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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旧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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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跑得不快不慢,往钱庄方向驶去。

他环抱着我,头垂在我的肩上,呼吸可闻。熟悉的感觉在我的脑海里蔓延,替代了刚才的惊骇。毕竟……有他一直在我身边。

寻到他握在我腰间的手,将指尖塞入他掌心。

……不对!他手上怎么这么多冷汗!

“枫!”我失声叫了出来,侧头一看,他脸色泛青,唇无丝毫血色。

“别担心,别喊……那蜈蚣的破毒还奈何不了我,调养一会儿便可。”他勉强冲我一笑,闭上眼睛,顺气调息。

我强忍着泪水,帮他轻轻拭汗,不敢再打扰他。

他生性刚愎执拗,不到万不得已,决不愿让别人看到他软弱的一面;而且军中多事,他更不想让左荆毅愧疚分心,影响大局。

刚才他全身紧绷额角冒汗,想必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居然还佯装无碍。那百足蜈蚣身带剧毒,他又轻描淡写,说得就如同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

看着他虚汗不停,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空留心似刀绞。

快到钱庄的时候,只听身后马蹄声响,方矍方铄从后赶来。方矍纵马上前,问道:“姑娘还好么?听左将军说……”

“不是我,”见到方矍,我的眼泪再止不住了,抽泣道,“是顾岭枫……”

顾岭枫挑开眼帘,帮我抹去泪水,柔声说道:“傻丫头……哭什么。我内力深厚,再有方矍在,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我泪光莹莹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房间的门,从方矍搀扶着顾岭枫进屋之后就关闭在我的眼前,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似的漫长。方铄进进出出,端出的水都带着怪异的紫黑色,我的心有如火焚,紧张得无法言喻,偏偏无计可施,只能在房外干等。

那是什么蜈蚣!被指风断为了两截,居然还能飞到人身上,让我的他倍受如此煎熬……

上天,我愿意献出我的生命来保他平安,你可能听到……

见方铄再次拿着盆出来,我急忙迎上去,小声问道:“他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一边说话,一边瞄向盆中的水,似乎清亮了不少。

方铄不得不驻足,无奈地瞧着我,叹道:“姑娘这都问我多少次了。你别担心,少主福大命大,这会儿毒已散得差不多了。我再去换盆儿水。”

“那我……我现在可以进去了么?”我拉住他的袖子,期待地看着他,盼望着肯定的答复。

方铄摇摇头,说道:“差不多就是还差一点啊,少主怕你在身边看着难受,又怎能安心运功驱毒?”

我一动不动,失魂落魄地看着方铄走开、换水进屋。片刻后,他捧着一丸药又迈出房门。

“姑娘,你还是坐下休息一会儿吧,站了这么久,折腾病了少主不得更心疼?”方铄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安慰道,“等我把这药熬好,少主服下就没事了。”

我浑身一震,颤声问道:“此话当真?!”

“我哥说的还能有假。”方铄也舒了一口气,轻松地笑笑,朝厨房走去。

接下来的等待虽也浑浑噩噩,却不如方才那般难耐。恍惚间,夜色已悄然降临,忽然有人轻叩门环,踏步走了进来,我回眸一看,竟是左荆毅。

左荆毅脸上挂着笑容,亲切地说道:“颜姑娘可好?我看门闩开着,是否顾贤弟正打算去找我?”

见他语调颇高,我顾不得多想,赶紧示意他噤声。左荆毅微微一愣,走到我身边,低语道:“出什么事了?顾贤弟呢?”

这一问正触到我的痛处,刚抹过的泪水又顺着眼睫滴落了下来。

他不想让左荆毅知道他出事,左荆毅却亲自来了。如今我是坦白,还是继续帮他遮掩……

可我又怎么遮掩得住……

犹豫不决中,忽见方矍推门出来,一边擦汗,一边问道:“铄弟药还没熬好吗?……哦,将军来了啊。”

左荆毅惊诧地看着方矍,往前大跨一步,急问道:“莫非顾贤弟出了什么意外?”

“将军不必惊慌,已经没事了。”方矍从容答道。

瞧他面色平静,我终于可以稍稍放心,于是问道:“那现在……可以去看他了么?”

方矍点点头,侧过身体,让开房门。

屋内如蒸笼般炙热逼人,视线也朦朦胧胧的。我轻轻走到床边,只见顾岭枫裸露着上身,胸膛上横缠着几圈绷带,正靠着床栏闭目养神。

他的唇还有些苍白,但呼吸均匀修长,脸色也好了许多。

“枫……”我斜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鼻子仍忍不住发酸。

他睁开眼凝视了我半晌,忽然浓眉一皱,说道:“真是,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眼睛又红又肿,也不嫌难看。”

什么嘛!关心他还被他一阵奚落!

