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偷鸡不成失把米(1 / 1)
今年的夏天来的很快,似乎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直接用货真价实的大太阳和如假包换的暖风,宣告世人它来了。刚刚六月,虽然白天确实很晒很燥热,但早晚还是有些凉的,可校园里总会有身先士卒的女生,一早换上了短裙,有的还是纱质,坐在图书馆里,捧着杯热水,取暖。
我从小体寒,平生又不致力于打扮,早上起床便瞪上条牛仔裤,找了件干净顺眼的T恤,在外面还上了个双保险的加了件外套。这一身行头刚刚进了图书馆,迎面就见到微微和刘小渔。
自从那天两人被我这大电灯泡照耀后,就鲜有勇气再来挑逗我厚脸皮的热情,虽然有时饭还是一起吃,偶尔也到我家中小坐,但比较隐晦的私自空间,就再不敢提了。
微微今天也跟我一样的行头,又因为我们从不摸防晒之类的劳什子,夏天的阳光把她的脸庞晒得白里透红,梳了个马尾,背了个书包,不知底细的还真以为是大二大三的小学生。
我上前打了个招呼,然后跟他们一起往图书馆方向走,微微胳膊跨着刘小渔,脸也轻轻贴着,我形单影只的在旁边有些尴尬,便寻些话来问。
“刘小渔,你那综述交上去了吧?论文写的怎么样了?”刘小渔隔着微微很自豪的说:“资料已经找的差不多了,再整理一下就可以码字了。”
“北京那边联系好了吧?什么时候过去?”刘小渔低头看看他身边那位,说不一定,要看情况。我见他谈兴不高便转头拉微微聊。
“你爸身体还行吧?我听汉唐说他出院了?”微微也同样不太爱进入谈话环境,点点头,说了句“还在恢复”就又在刘小渔那做小鸟依人了。
说来汉唐父住院的这几个月,从开始对我的冷嘲热讽,到后来的默默无闻,再到后来的不反对不支持,再到现在的偶尔拉些家常,这其中的转变一点点地渗透过来,让我很有成就感,同时也有一种被别人肯定的喜悦,而更重要的是,我同汉唐的关系如今也更加明确,汉唐总希望赶紧让我进了他家的户口本,但我总觉得还要再等等,还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微微同刘小渔你侬我侬的并肩走,天气很热,两人十指相扣,身体还紧贴在一起,我看着都觉得身上的汗液忽忽往外冒。更可气的是两个奔三的人还在这里装青涩之恋,还对我这个大媒人很白眼狼的无视。
此情此景,谅哪个修养好的闺秀也无法再淡定下去了,我修养一般,更称不上闺秀,心下暗恨之后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给汉唐,让他五分钟后到图书馆来见我,否则后果自负。
汉唐的电话倒是很快就回过来了,急切地问我怎么了。我瞟了眼旁边的这对狗男女,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汉唐说他正在开会,一时恐怕走不开,安抚了我两句就把电话挂了,于是我深深地被刺激了。
我不是微微那样有了男朋友就一定要粘着黏着,一定要小鸟依人形影不离的女生,也虽然回头想想自己这情绪来得确实有些幼稚,再虽然我对自独来独往形单影只的生活已经习惯。
可是,这心里却踏踏实实地很不是滋味。想想也许是半年前张显来家里住留下的病根,抑或是过去常有刘小渔或者小东等人的厮混而不觉得孤单,这个时候,小东和张显走了,微微虽然回来,却把刘小渔勾搭了去,汉唐又是成天的忙,一周见上几面也都是在饭桌上,所以,我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我极需有个伴。
在图书馆心情欠佳的坐了一会,便匆匆打包回家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思春的情绪,或者是一个女人成长到一定的年纪就开始渴望自己不再潇洒,总之汉唐开完会跑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我很是委屈。
他这天穿着浅蓝色的衬衫,下面是米色的休闲裤,颀长的身材和淡色的搭配让他看起来少了些平日的冷峻,到多了些潇洒风流。许是赶过来太急,我过去抱他的时候,从古龙水和烟草味中闻到了淡淡的汗味。
他坐在沙发上,然后把我抱在怀里贴着他的胸,让我隔着薄薄的衬衫,似乎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他也隔着我同样单薄的T恤抚摸着我。一时间,我倒没法说出自己那些无来由的和无理取闹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想你了,想见你。”
他轻挑眉梢,眯着眼睛坏笑说:“是饿了吧?”我害羞的边捶他坚硬的胸膛边骂他老不正经。他倒是越挫越勇,手逶迤的伸进T恤向上打探。
我按住他的手,用力的往回拔,他见我这力道不是欲拒还迎的架势,于是停下来,神色也认真了些,问:“怎么了?”
