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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贰拾柒 礼物(新)(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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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各位想要掐死我的殿下手轻一点。

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萧欺雪露出一个微笑:「好。我们,这就出发。」

这一路自然是颠沛流离、艰难坎坷的。

所幸总有一个人不离不弃地陪伴身侧,衣食住行萧欺雪安排照料得无微不至,朝廷派来的追兵他也总神不知鬼不觉地料理得干干净净。即使是在逃亡的途中,他也不忘记带她到各地的名胜古迹游山玩水一番,两个人在路旁的小吃摊挤做一团抢一碗阳春面吃的事、在热闹的庙会走散他手里握着捏面人儿捡回蹲在路边的她的事……好玩的事,开心的事,这旅途是毋庸置疑的快乐。

快乐到了,几乎让他们产生了可以忘记那件事的错觉。

离开央月的两个月后,他们来到某个偏僻的小山村定居下来。

每天天未亮,萧欺雪便入山打猎。待到傍晚,他便会带着猎物以及交换来的果蔬、日用品等回来。农忙时节,也会下田帮忙农活。萧欺雪有双能干勤劳的手,而且与之前给莲生的印象大不相同,真正的他待人诚恳、值得信赖,特别是对老人孩子。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很快就被村人们接纳,村子里的小孩们也都特别黏他。每当萧欺雪和孩子们一起玩时,莲生总是喜欢远远地站在一旁,含笑凝视着他无邪的笑颜。

「…那年轻人啊,是真能干事儿。」

「噢,是说那姓萧的小哥儿呢?」

「可不是嘛。我说啊,要是哪家的闺女儿嫁给他,那是祖宗积了三辈子福。」

「诶,在他一起的不是有一个姑娘家?」

「我说…这俩人不是兄妹?」

「瞎嚼舌根——!前次那姑娘生病,姓萧的小哥儿愣是赶了几十里山路,把县城里的郎中请过来看诊,大伙儿都听见小哥儿对那郎中说:『这是我妻子。』当时王樵夫、刘大娘很多人都听见了呢。」

「唉,真是可惜……那姑娘好福气……」

「嘘嘘!说人人到了!」

瞧见远远走来的莲生,村头两个妇人停止了闲聊。虽然荆钗布裙,苍白的面色却无法掩去她脱俗的美和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气质。不料,莲生走到面前却停步。带着些微歉意的笑意,她对前面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道:「孙婆婆,那个…我有一些事情恐怕要麻烦您一下……」

……

询问结束后,少女微微俯身施以一礼,转身离开。老妇人看着她的背影,原本皱纹遍布的脸更是纳罕而遗憾地揪在了一起:「唉……看上去,明明是这么好的年轻人,明明是这么和睦的一对小夫妻,为什么偏偏……不晓得那姓萧的小哥儿知不知道……」

「——什么事我『知不知道』?孙婆婆是在说我什么?」

「你在干什么?!」

看着突然闯入的男子,莲生缓缓自灶旁站起身。她的脸色仍旧是虚弱的苍白,可是双目却如同镶嵌在天幕上的星子一般。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浓烈辛辣的草药味。

「我问你,这个是什么?」男子指着摆放在锅炉旁的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莲生从容不迫地端起碗,浅啜一口,「堕胎药。向孙婆婆要来的方子,只是以防万一。」

「莲——」萧欺雪好看的眉痛苦地纠结在一起,「你这又是何苦?难道你到现在……」

萧欺雪尚未说完,莲生就仿佛被烧痛了尾巴的猫。她将手中喝了一半的汤药狠狠往地上一掷,碎片疼痛的四溅中,她朝萧欺雪大声嚷起来:「那你想要我怎么样!不这么做,我还能怎么样?!被自己的父亲玷污、将自己的母亲逼死,犯下这种人神共愤、悖德乱伦之罪以后,难道你还要我怀上一个来路不明的孽种?!」泪水四溅中,她狂乱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左边锁骨下那处陈旧结痂的丑恶伤口,「看见了吗?看见了罢!这就是他在我身上留下的、证明是他所有物的痕迹!苍天有眼,发生了这么肮脏的事,难道你还要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辈子带着这么一个可耻的烙印、若无其事地生存下去吗?不可能了,欺雪,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了……」

