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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贰拾陆 予独爱莲(新)(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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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2010新年快乐~寒山钟鼓。枫桥日暮。

如烟的月色,淡淡地在静谧的水面上笼了一层。兰桨桂棹,轻篙漫点,小舟借着夜色的掩映轻灵地没入遮天蔽日的荷叶之中。时值春暮夏初,然而许是节候较之往常更暖的缘故,已有几枝亭亭并蒂的早荷,窈窕立于波光月影之间。

「严格来说,这里,可谓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呢。」任由小船自在漂游,坐在船首的白衣少年裤管高高卷起,荏弱的小腿不安分地探入水中嬉耍,「啊!对了,我记起来了,那个时候你伪装成渔父,操着一口吴腔……诶,萧欺雪,」少年凑上前,「你真的会说江南方言罢?」

「啊。」鸦青色衣裳的男子以似曾相识的姿势躺在船尾,此时懒懒应道:「以前,曾经在此地住过一段时日。」

「真的?好啊好啊,教我说一句罢!我想听。」

「……可以啊。」狡黠的笑意在男子唇边一闪而过,很快地说了一句。

少年没有听清,疑惑地道:「乌…乌胡昔……乌胡昔什么?是什么意思?」

「不对—不对—」萧欺雪翻身坐起,笑意干净清朗,「是『吾欢喜侬』。」顿了顿,他凝视着少年透亮的瞳仁,轻轻地、一字一句地道:「『吾欢喜侬』。明白…什么意思么?」

莲生说不出话。她的确不懂吴语。在此之前也从未听过这语句。然而,自男子口中以极缠绵语态轻轻说出陌生的这四个字,绮丽而撩人,却能够让她无师自通地心领神会。那是,与世界上任何语言无关,任何形式无关,即使没有媒介,无以沟通,却仍旧能够传递,直抵彼此魂灵的一种心情。

「我…我明白……」垂首片刻,莲生突然抬起头来,微笑,极轻但是极笃定精准地道:「吾欢喜侬。」

「……吾也欢喜侬。」他轻声呢喃着俯身。呼吸已极近,炽热的体息纠结缠绕着。在某处,大手抚摸上那张银质面具,萧欺雪皱眉不耐道:「碍事。」

莲生忍俊不禁:「那就取下来好了。」

「……你确定?」反倒是萧欺雪迟疑了。

「在你面前,我不必戴任何面具。」这是句一语双关的话。然而随即,莲生俏皮地眨眨眼睛,「唯一的担心是,你会嫌弃传闻中我脸上的『烧伤痕迹』。」

对莲生故意的曲解,萧欺雪已经懒得反驳。只是径自伸出手,扶住面具的边缘,缓缓取下——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瞬间怔愣的萧欺雪,不易觉察的暗红漫上他的脸,有点蹩扭地,他竟然在瞧过一眼后,别过脸去,再不肯看。

莲生好笑又有点纳罕地道:「我的脸就这么让你失望?」

「不是!」不假思索地脱口反驳后,萧欺雪又一脸郁郁地别开视线:「……好看。很好看。不…应该说是过于好看了。」

「『过于好看』?」这是什么形容?敢情他这副疑似生闷气的模样,是跟她的脸较上劲了不成。

「我倒宁愿你脸上真的有烧伤的痕迹。」声音很闷闷不乐。

「你不会嫌我丑?」忍不住伸手把男子倔强的脸扳过来。「看着我回答。」

「……明知故问。答案是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萧欺雪终于肯正视她的容颜,此刻他清亮的眼瞳里不再含有迷乱,反而专注灼热得仿佛要洞穿她灵魂的最里那般,一字一句地道:「好好给我想想,你对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当然知道。当心意相通时彼此已经无需更多言语,更何况他们连血脉都已溶解在一起。可此时的她仿佛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一般,任性地要求只为了得到更多、更多把心填得满满的甜蜜:「不管。我就要你说。」

萧欺雪以一副「好吧、谁叫你是老板」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我说、我说就是了……你就是你。不管是男、是女,不管是美、是丑,不要说毁了容,就算哪一天你在战场上缺了胳膊少了腿,就算未来你垂垂老去、变得鹤发鸡皮,我都不在乎。

你是什么样子、以什么样的形式、姿态存在,对我而言,都不会比你自身更加重要。你的存在,是我唯一能够感受的真实。如果现在不是你的灵魂,而仅仅是眼前这具绝美的躯壳…不,就算是比眼前的你美上千倍、万倍的躯壳,我也不要。……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谁都不要。」

