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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四十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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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虎的精神渐好,也没再作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来。只是对于藤田一郎的事,任凭三位好友轮番上阵苦口婆心的劝,他就是紧咬了钢牙只字不提。毅卿他们没辙,只好把疑团压在心底,只要文虎不再寻死觅活,答案倒也没那么重要。至于如何摆平日本军部的谴责,自有文虎那没心肝的大哥应付,兄弟几个也懒得去操这份闲心,只要看着文虎一天天的好起来就很是心满意足。

就在毅卿为文虎的重生而欢喜时,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却把他重新打回了倒春寒的日子里:孙总理逝世了!

尽管与孙先生只有短短的几面之缘,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毅卿还是说不出的难过,这种难过并不是母亲过世时那种撕心裂肺痛断回肠的悲哀,而是如同眼睁睁的看着落日沉入西山,大地陷入永夜时那般憋闷和失落。

天佑和澜生去参加孙总理的追思会去了,临时政府虽然一直视孙总理为无物,表面文章却还是做的滴水不漏。段主席致哀的时候眼眶红红的几次哽咽,常复林、韩继中等人也是躬肃严谨满面悲色,连杨槐林之流都挤眉弄眼的强装出了几滴眼泪。天佑暗地里同澜生嘀咕,也不知道是往眼睛里抹了多少辣椒水才出来的这个效果。倒是一向与孙总理交好的马玉沣听到一半就铁着脸匆匆离场。

广州的总理陵园已经开始动工,在陵园修成之前,孙总理的遗体暂时存放在北平西郊的碧云寺。江季正发来急电请孙夫人尽快南下广州,孙夫人却执意要在碧云寺住到陵园完工,再陪着丈夫的灵柩一同还乡。

傍晚的时候,出人意料的,美绮来了。毅卿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能来,见她一脸的黯然神伤,二话没说一把先搂了在怀里。

美绮将头埋进毅卿的胸膛,鼻尖顶着锁骨,隐忍的啜泣声透过肌肤直渗入胸腔,听起来如同从毅卿心底里哭出来似的,不一会儿前襟便湿了大片,贴肉的凉意叫毅卿不觉更紧的搂住了美绮。

正不知如何开口安慰,段天佑大大咧咧的进来,“我今儿个可算见识了,我爹那戏做的,整个儿一出《王莽葬平帝》呀!”看见美绮和毅卿正神情尴尬的匆匆分开,“哎呀”一声急忙捂住了眼睛,转身拽了身后的澜生推搡着就往回走,“人家正起腻呢,咱别捣乱!”

天地拉拢了最后一缕光明,收尽了天边澄明苍茫的烟云流霞。从清风小班灰瓦白墙的天井抬头望去,天穹苍茫,寥廓无垠。时至下旬,月缺如钩,薄薄的几片云翼模糊了星光月华,只有近在天河畔的孤星,独自灿烂着。

“我喜欢看落日。”美绮倚在毅卿身边,明眸如水,仿佛是这双眼睛收尽了星河灿烂才使得星月失色,“很多人喜欢朝阳,其实落日时分才是一天中最光辉灿烂的。它把一整天的光明全收进了怀里,就像一个人的晚年,收藏了一辈子所有的美好时光,然后优雅的沉入黑暗。”

毅卿知道她还在想着孙先生的死,便揽过她的肩膀劝慰道,“落日永远不会沉入黑暗,它只是去照亮了另外一片天地。”

美绮报以一个苍白淡然的微笑,“日落西山尚有出云之时,人死却不能复生。”又把头轻轻靠在毅卿的肩膀上,指着天河畔的那颗亮星道,“小时候母亲曾经跟我讲,这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对应着地上的一个灵魂。当每一个灵魂离开肉体之后,都会回升到天上成为天河里的星辰。当你抬头看星空的时候,最亮的那一颗就是你当时记挂着的那位亡人。”

初春的晚风凉意袭人,美绮小猫似的依偎在毅卿怀里,泪光点点的缓缓讲着,“奶奶去世的时候,我看见最亮的星星是猎户座弓箭上的那颗;父亲去世的时候,最亮的星星成了北斗的勺柄。可是今天你看,竟是颗叫不上名字的孤星,天河这么暗淡,它却亮的这么夺目。”

“孙先生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夺目。”毅卿被美绮的话触动了,竟觉得满天星斗都像故人般向他眨眼。

“孤星即便再夺目,又能有多少光亮去驱散黑暗呢?”

“虽然驱不走黑暗,总可以给夜行的人指明方向。”

美绮又往毅卿怀里缩了缩,轻叹着,“可惜我们看到的那颗最亮的孤星,别人不一定能看的到,也许在他们眼里,早就隐没在天河里无处辨别了。”说着又仰脸看着毅卿,暖暖的鼻息悄然吹痒毅卿的下巴,“你说要是等我们俩死了,也变成天河两畔最亮的一对星星该多好!”

毅卿刮了下她的鼻子,“小傻瓜,为什么不在同一边,非要跑到对岸去?”

“离的太近就看不清对方的光华了。”美绮又转眼去看星星,“只有离的远些,隔着浩瀚的星河,方能显出属于自己的那一颗有多么璀璨。”

“不行!”毅卿用力搂住美绮,半是玩笑半严肃的说道,“我宁可在你眼里变成一颗毫无光华的石头,也不许你离开我。我要的是朝夕相守,而不是银汉相隔!”

