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叁拾肆 江南好(完)(1 / 1)
致各位读者殿的道歉信
真的!!!在下不是故意的!!!
昨天一整天在公司实习,本来想按照惯例晚上回去更新。不料竟然加班到8点半多,加上路上在地铁上耗费的一个多小时,回到学校寝室时已!经!断!网!了!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说过不会超过三天,没想到马上就打破了自己的承诺。实在太可耻了……
各位,一大早就爬起来更新的丁怜伏地叩首,诚挚地恳求各位原谅在下。
由于为了保持章节的连续性,所以这章的字数偏少。所以晚上会二更。
也算是对我的失信在先的小小补偿罢……
各位殿啊,我真的知错了……
「——莲儿!」
暮钟与海浪声的来处,绝美的红衣男子正延着普陀寺的院墙拾级而上,一时耳边梵音大盛。海日残阳,血光铺满他脚下古朴的石阶,仿若一朵朵光华灼灼的莲花,正自岩石冷硬的肌理中逐朵拔升,冉冉绽放,妖冶炽烈若万世业火。
「莲儿,过来。」暗红色的瞳仁中只映出莲生一人的像,凌帝对一旁的相痴视若无睹。
然而,见到凌帝,相痴却深深地俯首合十,莲生有点惊异:大师应该不知道父皇的真实身份才对,可无论怎么说,他的姿态却有点恭谨得过分了。
「莲儿,过来!」凌帝向她伸出手,声音里隐约已经有了怒气。莲生条件反射地迈出一步,然而仅仅是一步,她莫名地迟疑了。身后的相痴,却突然大声念道:
「魔由心生,
佛从心灭。
一步一莲华,
一步一罪化,
怕缘不到头,
轮回犹未休。」
一偈吟成,相痴转身对莲生道:「小施主,天意如此,当放则放啊。若哪天你改变了主意,可再来大明寺寻贫僧……」留下一声长叹,僧袍飘飘远去。
莲生若有所思地目送着相痴离开,却忽闻身后蕴育着狂风骤雨的低沉声音:「……你想跟那疯和尚走?」
「……我没有这么说。」
「你没有这么说,可你这么想!你以为朕不知道?!朕告诉你,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想都别想!」
莲生的眉锋隐隐抽动了几下。但还是神情平静地道:「父皇,『天下兵马』的虎符,我已经交还于您了;北征结束,和胡塞的纷争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我想是时候该解尽兵权,辞去朝中的一切官职,找个地方平静安宁地度过余生。或许……」她望了望身后恢宏飘渺的普陀寺庙宇,道:「佛门会是一个好的皈依。」
「你敢——!!!」凌帝终于彻底爆发了,眸中肆虐着猩红的血色,「若你执意这么做,那朕倒也不嫌麻烦,学学秦始皇——把全天下的庙都一把火给烧了,你觉得如何?」
闻言,本已经转身欲行的莲生停住了脚步。
「……再来啊。」
凌帝一怔,莲生却在此时转过身,站在石阶上俯视他,妖异地笑着:「再说好了,说你又要为我杀了全天下的僧人,再像那时候一样,把他们的头一个个砍下来,放在我面前好了。」她移步走下台阶,走向他,「反正就像相痴大师说的,这辈子,我为你造的业,为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倒也不在乎再多添这一笔就是了。父皇啊,」她凑近他因为极度愤怒而更显得美丽的脸,散漫地一笑:「你的这个伎俩用得太滥,对我已经完全没有吸引力了喔。」
「哼…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朕的得意门生。翅膀长硬了,就想飞了……?」凌帝一把揽住莲生,把她的腰肢贴向自己,一双狭长的凤目危险地眯着:「别忘了,你已经成了朕的女人……」
莲生没有丝毫反抗,甚至连双手都只是松松地垂在凌帝怀抱之外。小小的身子不复以往的温暖柔软,抱着她如同抱着没有生命的死物。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一种惶恐的不祥在凌帝心头滋长。怀中人却缓缓开口了:「……你以为,到了现在,我真的还会在意这种事吗?不过就是跟你做了一次罢了。你的女人多了去了,跟她们做的时候,哪一次你又当回事儿了?反正对你来讲,只要是个女人就没差!
这就好像对你而言,只要是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是谁都无所谓对罢?既然如此,我公子莲也不是不可以取代的,不是吗?!」看着凌帝愈来愈难看的脸色,莲生却无比痛快地切齿笑了:「湄皇后不也诞下了一位千金吗?我见过那位喜乐小公主了,真是可人极了。你当初怎么对我的,你就怎么对她好了!去做她的师父呀,教她怎么杀人、怎么玩弄权术,把她哄得服服帖帖,就像我当初那样对你死心塌地!!你若中意她的身子,便像抱我一样去抱她好了,哈哈、哈……又成就一段父女乱伦、『千古流芳』的风流韵事呢!哈哈哈……」
凌帝的手高高地举到空中,眼看就要落到她的脸颊上,却在触及那写满了清亮痛苦的眸子时,硬生生地顿住了。
「……打啊?怎么不打了呢?怕是连打人的气力都没有了罢?」狂笑渐低,将她柔韧的声音撕扯得有点悲哀沙哑:「你以为凭你现在这副被药瘾腐蚀得千疮百孔的躯体,你还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昊凌帝吗?」
一字一字,在刺伤他的时候,她却也将自己心头的血肉生生地挖将出来。到了最后,已经分不清楚是谁比谁更痛苦,谁比谁更伤心。
看着她轻轻挣脱自己的身体,拉开尺把的距离站定,然后慢慢转身的那一瞬,他忽然觉得生命中的某一部分就此缺损,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完整。
师父,那是什么星星啊?
快看快看——!师父,我终于学会这招了喔!
师父,嘻嘻,好师父,别生气了、别生气,徒儿再也不敢偷懒了……
呵呵,一点儿也不痛。这点小伤,师父吹吹就不痛了……
师父…师父……师父……
川流而过的时光,忽而在眼前破裂成流光溢彩的碎片。每一个碎片里,都摇曳着一个她,微笑的她、淘气的她、闹别扭的她、无赖地向自己索要拥抱的她、执著的她、坚强的她、愤怒的她、流下泪来的她…牵着他的手一直不愿放开的她……
一股咸腥突然自胸口逆涌而上,他眼前的世界突地一片猩红。等到意识到时,手心赫然已接住了一滩黑血。「哈、哈哈……」他仰头靠着墙壁慢慢地滑落,声嘶力竭地笑着,笑得天地都一片凄惶。
果然不愧是他最得意的徒儿,朝夕相处了接近十年,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他。她说对了,她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切中了他体内的那颗无比丑恶的「核」。是的,他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了,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还是无法耐得住体内那种毁天灭地的反噬。
「是吗……到底…还是动了心、用了情……」
断崖下,又是一声白浪拍岸。
我曾是你轮回里寂寂燃放的烟火
多少次惊鸿一瞥的回首
却无非是转瞬即逝的错过
我曾是你座前垂首静默的佛陀
长夜消融的烛泪里
满是我触手可及 却无以抵达的寂寞
我曾是你原野上打马经行的小小村落
当你的马蹄渐远 千年的守望
风干了我的执著
今生我追寻你而来却成为你最不可宽恕的罪过
悲伤未涅磐眼泪已舍身
透明的皮肤下 爱欲是纠缠的深蓝色脉络
当一切的记载都已流离失所 全部的爱恨业也已蹉跎
你成了我在子夜里皓首翻阅过的
每一则忧伤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