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十九章:和雨和烟两不胜(1 / 1)
“你……”御儿横眉冷眼,冷冷一笑,倒也不愿再搭理了他去。
“我还告诉你,本少爷还真就看上你了。你乖乖从了我,你的福气就到了,你若不从,我看,这么个美人——啧啧,可惜啊可惜!”
“秦少爷,若再满嘴胡言侮辱我家小姐,我这剑也饶不了你!”一个身影一跃便护到了御儿面前,只见他一手持剑,一脸正气凌然,好一位清俊的翩翩佳公子。
“又是你?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拦了本少爷的路!”
“容若小心!”眼见那秦少爷也不知从何处拔了佩剑,御儿一时未能反映,只来得及吐出这四字便见他持了剑直直逼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让容若倒是不慌,旋身避开,又拿剑挡住来人锋芒,恐伤及御儿。几回合斗下,秦少爷竟已是处于下风了。
“好大的胆子,连本少爷你也敢冒犯?”秦少爷眼见自己招架不住,又觉就此罢手恐失了颜面,满腔恼怒却又只能强撑。
听秦少爷一喝,容若倒也停了手,收剑抱拳道:“秦少爷,我等本也无心得罪,只是你对我家小姐出言不逊,我总不能坐视不理!若是秦少爷肯高抬贵手,我等自然不再与少爷为难!”
“我喜欢御儿姑娘难道还能亏待了她不成?有此福气,换作他人可是求之不得啊!”见容若收剑,秦少爷却又嚣张了起来。
“秦少爷!”
忽听御儿轻声唤他,秦少爷顿时乐开了,急急凑到跟前,谄笑着:“御儿小姐有何吩咐?”
御儿浅浅一笑,说道:“素来我只闻,能近天子跟前才是此生福气,尚不晓,原来这知府之中也有这等福气?”
秦少爷只觉这话问的奇怪,却不知她是何用意,细细一想却不由一惊:“难道姑娘是待选秀女?”
“怎么,不像吗?”御儿仍旧是笑,言语依旧冷淡。
“若论姑娘品貌,我倒也没什么不信!只是……”秦少爷不由一声暗笑,大量了御儿一番:“就算你是秀女,可眼下吴三桂叛军隔江而踞,江宁处处危机,这儿在这江宁府中,我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人……当然也能得人了!”
“哦?可这吴三桂是成是败你又能说得准?别说一个吴三桂,我朝正将盛世,君主睿智英明,多少反叛也都得尽数归降,这江宁府却始终都只是江宁府,难不成还能比得过皇城?”
“哈哈……这可不一定啊!若有朝一日这江宁变成了京城又如何?”秦少爷一脸傲慢,仰天大笑。
“怎么,难道你想造反,想当皇上不成?”
“哼,皇上?皇上未必有我逍遥快活!”
御儿并不急着说话,浅笑后却突然收起了笑容:“大胆奴才,竟敢欺君犯上大逆不道?我想你不是糊涂之人,想必你也明白,凡是秀女,其家世有哪一个卑贱了?有朝一日只怕是你满门都要毁在你这狂妄自大之上!”
秦少爷一振,暗暗思忖道:“这丫头好生厉害,难道真是家世显赫之人?若真是,我若得罪了去,岂不真如她所说我族满门在劫难逃?虽然如今乾坤未定,只怕一个万一,倒真枉送了性命!”想到此处,他连连笑道:“哈哈,御儿姑娘何必每次见我都闹的如此不愉快呢?姑娘看不上在下,在下不缠着姑娘惹姑娘不开心就是了,只是在下真心仰慕,想和姑娘攀谈一二,想必姑娘也不会绝情至如此吧?”
御儿没再理会,转身便要离开。
“御儿姑娘!果真如此不给情面?”说吧便要伸手去拦。容若一见,又忙挡上前去,深怕他又有不敬之举。
“放心好了,我秦文梁也不是无耻之人,既然我答应了御儿姑娘,我定不碰她一丝一毫!”秦少爷朝着一脸不放心的容若笑了笑,又向御儿看去:“只是今天我是奉我义母之命特次前来看望御儿姑娘的!”
御儿一愣,不明所以,只当是他又在犯浑:“义母?你义母怎么会知道我?若是秦少爷再胡言乱语,御儿可真要不客气了!”御儿不顾阻拦,绕了秦少爷随着容若远去了。
“昨日回春堂的穆双穆大夫在离开颜家后去见了我义母!”秦少爷也不再阻拦,只是朝着御儿远远喊道。
“什么?”容若和御儿同时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这穆大夫一定与我们有关?”
“还有。”秦少爷又喊道:“穆大夫本不姓穆,他的真名叫林正宇!”
“你义母究竟是什么人?”容若忙欲追问,那秦少爷却转身离去,不再答话,留下两人一脸诧异,百思不明。
“穆双?林正宇?”侍月陪了御儿在房中,琢磨着这两个名字:“格格,你觉不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哦?你听说过?”
“恩,似乎听太皇太后与皇上闲聊中提起过!”
“你知道多少?”
“林正宇,似乎是太医院里的太医,医术了得,可在十八年前他家院中突然夜间失火,一家老小全部葬身火海。当时顺治先皇还下旨将其厚葬,拨白银五万两,黄金三百两以安抚其亲属呢!”
“那这个穆双和当年的太医林正宇会有什么关系吗?”御儿细细的琢磨了起来:“穆双,木双——林!”御儿惊声道:“难道这穆双就是当年的林正宇吗?”
