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侮辱（1 / 1）

点了一大桌子菜，因为萧骁从来就不会想着去帮慕湮节省，或者是来日方长之类的。他是一个惯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

有时候生活方式很简单，条例太多了才会被束缚住手脚。

所以有时候慕湮挺羡慕萧骁的生活状态的，她是一个有着很强自律心的人，前世是如此，这一世更是如此。

萧骁大口吃了几块肉看到慕湮对着他发呆，友善的笑了笑，“怎么不吃。”

“我只是突然心生感想，你的生活随意惯了，我这样拖着你，大大出乎你的本意了。”

“有时候换种生活方式也不错，没试过，谁也不知道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

“总是有勉强的感觉。”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彻底，君子重诺，我虽然没做过几件好事，但总算还是个君子。”萧骁端起碗大喝了一口酒，连叫畅快。

慕湮被萧骁刺激得胃口大口，也端起了碗，“我敬你一碗。”

“你确定，是一碗。”萧骁眯了眯眼睛。

“当然。”慕湮站起，将碗对在嘴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开始喝。她的胃口不大，酒量更是小的可怜。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喝。

到慕湮喝完的时候萧骁已经将桌子上的菜扫荡的面目全非了，看着慕湮嫣红的小脸，萧骁忍不住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本来还挺担心的，但是看样子，今后陪在你身边也不怎么嫌寂寞了。”

“这样说倒好像是一个挺肤浅的人。”慕湮好久没有这样开怀，浅浅的笑。

“我喜欢肤浅的东西。”萧骁很直接的道，“我有时候和豺狼虎豹打多了交道，就会很想过过安逸的生活。当然，对我来说，居无定所，三餐不继，娶妻生子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所以唯有心境豁达，就像是古代的阮籍一样，穷途末路，不过是停车大哭一场。”

“呵呵，有道理。”

二人吃的开心，谈的正欢，却是听到外面传来车子轮轴辘辘的滚动声和隐隐传来一阵很奇怪的歌声。

“夫贤不肖、智愚、勇怯、仁义有差，乃可捭，乃可阖，乃可进，乃可退，乃可贱，乃可贵，无为以牧之。”

声音萎靡，断断续续的，间或夹杂着咳嗽。

客栈里的食客一听到那话就纷纷跑出去看热闹，慕湮觉得奇怪。道，“这是谁？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他所念的该是出自《鬼谷子》的捭阖第一。”

“正是《鬼谷子》。”萧骁微微一笑，这本书并不是每个人都看得进去的，对慕湮更是侧目，他跟着缓缓念道，“审定有无，以其实虚，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微排其所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贵得其指，阖而捭之，以求其利。”

声音不大，但是外人的那人似乎是听到了一般，音域瞬间开阔，大声吟唱，“或开而示之，或阖而闭之。开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阖而闭之者，异其诚也。可与不可，审明其计谋，以原其同异。离合有守，先从其志。”

慕湮听出了一种很潜忍的落寞与悲伤，觉得奇怪，“萧骁，你认识那人。”

“天下第一流，管流喧，天底下怕是没有几个人不认识吧？”

“你说什么？那个人是管流喧？”慕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有什么问题吗？”萧骁仍旧喝着手中的酒。

“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我听说，他是一个天才一样的存在，七步成诗，时有神通之称；十岁中举，名动京华；十二岁踏进金銮殿，文武百官皆为之折腰。然后在十五岁的时候挂马而去，江湖羁旅。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时也命也。”萧骁哈哈大笑。

慕湮却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远远看到一辆囚车，里面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迎风而立。虽然无比落魄，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傲然风骨。

她叹了口气。萧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背后，也跟着叹气，“我辈英雄人物，我钦佩的本来就不多，管流喧算一个，陶铢算一个。而蓝蜃楼，则是半个？现在算来，蓝蜃楼得势，而天下第一流管流喧和天下第一商贾陶铢则必有麻烦了。”

“这话从何说起。”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几头同样凶狠成性的老虎，你和蓝蜃楼有过接触，自然之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熏城里的文字狱是蓝蜃楼后面的控制。”

“不然，你以为以蓝宇国新任没有实权的君王蓝逸风，经营权谋、收拢能人异士还来不及，会爬不急待去陷害这些人吗？”萧骁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这话说得慕湮心底有几分沉重，“你吃饱了没？”

“勉强半饱。”

“好，看着情形，管流喧今日午时八成是要被问斩了，在他死之前，我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你陪我去。”慕湮咬了咬嘴唇道。

“你是为了替蓝蜃楼赎罪还是为了自己。”萧骁问。

“为什么这么问。”

“别忘记我也是一头老虎。”萧骁骄傲的道。

“一个那么狼狈从端王爷府逃出来的人，你觉得会有什么想法。你不止是在侮辱我，更加是在侮辱你自己。”慕湮为萧骁的一点不理解而有点心痛，甩了甩头就挤进了人群中。

萧骁苦笑，也跟着挤了进去。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因为慕湮的骄傲绝对不下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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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人物明朗了，呵呵，一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