或者,他是不想看我流泪担忧?

哎,怎么这么笨,不会拣点好听的话说么?听他说话的音调,身体应该大安了,看在他恶疾初愈的份上,咱就不和他生气了。

我抹抹脸,向他一撇嘴,尴尬地笑笑。

“贤弟可是午间在医馆受了伤?”左荆毅看着他身上的绷带,关心地问道。

顾岭枫犹豫了几秒,点头说道:“我一时疏忽,被那半截蜈蚣咬了一口,其实也无甚妨碍。”

“那蜈蚣可非同寻常,乃炼化之物,”方铄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把药碗凉在桌上,也不抬头,“幸好是只快死的,又是半截,不然神仙也只能干瞪眼。”

他将顾岭枫的受伤归咎于左荆毅,语气很是不善,接着又道:“就这样,还累得少主剜去胸前一大块皮肉呢。”

“铄弟!”方矍低喝道,“不得胡说。”

“我哪有胡说!分明是真的!”方铄气呼呼地哼道。

我已无暇再去听他兄弟争辩,只死命地盯着他身上的绷带,眼眶一潮,大颗大颗的泪珠跟着便断了线般的沭沭滚落。

见我哭得稀里哗啦歇斯底里,在场的四人一时都有些惊慌失措。方矍先开口说道:“颜姑娘莫要着急,毒已祛除……皮外之伤奈何不了少主。”

“对对对,哥说得没错,”方铄也赶忙接道,“少主身体强壮,用不了几日便能健康如常!你别哭了……”

我泪眼模糊地看着顾岭枫,哽咽道:“真……真的么?”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柔声说道:“自然是真的,我哪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我微微启唇,还想说点什么,他已轻拍我的手,朝左荆毅笑道:“左兄不必介怀,我少时得高人指点,修得养生诀,伤口愈合恢复要比普通人快许多,再有方矍照料,更是万无一失。”

左荆毅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自责道:“我妄自称兄,却反而靠贤弟才得保全性命,还连累你中如此剧毒,实在汗颜……”

“左兄此言差矣。”顾岭枫打断他道,“你乃当世不二的将帅之才,光明磊落,自然想不到去防备那些刁毒的伎俩。况且即便当时不是左兄,我也会挺身想救,更别说你我知己相交。说这些也过于见外了。”

左荆毅激动地说道:“好一个‘知己相交’!没想我左荆毅十五年前痛失挚友,十五年后,还能遇见你这般亦弟亦师,知我懂我之人,上天对我不薄!贤弟,多余的话愚兄此后再不多说。”

“一言为定!”顾岭枫微笑颔首,伸出右掌。

左荆毅会意,也伸出右手,与他紧紧相握,毅然说道:“一言为定!”

方铄见他们一时无话,端药走到床边,说道:“少主,药的温度正好,你趁热喝了吧。”

顾岭枫“嗯”了一声,伸手接过药碗,略直腰背,大口喝了起来。

“贤弟,你好生休养,我也该……”

左荆毅该是要走了吧,可怎么话到一半突然打住了?我酸着眼睛看向他,却发现他脸色巨变,眼神中充满了吃惊和震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岭枫的后肩。

我心里一惊。顾岭枫右肩后有一道三寸来长的伤疤,这我是知道的,莫非那伤疤是刺杀皇帝时与官兵冲突留下的?看左荆毅的神态,难道他也知道当时的情形?

但看那疤痕的样子,应是少年时候留下的,那时的顾岭枫,又怎会去行刺……

“不会错了,不会错了……独步苍岭,舞剑随枫……”左荆毅径自走到桌边坐下,注视着顾岭枫,眼中蒙起了一层白雾,喃喃道,“我觉得有些神似,但……根本就不可能!可我……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从未见过左荆毅如此失态,起因却是顾岭枫身上的一道伤疤!再看顾岭枫——他将空碗递给方铄时,瞳孔也凝聚了几丝阴霾,分明是为左荆毅的话所动。

脑海里一片纷乱。

“左兄,你累了吧……”顾岭枫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干涩。

“累?怎么会……”左荆毅眼神变化万千,最终定格为一潭秋水,淡定而又柔和,“我想给顾贤弟说个故事,你们可否回避一下?”

