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离别与决裂（1 / 1）
我后悔说过的话了。
如果那层纸没捅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就算是自欺欺人，时间不会太长，也好过形同陌路，甚至成为敌人。
敌人？我无法想像，如果他像对槐树妖那样，用冰冷的眼神看我，用绝决的招式，我该怎么承受，怎么让自己的心可以不要那么痛！
想着想着，有眼泪流了下来，温热地滑过手背，没入棉被中。
这时候，门被推开，蔷薇拿着药膏走了进来。
我转过脸去，袖子一抹，擦去脸上的泪痕。她轻叹一声，坐在床沿，低头帮我涂伤口，一言不发。
伤口包扎好，才开始问：“你们怎么了？”
“谁？”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和司徒夜！”蔷薇无奈地皱眉：“他出去的时候脸色很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我垂下眼，深吸口气，“他知道我是妖精了。”
蔷薇手一抖，药瓶差点掉下去，颤声问：“他怎么知道的？”
我把之前的事跟她说一遍。解释道：“他本来不想提的，是我说把话说破的。”
“你——”蔷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为什么呢？我那么辛苦去除去你身上的妖气，你为什么那么不懂的珍惜机会！”
蔷薇的话，让我整个愣住。身上的妖气消失，我从来没有想过原因，却原来，是蔷薇做的手脚。沉思很久，我问她：“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没有感觉？”
“那丹药，是太上老君炼制的仙丹。不只能去除你身上的妖气，还能增加功力，你感觉不出来，是因为你不懂得操控。这药很珍贵，我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两颗，若不是为了成全你们，我不一定会给你。”这是蔷薇第一次，讲到神界的人，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
只是，成全我们？是指什么？
见我疑惑，蔷薇继续道：“在这世上，我只欠三个人。你、司徒夜，还有我要找的那个人。我现在，只想尽可能的补偿你们。至于原因，你早晚会想起来的。”
想起？我看着蔷薇：“我并没有忘记过什么。”
她轻轻一笑，浅浅的忧伤流露，“每个人都有遗忘的过去。只是太久了，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罢了。”说着，抚着我的头发，眼中有晶莹的泪光闪烁，“只希望你想起的时候，不要恨我。”
我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头埋在她怀里，怎么会恨她呢？不管她做过什么，现在都在弥补了，她说的以前我不记得，我记得的，是我们相处的快乐，她对我的好。
之后的几天，很少见到司徒夜，偶尔在院子里遇到，也是点头示意，各自转身。
蔷薇总是很忙，说有线索去查她找的人，就算来看我，也是眉飞色舞地讲着又有什么新进展。我也不去想她说的什么过去，只在无聊的时候，打点要带走的东西。
不管司徒怎么拖延时间，分离都是早晚的。我和他的身份注定，我们只能是敌对的关系。有些东西，还是早些准备的好！
离开的时间，是蔷薇告诉我的。司徒夜在我们搬走那天，才露了面。他赶着马车，亲自送我们。
那么熟悉的场景。从来到走，不过月余时间，心中却添了许多牵挂。
马车停下，司徒夜带我们迈进一座宅子。
“这是给你的。”他将房契交给我：“我欠的一百两，就用这个还了。”
这宅子虽然不大，却很精美，整个是按司徒家的西厢布置的，所用的家具，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再加上所处的地段，绝对不是一百两银子可以买的到的。
我将房契还他：“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们之间，不能再有牵扯了，若这样纠缠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司徒夜握紧我的手，将房契塞进去，“最后一次了。”
我黯然。是啊，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不能对他撒娇、耍赖，他也不会对我迁就、宠溺。就算不算仇敌，也只能形同陌路。握紧手里那薄薄的纸张，我不再拒绝，就当给自己留一点念想吧！
见我收下，司徒夜嘴角一弯，露出那么多天来第一个笑容，虽然显得苦涩了些，总好过面无表情。
他回马车搬东西，不时地进进出出。我看着看着，忽然好怕，怕他一走出去，就再也不会回头。
我跟蔷薇没多少东西，很快，司徒夜就两手空空，找不到事情。见他四下环顾，我抓起一旁的扫把丢给他，“帮我打扫一下吧！”
说完，自己转过脸去。这庭院很干净，司徒夜一定派人清理过了，这样的拙劣的借口，我竟然也用了。
司徒夜默默接过，在干净的地面上扫着。
竹扫把扫过青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繁杂凌乱，像极了心碎的声音。我听着听着，终于忍不住冲过去，夺过他手中的扫把摔在地上，“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我好？为什么要着宠着我？为什么要关心我？为什么要我扮你的心上人？……”我吼着骂着，直到后面变成了哽咽。司徒夜，难道你不知道，女人都是贪心的，你对我好，会让我依赖，让我留恋，让我在不知不觉中丢掉自己的心？
司徒夜不闪不躲，任我拳拳砸在肩上。看到我流泪，才手伸，将我揽进怀里。
他在我耳朵厮磨，低声呢喃：“你知道吗？从小，我都沉浸在一个梦境里。那梦里有大片大片的血红色花朵，一个女子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我，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她的眼神里，尽是悲伤绝望，无奈痛苦。我每次都被看到心碎。”血红色花朵？我想起之前的梦境，心有些发冷，不由地止住了泪：“你是说那种没有叶子的花朵？”
司徒夜点头，还沉浸在其中。我继续问：“那女子是不是一身白色裙裳？”
司徒夜看向我：“是。她的容貌我看不清楚，除了那双眼睛，什么都很模糊。只记得，她的额上，吊着一块黑色玉坠。”他伸手握住我颈间的墨玉，“就是这枚。”
我震惊地后退一步。他继续道：“那次见你带着这玉，它又认你为主，我就知道，梦里那个一定是你！”
“不是，我不是！你走，现在马上走！”我好不容易才忘记那个梦境，为何要重提。司徒夜，你爱只是你梦中的影子，又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