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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半缘修道半缘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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侗秋水:

我和母亲的跟前,趴着一位黑衣白发的长者,一位尊贵无比的妇人。她与我有着渊源的血统,因为她是母亲的姨娘,当朝的东宫皇太后---铁氏。

她苍老孤寂的眼神,及,岁月过早地在容颜上留下的残忍,无不沁露着这位老人长期生活在无助非人生活中的曾经。

“珏裳!此刻的姨娘已经愿意放下所有的尊贵来求之,为何,你依旧铁石心肠?”老人的手死死地紧握住母亲的,你随时可以从她悲凉的声音中听出两个字:绝望。

母亲的脸色异常惨白,“姨娘,珏裳也求您了!秋水才十三岁啊!难道你就忍心看她又一次重蹈着您与姐姐的悲剧吗?”

铁氏皇太后,母亲的姨娘,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无比沉重的口吻硬硬地掷出一句寒冰般的话,母亲当即被此话击倒。

“珏裳!你还记得你姐姐!你居然记得那自小独力抚养你成人,还记得你那饮恨黄泉含冤莫白的姐姐?”

铁氏皇太后的话,让时光倒流到了八年前,那时,我方才五岁。五岁一个平常儿戏的年龄,但,我却有了最深深的记忆。

自小,在长辈眼中,我就是一个独特的孩子。确实而言,我是父母掌上之明珠,师父---睿王妃娘娘的骄傲。

因为,我半岁晓言,三岁会写,五岁能诗。

那是一场暴雨后的清晨,平日时常向来欢笑快乐的母亲竟然在一夕间变得憔悴忧郁。

所有都因为一封信而起的,那是所有悲痛的来源。它带来了,母亲姐姐惨死的消息:铁氏皇后旦下的龙脉无故夭折了,她抑屈痛失心智,闯入木妃的寝宫欲将其子斩杀,木妃阻止,于是两人共归于尽。西宫琅皇太后立即下令此后不得铁氏女子入主后宫。

“满纸谎言。姐姐平日手无博鸡之力,心地善良,不可能的”。

母亲手操着那封信,将其化成飞舞纸絮。

尘世多忧,美好难再。

母亲姐姐的离逝令她变得一蹶不振。

这也是我第一次惊异于此俗凡世间中的种种无情、伤痛。因为无论,我如何去努力,母亲的欢颜变了一种奢侈,每每,最常见的,是她怅惘、忧愁、充满着痛忆泪痕的面容。

两年后,段帝失踪。木妃之子段彦被册立为新帝登基。

朝廷将睿亲王及铁家军召回大理。

于是,我们就离开西域重返京。

“甄姐,你是秋水的义母。你可是说一句话吧!”

母亲的说话打断了我对过往的回忆,她对无助的看着睿王妃。

睿王妃无言只是紧紧地抱拥着纤柔的我,我与义母两人的心深沉着合着共振。

“铁皇太后,您也是过来人。何苦让珏裳的幼儿再入炼狱啊!”

义母挣扎着动情晓理。

“本宫清楚,本宫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人间最美丽的阿鼻万劫地府。本宫也不是寡情无义之人,也不是没有恻忍之心啊!”

老人也垂泪了,哀求的泣声无不令旁人肝肠寸断。

“那狠毒辣的琅瑾,已经联众自已经在朝野的外戚及心腹文武,逼本宫将那仅存之兵权交出”。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被老泪濡湿的脸,那因悲恸而扭曲的面孔,盯着我,哽咽地,

“你知道,交出兵权的日子,就是铁家灭顶之期啊!铁氏一门都将难逃此劫”。

垂暮的皇太后将脸埋于手掌中,年迈的背弓着痛苦地起伏颤抖。

我动容地而近,轻轻地抚摸她的手。

声音谦弱,困难地:

“皇太后,秋水答应你,愿入宫了”。

当老人停止了抽泣时,我听到身后的巨响,那是母亲。

她重重地摔门而去。

庭中,响起了飒飒的剑舞声,如哭如泣地控诉着母亲的悲愤,及,无奈。

西宫皇太后琅瑾:

十年了,十年人事几翻新。

而然在这瞬间风云变幻不定的宫闱中,唯一不变的就是我,是我依然稳稳地固坐在西宫。

在这过去的十年,云南并未因松岚的离开而没落,而我摄政的努力,更加繁富、欣荣,走进前所未有的盛期。

梧桐轩,是个好名字,因为梧桐这此翠株生来就是为了引凤来仪栖的。

我最钟爱的是高适的《燕歌行》中最具神韵的句子:“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因为此与如同我至喜饮的洱红茶一样,都警示着我,战争,无时无刻地。

