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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四十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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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复林的人还没到北平,段纪文就派人去了《星岛日报》北平办事处,借口抓逃犯企图扣押述卿。好在约翰森消息灵通,先一步把述卿藏进了租界,这才化险为夷。段纪文不敢去租界抓人,便调了三个警备队在租界边上设了关卡,加强了过往行人的排查。述卿只好暂时藏在约翰森的英国朋友鲁道夫家。常复林派去的人见此状况,只得无功而返。

段天佑因为述卿的事被父亲关了禁闭,尽管着急冒火却也有心无力。偏偏这时澜生打来电话:文虎不辞而别了!天佑一时急火攻心,竟大病了一场。段纪文守在儿子床边喂药喂水,体贴照顾之极,嘴上却毫不放松的不许天佑出门。天佑赌气不吃药,端上来立马打翻,结果段纪文每见儿子拒吃一次,就把煎药的下人打顿板子。天佑听着那鬼哭狼嚎的惨叫,只得乖乖就范。

秦凤成北上山东,韩澜生被父亲的加急电报招回济南商量应对之策。江季正的黄莆军还在湖北与张炳昌的部队隔江对峙,梁成虎和马玉沣在晋绥边境摩擦不断,大有一触即发开打的架势。而广西刘子昂的部队也已经逼近安徽,段纪文急调华北皖军的四个师南下增援老巢,常复林却趁北平兵力空虚一举控制了京畿,险些把段纪文挤兑得没了立足之地。整个中原和华北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热腾腾行军的部队,老百姓只能凭着经过家门口的部队装束来判断自己的家乡现在是归哪位长官管辖,今天一片蓝军装,明天又是一片黄军装,今天蓝军装和黄军装拍膀子坐在一起喝酒,明天又枪炮横飞的打个你死我活,平头百姓有时就闹不清了,又见他们白吃白喝明抢强夺的德行都差不多,也懒得去区分番号。不过,挂着青天白日旗的学生娃娃军老百姓是欢迎的,他们有礼貌不胡来,白净的年轻脸蛋让乡亲们想起自家还在学堂念书的孩子。有时候老乡们见娃娃们饿了,就往他们手里塞馍馍,娃娃兵们笑着道一声谢谢老乡们心里就十分受用。

北平已成了东北军的地盘,段纪文虽然名义上还是临时政府的主席,实际上却不得不看常复林的脸色行事。述卿依然躲在租界里不出来,常复林派人请了四趟都被约翰森挡了回去,气的常大帅直骂当年刘玄德也不过是三顾茅庐,自己的这个犟种儿子却比诸葛孔明摆的谱还大。

今天天气不错,述卿正坐在鲁道夫家的大窗台上晒着太阳看报纸。暖暖的光线带着青草的芬芳在字里行间跳跃,窗外已是初夏的葱翠景象。述卿抹抹额头上的微汗,熊熊燃烧的战火仿佛把北平六月的天气煽得比往年都要燥热,述卿出神的看着院子里盛放的蝴蝶兰和带着醺醉红色的小玫瑰,突然想起大西楼后池的荷花该开了吧?哥哥小时候最喜欢带着他坐在荷花池边背书,揪个嫩莲蓬下来,背会一篇就喂他吃一颗莲子,那清新鲜美的味道他到如今都还记忆犹新。有时候哥哥挨了爹的打,或者被其他兄弟欺负了,也会跑到荷花池边一个人发呆,不出声也不流泪,经常都是小尾巴般跟过来的他看见哥哥的伤,小嘴一咧哭得歇过气去,最后还得让满身伤痕的哥哥哄着背了他回去。想着想着,述卿不觉伤感起来,不知道奉天现在的天气怎么样,哥哥是否也会有这样的闲情依着窗台看报呢?

约翰森顶着一脸阳光晒的古铜色进来,爽朗的大声道,“嘿!迈克尔!你猜谁来了?”迈克尔是述卿的英文名,述卿正茫然的从窗台上撑下,却见约翰森笑着从身后扯出个女孩子来。

“玉言!”述卿大喜过望的喊出声,他实在没想到邹玉言会来北平,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述卿!”邹玉言脸晒的红扑扑的,像颗熟透的蜜桃,声音银铃般的欢快跳跃,“我考入燕京大学历史系了!下个月开学!”

