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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特别篇 花自落(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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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大放送。风烟阔,

昨夜故国惊破。

容似莲花衣似火,

看潮汐涨落。

谁在红尘等我?

谁自轮回经过?

背对世间人独坐,

笑浮生寂寞。

看着主子策马的背影消失在风尘之中,身后的虚空里渐渐浮现出一张长者的脸。

「……梵谛迦倻,作为『轮转之钥』的『守键人』,却自己破了『默戒』。因为你的疏失,原本预想回归天界的那位大人,如今却得以破坏了轮回,永世滞留于下界……如此严重的后果,梵谛迦倻,你可知罪?」宏亮的一字一句,震荡得空气中的浮尘都在颤动。

「……是,梵谛迦倻知罪。不过……」我恭敬俯首,「话虽这么说,但虬不也是您的座下神兽么,要说责罚,您也未必……」

「唉……」空中传来一声漫长的叹息,来人幻化出实体,走到我身后——看面貌,正是相痴大师:「本座的事不谈也罢。但你可是放弃了整整万年的修行,这个代价,你觉得值得么?」

闻言,我微微一笑:「这个么……」

大概……是因为那个故事罢。

最开始,是发生在很久远、很久远时代的故事。

久远得没有任何图腾、文字,没有任何历史记载,甚至也没有人类的存在。

那是在一切轮回都还未开始之前。

鸿蒙初辟之时,天地一片洪荒。没有成块的陆地,有的只是一大片、名叫「北溟」的海洋。海与天没有明显的交界,没有光,所以没有日夜的交替,也没有四季的轮转。视线所及,都是漂浮在那无边的虚空之中的、飘忽不定的雾气。

不知何时起,宇宙间开始有了「意志」的出现。正是这些与无机物不同、最先产生自我意识的「意志」,为这片混沌制定了「秩序」。于是,「光」和「清明」也随之衍生而来。当人类产生、发展出语言了以后,他们按照自己的喜好和编排的信仰,将这些最初的统治者们称为「仙」、「佛」或者是,「神」。

它就诞生在北溟之上。

一开始,它并没有形体,但是它却能感知自己是存在的。这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你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你却无法证明它,特别当周围并没有和你相似的个体时。

北溟的一切,都是永恒而静止的。时间在这里,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你甚至不能感觉到它的流动。在这无边无涯的黑暗和寂静之中,它感觉自己如同一团附着在这阔大的水域上的絮状物质,随着北溟的海水,三千年一次缓慢的潮起,三千年一次缓慢的潮落,它早已数不清这样来回地摆荡了多少次。

它不知道要这样继续存在多久,正如它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所在。直到那一天,一切就这样被改变了——

那是一道忽如起来的光,出现在地平线的那端,从东天渐行渐近的白光。

在此之前,它从来不知道有什么物事,可以如这光一般温暖而美好,强大而纯粹,它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洞穿、烧灼、包裹、充盈。混沌因此变得清明,虚无因此也变得真实。白光的经行处,它看见了天,逐渐开阔的视野里,大片大片澄澈而透明的颜色;凝滞的海流也开始涌动。它知道一切从此变得不一样了,颜色有了,声音也有了。

白光愈来愈近,锋芒强大的压力几乎就要吞没它微弱的意识。就在感觉自己即将被那不可阻挡的光轮所碾碎之时,冥冥中仿佛被什么轻轻一触,顿时身子一重——

咦……?身子?就在这一瞬间,因了这奇迹之力,它竟然有了实体,有了知觉。

「从一无所有的『虚』中诞生之物,你的存在虽然渺小,但或许预示着这整个宇宙中,真有超越『意志』之力的存在呢。」

庄严而宏美之声,直接而强烈地打入了它的意识。它贪婪地延展着自己刚获得的躯体,想触碰那团白光中如梦似幻的身影。然而留下最后一句话,那团光就继续前行,渐渐远离了。

它听见——「期待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天。」

于是,它再度被孤独地留在了这片海域之上。期间海水四次干枯,变成了陆地;又四次漫水,陆地变成了沧海。它始终独自等待着。

就在第五次海水枯竭之时,它终于遇见了如自己一般的、另一个存在。有生以来,它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生命体,它不知道以言语如何去形容,但所见却是极美的——那个生命体拥有着一对漂亮而舒展的翼,每当日照其上,就会反射出点点粼粼的金光。姿态翩迁地飞舞着,经过它身边时,它甚至可以嗅闻到来自远方的云水气味。对方围绕着它绕了几个圈,这才慢慢地远去。