尽管早已知道答案,可是当深刻的羁绊付诸言语时,又是另一番震彻灵魂的摇撼。

或许直到此刻,她才透彻明白那日他的誓言罢:他和她所缔结的,不仅是血的誓约,命运的誓约,而是以彼此的心渗透、一旦割裂就会分崩离析的,灵魂的誓约。

不知何时,眼底已有酸热的液体涌动。正对着男子意欲亲吻的、俯身亲近的脸庞,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一般,无措之中,她下意识地伸手推了他一下,因为这个动作,原本轻盈散放湖面的小舟竟然剧烈摇晃起来,而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萧欺雪竟在她的一推之下,栽落湖中!

「扑通——!」在静夜中听得意外分明的巨大落水声,惊扰了岸边芦苇荡中栖息的野禽酣静的睡梦,纷纷振翼腾起。原本平滑如鉴的湖面也骤然破碎成层层动荡的波纹,顿时,湖心一片明月摔成两瓣,三瓣,四瓣……千瓣、万瓣……粼粼的银色,如同调皮戏耍的精灵,随着少女清脆脱口的欢笑轻快跳动。

若不是亲眼所见,大概谁也不会相信,曾是木石盟位列第一的杀手竟会有如此刻一般、狼狈落魄的模样。可她也知道,凭萧欺雪的身手会如此轻易地被她暗算,想必他也是为了她意乱情迷到了一定的程度罢。

所以,她相信他的话。

「可恶!每次都在重要关口暗算我!你这个臭小鬼,看我上去不把你……」恼怒的斥责在看见少女灿然得让月色都黯然失色的笑容中渐渐消失了尾音,看着她的笑容,尚且泡在湖水中、双肘搭住船舷的他忍不住也笑了,轻声的笑,畅快的笑,一直到无拘无束的笑——

那笑声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对她满满的纵容与深情。

就算是比眼前的你美上千倍、万倍的躯壳,我也不要。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谁都不要。

所以,她相信他。

终于停下笑,萧欺雪仍旧唇角微弯道:「呐、你知道吗,其实我本来可以早一点发现你是女儿身的。」

「不太可能罢?我对自己的保密工作还是比较自信的。」呃……陈超然那次,纯粹是失误!失误!

爬上船,接过递来的手帕胡乱擦了擦滴水的鬓发,萧欺雪似笑非笑地道:「你忘了?将军崖底那次。」

「啊……」他不说或许她真的忘了,的确,那次她伤到了肋骨。若是要包扎该处的话必然会暴露她的女子身份。可是萧欺雪全身的伤处都替她处理得妥妥当当,偏偏却忽略了那里,怎么都有点说不通罢……捅了捅身旁人的肋骨,「你那时倒是挺君子的,没有逾矩。莫非……是对之前的流氓行径幡然悔悟了?」

「是啊……我实在后悔得不得了啊……」夸张地大大叹了口气,萧欺雪一脸痛悔地道:「要是我当时没有住手、只管一股脑地给它脱掉,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种、连一个亲吻都没有到手的地步了!当时那个山洞只有我俩、气氛又那么好……唉、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说、我那时怎么就被狗屎糊了脑了呢……?」只差没拍大腿哭了。

「春宵……春宵你个大头鬼!你脑子就算不用狗屎它也是糊的!」这个人真是没救了,两句话不离他的本行——耍流氓。

就在莲生又羞又恼之际,却听见身旁人以一种与之前的吊儿郎当截然不同的语气,轻声道:「是因为那个喔。」

「……?」

「……是因为你颈项上的那个东西,我才没有继续下去的。」

没有等待莲生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时,萧欺雪突然翻身而起。小舟一阵慌乱地摇摆过后,男子已经把莲生压在身下,不等她拒绝,他的手已然毫不留情、甚至略带粗暴地扯开她的领口,将那纤细的颈项上系着的流苏项圈曝露在皎白的月光之下。

以指尖轻柔抚触,乌青色的项圈幽光潋滟,「很别致的项圈呢。看材质,应该是用某人的头发做的罢?」

「……嗯。」莲生没有否认。

「那么,是个什么样的人?」萧欺雪的声音有点故作轻松的嫌疑。

眼前,突然闪现出那个总是孑然独立的、红衣翩然的背影。

笨徒儿!说了多少次、剑要这么拿!

……莲生。就叫你莲生罢。

天下有多少人想要我亲传兵法的人不知几何!你这兔崽子却给我瞌睡……

看到了吗?东北角那四颗星,就是亢宿……

呐,你可是痛恨这囚笼一般的赤城?

