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衣杀手（1 / 1）
“呵呵，不过是一青衣书生，三餐不继，穷困潦倒，何来天下第一之称。”青衣萧骁落寞一笑，手中重剑随意一舞，劈出的剑气将河水划开两段。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杜甫的诗真的是好诗，可惜了可惜。”
“你是在可惜他那个人还是在可惜这首诗？”慕湮斜睨着眼前这个有天下第一杀手之称的怪人，实在是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上去身子骨很羸弱的青衣书生，会令天下人心惊胆战。
“都有吧。”萧骁在说话的时候身影一闪，就到了慕湮的身边，他眯起眼睛的样子慕湮刚好可以看到，不是蓝蜃楼那样的嘲弄，倒确实有那么几分悲天悯人的味道。
“你真是一个怪物，有谁会曾想到，背负全天下罪恶的侩子手居然会有这样一幅好心肠。”慕湮道。
“嘿嘿，世上有千般人，便有千般活法。而我是觉得什么样的方式能够让自己自在，就选择怎么样去活。”萧骁痴狂一笑，“我享受世人仰视我的眼神，我享受别人眼中的害怕。”
“可是你依然会说，书生仗剑，四顾茫茫，凄凄惶惶。恨无头颅，来试你大好锋芒。不是么，你太矛盾了。”慕湮一针见血道。
“你太聪明，女子太聪明，一般都活不长的。”萧骁神色微微一变，为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看穿他内心深处无人看透的秘密。
“你会杀了我吗？”
“会，但是也不一定。”萧骁看着慕湮的眼睛，试图从慕湮的严重看出迟疑，闪烁，害怕。但是，慕湮眼中只有一种神色，那就是——决绝。
“长铗归来兮，食无鱼。长铗归来兮，出无车。长铗归来兮，居无室。萧骁，你真的会杀我吗？”慕湮冷笑。
“不要激怒我。”萧骁暴怒而起，几乎是以闪电的速度朝身旁的一颗大树劈了一剑，大树上的树叶瞬间凋零，树身一寸一寸的碎裂，最后轰隆隆倒地。
这一剑的力量，足有千钧。
“我没有试图激怒你，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有荣幸请你吃顿饭。书生意气，自然不屑于鸡鸣狗盗之徒……”后面的话不用说明白，但是具体的意思就是，萧骁是一个穷人。一个空有名气却为了三餐温饱而奔走的迂腐书生。
但是慕湮面部表情的变化却没有一点不自然，好像她请萧骁吃饭是天经地义一样。又或者说，二人是认识了很久的好朋友。
“你果然了解我。”萧骁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就算是你要我的大好头颅，只要有本事，随便你了。”
萧骁狂放一笑，重剑指向前方，“三里之处，有一个客栈。当年李太白经过此地时，曾经有说，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再一杯。我醉欲眠卿可去，明朝有意抱琴来。里面的女儿红却是我的钟爱。是以每年这个时候，无论我身在何方，都会想着过来喝一杯。”
“可惜离襄洛城太近。”慕湮摇了摇头。
“就知道你一路走得凄惶，后面定然背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你如此慷慨的请我喝酒，我自然不会在喝到一半的时候，让人来扫了兴致。”这句话萧骁很随意的说出来，但是却透露出绝对的自负。
“希望如此。”慕湮于是不再说话，拍马就往萧骁所指的方向行去。萧骁陪在她身边，不管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但是总体上，她现在是绝对安全的。想到这里她嘴角稍稍勾勒起一抹轻笑。
“老板。来两壶上等的女儿红。”进入客栈，还未落座，萧骁就大声朝店掌柜道。
店掌柜显然很少见到这么豪放的客人，亲自提了两壶酒过来，陪笑道，“不知道二位还要点什么？”
萧骁却不理会他了，自顾自的拍开封印，抓起酒壶就往嘴里倒了一口，然后大呼痛快。看的一旁的人目瞪口呆。
这个客栈的女儿红属于自酿，入口甘冽，却后劲绵长。一般人，喝了几两估计就会醉倒过去。但是那一壶酒大概有三斤重，一口灌下少说也有几两，但是萧骁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都灌了几口，本来有些懒散到睁不开的眼神渐渐犀利起来。
“要点切肉，几个热菜，几个冷菜，具体是什么你看着上吧，然后，给我打包十个馒头。”慕湮学着在电视里看过的画面，熟练的对店掌柜道。
店掌柜听得脸上都笑开了花，果然是大主顾，屁颠屁颠的去准备。而这个时候，萧骁的第一壶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一会菜端上来，久未进食的慕湮也没那么挑剔，每个菜都吃了点。有点偏咸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但是用来下酒却正好合适。
萧骁吃得极为畅快，一双筷子在他手中穿插就有如蝴蝶的蹁跹飞舞，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不过慕湮却是静静的没有任何评价。一个可以自动忽略她的美丽的男人，一个第一次和陌生女人吃饭就肆无忌惮的男人，可能是见多了勾心斗角的缘故，萧骁的真性情让她觉得稀罕。
“那不是萧骁吗？”
萧骁的筷子才刚刚夹起一块肉，在听到这话之后就停滞在了半空中。慕湮循声看到那个喊出萧骁名字的人的样子之后，再回过头，就看到萧骁的脸瞬间凝结起来，全身的杀气仿佛是与生俱来般，弥漫在这狭窄的客栈里。
“真的是萧骁？”
“你……你没看到他手上那柄重剑吗？”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世上除了萧骁，还有谁敢用这样一把无锋之剑。”
“……”
随着这种议论声的蔓延，客栈里开始被恐慌、愤恨和疑虑的气息充斥。看他们的样子，有些似乎想立时夺门而逃，有些又紧盯着萧骁恨不得剥他的皮，却又夹杂着矛盾的恐惧，不敢有任何行动。
慕湮凑近微微皱眉的萧骁，低声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所有人这么忌惮你。”
萧骁沉默的望着慕湮，许久，他才道：“凭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难道还不够世人如此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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