但对于,今天的我而言,无论白刃血纷纷,或者,身历薄冰,这些都不过是,令凤凰更强的磐火而已。

宫人高呼:皇上驾到。

我的孙儿,段帝彦步入了梧桐。

“皇祖母,孙儿来向您请安了”。

看着,段彦身上明黄的帝袍,我露出灿然的微笑。

众人都喜爱明黄,只因这个辉煌夺目的颜色,代表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而,我却独爱朱,血红一样的朱艳。

很简单,血的颜色本来就是生命的所有着色。

人们往往只是看见权利与富贵的明黄,而目光短浅,忽略了本原的朱。只有不择手段地的征服,以鲜血洗涤,前途才会平坦,权利才会更巩固。

所以我独爱朱,如血红一样的朱。

“来!来!到皇祖母身边来,让祖母看看,乖孙儿是不是又长高了”。

仿佛,有如天助,之前,几位心高气傲嫔妃所旦下的都是只是公主。

上苍将机会送给了对我最温顺的木妃。

段彦,是我一手带大的长孙。是松岚唯一的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儿子。’

本来,段彦还有一个弟弟。他就是铁氏皇后出的嫡子,那一个可爱伶俐的孙儿。可惜,可怜啊!

可惜的是,他是母后姓铁,是与我不能共戴天的铁氏。

可怜的是,他的生命,源来出于我的儿子,被扼逝于我。因为毕竟是骨肉相系,下手之际,我也有过犹豫的曾经。

我可怜的尚未取名的孙儿啊!你不能怨我。要知道,这世道本来就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

当年,三国蜀帝刘备临终时,是留下这样遗言后主刘禅的。

“不要以恶少而为之,不要以善少而不为。”

其实,我认为最典故的是前半句。

不要以恶少而为之。

因为,杀戮是一件令人容易上瘾的快事,一旦走上了此道,便是一条不容后退的不归之途。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

段氏皇室,又在我的策动下,上演了一场“妃后相残争宫”好戏。

松岚不是失踪了,而是出家。

他脆弱多情的性子,本就不该生于帝王之家。他有着治国的才华,但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懦弱,更没有可能有他的父皇一样玉石俱焚地灰飞烟灭。

所以,他选择了逃。是名正言顺地避,毕竟,段氏帝中,出家为僧的不乏其人。

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长期习惯于被至亲的人背离的日子。

所有段氏也习惯地我的统治下,继续向前。

但是,岁月折人。如今的我,已经将所有希望放在段彦的身上。

段彦,他的名字是我命之的。

彦,古之有才干,有德的人。听起来,有点讽刺吧。虽然,生活在残酷的黑暗中,对光,这是每个人所趋之若骛的。

“皇祖母,朕今天已经将您给的《资治通鉴》阅之。太傅也夸朕勤博。”

令人欣慰的段彦,十分地聪明而好学。

可惜的是,他身上,流着更多的松岚软弱的血。

此是喜是祸,难以预料。

“皇太后,东宫传话,请皇太后移驾前往,有要事商议。”

一提到铁氏,段彦的脸上就出现了鄙视的怨怒。

一直以来,他都把铁后示为杀母的元凶。

一定是要与我提为段彦选妃之事,抚摸着段彦的头,光阴似箭,一转眼,他已经十五岁了。

我看着看着,想起了久居东宫的铁氏。

她想再以联姻释兵权,真可笑。

人常言:人生如戏,是的。无论是宫里,城外,都是一个大戏台。你方唱罢我登场。

为了尊严,她永远争着主角,可惜的是配角的命是在于永远不知道自己是注定当配角的。

因此,她为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要觅片刻的当主角尊严。

为了主角二字,她的一生,太枉然了。

“蕊初,本宫的茶凉了,换新的吧!”

段睿:

“何故你不出面阻止?何故?”

父王第一次,这样地对母亲,怒发冲冠一气之下击到八仙桌上。

“当日,何不手刃那恶毒妇人!就少了今朝之祸根啊!”

昔日往事的种种,我们已经在侗将军口中了然全部。父王所指的毒妇人,指是就是当今权倾大理的琅皇太后。

咣!