它没有挽留,因为它不知道如何表达;可是看着那逐渐消失的小点,它无法形容这种身体里空荡荡的感觉。

「喂、你叫什么名字?」

它愕然地抬起眼,却看见去又复返的陌生来客,正在眼前扇动着美丽的翅膀。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罢?」

从未与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个存在交流,它紧张地晃动了几下,这才怯怯而生疏地问道:「……名字?名字是什么?」

「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它好奇地看着对方轻盈地栖落在地面上,「世界上,每一个生命都应该拥有自己的名字,这样才能区分你和我的不同。」

「这么说,你有名字咯?」

「有啊。」对方得意地拍了拍翅膀,抖落几片闪光的鳞粉,「我叫『蝶』。」

「……是吗?」它有点失落沮丧,「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名字,但我却没有。」

「那…我叫你『花』怎么样?」

「花?」它重复着那个陌生的声音。

「是呀,怎么,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一朵花吗?」蝶说,「虽然你还未开放,但我敢肯定,你会是我见到过的、最美的一朵花。」

「你见过很多花?它们都跟我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我是看过很多花啦,但是它们、它们都……」蝶竟然不好意思地阖起了翅膀,「都没有你漂亮啦。」

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赞美,它只觉得体内有什么胀胀的、很轻快的样子。它问道:「那,蝶,你怎么会来这里呢?好久、好久,除了我自己以外,我都没有见过其它的生命。」

「我是要趁着北溟枯竭的时候,飞到沧海那边去,听说海那边有更多数不清的花儿。我想去找其中最美丽的一朵。」

「……也就是说,蝶你很快又要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咯?」本来快乐的心情听见蝶的话,突然低落了下来。那种它不明白的感觉又漫了上来。

「是啊,我是蝶,蝶总是要飞的嘛。」看见它不说,蝶问道:「你不希望我走吗?」

「不…不是的,」它不愿坦率承认,只是用力地甩自己的躯体:「只是为什么,我会是花呢?我讨厌自己是不能走、不能动,只能在原地等待的花!如果我也能有一双跟你一样的翅膀,就能跟你去不同的地方了,不是吗?」

似是也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感伤,蝶停下飞舞,过了很久忽然道:「你不要这么说嘛。我可以留下来再陪你一天喔。」

「咦……?真的可以吗?」

「反正路程长着呢,差不了这一天。」

于是,蝶留了下来。一天、两天、三天……

随着相伴的时光愈来愈长,心中的不舍与依恋就愈深。告别的话语越来越难以说出口,分离的日期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拖延。北溟的海水渐渐地涨了上来,桑田即将再度变成沧海。随着潮汐涌起,海面上掀起的暴风雨也一次比一次猛烈。它也就一次比一次更加难以为蝶提供庇佑和栖息之地。

「蝶,」这天,它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了,「你还是飞走罢。海水再这样涨下去,你再想到达彼岸,就很难了。」

「……」蝶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其实,当海水涨起来时,就注定我已经没法去到那边了。」

「为什么?!」它焦切地反问道:「可你有翅膀呀?」

「呵呵…呵……」风雨里,就连蝶的笑声,都变得如此苍白而孱弱,「纵然是鹏的凌云之翼,也未必能够飞过这一片茫茫的北溟……蝴蝶,终究是飞不过沧海啊……」

「你早知道会这样?」有生以来,这是它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名叫「恐惧」的情绪,「你明知道海水漫上来,你就走不了了,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陪着我?!」