“格格先别急,许是同名也谁不定呢!那穆大夫不是说了吗,他并未去过京城啊!何况,如果真是林太医他又何必在九死一生后离开京城呢?这一切你不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侍月说的有理,这些疑问的确匪夷所思。御儿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的叹了口气:“哎——为什么出了宫门,这事情却是一件比一件怪异?秦文梁的义母、穆双、林正宇,她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干娘!文梁给干娘请安了!”秦府花园中,荃夫人闲来逗弄这池中的锦鲤,见文梁前来请安,忙笑盈盈地扶了文梁道:“回来了?怎么样?那丫头可有再放肆啊?”
“干娘,你和那姑娘有过节吗?”
“问这干嘛?”
“没,只是觉得您一提起她,便像有百般委屈似的。怎么,她和您有仇啊?”
“这小子居然能看出我的心事?”荃夫人暗自诧异道:“见他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想到却还有如此能耐……”
“干娘?”
“啊?”荃夫人好容易被文梁拉回了神,抱歉的笑了笑:“没什么,我和这丫头有过一面之缘!”
“哦?这样!那干娘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对那穆大夫的事感兴趣?为什么你要我告诉她关于穆双的事,却又不肯向她说明你的身份呢?为什么……”
“文梁。”荃夫人打断了他的问话,历声说道:“在她面前不许提我一个字!记住,不能伤害她,也不能让她离开了这江宁府!”
“爹,您终于有空歇会了!这半个月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如玉想见您一面都不成!”如玉推开了房门,却见老爷和颜俊正在房内闲聊着也不去理会她,于是索性走过去撒起娇来。
“都这么大了,还赖着爹啊?”老爷笑着问道。
“那可不?多大了你也是我爹啊,我不赖着您我赖谁去?”
“哈哈,爹,我看真要给如玉找夫家了,再这样下去,以后就是想赶也赶不走了!”颜俊在一旁“呵呵”地乐着,还不忘玩笑一番。
“恩,是啊,最近云罗坊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事也闲了不少,是该操心操心我女儿的终身大事了!俊儿啊,依你看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才好啊?”这一说不要紧,可颜老爷倒是认真了,看了看如玉,又问向了颜俊。
“爹——”如玉又恼了了起来:“您尽听了哥哥混扯,我的终身大事凭什么听他说了算?要听,我也只听爹爹的!”
“你这丫头,我何时害过你?爹问我意见,也只是不想随随便便就把你嫁了出去,你倒好,不听我的。倒也正好,免得我费心不讨好!”颜俊把脸别过一边,索性不再理会。如玉一脸委屈,贴在老爷身旁也是一言不发。
“好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让我省点心!俊儿,你说说看,有什么好人家?”老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双儿女,什么时候都是钉子碰锤头,令人哭笑不得。
“爹——”如玉摇着老爷的胳膊,一脸的不情愿。
“要说别人我不太清楚,不过咱门府上可是有一位,才学品貌可是样样相配啊!”颜俊似乎是有意,虽是答着老爷的话,这眼神却始终没离开了如玉。
“哦?你是说成容若成公子?”见如玉气的直朝了颜俊白眼,却不想他倒没事人似的:“怎么?难道妹妹不满意?那就只好是对街那王……”话未说完,如玉忙上前去堵了他的嘴:“呸呸呸,要你胡说八道,再说,我就要爹来罚你!”
“哈哈哈哈!”两人一阵大笑,却让如玉不由得红了脸。
“这成公子倒是个正人君子,人样品性也好,只是家世……”
“爹,”见老也似乎有些顾虑,颜俊忙解释道:“论家世,我颜家虽非什么名门望族,却也是大户人家。容若家中再有头面,可毕竟他是续弦,只要您不觉得委屈了咱如玉,我想,这绝不会是什么问题!”
“哦?续弦的确有些委屈,但看成公子为人,我也是信得过的。可他未必愿意啊!”颜老爷心中以是确信了□□分,这语气倒像认同了这一门亲事。
“爹,这个就得看咱如玉的了。容若怎么想,我看还得咱们如玉亲自去试探了!”颜俊说着,目光却依然没有离开如玉,如玉抬眼,却正撞见颜俊嬉笑的脸,又恼又羞,也不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也是帮你把路铺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是争取还是放弃,就靠你自己觉得了!”颜俊凑到跟前,在如玉耳边低语道。
“我……”这一时,如玉再没看言语,突然的一切似乎成了定局,不像是商量,倒像是自己跟容若已是注定了的姻缘。
“小姐,恭喜哦!”
“恭喜什么?”如玉没好气的看了看一脸笑意的拂云,佯装糊涂。
“恭喜小姐就要大喜了啊!”拂云倒不在乎:“怎么?还和我装糊涂呢!”
“好啦,不许乱说,什么都没定呢就这样咋咋呼呼的,万一不成,你让我的脸往哪搁?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哎呀,成公子!”突然拂云一个咋呼,吓得如玉心神不宁,慌乱的朝四周望了去。
“哈哈!”拂云又一声大笑,接着说道:“就凭小姐的一份心,这事怎么会不成?连老爷都要做主了,您还怕什么呢?”
原来拂云是在诈她,这才明白过来的如玉气不打一处来,提脚便要向府外走去。
“哎,小姐……”还未等拂云叫出声来,却见如玉正和一人迎面撞了个满怀。如玉被撞了个趔趄,正欲怒骂,一抬头却被那人怔住了:“成、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