总有一天,朕要叫这个天下,再没有大昊的疆界!

「他是……」仿佛是知道避不开这个话题,又仿佛也在向自己确认、厘清些什么似地,莲生开口了。用很慢很慢的语气,她字斟句酌地开始讲述。

「他是养育我、并且从真正意义上,也是赐予我生命的人;他也是,将谋略、武艺以及有关这世间一切,一点一点传授给我的人。可是他也对我做过一些很残酷的事……不,应该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残酷的人。

可是我无法否认,正是这个人塑造了现在的我,如果否定他,那么我的历史,我的一切甚至我自身也会随之不复成立。并且我也无法否认,长久以来,我都是以他为纯粹的理想、追随者他的背影前进的。我的过去,我的现在,甚至我的未来,都只为了这一个原因存在。

可是我呢?……我对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意义,这是长久以来困惑我的问题。……师父他,或许并没有意识到罢,他有时候会用一种分外仇恨的目光看着我,又好像在透过我看什么别的人……我到底是什么呢?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徒儿,还是他的仇人……

若将来,我和父皇真的走到不得不敌对的一日,我该拿什么样的感情面对他?不…不可能,因为我、我根本无法反抗他啊……」

一直静静聆听的萧欺雪此时伸手揽过莲生瘦弱的身子,用力固定住她摇头的动作:「……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男子怀里的温暖,像是终于让她动荡不安的心安稳下来。贪婪地呼吸着萧欺雪身上特有的灼热的气息,莲生也伸手回抱住他,微笑道:「……不管怎么样,有一件事,我是一定要好好感谢父皇的。」

「……?」

「感谢他那时候把你送到莲宫来给我当礼物啊。」莲生俏皮地皱了皱鼻头:「不然,我怎么能捉住你这只……任性无心的蝴蝶呢?」

「……嗯。」难得地,素来毒舌的男子没有反驳,而是难掩幸福意味地轻微点了点头。只是那个时候沉浸在幸福感中的莲生,并没有觉察到男子笑容背面深重的阴影。

「南疆的事终于告一段落,而十七年的宿怨,也到此为止。」并排躺在舢板上,莲生望着夜空,「萧欺雪,接下来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我吗…」萧欺雪以手枕着头,「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从很久以前,我就想去不同的地方看看。」

「为什么?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支起身子,莲生看着萧欺雪。

「没有。」柔和的星光,顺着他富有立体感的鼻梁流下,「对我来说,去哪里,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走在这条路上,一直…不断地离开和出发。走过没有人去过的地方,看见没有人看过的风景,遇见很多不同的人事,亲自去体认这世间的广袤和丰赡。

大漠,荒原,星空,流水……你知道吗,莲,就像一只逆风起飞的鸿雁,当它张开翅膀,世上就没有能够阻挡它的风雨。我也想,到达我永远到达不了的远方……」

久久地看着萧欺雪没有说话,莲生这时才低头轻声笑了:「就像…那首渔歌唱的一样罢,你不会被任何人事束缚,同样的,你也不会为任何人事停留。听着你的话,我似乎稍微能够想象,你眼中的世界。而且,我也确信我看见了你的翅膀。只是当你翱翔在天的时候,」少年的语气透露出一丝不自觉的落寞,「我也许就只能在地上,远远地仰望你了罢……」

一个爆栗砸在莲生额头,萧欺雪大笑起来:「小鬼,又在发傻了罢。世界上能与我并肩的,不是只有你而已吗?」

「诶?」莲生还没反应过来。

「如果没有一个旗鼓相当的旅伴,」萧欺雪轻轻地将莲生揽在怀里,「这旅程,不是会很寂寞吗?」

江南的夜,漫长,而沉醉。

「皇上。」

坐看一行白鹭缓缓自金红霞光披覆的赤城上空滑翔而过,任由黄昏的风悠悠拨弄着飘渺的红衣,凌帝没有说话。站在他身后的怡凤,端详着斜阳变幻的余晖中那张绝美的侧脸,忽然发觉眼前的这个人,和二十年前同样身为帝王的另一个人是何其相似。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能看得见他眼中的天下。

「再过不久,就是那个日子了罢?」没有得到回答,怡凤不由得极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真的好么?」

对于每一个人而言,如果真有所谓「宿命」的存在,那么在那世事的沉浮、际遇的无常之中,一切的发生,是否早已如花开花败,注定无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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