放在桌上的玉杯被震到地上,碎得遍无完件,一如此刻所有在场人的心情。

“秋水,秋水她……”

父王,一下哽咽了,因为,一直以来,他与母亲视秋水为己出。

“秋水她,只有十三岁啊!天啊!难道失去一个女儿还不够吗?”

父王的说话勾起母亲已经尘封久远的心事,我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一个残遭琅太后扼杀尚未开眼观世就夭折的姐姐。

母亲无言以对,黯然垂泪。

“并不是如此的,父王。秋水要入宫,母亲,她比任何人都伤心。”

出此言的是我年仅十岁的弟弟,段宸。

“母亲比琅太后的恨或怨,足以深海。但,却不可以一剑泯恩仇。因为母亲要顾大局,若当年将那太后手刃之,没有今天,今天我们的所有。”

段宸,小小年纪,以他洞悉的敏锐劝解着亢愤的父王,细抚着母亲正在泣血的心创。

血缘,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我承继了,父皇的武勇。而宸,就得到了所有母亲的睿智与博才,虽然,弟弟,他只有十岁。

“再者,此琅太后,不仅只是一玩权弄术的妇人。”

宸俨然地说下去,

“国人公认,她比先帝更具治国之才。她颁布贵粟治国,让民众可以粮食代赋役。虽然,如今的朝野尽是琅家外戚,但这些也不都是酒瓤饭袋之辈。他们不断地推行学汉耕织,使得大理鱼米更足,国力胜前。”

宸,的语出惊人,往往令得其师傅侗将军叹之弗如。

“更堪者,秋水姐姐,只有入宫才方可以为铁氏一族譬难。否则,仅能坐视铁氏灭门。”

可是,语罢,宸回头难过地看着他的兄长。

因为,知道,他即使罗列一百个秋水进宫的理由,都敌不过一个理由:秋水,是他哥哥至爱的女子。

宸的一句一语,皆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刃,所以明白的事理,也在一刀一刀地剜着我的心,正中要害。

无星的月夜,与秋水相逢于梧桐树下。

她所有美丽,动人地映着清清的月泽,牵引着这世上我最深的思念。

“秋水!”

晚风中,我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奈、绝望。

相思,也将她变得骨立形削,楚楚见怜的瘦弱。

一转身,她想,想避过同样是伤创的眼眸。

我一伸手,欲将将逝的爱情一搂入怀。

不果,她继续逃。

我将秋水逼到苍翠的梧桐边,她一触树,飞絮缤纷落下,好比我们之间的情,不能终老。

侗秋水:

“秋水”,

曾经,我听起来这般地悦耳,

曾经,我如何心醉地听着他带着鼻音唤我。

“秋水!”

如今,低哑的撕裂了五脏六腑,举步维辛。

依旧是如炬的眸子,依旧是棠色的脸孔。

在四目交接的一刻,所有,都如在梦中。听着那沉而有力的呼吸,他暖暖的鼻息吹动着我额前的刘海。我颤栗地逃,压抑着欲哭的情愫。

风起时,我们身咫尺,而心,天涯。

今夕何夕啊,风中,在寒夜露重的风中,我如落絮抖瑟。

蓦然,他为我披上他的裘衣。

将我包裹在温暖的裘衣中,及,他熟悉炽热的怀内,思念使我们紧紧地相拥,久久地。

竟无言了,一个曾经炽情热诚的男子,此刻,无言了。

“交出兵权的日子,就是铁家灭顶之期啊!铁氏一门都将难逃此劫。”

铁太后的音容,无情地撞击着本来已经脆弱的心。

母亲慈爱的笑妍,父亲伟岸的背影,何故,沾血淋漓?不!不!

前因后果,排山倒海,对情爱的回忆、对亲恩的内疚,新伤旧患,分崩离析。

我要舍了交睿,舍了自己最初最挚的情爱。

我决绝地转身,一步一步,履下如有千钧重。

将睿抛在身后,

我的脚步渐快,终于奔离,带着一种心悸,带着一味无比的苦涩,没有回顾,没有停留……

因为我怕,怕一回头,就,再也不能抬起一步了。

当听到房间的门重重地锁上,我才停下,应该是倒在地上。

泪,无声地滴落。

我终于哭了出来,不遏止地,为了刚已死去的爱。

是日,宫里,铁太后派出了一位教我宫礼的女官---商穆。

宫中的礼仪,几近苟刻。

尽管我一点即明,举一反三。我还有不断地在练习,练习,直至夜深人静,直至累倒于地。

因为,只有这才我方可鹊屏中选,方能救铁家于水火,方得忘却对睿锥心的思念。

我的发梳成鬓,插上金步摇、佩上紫玉扣、明鲜的宫装罗裙。

明天,我就要住入储秀宫。

看着,我瞳中的晶莹。女官商穆说,

“秋水小姐,我将要为你着粉,泪会污了丽妆。”