「『委屈』?」蝶摇摇晃晃地飞起来,「不,我一点都不委屈……我之所以要到海的对岸去,就是为了寻找到一朵最美丽的花。可是,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啊?你就是那朵属于我的花……」

「蝶!蝶——」

「花,我好累喔。我想睡一下……你要记得我喔……」

「蝶,不要睡!别睡啊——」它拼命地、拼命地延展着自己那不能动的躯体,却只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点湿透了的、飘摇的白色,缓缓熄灭于风雨里,浸没于海水中,转眼消失在黑暗的海面上。

暴风雨渐霁。盘旋在上空的乌云也渐渐散去,露出久违的晴色。日光普照在整个北溟之上,将温顺下来的海水映得如同一块清澈透明的翡翠。

在那澄静空灵的水面上,它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遗世独立,袅袅婷婷。浅白淡粉的箭状花瓣层层叠叠地包裹着花心,投映在波心的幻影虚晃着,美丽得不可方物。

怎么,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一朵花吗?虽然你还未开放,但我敢肯定,你会是我见到过的、最美的一朵花。

不一样、不一样。我是看过很多花啦,但是它们、它们都……都没有你漂亮啦。

我之所以要到海的对岸去,就是为了寻找到一朵最美丽的花。可是,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啊?你就是那朵属于我的花……

花心中突然抖落一滴硕大无比的甘露,摔碎在海水中,了无踪迹。

那是它流的,第一滴泪。

就在北溟即将开始第六次干枯的时候,整个天界和人间界都开始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震荡。

那日的情景永远都留在它的脑海中:血红色的不祥曙光,如千万柄利剑一般,同时洞穿了上空低压堆卷的、厚重乌云。硕大的日和惨白的月,同时悬挂在北溟的两端。整个苍穹仿佛都起火燃烧起来,不断有黑色的、带着烧焦硫磺气味的陨石砸落下来。

它抬头仰望着头顶那片诡异的天空,有种什么正在发生的感觉。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它仿佛竟然隐约看到云层后一扇云雾缭绕、金光闪烁的恢宏大门,正在缓缓向下敞开。

一团白光出现在彼端,只见那光芒越来越炽盛,就在整个宇宙都被染透了猩红色的那一刻,那团白光突然拖曳出七色异彩的光带,轰然作响着,直直朝下界堕来——

东天登时迸裂明光一片,久久不息。

它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壮阔的奇景,直到东天渐渐暗去,再也感受不到那团白光中所带着的、它异常熟悉怀念的气息。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涨痛得它几乎就要炸裂开来——

不远处,一叶小舟缓缓靠近。无桨、无楫,却能够横渡这浩瀚的沧海。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朝它探来:「……真想不到啊,十万年来都未曾绽放的海上莲,竟然在今日花开了,而且——」仁慈而悲悯的指尖拨动着它片片支裂的花瓣,「竟然开成了一朵血莲。」

水面的倒影里,早已非昔日的浅淡纯净,一朵赤莲正于黑暗的海面上灼灼生辉。

「帮我…帮……我……」血泪模糊的花心里,爆发出它嘶哑的呐喊:「我要去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不能不去……」

一怔过后,来人道:「难怪,你本就是因他而生——不知为何孕育了天地的灵气,凭空从『无』中脱胎,得到他的指尖点化才拥有了今日的躯体。十万年来的日日夜夜,能够让你在这片虚空的海面上等待如此之久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他到底是……?」

「他曾是创造这个世界的、最伟大的『意志』之一,却因为置疑『意志』本身,如今堕天坠入凡尘。将无上之力封存于普通的血肉之躯中,他将如凡人一般…不,是接受比凡人要更苦痛的宿命——他的灵魂将被永囚于轮转之锁,直至将世间万般罪恶、绝望、破灭与虚空一一历尽,万念俱寂之时,才能够重返天界。

在你诞生之时,曾沾染了他的气,那么也便算是他的自身。此去必定要担起他业的一部分,受尘世苦,遭轮回难,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追随着他吗?」