“那真是太好了!”述卿掩饰不住的开心,玉言在燕京大学念书,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又兴致勃勃的问道,“吾豪没跟着来么?”

邹玉言的笑容淡下去,“哥哥和几个朋友在林寿同先生的引荐下参加了江季正的黄莆军,现在不知在何处的荒山野地里行军打仗呢!”

“想不到吾豪竟投笔从戎了……”述卿心情不免低落,中原开战以来,几乎周围所有的人都是忙忙碌碌的,连约翰森一个美国人都到处抓新闻忙的脚不沾地。只有他,成天躲在英租界里无所事事像个废人。哥哥临走前希望他做一只振翅高飞的小鹰,而如今,自己却成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家雀儿。

“我若不是女儿身,定与哥哥一同投军报国!”邹玉言亮亮的眼眸投在述卿脸上,述卿觉得自己的惭愧都无处遁形了,又听她轻声道,“述卿,你就打算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在租界里过逍遥日子了?”

“我不愿意又能如何?只要我一出租界,我爹就会把我抓回去,马鞭伺候!”

邹玉言眼睛眨闪几下,凑近道,“述卿,如果不用出租界就能报国,你干不干?”

述卿心头一动,脱口而出,“当然干!”

“我就知道我认识的常述卿不是缩头乌龟!”邹玉言赞许的笑道,“你听我慢慢说。”

奉天大西楼。

大帅府里张灯结彩的一派喜庆气象。常三这几天快要忙坏了,三少爷的婚事在即,他这个事务总管像个陀螺似的连轴转,大事小事都得上心。这边正盯着下人们布置客厅,那边盛京饭店送了菜单要过目,不一会儿,福顺又一溜烟的跑来说刚接了电话要改宾客名单。常三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三圈,估摸着三少爷前脚刚入洞房,紧接着自己就该趴下了。

毅卿被父亲拿大铁锁链锁在了屋子里,不等到拜堂成亲那一刻便不准出来。一日三餐都吩咐了下人从窗户新加的铁栅栏里递进去。毅卿想起弟弟私放江季正时曾被自己锁了几天,没想如今这现世报变本加厉的报应到了自己头上。

从铁窗里往外看去,后池的荷花已开了一半的骨朵儿,这会子摘下的莲蓬该是最好吃的,清香甜嫩,小时候弟弟吃的嘴角尽是白汁,吃的撑了,便经常在饭桌上对着满桌子的鸡鸭鱼肉发呆。毅卿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勾,突然又黯然的收起笑意:弟弟挡掉了父亲四道金牌,铁了心的在租界躲着不出来,虽然如今的北平已没有人敢对他下手,可是这忤逆家门的戏该如何收场呀!

突然,一道鲜亮夺目的红色刺痛了毅卿的眼睛,几个下人正扛着一人多高的大红喜字往前厅去。六月十六,还有短短六天他就要和那个才见过几面的张家小姐拜堂成亲了,他记起了回奉天后与张淑云在庭院里曾有过的短短一次独处。当时的对话依然清晰在耳。

“常少爷。”张淑云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抓住了他的袖口,一封信随即塞到了他手中,“美绮给你的信。”

毅卿惊讶的看着她,“你……认识她?”

张淑云垂着眼点点头,“美绮去美国之前,我们曾是上海圣玛丽女子学校的同学。”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总是出乎人的意料。毅卿看着手里的信,突然很不愿意打开,“是她请你来碧云寺的。”

张淑云还是点点头,眼睛在地上逡巡着不敢抬头,“孙总理逝世的时候,我陪着父亲到北平,几个原来圣玛丽的同学一起聚了聚,我就告诉了美绮我的住处。那天她突然气喘吁吁的跑到我那,我才知道爹竟要做这等不堪的事情。”

果然是这样。毅卿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她……知道我们订婚的事么?”虽然他一直抱着渺茫的希望刻意在美绮面前回避这个话题,但现在看来,她应该是知道的。

“她知道,聚会的时候我告诉她的。” 张淑云做错事似的看了一眼毅卿,“我那时候不知道你们……想着自己的喜事也该和同窗故旧分享,结果就……”

毅卿记起了清风小班的星空下美绮说的那番话,原来当时她就已经看明白,他们两个只能做天河两畔遥相凝望的星辰,可笑自己竟然还痴人说梦的想要朝夕相守。他慢慢撕开信封,又慢慢展开信纸,美绮娟秀的字迹铺陈在眼前:

威廉: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一定已经见过你未来的妻子了。很可惜,那个人不是我,上帝没有给我这样的幸运。

威廉,千万不要把你我的错过归咎于缘份,其实说到底,缘份是那么虚幻抽象,一个小小的变数,就可以完全改变选择的方向。当变数到来,我们除了抗争和接受,没有第三种中庸的办法。我不是害怕抗争,像罗米欧和朱丽叶,又或者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为了爱而抗争总能成为千古佳话。可是他们的爱真的永恒了吗?我并不这样认为,生命的逝去带走了记忆,而爱是存在于记忆中的,没有了记忆,爱又将如何存在?骊歌再美,终需一别;而抗争再惨烈,也同样挡不住爱的殒灭。

威廉,爱是不可能永恒的,所谓永恒的爱情不过是人们的自欺欺人罢了,爱的长度只取决于彼此思念的长度。所以,只有我们都活着,活的长久,活的美好,爱才能在我们的思念中绵延下去。当年华不再,青丝成雪,我们依然可以隔着浩瀚的天河寻找属于自己的那颗星辰,依然可以微笑着互相问候,让光辉映亮彼此不再年轻的眼眸。

也许我们的相遇,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可是这个玩笑,却使我的人生如此生动。在我心里,你永远是蔡公馆舞会上那个一身戎装的少年将军,星辰般夺目的光华照亮了我的记忆,将永生不灭。

你的美绮

毅卿偏过头去,不想让张淑云看见自己泛潮的眼睛。

张淑云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传来,“你不用忘了她,真的,如果想她能让你快乐,那我情愿你一辈子都不要忘记她……”

正胡思乱想着,一阵铁索声,父亲推开门进来了。毅卿不免惊异,不是说了没到拜堂的时候不许开门的么?

常复林看出儿子的疑问,板着脸在桌边坐下,“禁闭关够了么?是不是早就想出去放风了?今天爹就遂了你的心愿!”

会有这等好事?毅卿仔细观察着父亲的脸色,见常复林面有怒气,便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需要他去摆平,便问道,“儿子不敢有怨言,不知道爹有何差遣?”

常复林的巴掌乒的砸在桌子上,震的托盘里的茶杯一阵嗡嗡作颤,“小兔崽子,敢跟你爹拉山头了?你自己看看这些年你都带了些什么手下出来!敢情你那二十万新军归了你小常司令就不把我这个大帅放在眼里了!他奶奶的也不想想,没有我常复林,你小常司令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

毅卿被父亲没头没脑的一通数落,虽然还懵懂的不知所以,但大概能猜出肯定是自己手下哪个愣头青又不服调遣了。

“那个龙云,居然敢跟老子玩太极!”常复林没好气的瞥了眼儿子,“我叫他南下阻击刘子昂,速战速决后再全力支援张炳昌守汉口。江季正来势太凶,张炳昌在汉口都快撑不住了,北面又是段纪文的部队,幸灾乐祸巴不得老子吃败仗!结果呢?这混小子带着部队往长江边一趴,和刘子昂暗地通好互不侵犯。老子催一次,他就打几下冷枪做做样子,玩太极的功夫一流!不愧是你带的兵,一个胚子里出来的臭毛病,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毅卿并不意外,龙云反感打内战由来以久,况且北伐军以孙总理的民主共和为旗帜,对龙云这样的新式军官很有吸引力,将官一旦厌战,作战消极自然就不可避免了。

“你现在马上动身!去龙云那里督战!”常复林用命令的口气道,“你和淑云的婚事先缓缓,反正张炳昌要是困在汉口出不来,你们俩也成不了亲。”

听到婚期延后,毅卿心里顿时松快了一些,毕竟逃的一日是一日呀!马上站直了领命,“儿子这就出发!”

“走前要不要去盛京饭店看看淑云?”常复林问,原定的婚期还有六天,张淑云已经在盛京饭店住下等着当她的新娘子了。

毅卿避开父亲的眼光答道,“以后还得见一辈子,这会儿就先算了吧。”

“终于想通了?臭小子!”常复林收起满脸阴霾笑出声来,“那你就赶紧去汉口帮你老丈人解围,别耽误了你们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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