微笑,对于此时而竟是那么的困难。

西宫皇太后 琅瑾:

珠花,宝钗,霓裳,一身之荣华。

朱墙,明瓦,宫树,触目皆皇室的煌辉种种。

站在已经修复的朱雀殿之楼阁上,看着一顶顶被抬进储秀宫的花轿,心情变得复杂了。春风,秋月,夏雨,冬霜。事过经年,此景重现。

而今日,为的是我的孙儿选妃立后。一切的一切,犹如隔世,当然会百感交集了。

“娘娘,起凤辇吧!东宫那边又遣人来催驾了。”

蕊初的提点打断了,我万千思绪。

“姐姐!妹妹请安来了!”

多年来,我的贤惠、练达、及秀淑闻名于后宫。在一众后宫的妃嫔或侍婢中,我,是一个完人。

所以,无论,何地何地,我总是谦宾有礼,无懈可击。

望着华发斑白的铁氏,风彩童颜的我心欢然。东宫皇太后,这个称谓是多么辛辣的讽刺呵!

对于我而言,她是有名无副的一国之后。

在她的前面,我则是这后宫无勉的女主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是一场谈判,铁氏用她手上所剩无几的筹码,企图倾力一博。

立其娘家所出的侗氏为皇后,即先交出铁家的一半兵权。到了侗氏所出的嫡子被册为太子之后,再将其余下的另一半兵权释之。

有的时候,我可怜她,可怜她长年独守深宫,可怜她外交内困孤立无援,可怜她不断地挣扎却仍然岌岌可危……

面对着她的要求,我微笑地首肯了。

那一刻,我想起了,父亲教过的一个道理:越是受压制抑止的东西,一旦有释放能量的机会,其就越能造成地陷山摇的破坏。

所以,有一俗言是:“黄蜂尾后针,最毒不过妇人心。”

对宫中的敌人,更应该张驰有道,杀之不现血,毁之于无形。

笑妍中,我想起了以前的皇后铁晴,那个在顷刻间瓦解坦塌的柔弱无知。

于是,我的笑意更深了。

从东宫出来,回到桐梧轩。

“蕊初,去!把本宫堂兄的孙女儿带来。”

铁后啊,孰不知,你有张良计,但从来都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你的算盘看似天衣无缝,可惜实则无孔不入。

“奴家见过皇太后娘娘。”

在我面前出现一张美丽的脸,体态丰腴,吹弹可破,巧颦倩笑。最重的是她也姓琅。

“计起来,你倒是哀家的侄孙女儿吧!来!告诉本宫,你的名字,年方几许?”

“回娘娘,奴家琅懿,今年二十。”

“好!好!好个琅懿啊!以后本宫就要将皇上抚与尔,你要好好地侍候哦!”

“娘娘!奴俾有一事不明。替皇上选你的孙媳妇,为何不选一如皇上年相仿的佳丽。再说琅家中年貌相符的丽姝亦大有人在?”

将琅懿送回后,蕊初疑惑了。

手捧刚奉上来的红茶,笑道,

“段彦,是哀家一手带大的,他的喜好,本宫当然了然于心。他的母妃早逝,一些稍年长的女子对现时的他,是最合适不过的。”

蕊初赞之,

“娘娘,英明。”

我胸有成竹,饮尽杯中的血琥珀。

段帝 段彦:

“彦儿!母亲!在这里!来啊!”

“母亲!母亲!等等皇儿!”

母亲的身影越飘越远,我不断地急步追去。

“彦儿!来啊!母亲!在这儿。”

母亲终于站定,我满心欢喜,飞快上前一搂,可惜,在倾刻间, ‘母亲’化成万千碎片。

“不!不要!”