「追随他……我愿…意……」

闻得轻喟一声,它被轻巧折下置于舟中,「既然如此,我便送你去他所在的地方。只是千万记得,当轮回结束,斯人重回天界之时,也就是你回归尘土之际,因为世间之人都不足以为他改变命运…没人能够破坏轮回的枷锁…唉……」

它的第一次轮回,投身于一个乱世。那是一个狼烟四起、战马嘶鸣的时代。

而在肆虐了整个中原的连绵战火中,逐渐凸现出一个王者神武的身影。他驾驶着他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战车辗过,车轮下,传来一个又一个国家破裂崩毁之声。

「等一等,停车。」

帘幕被一只文弱的手掀开,锦衣玉带的少年步下马车。身着玄铁战甲、肩覆红缨披风的男子迎了上来,浓眉剑目亮着大将特有的炯然,却在看向少年时,流露出罕见的柔光:「公子,天气寒凉,恬担心……」

「无妨。」少年摆了摆手。他抬起头,驿路两旁枯槁枝丫的黑色剪影,探向寒冬的夜晚。那夜晚的颜色不是漆黑的,而是深幽的苍蓝色。他长久地凝视着那一片朔冬的苍穹,直到东边突然燃起了荧荧的火光。开始时只是一星、两星,后来越来越多、成群结队,壮丽如熊熊大火。那些飞升的亮点,如同虔诚的朝圣者迢迢奔向天际,竟然将半个夜幕耀得泛白。

一时沉迷于这恢宏而圣洁的奇景,少年忍不住喃喃问道:「好美的光啊……那是…萤火虫吗?」

「……冬天怎么会有萤火虫呢?」

他转过头,一对在黑暗中闪烁着盈盈泪光的瞳仁正看着他,如月色笼罩的湖泊,清澈而沉静:「那些飞升的光点,可都是死去人们的魂灵啊……」

以不染纤尘的衣袖拭去少女的泪和脸上蒙盖着的泥灰,他怜惜地端详着眼前清丽若玉兰的容颜:「姑娘,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叫萤。我是……」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我是已亡赵国的公主。我的王兄本欲将我送往秦国,可是在路上被流民路匪冲散、流落到这里……」

少年和身后的男子对视了一眼,命人取来水袋。少女迫不及待地大口鲸饮起来,溅得领口衣襟都是水。注意到眼前人正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赵萤这才停下来,赧然地道:「抱歉,谢谢二位的救命之恩。不知二位是……?」

闻言,少年笑颜一展,若冬日暖阳:「赵萤公主,我是秦国的公子扶苏,我身后的是大将军蒙恬。我等正准备回朝,请让我们护送你罢。」

她怔愣了:「护送……?你们要去的地方是——」

「自然是——」

咸阳,伟大秦王朝的帝都。

「儿臣扶苏叩见父皇。」闻声,身着黑色祥云腾龙纹深衣、负手于背的男子缓缓转身,摆荡的垂旒后,一双锐利如鹰隼的深瞳扫视过地上伏跪着的人。尽管对方没有说话,但只要一想到眼前神情冷峻、不怒自威的男人,就是那位囊九州、御六合,堪称古往今来第一位真正王者的始皇,就足以让人心中暗暗生畏、膜拜臣服。

「……扶苏,你过来,让朕看看。」

少年走到男子身前,始皇伸出手扳了扳少年的肩膀,又上下打量了片刻,这才道:「成啊,跟蒙恬走了这么一遭,皮肤变黑了、身子骨也硬朗了。」

扶苏粲然一笑:「儿臣督军之行,的确从蒙将军处获益匪浅。还得多谢父皇给儿臣一个历练的机会。」

「哼,『多谢』什么。」始皇倒似对此不屑一顾:「朕可还没忘了上次遣你出外将兵的缘故。」说的是扶苏就「焚书坑儒」一事的数次抗谏,始皇一怒之下将其外调。虽则宫内宫外盛传公子扶苏失势,且始皇言语又如此,然而只有那些真正走到近处的人才能揣摩得出几分始皇做法的真义,父亲始终是儿子最追慕的父亲,儿子始终是父亲最信任的儿子。