很明显,这个“你们”指的是方矍兄弟,还有我。是怎样的故事,会严肃到让左荆毅想到遣退众人,甚至是我,非得单独与顾岭枫说呢?我的心焦虑未褪,又多了几分好奇;而被排斥在顾岭枫之外的感觉,更带给我强烈的空虚和委屈。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我……从未在他们面前隐瞒什么,何须回避。”

顾岭枫的嗓音有些低沉,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我略有些不安,轻轻抓住他床边的手,他的指头动了一动,微不可察。

“好,这样最好!”左荆毅如释重负地一笑,娓娓道来——

“说起这个故事,须得追溯到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小孩子无父无母,靠乞讨为生。虽身为下贱,他却胸怀大志,想做一番事业。于是他离开出生的小镇,一路上京,快到时偶然在郊野碰到一富家小公子,六七岁年纪,正一个人躺在树根边酣睡。这小乞丐两日未食,早已饿得头昏脑涨,于是乎壮起胆子,偷偷走过去,解下那人的钱袋后赶紧溜走。他从未偷过东西,一路上惴惴不安的,也不敢看钱袋中到底有多少银两,直到城门。

“当初进京需得缴纳人头关税,以防流民无赖混入京师。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叫花竟能拿出一锭足金交付关税,守门的官兵当然惊疑,当场便将他扣住搜身,很快就搜出了那个与他身份不符的钱袋。小乞丐心里有鬼,说话前后矛盾,根本解释不清钱袋从何而来。眼见就要被扭送到官府治罪,刚才那熟睡的小男孩突然出现,说这个乞丐是他的仆人,钱是他送的。

“原来这小公子是一当朝大员的唯一子嗣,因父亲责罚他不喜读书,所以赌气偷溜出城。他年纪轻轻,却有着一颗恻隐之心。见小乞丐可怜,他便禀明爹娘,将他留在府内。两人一道学书晓理,不时也一起淘气,日积月累,竟成了形影不离紧密无间的好朋友。

“小乞丐凭空获此奇遇,自然加倍发奋,对小公子更是由衷感激。过了三四年,西北叛乱,先皇派董方将军出兵镇压。男孩心知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恰好董方将军与那小公子的爹又是世交,所以求他举荐,去军前效力。那次男孩不负众望,斩杀叛贼数十,堂堂正正地获赏受封,开始领取朝廷俸禄;又得董方将军赏识器重,将爱女许配。之后他屡建战功,平步青云,但他更不是忘恩负义之辈。随着年纪增长,越发懂事,他与那公子的感情也日益深厚。

“某次茂悦挑衅滋扰,朝廷让新晋少将军的他挂帅出征,还以颜色。两军交锋之时,他惊诧地发现一个酷似那公子的小兵,定睛一看,果真是他!想不到他竟瞒着父母,假扮士兵偷跟了来。眼见一茂悦大汉手起刀落,就要砍上他知己好友又是再生恩人的后背,他不敢犹豫,急忙飞奔过去,生生承受了那一刀。那大汉力道十分凶悍,刀锋不仅陷入他的锁骨,在他受痛曲身之时,仍连带着砍到了那公子的后肩。那次有惊无险,二人均未伤及要害,但伤口愈合之后,仍留下了足以陪伴终身的疤痕。”

左荆毅顿了顿,眼神黯淡了下来,接着道:“不料好人多舛……次年少将军奉命出京练兵,回去后,竟得知那公子全家在一夜之间被仇家灭了满门。他悲痛不已,在有如在世亲人的他们坟前起誓,一定要找出那丧尽天良的凶手,替他们报仇。谁知事与愿违,尽管他费尽心力四处察访,然而直至今日,他却仍未找到……”

说到这里,左荆毅再不言声,只静静地看着顾岭枫,两行浊泪顺颊而下。

听着这曾经的小乞丐、如今的大将军的肺腑之言,我仿佛置身其中,脑海里一一呈现出他和顾岭枫少时无猜,患难与共的情景。

想起左荆毅当日提及顾尚书时面有哀色,初见顾岭枫时注目看了良久。

想起顾岭枫一改往日冷傲孤僻,对左荆毅交口称赞,并毫无保留地为他出谋划策,不惜性命地保护他周全。

这一切的一切,在我心中已有了答案。

“这伤疤不会有错。岭枫……苍随……”左荆毅仰面朝天,凄然问道,“你真忍心一直瞒着我,装作无事般离开吗?”

顾岭枫垂着眼帘,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我分明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不停颤动。过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轻轻说道:“前尘往事,空使人徒增颓废感伤。苍随十六年前就与家人一道罹难了……”

他稍稍一停,迎向左荆毅的目光,悠悠叹道:“如今你比当年更是雄姿英发。荆毅,这些年可好?”

左荆毅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倏地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苍随,你……你终于愿与我相认了吗?”