不能再想了。继续想下去,她或许会疼痛而死。

她人生的十四年,原来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说穿了,她不过就是那两个人,用以互相伤害的工具。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互相猜疑,互相算计,到了最后,把她当作了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武器。

那么,她呢?即使流血了,受伤了,又有谁,还有谁会在乎呢?他手中握着的锥子,原来并不曾刺伤她的身体,却深深地,深深地钻透了她的心!

在那个幽黑的夜里,她一次次仰起脸,尝试着用深呼吸压抑身体内部一波波袭来的疼痛,而每一次以为早已干涸的泪水总是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滑下。

他又胜了。轻而易举,兵不血刃,他从来不曾输过。可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那缤纷的梅花雨中师徒二人对坐、练剑的身影,她不相信他用修长的指尖为她指点过的每一卷兵法史书,她不相信更深夜静时分她为他彻夜不眠的每一次披衣,还有那漫长的七年流光中她的双瞳目睹过的每一个日升、每一个月落……

她不相信,那些曾经她以为真实的紧抱不放的幸福啊,其实,都是一触即碎的幻觉……

「……不行了……欺雪……」捂着脸,她脱力地滑落地面,「已经不可能幸福了……我已经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我不能原谅自己!我不能原谅…带着这样一个烙印、却还留在你身边罪恶地幸福着的自己——!」

「欺雪…我们…解除誓约罢……」

「……你是认真的?」

她怔怔抬头看着男子突然变得面无表情的脸。

「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认真的?」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男子猝不及防地以左脚勾起原本早已搁置在伙房角落、积了薄薄一层落尘的长刀。

千御蝶长啸出鞘,划出一道同归于尽的白光,直朝莲生脖颈逼去——却硬生生地,在距离静脉不足寸余的地方,顿住了。

「——可恶!嘁!」看着最终只得气急败坏将千御蝶朝地上狠狠一掷、转身三下两下隐没在夜色里的萧欺雪,莲生心中也是一片飘摇而茫然的凄楚。她感到自己如同一片被命运的狂风卷落的叶子,在深冬的酷寒中渐渐失落了颜色,只能不由自已地委身于流水,委身于尘土。

她,已经无法成为以前的那个自己。无法成为那个可以恣纵妄为、光芒四射的、即便遭遇再多磨难、也不能折损少年般意气风发棱角的自己。

当以为可以始终如一贯彻的信念在瞬间被夷为平地,当以为能够无坚不摧的盔甲被粉碎殆尽,当我失却了所有引以为傲的领土与旗帜,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能够剩下。

「……不…不要……」

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我到底说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明明知道只有他不一样——只有他,只有他在全世界将我碾个粉碎的时候来到身边、耐性而怜爱地将我逐片修补完整——只有他,失去什么也都好,只有他是不可以失去的啊——!!!

「不要——!欺雪——不要走——!」破碎了的泪滴终于大股大股地从眼框中流下。当她惊慌失措地抱着被弃于地面的长刀,如同无助的孩子一般、膝行着爬到门槛处时,早已泣不成声:「……雪……欺…雪……不…不要……走……不要……」

那含糊而无比凄惶的哭声,只徒然被空荡荡的夜风吹碎,断续一地。

接下来的几天,萧欺雪没有回来。

当村子里的孩子们拉着扯着莲生的衣袖问她要萧哥哥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地以手安抚着他们的额头,道「萧哥哥出远门去了、过几天才能回来」——萧欺雪不过离开短短几天,原本就消瘦的她竟然比之前更见苍白几分——知情的孙婆婆等人目睹这一幕,也只能无奈地摇头长叹。

