的上辈子欠你太多,这辈子我要自己一个人还的如此辛苦?还就还了,可是为什么用我的孩子来还?我就是从那天开始信了佛,信了轮回。

府里还没解禁,俞霁就又染上了天花。她根本就没有出过痘,她撒了谎。

她也死了,死之前,她跟我说了很多的话,当然是通过书信,因为她患的跟赞扎一样的病,我没办法见她。

“福晋,我终于可以死了。女人这一生就是为男人跟孩子活着,我没了孩子,也没了王爷,所以这世上我早就没了留恋,王爷不留恋我,可是我的孩子肯定还记得我这个额娘,所以我就想应该早点儿去陪她,可是我没勇气,我拿着刀子在手上比划过很多次,我下不去手,我舍不得死。我在这世上行尸走肉的活着,只有看见孩子们,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活人。可是那是别人的孩子,那不是我的,我的孩子在地底下等着我呢。现在,我终于可以死了,福晋,您给王爷报个丧吧,让他知道,我这个在他生命里呆过的女人就跟雨后的彩虹一样,没了。”

俞霁,雨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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