顾岭枫坦然一笑,轻声道:“于你我而言,相认与否,又有何干系。”

人世间的情感就是这么奇妙。无论是时隔经年还是相距万里,知己之间,似乎总有一条无形的纽带连系着彼此,韧不可断,坚不可摧。重逢之刻,那隐匿聚集在心底深处的波涛,一瞬间便会激昂澎湃,荡漾得人思绪起伏,莹润得人眼眶泛潮。

再次确定顾岭枫无碍之后,方矍同方铄双双离开,我也随之步出房门。这次的离开是心甘情愿的,反正顾岭枫吃过那药后,两个时辰内不宜进食和睡眠。将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他们——或是抱头痛哭,或是倾诉肺肠,都由他们去吧。

天空墨黑,既不见月亮也没有星星,有些阴沉。折腾了一整天,我们三人都显得有些疲惫,还好顾岭枫总算是化险为夷。方矍犹豫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顾岭枫这两日最好独住,以方便他随时探诊;并叫方铄把西厢的被褥换了,让我起居。他虽说得隐讳,我不禁也俏脸通红,急忙应了。方铄顺便将堆放杂物的南房收拾了出来,暂作他们兄弟的卧室,以免与我们相隔太远。

匆匆吃过晚饭,洗漱完毕。见方矍守在院中,我不便和他一起等,便进了屋子,倚窗而坐。东厢房内烛火通明,不知顾岭枫和左荆毅在说些什么,他才刚恢复一点,又这样促膝长谈,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苍随……顾苍随,那应该是他原来的名吧,抑或是他的字?叫惯了顾岭枫,乍一听真有些奇怪。

想不到他和左荆毅,当初竟是那样戏剧般的相识。他小小年纪就知道包容体谅,由此可见,他的爹娘一定也是惜弱怜贫之人。但他一定不是个乖孩子,那么小就会偷跑出城,到后来居然变本加厉,跟着溜去了军营。算起来,他当时也就十岁出头,估计是发育得比较早吧。不过,不管再怎么强壮,他依然是一个小孩子啊,要没有左荆毅帮他挡的那一下,他还不得被人一刀劈成两半?这淘气,也太让人后怕了。

淘气……要让他知道我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一定气得七窍生烟。

我本来想笑,可心中闷闷的,怎么也笑不出来。我的他,曾经也有过可以淘气玩闹的童年,也有过温暖的家庭和爱他的父母,可这所有的美好在瞬间便已灰飞烟灭,替代的却是可以让任何人窒息的悲痛。

听左荆毅追述过往、与左荆毅相认的时候,他心上的伤口是否又再度撕裂了,是否又涔出了鲜血……

只愿……我能替他痛上几分。

不……最好一丁点儿痛也不要留给他……

一阵凉风从窗缝吹来,冷得我浑身一个机灵。

啊!怎么迷糊着了!我急忙离开椅背坐直身体,揉揉眼睛,往外望去。顾岭枫房间的灯已然熄灭,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也不闻任何声响。

左荆毅应该早就离开了,他呢……已经熟睡了吧。

我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丝怅然,站起身活动了两下,关窗吹蜡,上床就寝。

自峪门相聚之后,头一次没有他躺在身边。我只觉床上冷飕飕空荡荡的,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脑子里也乱七八糟的,三更过后才浅浅睡去,第二天一大早便醒了。一夜未能安眠,头隐隐作疼,身体也有些发僵,但我不敢恋觉,怕迷糊过去没了时辰。躺在床上着实作了番思想斗争,对顾岭枫的关心终究战胜了困意,我打起精神,起床穿戴梳洗。

原来早起是一件如此惬意的事情!

我推开房门,深吸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浑身的不适顿时消失了一大半。红日冉冉,娇艳在东边的地平线上,朝霞片片,侵染得天空如油画般让人目眩神迷。晨风不时拂面吹过,干净而温暖,悄悄然带去了昨日的陈旧,宣告着新一天的来临。

顾岭枫的房间窗户大开,屋子床铺都干干净净的,却不见他人。正自纳闷,只见方铄挽着袖子从院后走来。他见到我一愣,奇道:“姑娘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这才卯正呢。”

卯正,便是六点了。对我这个懒人来说,这时辰起床的确有些早。

我答应了一声,问道:“顾岭枫呢?”

“少主去晨练了,刚走一会儿,我哥陪着他呢。”方铄见我皱了皱眉,笑着补充道,“姑娘就放宽心吧,少主伤口都已结痂,估计明后天就完全好了。”

“这么快?”我惊讶地瞪大眼睛,他这回复速度也太离奇了……

方铄颔首说道:“那是当然。少主本来体质就好,再加上我哥配置的密药,外敷内服,想不好也不成。”

太好了!我心中大石落地,无比舒畅地呼了一口气,只听方铄又道:“姑娘稍等片刻,我先去找他们,再有半个时辰也就回来了。”

我点点头,看着方铄离开,思量怎么度过接下来的一个小时。

在这里,我们多数的食物都是从峪门客栈买的,餐饭也都吃得较晚。我今天起得较早,生物钟有些紊乱,肚子也老实地跟着咕咕叫了起来。心想等也是等,还不如去客栈帮大伙儿买好早点,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等走到“迎客楼”,瞅着那一成不变的稀粥馒头,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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