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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救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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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宸国历经近十代吴姓帝王,不断发展强大,雄聚于西,国内安稳富足。如今在位的秀帝,更是睿智英明。位于东部的茂悦国相比起来,显得有些不思进取。已故的先皇荒淫无道,沉迷仙术,自己短命不说,还耗得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去岁重阳,刚及弱冠的华戎帝登基,虽然下旨减轻赋税,令民众休养生息,但苦于摊子太烂,并未见多大起色。

北部的尧羌国占据着大批草原,却与其余两国往来甚少,显得非常神秘,据说他们以放牧游猎为生。

三国的鼎足之势形成久矣,边陲偶有摩擦争斗,却没有大规模的攻城略地。梓宸与茂悦两国习俗相似,贸易往来一直十分频繁。两月前梓宸国派出大将董方,率领三万之众,出其不意的攻打信城,而茂悦朝廷迟迟不发兵救援,信城易主。而后梓宸却没有乘胜深入,茂悦也未尝回攻反击。不清楚这两个青年皇帝都在想些什么。

把从陈叔陈婶处听来的话语去掉感情因素,归纳总结,我得出以上的局势分析。估计他们在与我的交谈(根本不算是交谈,因为我几乎只是提问)中也得出来一个结果:颜夕这孩子昏迷之后大脑进水,不仅对当下一无所知,还满嘴胡言乱语。我也尝试告诉他们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来自另外的空间;得到的反馈却是他们怜惜更甚的表情。我彻底无语,放弃解释。所幸他们并未打算放任我的无知,有问必答,言无不尽,将所知毫不保留的灌输给我这个“痴儿”,

满足吧,小白!

暗自庆幸自己的理解能力不算太差,脑里的内容在与他们的问答中逐渐清晰。

“陈婶,你们被俘虏了这么久,怎么对局势如此了然?”

在去尸人场的路上,我悄悄的问她。

陈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这里有一位运尸的官人祖籍在茂悦,受不住严苛重税,十几年前移居到梓宸入籍,应征入伍。他可怜我们这些故国俘虏,但无奈职位低微,欲助不能。便是他告之我们外面的情势的。不过有些同伴对他持有偏见……他最终推托身染疾病,已经辞去这里的职务,这几日便回家务农。”

“我明白了。原来杏儿便是……”

陈婶瞪直了眼睛,示意我不可多说。

“生计所逼,很好理解。我不认为这位官人做错了,反觉得他有情有意。”本来嘛,我小声地对她说,“活不下去了,难道要一棵树吊死不成?政权本来就服务于人民,无法推翻昏庸的当朝者,还不能选择逃离吗?”

陈婶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惊讶得眼珠都快蹦出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没听懂或是被吓坏了。半晌才惶恐的说道:“夕儿,这话千万别再提了。”

“……哦……”

忘记了,现在自己身为俘虏,自然没有言论自由,不想死的话,还是听陈婶的吧。

陈婶没再说话,随着队伍前行,我也大感无趣,均匀地踏着步子,走在她身边。四十多名女子,跟随着五名梓宸官兵,在坑凹不平的土地上蜿蜒南行。这里不似化石场中部那般采凿平坦,却多了许多艾草,自怜的摇摆在艳阳底下。

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队伍停止了行进。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有几个士兵,围坐在一方木桌之前,喝酒聊天。旁边散放着几堆干净的被褥棉被。还有两个大棚,隐约出现在更远处。

“萧大人!”

一个眼尖的士兵从桌边跳起,满脸谳笑,径直走到被小胡子唤做萧把总的士兵面前。紧接着其他士兵也纷纷起身,向萧把总作揖请安。没人朝他身后的娘子军看上一眼。

“恩,辛苦弟兄们了,”萧把总亲昵地拍拍他的肩头,接着双手抱拳冲上,说道,“参领大人一定不会忘记弟兄们该得的好处的。”

咦?他的声音怎么比报告数据时更动听一点呢,估计是心理作用……

众兵皆面露喜色,恭恭敬敬的齐声说道:“多谢参领大人,多谢萧大人。”

一个体型较瘦,面黑目垂的士兵向其余众人拍着胸脯,得意道:“瞧,我说大人们不会忘记小的吧。这破差事!他妈的天天守着一群死人——”

“咳。”萧把总一声咳嗽,这人立即噤声,不知缘由。

只见萧把总转过身躯,微笑着对女人们说道:“姑娘们,前方便是尸人坪。下官几人在这里分发事物,有劳诸位带伤患领取;大家也可先进病棚内查看。如有需要,请告之下官,下官一定尽力解决。”

话音一尽,便卷起袖口,慈眉善目的站在了一堆被褥旁边。

几个士兵开始有些发愣,对上了萧把总的眼神之后随即也依样画葫芦,面上的笑容难看之至。

女人们面面相觑。率先的几位女子没有领取物件,急步往大棚方向走去。其余的女子,包括我和陈婶,也跟着跑向大棚。路过士兵的身旁,我依稀听到刚才那黑兵压低了声音,疑惑的问道:“大人,这是为何?”