夜里下起了冻雨,我在惊贽中醒来。

宫灯在夜来的风雨中半隐半现,舍人在宫闱外敲响了三下梆。

母亲离开的梦魇,时常折磨着我。

我流泪了,慢慢地,却,续而不断,虽然,皇祖母时常说,作为一位君主,是不应该哭的。因为这样会有失帝王的体统。

“有人吗?有没有人?”

一阵寒战,心里泛起不安的恐惧,而泪依旧在脸上流淌。

我知道,每次应声而到的只会是宦官,再也不是赶来拥我入怀安睡的母亲了。

有种绝望,在扩散中。

无意中咬到了唇,剧痛。出血了。

出乎意料,在我面前出现一张美丽的面孔,美丽的双眸,美丽的樱桃,美丽的。

来人的一举手一投足,竟然有着一种熟悉的温柔。

只见她一边欢笑着,一边取出一条锦绦,轻轻的帮我拭去嘴边的血丝。

“痛吗?”

她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笑靥,那是一种不容抗拒的魅力,成熟感觉。是的,是在童年间,母亲给予的熟悉。

于是我很有一种不陌生的感觉。

“你是谁?朕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回圣上,奴俾琅懿。刚进宫,今夜才到朱雀殿当值。”

琅懿的手再接触我的身体为我擦汗时,我呆住了。

那是一双软若无骨的柔夷,放肆并温存着,身体的温度骤然飙升起来,同时也为之剧烈地颤着。

惊悸中,她妩媚地笑了。

我第一次,第一次知道,男子的欲望,如何去释放。

再次醒来时,我侧身睡在琅懿的怀中。

我更与她半裸的雪肌靠近一些,因为在那炽热的腰臀可以找回许多失落的身温,找回有关于,儿时的似曾相悉。

对于这些感觉,我越来越变得依赖,继而进展到一发不可收拾。

一连数日,每夜召琅懿共枕同眠。

第六日,我到梧桐轩向皇祖母请安时,提出了我的要求。

“皇祖母,孙儿要册琅懿为皇后。要她一辈子陪着朕!”

本以为,一向对我千依百顺的皇祖母会马上首肯。可是,皇祖母,笑着,却给一个南辕北辙的答复。

“孙儿尽可以先封她为淑嫔啊!至于皇后,我与铁太后已经有了共识,要册立外嬲生的女儿侗氏为后。”

“我不要,皇祖母,你明明知道,朕的母亲惨遭铁氏毒手。此恨不共戴天,何故,还要立铁家的外戚为后。”

我一怒之下,将八仙桌上的所有茶杯横扫落地。既然,我是大理之帝,就有权做自己所欲的任何事。

“彦儿啊!”

皇祖母拉我在榻上坐下,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及,盛怒的心。

“你是一国之君,岂能意气用事呢?凡事要以大理之基业为先。”

皇祖母的嘴角重新浮现出慈爱的微笑。

“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啊!立侗氏为后,就可以先得铁家手上的一半兵权。这样的嫁妆,值得你去忍辱负重啊!”

是日,我大婚。

坐在龙榻之上,一如傀儡,我木然地按步就班地重复各礼仪。

喜妇执我的礼服一袂与皇后的打了结,我知道这是喻意着永结同心。真讽刺!我的心情变不耐烦。

“请皇上,为皇后掀新娘头帕!”

喜妇,无视我铁青的脸色,乐滋滋地颂道。

强忍着积压的怒怨,刚想勉强地抬起手时,我贴身小太监兆福撞了入来,脸色苍白地。

我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因为刚才我遣他去琅懿处的。

“淑嫔娘娘,发热不退晕过去了!”

兆福上气不接下气地。

我即时解去那个可笑的 “同心结” ,正欲离开。

“哎!皇上,皇后的新娘头帕未掀!”

我怒瞪了喜妇一眼,生硬地掷出一句,

“她不是朕意属的新娘,叫她自已掀头帕吧!”