只是每日看着那把又渐渐在墙角里堆积起灰尘的千御蝶,她常常会忍不住轻声地自言自语。

大概…不会回来了罢。

这天,风尘仆仆地推开内屋的门,远行而归的男子便愣住了。

刚沐浴完的少女正自水井边起身,湿漉漉的黑发散落背上。

「莲我回来…呃、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

甫听见那个让她以为恍若梦中的声音,少女光裸的肩背有一瞬的僵滞。终于缓缓转身,正对着男子。以手微微撩开额间滴水的发,她清凉的眸子凝视着他,「……我…美吗?」

其时窗外透入微弱而黯淡的星光,夜色和暗蓝的冷光交替渲染着少女光裸的身体,将之分割成对比鲜明的光影。线条柔和的颈子,鲜明而突出的锁骨,青涩却优雅的腰肢,细瘦的腕子有突起的一点腕骨。她整个人的存在感如此强烈,黑白分明地撼动着他的眼界。

就在两人之间狭窄有限的空间里,空气突然变得寂静,并且稀薄。某种微妙的东西,在凝视与凝视之间延伸。

不过是几日不见,莲似乎……又憔悴了。那单薄的腰肢仿佛不堪一折。一定是因为自己负气出走之事罢,铺天盖地的懊悔在这一刻啃啮着他千疮百孔的心。吞咽了一口唾沫,他强自按捺着颤抖的声音,道:「你很美。」

她伸开手:「抱我。」

空气凝滞了。他和她都知道,这句话真实的含义是什么。正如他们知道,这将不会是一个单纯的拥抱。就像之前他们小心翼翼避讳的话题,事情的走向埋伏了潜在的危险。

片刻的犹疑之后,他一步步走向她。揽住她的腰,他开始吻她。这是一个由浅至深的吻,先是蜻蜓点水般,带着些微胆怯的,犹豫的和期待的;随后如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他狂野地,近乎绝望地需索着、渴望着她。

满足地轻吟了一声,他顺着她的脖颈向下,以唇噙住她的锁骨,大手也随之覆住她形状美好的胸部。敏锐地感觉到怀中小小的身体一瞬间的震颤,他的动作在一瞬间凝滞了。仿佛过了很久,萧欺雪慢慢松开了莲生。

「……欺雪?」

退后拉开一尺左右的距离,他笑了笑:「先穿好衣服罢,别着凉了。」

那一夜,同在一张床榻上的两个人,同样地辗转难以入眠。

「欺雪。」黑暗中,他听见她轻声的呼唤,「你睡了吗?」

「……没。」

深吸了一口气,莲生用一种俏皮的玩笑口吻,故作满不在乎地道:「果然,还是虫灵姑娘这样的女子比较可心罢。不像我…哈哈,这种干瘪的身材也没有什么看头,让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

背对着她,萧欺雪没有说话。

莲生咬住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说话啊,就算是嘲讽也好、戏谑也罢,附和我的话罢,假装这是你选择离开、选择停止的原因!不要,千万不要说真话,不要亲口告诉我横亘在你我心中的、那个真正的理由!

「唉……」良久,那头终于传出一声太息。

下一刻,她只觉得耳旁簌簌风声响起,眼睛已经被仿佛丝带一般的物事遮掩了个严严实实。

「欺——」不明就里地陷入黑暗中,她有些惶急地脱口喊道。

「嘘……」男子却示意她噤声。他阻止了她想解开蔽眼物的动作,只是极其轻缓地,将她的双手拉至他同样躁动不安的胸口安放好,「不要怕。什么都不用想。你只需要好好地…感觉我。」

掌心下流过男子灼热而细腻的皮肤、肌理,她这才觉察出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卸落了衣衫。可是黑暗遮蔽了她的视野,她只感觉到男子肺腑与指尖的共振、呼吸间那些山川沟壑的上下起伏。向下、再向下……直到她触到了某个炙热而□□的物事。

「……!」转瞬领悟到那种触感的含义,她竦然抽出自己的手。

黑暗中,红霞晕满了她的双颊。面前传来男子无奈的笑声:「不给你证据,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究竟有多想要你的罢。」