韩澜生站在门边看着星空下那一对紧紧相偎的背影,微含了丝笑浅吟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谁又招你了?好端端的怎么念起酸诗来了!”段天佑开了一坛子酒,伸手招呼门边的澜生,“随他们腻歪去,咱们喝咱们的!”

“怎么?孙先生刚过世,你也要学他们一样弹冠相庆?”澜生晃过来在桌边坐下,面前的杯子早斟满了。

“哎哎!打住!别跟我提官场上的事儿!”天佑一推手掌,“我最见不得那些人见天儿的耍心眼子,嘴里抹了油似的没一句实话,我都替他们活着累!”

“我还以为你这几年帮你爹跑前跑后的,好歹习惯些了呢!照你这么说,你爹可是给你派了个苦差啊!”澜生笑道,“他把你一会儿德国一会儿西北支使的团团转,也是想让你熟悉熟悉官场上的深浅,以后好给他接班呦!”

“我才不稀罕!”天佑撇着嘴嘟哝,“我早跟我爹说过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只对前两样感兴趣。在家好好孝顺父母,在外对得起朋友,我就问心无愧了。至于治国平天下的漫漫远路,就由你和毅卿文虎这些‘千里马’去上下而求索吧。反正当初的‘四君子’里头,我也就是个充数的,不如好好的呆在自己的马厩里啃夜草,还落个轻省!”

澜生笑看着一桌子的下酒菜,“怪不得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啃上了!”

“老兄你有点良心!这可是我专门请了北平最好的鲁菜厨子为你做的!”天佑不满道,“别不识好人心。”

“好好好!我又说错话了行吧!”澜生夹了一块葱烧海参放进嘴里,赞道,“手艺真是不错!”

“那当然了,这厨子可伺候过北平的三朝主子呢!打宣统的时候起,他就是松鹤楼响当当的名厨,后来又相继做了袁世楷和孙沛芳的鲁菜师傅,手艺自然没说的。”

“这么说来你算是第四朝主子喽?”澜生开玩笑道,“你在吃喝玩乐上的造诣,让人不得不佩服呀!”

“当不了‘千里马’,再不研究研究槽里的这点夜草,那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天佑举杯和澜生碰了下,“你们这些‘千里马’忙着撒开四蹄飞奔,追赶八千里路云和月,自然不能和我一般见识。”

澜生却摇头叹道,“其实我们三个私下里说起来,最羡慕的就是你,活的洒脱干脆,无忧无虑的。不像我们,什么千里马呀!那都是一鞭子一鞭子抽出来的。抽的狠点,叫驴套上鞍子也能一日千里了!”

天佑深以为然的点头,“这回见了毅卿文虎身上的伤,我才知道自己命有多好。就我这不长进的脾气,生在那些家里,恐怕早连骨头渣儿都寻不见了。”

“光你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歪理,估计就能要你半条命!”澜生笑着吓唬道,“不过你爹当真能由了你的性子来?他安排你天南地北的忙活,不是为了让你图个‘仕途经济’?”

天佑摆摆手,“我这缸子水的深浅我爹最知道,他早就说过,不指望我以后能帮他打江山,甚至守江山都不用。只要我能过的随心,他就满足了。他还说,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了,凭着这几年我替他办事结识的人面,多少能混住口饭吃。再加上故旧帮衬照应着,他便是闭眼也安心了。”

澜生连连感慨,“段主席真堪为慈父之楷模啊!”

天佑不好意思的笑笑,“别光说我了,你和霜儿妹妹怎么样?”

“山雨欲来风满楼。”澜生看着杯中浅浅的旋涡,一时面沉如水,忽然眼角又晕开笑意,“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非是我爹嫌弃霜儿是个戏子。不过我俩说好了,等这次我回去,就一同受洗入基督教,去租界的教堂里完婚。”

“啊?这可是私奔哪!”天佑被澜生大胆的想法唬得一愣,“你爹手那么狠,你不怕他剥了你的皮?”

“大不了就‘生不同衾死同穴’,总好过‘头白鸳鸯失伴飞’吧!”澜生半开玩笑道,“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还能真杀了我不成?”

“也对,你可是独苗呢!你爹可舍不得韩家断了后。”天佑的神情松懈下来,语气却还是忿忿的,“你爹真是老顽固,霜儿妹妹这样神仙似的人儿还嫌弃!戏子怎么了?那也是个红角儿呀!我看霜儿妹妹就比北平上海那些所谓的名媛淑女好的多。要说作戏,官场上那些家伙才叫作的出神入化,追思会上那出《王莽葬平帝》唱的多好呀!同样是戏子,官场上的就高人一等,还睚眦白眼的嫌弃戏台上的是下九流,真比‘文人相轻’更甚!”

“小段,你这么说可把你老爹也搁进去了!”澜生笑着提醒。

天佑气鼓鼓的,“我本就最见不得“孔雀东南飞”那般凄惨的事情,骂起人来哪顾的上这么多!”

澜生笑着摇头,不觉又转眼去看门外的一对背影,黯然道,“看他们两个一副难舍难离的样子,莫要是姹紫嫣红开遍,终付与断井颓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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