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琅懿住的未央宫。

皇后 侗秋水:

头帕,是我让商穆取下的。

我示退了一众宫人。太和殿,只剩下我、商穆,万籁俱寂,。

我安静地坐在凤塌上。商穆,替我将头上的凤冠、花簪、珠饰、及大红色的皇后朝服褪下。

“难为了娘娘的花月容貌。”

心戚然至极,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

宫外的纺织娘不断的“织织”声,使我想起被自己尘封情愫,那一如纺织娘的生命,注定是没法见秋叶的结局……

一踏入深后,我才真真正正地体会铁太后讲的那一句:“这儿是人间最美丽的炼狱,永不超生的天堂。”

硝烟,到处皆是看不见的明争暗斗。

在跟红顶白的储秀宫,前一刻,还有情如姐妹,结义的金兰;后稍倾,便是鱼死网破,适者存的悲歌。

《赵飞燕传》有过这样的记载:

汉成帝有一次对皇后飞燕的妹妹赵合德说:“我白天看皇后,觉得不如夜内看她美丽。”

合德暗暗记在心里。

等到飞燕寿辰,合德就献出不夜明珠为其祝寿,其目的是让她的姐姐的不夜明珠的照耀下失却她的美丽,用心可可谓良苦啊。

亲生的姐妹相争如此,何况其他?

我原来才明白,哀莫大于心死,母亲的姐姐,以前的铁氏皇后,可能是以死挣离这个窒息的囚笼,因为这只如此才是最坦然的解脱,因为身心已经被深宫折磨得惨绝人寰。

“皇后娘娘,三更天了,请安寝吧!”

商穆的说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慢慢地抬着头,动容地问商穆,

“商穆,你在后宫多年了,你能告诉我如何才能存活下去?我如何方可以救铁家于水火?这就是我的花烛良宵,这就是我的一生?”

对于,我的质问,商穆,低低地垂下头,无法作答。

其实,答案,一直在心中。其实,未来,前路布满着骇人的荆棘。其实,命运,只在是一种飞蛾扑火的壮烈。

雨终于停了,廊檐的水珠无力地滴在芭蕉上。

我久久,无法入睡。

静静的聆听着,纺织娘的声音,辗转反侧。

无奈的泪,濡湿了鸳鸯枕。

次日,我一早嗽洗,到两宫皇太后处请安。

“秋水啊,你及早为皇上他旦下龙种啊!”

铁皇太后慈祥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不想我重蹈自己的复辙。

商穆,发现了我脸上的苍白,正欲上报实情。

“可是,禀皇太后……”

“可是秋水还年轻,来日方长啊!”

我马上示停商穆,快言地接话。因为,我知道,即使是有名无实,也要有尊严地活下去。即使是穷途末路,也须坚强的前行。

终于,面见了她,这段氏皇族的主宰-------琅皇太后了。

早就听过,义母及母亲对她的形容:曾经的绝美容颜泛着莫测的笑意,一双丹凤眼溢着深藏毕露的威严。称其为后宫第一夫人,毫不为过。

“皇太后,请饮下此杯皇后敬的茶。”

跪在地,我将商穆递来的茶,双手奉上。

在她的手刚接触杯儿的时候,她轻轻将茶杯拔翻在地。

滚烫的茶汤,溅湿了我皇后的宫服。

于是,我弯下腰将碎杯拾起,后再奉上一杯热茶。

她傲然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皇后,快停手啊!这是下人做的事情,你做了,要奴才何用啊!”

看着,那冰霜的笑妍,我也陪笑道。

“皇祖母,请恕臣妾愚钝。侍奉婆婆是为人子女者应进的孝道。”

不卑不亢的回答后,我看到了商穆的微笑。

一日复一日,我对在后宫生活,渐渐有所适应。

每晚,我阅读着义母睿王妃送来的各种藏书,安然地度过着,让心如止水一样的生活,开始有所充实。

一年后的一天。

我正在浏览着《史记》。

太和殿的宫女愁容满脸,向我道来:淑嫔有身妊的消息。

“皇后娘娘,何故你会无动于衷?”

可能是平日,我待人以宽道,太和殿的一众宫人都十分关心他们倍受冷落的娘娘。

“我们奴才们,真替您冤啊,论德才貌,淑嫔哪样能不及您万一。哎!上苍开眼啊!”

我忍俊不禁,浅浅地一笑,

“皇室有多一些子嗣才能稳定,你们何必大惊小怪呢?上次,本宫教你们的千字文背了吗?”

正在此时,商穆急急地步入太和殿。

“皇后娘娘,琅淑嫔正在门后要来向您请安!”