我想了下,如果真的把那些情绪如数的说出来,他一定会莞尔然后说是“小屁孩的小破情绪”,末了肯定还会再提到订婚的事上。于是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事情上纲上线的提高到一个足以得到关注的层面上。
我说:“你觉不觉得我们俩这恋爱谈得太清汤寡水了?”他听完愣了一下,转瞬后又要把手探进衣物,说:“那现在就开始烈火如歌?”我拍下他已经伸进去的手,正色说:“我这说正事呢。”
他火热的眸子淡了淡,说:“到底是怎么啦?”我被他这迟钝的爱情细胞搞得甚无语,很清楚,他没听明白我的弦外之音,也不明白小女儿的心思,只是在想自己有什么地方让我觉得很不满意。既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微微没跟你说什么吧?”我故作紧张的问,汉唐被我搞得一头雾水,转而也神色也凝重,看来是上套了,问:“说什么?”我在他怀里摆弄着那衬衫上的扣子,故作漫不经心状。
“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同学,成天缠着我,我又缺这么个平时一起上自习和吃饭的伴儿,于是就常跟他形影不离的。本来也没什么,可同学间总传些绯闻。前几天传到刘小渔耳朵里了,我看微微可能也听说了,把她多嘴告诉你。”说完,我仰头看看汉唐,见他已经入戏,便添了句“其实,真没什么。”
汉唐听罢,似乎已经有了些在意,可转即又宽慰的笑笑,说:“我当什么事呢,让他们说去,你不动心就行。”
我听完暗叹这汉唐的情商真是低的邪乎,眼看就上套了,结果这煮熟的鸭子却并不在意自己的香味。“那个…….我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而且有个伴儿陪着确实也挺好,我自己一个人也确实太没意思,你天天那么忙又没时间陪我。”我嘀嘀咕咕的试图把话再挑明一点,让眼前这个爱情低能儿再听明白点。
“悦悦是不是怪我没时间陪你?”要了命了,他总算听明白了,但是我不能暴露出不善解人意的本质,忙说:“没有,你也挺忙的,也不能见提天陪着我往图书馆里钻。”
“这阵子确实太忙,有个酒店内部要整合,陪你的时间确实不多。”他边说边挠头想办法。其实我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想让他拿出什么办法来解决,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
男人和女人一个重要区别就是,女人发现问题的时候,会郁闷会抱怨,说出来的时候也不过是发泄一下,并没想把它彻底的解决掉,但男人不同,他们听了女人的话后,便觉得对方在询问他的意见或者是对他提出的要求,其实都不是,人家只是需要一个耳朵,仅此而已。
事实证明汉唐是个男人,并且是个很快就能解决问题的男人,他挠了一会头后,俯下身来,说:“那以后我有空了陪你去自习?”我摇头,心说你若是去了学校,那些女生都不用学习了,光看你了。再说这想法也太不靠谱,他若是有那闲心闲空去图书馆,我也就不至于在这做怨妇了。
“那以后我谈生意的时候带着你?”很显然,他忘了我正在被导师用鞭子追赶着要论文,再说我若是陪着他满世界奔波,也不定要捅多少篓子。
这两个提议都约等于废话,让我觉得这个情商低下的人智商也不咋地。正要告诉他其实我就是说说而已的时候,他冒出一句让我喷血的话“要不,我搬过来住?”
我 咽了口口水,却生生地呛到了气管里,他挑着眉毛说:“不用这么激动,我今晚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搬过来。”我这厢边咳嗽边摆手,想说不用,可他却认定了我是兴奋加激动,迫不及待的等他搬过来。
“这样白天我们虽各忙各的,但是晚上还是能见面的嘛。”我听他越来越斩筋截铁的肯定,急得愈发咳得厉害。
“能吃到悦悦亲手做的饭菜噢。”他还在他的臆想世界里,我要吐血身亡了,在咳嗽的缝隙中我终于透出口气,说不用了,我自己住着蛮好。
“没关系,要不你自己住我也是不放心,再说张显都在这住过,我也不差什么吧?”听他这么说,我这边气虽然喘匀了,却也没话说了。
其实对于汉唐搬过来住,我虽然在情理上可以接受,但是在生活习惯上和心理准备上,真的有些恍惚。这么快的进入了正题并且同居搭伙过日子,真的如夫妻般的生活,我一时还真的接受不了。
虽然张显过去也在这住过,但那也只是同一屋檐下的单纯友谊和相互照顾的温暖亲情。可汉唐不一样,他的到来意味着我的生活要发生质的变化,而面对这种变化,我这厢心理上还没转变过来。
但汉唐没容我转变和适应,第二天早上,他果然提着大大的行李箱,来理直气壮地敲我家的门,其声势相当名正言顺,其态度极其理所当然,我睁着朦胧的睡眼给他开了门,然后在客厅里浮游生物一般无奈的飘来飘去,甚无语。
他还没忘我昨天投石问路的扯谎,低头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你们班的那个男生,改天让他来家里坐坐。”听了这句我的睡意也消了一半,低头瞧他,也看不出是识破奸计后故意来气我,还是真的相信了然后真诚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