又叙了片刻旧,始皇仿佛这时才注意到一旁跪拜已久的另一个人:「那是谁?」

「启禀父皇,她是我和蒙将军在途中搭救的赵国萤公主,不知父皇……」

「啊……」看着跪在地面上瑟瑟抖震、不敢抬头的少女,始皇高深莫测地道:「先送到阿房,再听候安置。」

一个月后,扶苏因公务经过阿房。途径萤照殿,他下马徘徊踌躇了一阵,还是决定出宫。忽闻身后一声轻唤——「公子。」

他回转身,暮色里少女纤细清雅的裙裳在视线正中,摇曳生幽。

「……住在阿房宫里的这段日子,公主可还习惯?」

「谢谢公子挂心,萤没有不惯。」

「噢……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对话到此一顿,随即是大段大段的空白。青铜烛盏昏暗的灯影中,对坐的两人脸上各自若有所思。良久,扶苏起身道:「时候已晚,扶苏不便叨扰就告辞了。」

他看了一眼垂首不语的少女,心中突然有种复杂而又奇异的感觉。刚转身迈出一步,忽觉背后一只小手轻拽住了他的衣摆。

如初见时那样,仰首的少女波光潋滟的眼眸直视着他。她语声很轻地道:「公子,我们……一起去看萤火虫好吗?」

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在这句话表面之下,掩埋了怎么样深不可测的期待,胆怯,以及对于美好短暂事物之幻灭的悲哀。飞舞的萤火辉映着她清秀的侧脸,转首,她朝他幸福而又带着明灭忧伤地笑了。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沉溺于她那双幽然若萤的瞳仁,沉溺于那幽幽的萤火之光中那若有似无、干净而清新的一吻。

「……公子心不静。」收回架在对方颈间的铁剑,蒙恬看着还处于出神状态的公子扶苏,淡淡地道:「是因为赵萤公主……?」

「唉……」扶苏长叹一声,解开护甲,就地一坐,颓然道:「我现在是心乱如麻。恬,你说,我该怎么办?」

蒙恬也在旁边坐下来:「不如就求皇上把赵萤公主赐给你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话虽如此,但我不希望父皇认为我不思进取、只思□□……」

「这怎么会?」蒙恬拍了拍烦恼少年的肩膀:「公子在边关的作为有目共睹,皇上也必定很欣慰。」

回忆起那时的事,扶苏道:「是啊,这还得多亏恬你。若非你一直以来的安慰和激励,我不可能那么快从被父皇流放的低落中摆脱。搞不好就一蹶不振了。」

「公子不是那样的人。」蒙恬语寓深意地道:「恬若知道的公子,是虽然外表清弱,实则果敢的人。」

沉默了片刻,扶苏果决地站起身:「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向父皇请求。」

不料,摆在扶苏面前的答复,却是一个干净决绝到冷酷的「——不行!」

「父皇,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始皇面笼寒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扶苏:「天下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朕都可以给你!就是这个女人,绝对不行!」

「就因为她是赵国的公主?」扶苏抗辩道:「父皇,阿房宫里,昔日的王子皇孙、宫女贵妇数不胜数,有些人终其一生连父皇的龙颜也不曾得见!赵萤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难道您忍心让她今后几十年如一日地终老阿房吗?」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她绝对不行!!」

始皇的态度坚决得让扶苏生疑:「……父皇,难道说您自己希望宠幸赵萤,所以才……」

这句话,彻底地激怒了始皇。只见他一个巨灵大掌招呼过去,毫无防备的扶苏一下子被扇飞得老远。始皇龙颜大怒:「看看,朕生养了一个多争气的儿子!真够有出息的,啊,会跟自己老子理直气壮地抢女人了!好,既然你这么爱争风吃醋,那朕就成全你——!」

三日后,一道召幸的旨意下发到萤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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