淑嫔 琅懿:

对镜贴黄花,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出了神,线条婉媚的鸭蛋形双颊和下颌,珍珠般洁白的细腻的皮肤,柔魅小巧的红唇,黑绸缎似的发亮的乌发,妖冶流光的眼睛。

我,拥有着骄人的美貌,更,拥有傲然的姓名:琅。

从女御、昭容、夫人到淑嫔,短短半年内,我破格连跳了三级。

莫大一个后宫,只我的绝伦笑妍能得到段帝所有眷宠,只我多情的柔夷可以挽住君王全部的温情。

镜中又多一张英俊年轻的脸,那是段帝。

他微笑着帮我在云髻插上,一支进贡的极品----雪脂玉造的步摇。之后,段帝贴着我的耳朵撒娇一样的儿语说,

“你的脸,只有无暇的玉能配得上。害得朕都舍不得去早朝了!”

我转过身轻轻地用玉指扣了一下段帝高高的鼻梁,然后轻轻推他走出未央宫上朝。

在我面前,他极像一个孩子。

是的,本来,他就,还是一个孩子。

镜中人嘴角微微轻挠,轻轻着摸着已经稍稍隆起的小腹,心中仿佛又听到御医的话:

“恭喜淑嫔娘娘,贺喜淑嫔娘娘,您已经怀有龙脉快三个月了!”

一想至此,我不禁再次,怒放心花。

想着想着,琅皇太后的声音,又在回响。

“得到皇嗣,你就可以得尽人间荣华富贵,即使当不了皇后……”

对于我而言,最大的愿望就是穿上皇后那件大红的宫服,那是天底下最美丽的衣裳,精致巧妙的手工一如天衣无缝,金丝流璃的五彩龙凤栩栩如生,在那尊贵大红之下所有颜色都黯然失色、不足为道。

她,一个没落家族的低贱女子,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凭什么,凭什么轻易地得到所有我的渴望。

一想到皇后,我的牙龈不禁隐隐作痛,恨恨的咬磨着。

对于这位有名无实的皇后,我压根而没有放在心上。早在与段帝新婚之夜,她就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那天,我不顾众人的劝阻,将一整桶的冰水浇在身上。

伫立在寒风中,自己骤升不断炽热的体温告诉我,胜券,在握。

果然,她的新婚郎君------段帝将她不顾而弃,整晚守在我的塌前。

往事历目,我心欢然。

我要再会会她,我要在侮辱她的过程,找到快乐。

因为,不愿意听到,她贤惠、练达、达书的名声,在宫中传颂。

我更想的是挫挫她的锐气,让众人知道,谁才是此后宫真正的主人。

一入太和殿,我的恨意更深了。

因为这里的气派,随时随地可以将未央宫狠狠地比了下去。

一大卷绣着龙凤相合的大红地毯一路铺延至正堂,又是大红,又是只有东宫才配用的大红。

正殿前还有一个不小花园儿,院中的水泽,游着红红绿绿的金鱼,美丽的尾巴在阳光下摇逸着华丽眩目光辉;水中养着各色芙蓉、香莲,依依风动怡人;几只蜻蜓或立于小荷之上,或掠水低飞。

一切的姹紫嫣红,在我看来,竟是异常的刺眼。

哼!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这太和殿的女主。

冷笑一声,直径地步入了正堂。

“皇后娘娘,请絮臣妾有妊在身,未能行礼。”

一针见血,我故意,先放了一个下马威,只是淡淡的作了一个揖。

皇后,马上上前挽着我。

“琅淑嫔,快免礼。”

无论如何,腹中的龙种使我有着无上的矜贵。

抬眼看去,我的内心,瞬之已如沸腾的炉水。

花明雪艳,淡秀天然, 两弯新月笼烟含翠,一双秋水美玉清泓。

而她却仅仅年少,如此绝色。

胸中的嫉妒,早已经翻江倒海。但,转然一想,任她再美丽,也是枉然。段帝对我的恩宠是无人可替的。

再者,她的娘家与段帝有着血海深仇。段帝恨她不未来得及,更何谈得上召幸?一念至此,我的快感更多了。

“皇后娘娘,臣妾近日做女红,绣一块上好的锦缎想送予娘娘造衣之用。”

我示意身后的宫女将锦缎奉上。

那是一块粉红色的蜀锦,我在其上绣了一只单凤。

看着皇后欣然地命宫人接过我这份含义深然的礼物,我更是笑逐颜开。

突然,一名皇后身边的女官将接过来的锦缎扔在地上。

“淑嫔娘娘,恐怕你要回去背一背宫中的《女训》了。”

我恶斥,

“大胆奴才,竟敢将本宫送予皇后的礼物扔在地上,还顶撞本嫔!”