“不要多问,上头的命令。”

“是……”

无暇多想,大棚中已经传来了阵阵哭号之声,想必是看到垂死的亲人,悲不可抑。陈婶早已不在我身边,急急跑进一个大棚,寻找她的女儿。我定了定神儿,也走了进去。

糜烂腐蚀的气味令我呼吸一窒,眼前黑压压一片。我睁大瞳孔,渐渐的习惯棚内的光线。猛的惊诧以后,无际的难受就从心的更深处席卷而来,几乎将我吞噬——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二三十具躯体,身下的草席渗着污浊的脓血,破旧不堪。有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身边哭喊的亲人,任眼泪从眼缝中流入发际;有的目光涣散却透着期盼,或是在等待与至亲的最后相见;几个看起来伤病稍轻的男人也是啜泣连连。在生离死别的此刻,又有谁能责怪这些失声痛哭的人们!

快二十年了,我自从娘胎长到现在,从未见过如此凄惨的场面。脸上血色尽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一只臂膀伸了过来,拽住了我。

“夕儿!你没事吧!”

陈婶担心的声音把我从迷离中拉了回来。

我怎么能晕过去!这里每个人都比我伤心绝望,我怎么能给他们添乱!

越是现在,我越是要坚强——因为现在,只有我才是局外之人。

可是,我真的是局外之人吗?

颊上冰凉一片。

“夕儿……”

“我没事了,陈婶。”我扶着门框重新站直。

她眼里凝满了泪水,不甚担忧的看着我。犹豫片刻,接着说道:“我去那边的草棚看看,你休息一下。”

朝她点点头,看着她快步走去另一处。

“相公——!相公!你醒醒啊!”一个妇人满面泪水,使劲的晃动着草席上双目紧闭,面色赤红,肩胛有些溃烂的男人,声音悲怆刺耳。

“相公,你睁开眼睛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呜呜呜……”

他……死了么?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跑步跑到男人的身旁,蹲下身去,伸出食指和中指试探他的鼻息……似有似无。

不成,手指感觉不清晰!我伏平上身,把耳朵贴在他心脏的位置,明显感觉到他微弱而节奏分明的心跳——

他还活着!

“他还没死呢!”

我直起身子,告诉身边的女人,但她仍旧拽着她男人的衣服放声大哭,嘴里继续喊着悲切的话语。

“别哭了!”我着急了,喊出了一百二十分贝的声音,“他没死呢,你再摇他就真死了!”

整个木棚都安静了。大家都看向了我。

“啊!”她止住了哭喊,抽着鼻子,眼中的绝望被希望代替。突然双膝着地,跪在我的脚边。

“姑娘,求你救救我家相公,只要相公能活,奴家为你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求求你了。”

她抽泣着,吻着我的裙角。

我……我怎么会救人啊!惊慌的退后两步,不知所措。而她却认准了我般的,跪爬过来,仰头哀求:“姑娘,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家相公吧!”她回首看了一眼丈夫的身体,凄然道,“……要是相公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我思维空白,茫然地看着她,只知道惶恐地摇头。

她渐渐停止了哭泣,猛地起身,就要往棚柱撞去。

“大嫂……我……我不是医生啊!我不会救人!”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拖住她,不让她自寻短见。

她凄然地望了我一眼,软软滑倒,竟然晕了过去。我赶紧抱住她,把她的身体轻轻放在地上。

对不起……我不是医生……要是我会,我一定……

我哽咽了,看着草席上的男人。他面色红得发紫,呼吸微不可查,但心脏却在跳动,为什么呢……

眨眼间,他的喉结悄然蠕动了一下。

记得急救课上学到过这种症状,会不会是……

如果不是,不更是给他雪上添霜吗?

该怎么办啊,这样的症状,再拖他就真要丧命了。

豁出去了,赌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走近草席,试图将他的上身扶起,却没有足够的力气。

一双手臂。

又一双手臂!