「可是…你不是……」

「那是因为,你在害怕。」莲生一怔,「你在害怕我的触碰。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无法…无法抱你。你不必焦躁,不必忧虑,更不要害怕。你要相信我,我会一直如此珍惜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珍惜你。」

她紧紧地闭着眼,任由他以捧着稀世之珍的慎重,缓缓解落她荼白的单衣。

她以为自己会怕。可是不可思议地,在他小心翼翼的语言和动作中,她相信着他,并且完全依赖着他。她知道此时自己身上这双可以于毫厘之间夺取无数性命的大手,即便染满了鲜血,却仍旧会抱着她、护着她、始终不渝地爱着她。

迷离间,她感觉到有温热濡湿的物事贴上了锁骨下的那道伤痕——「如果,你不愿意看见它,那么,我便让你看不见它;如果你憎恶这伤痕的丑恶,那么,我便让它开出花儿来……」未及疑惑发问,只觉得那处皮肤忽然细微地一痛,仿佛被针尖轻轻扎刺——

可是因为有他唇齿的缠绵抚慰,那因疼痛而微微自唇齿间泄露的轻吟,都扭曲成甘美的快慰。直到丝带解落,她缓缓睁眼,才看清了铜镜里那一朵妖娆的倒影——

那个最爱的男子从身后揽抱住她,以指尖细致揉抚盛开在左边锁骨下那朵,仿佛自炼狱业火中亭亭生长出来的赤焰之莲。那种红色,仿佛是自最深最浓的骨血中流出,只有经历了炼狱业火的锤炼,才得以成就如此无畏而热烈。以如歌的语调,他低低地在耳畔呢喃道:

「你知道吗,我已经寻找了很久,很久了。有几百年、几千年了?久得我已经不复记忆。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爬过一千座险峻的高山,涉过一千条曲折的河川,像一个行者,翻山越岭,风尘仆仆地来到这里。

「然后,我看见了一片浩瀚的花海。千千万万的花朵开放着,摇曳着,可我还在寻找着。我曾在桃花嫩蕊上的那滴露珠中寻你,我在暗香浮动的月夜时分、横斜的花影中寻你,我在春意藏身的每一片绿叶中寻你……她们都很美,可是她们都无法让我停止追寻的脚步,直到——我找到了你。

是的,千千万万的花海之中,我找到了你。只属于我的、只为我开放的——莲。」

那就像是一场梦境。随着他的叙述,她眼前也仿佛徐徐展开一片缤纷绚烂的画卷。那种久违的奇异熟悉感再度撞开了她的心扉。好久好久,直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呼唤着他的名字。她说:「欺雪,我真希望,这漫长的旅程不要结束,让我和你结伴,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才说:「莲,你曾经说过,你看见了我的翅膀。其实,你也有一对翅膀。」他轻声呢喃道,「那是一对,很美丽的翅膀。比任何人都要洁白…也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不…我不要什么翅膀……」窗外的风声,猛烈得仿佛要吞没掉她孱弱的啜泣声一般。「只要有你……我只要有你就好了啊!你在我身边,你带着我走遍天涯海角——你来成为我的翅膀!」

知道少女突如其来的抗拒,意味着她已经洞察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男子还是叹息一声道:「我们,回去罢。」

泪水顺着她的下颌,打湿了她的胸口,可她仍旧不死心地、仿佛紧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小小希冀不肯放手那般,拼了命地哀求着:「欺雪、欺雪我们逃走好不好?我们逃到别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好?」

「逃得再远,你能逃得过你自己的心么?如果不去直面它,你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而且,我们流亡这几个月,这一路上,我不信你会无所察觉——你以为我们能够平静地在此度日,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可能么?你难道忘记了你的身后,还有一直在等待你回去的人么?」深吸一口气,萧欺雪一字一句道:「不能再让任何人,为我们两人自私的幸福而做出牺牲了。」

再一次,他轻轻对她说:「回去罢。」

回去那座孤独的红色城池,回到那个背对世间独坐的红衣男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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