好了!此次在把柄于手,非得好好利用一下来挑挑衅。

哈哈!哈哈!

皇后 侗秋水:

从琅淑嫔过分自信的笑稔中,知道,那是属于挑衅者的。

我陪笑地而移近她,轻轻地拍着其手背,希望琅懿能够大事化小,

“久闻琅淑嫔宽大为怀,一定不会计较这样的小事,对吗?”

事实上,我的话中带了台阶。

“哼!”

我听到琅懿的冷笑,明白从来就没有可以三言两语打发的敌人。

“皇后,您的意思是容许此奴才顶撞臣妾,是否?”

我也笑了,笑着看了看商穆又转身对琅懿说,

“哦!对了,有一件事,本宫却忘记了。”

我停了一下,侧目望着商穆云淡风轻地说下去,

“琅淑嫔,你是说商穆吧!她不是奴才,她是宫中的礼部司理,官阶正三品,计起来,琅淑嫔的位属是好象只是从三品。是吧!”

一招四两拔千斤,使得琅懿顿然面炽耳红。

“就算如此!那!那!那份臣妾送予皇后娘娘您的礼物让她如此糟踏,皇后就因为臣妾位卑而庇护她吗?”

哎!

何苦如此,何苦不能将干戈化去,何苦一定要一分胜负。

“来人啊!把火盘取来。”

对面着,我的突变,琅懿踉跄了两步,用颤声问道:

“皇后娘娘,此作何为?”

我再次走近她,,用极平和的口吻吩咐着宫人,

“本宫相信,琅淑嫔此次只是一时疏忽,忘记了粉色不符太和殿的法度。把此锦缎焚了吧!”

接着,我的微笑中没有敌意,看着她说,

“放心吧!把它化了就不会让宫人有口舌之嫌了!”

目送着她得意来,败兴而归。

商穆不屑地赠了她二个字:

“肤浅!”

我无奈地苦笑。

数月后,此夜,琅懿临盘在即。

我无法入睡,虽然,平素心如止水,但,心又岂能静如止水呢?

“到此时,还是没有消息吗?”

“是的娘娘!”商穆,已经心急如焚,早已遣人到未央宫静候。

“会不会是难产呢?”

我的心开始担虑,毕竟,琅懿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皇后娘娘,您还是早点安寝吧!”

商穆,不忍心地安慰着我。

“皇上,一定还未安寝吧!是啊!他应该在等待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吧!”

商穆与一众宫人不禁黯然泪下。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返兮,形枯槁而独居……日黄昏而绝望兮,怅独托于空堂。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

这是司马相如受千金之酬,为被打入冷宫的汉武帝陈皇后所写的《长门赋》。

其清丽文辞中透出一股股哀婉,孤寂,失落之气,让人同情,让人怜悯。

司马相如不愧是文坛高手,极贴切写出地为失宠的陈皇后之情怀。

是的,她要的就是这份同情,这份怜悯。

可惜,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站在这太和殿,我仿佛能够经常听到以前的铁氏皇后,她哀婉孤寂的叹息。”

商穆,听着听着,忍不住侧身拭泪。

“太和殿,那大红的地毯上,应该曾经被铁皇后多少心碎之泪沾湿过吧!”

说着说着,我发觉,脸庞上滚下火烫的水珠。

商穆,缓缓地来到我身边,

“请恕下官斗胆!娘娘还正藉少年,正所谓来晚方长。只有他朝有了子嗣……”

我,摇着头,炯炯地看着远处,

“知道吗?当年武帝刘彻也曾真心喜欢过陈皇后,那是在幼年,别人问武帝:‘请你在这一百多个侍女挑一为妻好吗?’武帝答:‘不好!我只要阿娇(陈皇后)。若得阿娇作妇,定当造金屋藏之。’可是,可是,本宫却连皇上的面目尚未见过啊!”

商穆,泪涟涟地嚷着,

“娘娘!何苦呢!”

“我想到先故的铁皇后,站在太和殿中含泪等着先帝来的神情。我就对自己说,只要等待,也只有等待,才可以逃出生天。我知道等是唯一的办法。如果,可以救铁家,娘亲……”

我吸了一口气,抑着泪。

急步走出大殿,举袂迎风,痛快淋漓地哭了起来。

月下深幽的宫中,突然多了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

不久,商穆哽咽地告知我,

“回皇后娘娘!琅淑嫔旦下一个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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