两位妇人把他从草席上扶着,坐了起来。她们的眼里闪着光芒,直直的望着我。

男人的脸色愈加紫红,却依旧闭着眼睛。

深呼一口气,我坐到男人的身后,猛然朝他的后背打了过去。

几声惊呼在身边轻轻响起。

男人仿佛哼了哼,却并未转醒。我却真切地听到他喉中痰动的声音。

没错了!

不去理会众人,我在他后背上连击数下。只听几下闷咳,一口浓痰从他嘴中喷了出来。男人轻哼了一声,缓缓张开双目,恢复神志。

“醒了!醒了!”

已经有人忍不住,唤了出来。更有人去扶着悠悠转醒的妇人,走到他的身边,夫妻二人抱头痛哭。片刻之后,妻子搀扶着丈夫,双双拜倒,答谢我救命之恩。

我本来惊魂未定,见他醒来才稍感放心,可他们居然这样,更骇得我不知所措。跪拜是多大的礼数啊,我怎么承受得起……什么救命之恩,不过是我误打误撞,凑巧知道这症状罢了。

赶忙扶起他们,颇感尴尬。

这一救不打紧,本来稍微安静的木棚此刻像炸了锅似的,又是好几个女子奔向我的身前,跪拜磕头,求我救治她们的亲人。

第一次有人向我如此施礼,还是如此之多,然而我只感觉心里沉甸甸的,一点兴奋和喜悦都没有。只恨没能有一个地洞,让我钻进去。

“这如何使得?大家快起来啊!”我快忍不住哭了,“我不是医生啊,我……我不懂……”

草棚突然又静了下来,比方才更胜,只剩下几声偶尔可闻的咳嗽,和我带着哭腔的尾音。地上跪着的女人们也慢慢站起身来。

难道大家接受了我的自白,不逼我了?有些不敢置信。那怎么还这样看着我啊……我微微转头,只见萧把总正托着下巴站在我身边,离我不到两尺。一双眼睛正兴趣盎然的瞄向我,似乎想盯进我的脑髓。

我心里一哆嗦,赶紧远离他两步。

“咳……”他清了清喉咙,挪开意犹未尽的眼神,朗声说道,“诸位还是赶紧更换被褥吧,一个时辰内下官还得向上头复命呢。”

说完之后,也不离开,又转头上下打量我。

众人都不说话,居然也和他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不会吧……难道脸上的灰尘落了?我不自觉的伸手摸脸,触手之处粘粘腻腻的,显是肮脏之极,哪里看得到我的本来面目?

转念一想:这萧把总估计是看到我刚才救人的情形,觉得好奇,倒不用担心。棚内的众人呢,难道真以为我是华佗再世?天哪!

半分钟的样子,萧把总似乎有些不耐烦,声音也严厉了许多:“我看诸位还是快些吧。不过……如若你们不在乎伤者健康,不愿更换物品,下官也不便勉强!”说罢,推开木门离去。

我呆站在原地。

一位大约年逾六旬的老妇叹了口气,哀怨地注视着我。半刻之后,她绕过我走出棚外。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女子走了出去,有的惨然的看我一眼,有的却神情呆滞,目不斜视,步子蹒跚。

空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我呼吸困难,心中自责不已。

为什么当初学的是中文系,而不是临床医学……

顷刻间,女人们都离去了。棚里只剩下我和几十个躺着的病患。有些内疚,但却比方才轻松了许多。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帮助你们……

刚才的老妇人已经回来了,手里抱着干净的被褥。她走到一个大约十几岁,左肩溃烂的男孩面前,温柔说道:“孙儿啊,忍着点儿,奶奶给你换上铺盖,会舒服得多……”

说着,伸手轻轻抬起男孩的身躯,去扯他身下的草席。他咬紧下唇,神色极为痛苦,老妇也只有暗自垂泪。

“孙儿啊……奶奶知道你疼,但必须要换上干净的被盖啊,喊出来吧……别把嘴唇都咬破了……”老妇的声音令人心碎。

转头不看他们,却只看到另一张草席上的人更是浑身血脓,沾满污垢。哎,这样即使换了被褥,不一样会感染吗?

感染!!

我灵光一闪,仔细的检查棚内每一个病人。他们几乎都有创口——应该是做工的时候受的伤,而每个人的伤口都污浊不堪,流出的血脓沾染到其他地方,继续侵蚀皮肤和肌肉。

陈叔陈婶,还有多数俘虏都没有患病,说明食物和水没有什么大问题。尸人坪内的人伤痛却这么严重,而且不断有人死亡,必定是感染了!

可是这里没有抗生素啊?

怎么办……

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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