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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柳暗花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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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我在幻听,我出现了幻觉……

我用力地抓紧身前的被子,明明是柔软的被子却被我抓得骨节泛白,骨头与骨头摩擦发出的脆响萦绕整个寂静的室内。

“你……”那个声音迟疑地吐出一个音,却又吞了回去。

幻听……鼻子里被人倒了一桶醋,酸得我想落泪。

就算是幻听,也请……让我多听一些,不要就这样,只给我这样……零落的几个字!

冰……我的冰,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是不是还没原谅我……我错了,我后悔了,我想回来,我想回到你身边……可是,你会允许么,你会不会允许我带着一身的伤回来,在你怀里治愈,然后……

不,不会……冰,你不会的。

“你本是青楼女子,水性杨花,人尽可夫……”

不,不要!我狠狠抱着脑袋,那日狠决的话语又在脑海里响起,三年来这句话一直是我的梦魇,我甩不掉,放不下。

“水性杨花,人尽可夫……”

冰,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枉我为你付出了真心,枉我为你伤透了心又碎了心!

“人尽可夫……”

不要,不要!我不要听!双手死死的扣住后脑,拼命的甩头,仿佛那样便可以将那噩梦般的记忆从脑海中甩去。

身后蓦然响起脚步声,轻轻的,就像猫儿优雅的步伐,却如同鼓槌一样,重重在耳廓里敲打着。每一声脚步声下来,便是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响。

不要,请不要……三年,三年了!我好不容易治愈了流血,好不容易封住了伤口,好不容易筑起了厚重的围墙,可以让我安全的躲在里面舔舐伤口。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却不知道还要多少时间才能完全治愈。

不要,请不要……在那里已经结起了厚厚的痂的时候,再狠狠的撕裂!我,再也经不起再次的流血,我也在没那个勇气去面对残缺不堪的心脏了!

脚步声在床边止住,刻意压抑着的喘息在耳边无限放大,日光照进来,身后人的影子照在床里,熟悉的轮廓。

身后的人伸出双手。颤抖的手经过日影的映射,晕成一团光圈。

手近了,再近一分。在堪堪触及我的头发的时候,我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倏地转过头来,迎上一双深邃悠远的、冰蓝色的瞳。

冰……瘦了。昔日英俊的面容如是,却隐隐显现出憔悴。三年的风霜并未在他月华般的脸上留下痕迹,却让他显得更加的沉稳。

他的瞳更加深邃,如同一谭深幽的寒谭,望不到底,却能从中读出许许多多、复杂的感情。我一直认为他的瞳就像大海一样包容而神秘莫测,却原来,那只不过是在外的伪装。除去伪装以后的瞳中跳动的,只有深刻而炽烈的情。直到现在我才发觉,他的瞳中,再也容不下除了我以外的一切事物。我充满了他的瞳,充满了整个蓝色的海洋。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已经泪流满面。双唇不断开合翕辟,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符。

逃吧!心底传来一个声音,我毫不犹豫,尽力的想将自己往床里缩去,却惊恐地发现我怎么也动不了,身体四肢,仿佛已不受我的控制。我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拼命的喊着逃跑,但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一分一分的接近。

我的惊恐尽数落入他的眼中,只看到那双手倏地加速,整个身子冲上来紧紧搂住我。他搂得极紧,似是要将我深深镶嵌进他的身体,与他化为一体。

心中仿佛有什么冰封的东西在碎裂,清脆的声音响彻脑海,哗啦啦的崩溃。我有些害怕,有些颤栗,却仿佛渴求着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身体的控制权回到了我手上,却带来了酸软的肌肉。我提不起一分一毫的力气。刚才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在我却似乎经过了几个世纪的大战,宛若虚脱。

我有些窒息,却十分享受这样窒息的感觉。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感到,云州的我只是一具空壳,而我的灵魂早已失落在三年前的岚州。

他的脸埋在我的肩颈处,一股股热流顺着脖子流进衣服。冰,我的冰……哭了?

颈边的头不住颤抖,蓦地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雪!!!”

春风倏地吹进来,卷起床边的纱帐,满室生春。

三年,我和他之间,生生阻隔了三年的光阴!

三年,不足使沧海变桑田,却足以使人迅速成长。

三年光阴,我和他,再也不是三年前飞扬跳脱的少年人。许多事物已然变迁,更多的东西随着时光的流逝湮没。唯一不变的,是我们彼此心中的那份执念。我对冰的执著,冰对我的执著。交织在一起,揉成一根看不见的丝线,虽然缥缈无迹可循,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这是捆绑着我和他的羁绊,是我们永远无法脱身的桎梏。

三年呵!我们浪费了太多的岁月,人生中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让我们这样挥霍的呢!

我抱住他的头,十指深插发间,痛哭失声。

“雪,我们决定了。”重逢的情感爆发过后,他们双双坐在床边,一人一只手拉住我的。

我尚自在抽噎,睁着一双朦胧的泪眼不解地看着发话的冰。寒也是泣不成声,冰还好些,至少现在是我们三个人中唯一能开口发话的。

“雪,嫁给我们吧。嫁两次,好不好?”冰深情款款地执着我的手道。

我愣住。他不是只想独占我的么?

冰似乎看出我心中的疑虑,微笑道:“隔了这么多时间,还有什么没想通的呢?我们兄弟同时爱上了一个人,既然都不愿放手,那么干脆一起抓住。”

寒深深吸几口气,终于开口,但语气还有些抽噎:“我们想,既然我们的斗争会让你远去,那么我们不如各退一步,放弃一半的你,抓住另一半。”

“所以,我们决定,一起娶你。”冰的口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不过,我们是各自管各自的,要举行两次婚礼呢!”寒笑道。微笑后面是经历的多少挣扎,多少不舍,多少放弃,多少成全……我不知道,我全都不知道。我只看到了他晶莹的紫色的瞳里一片纯净,干净得就像西藏的雪山,初雪的清晨。皑皑的白雪掩盖了下面所有的岩石和尘土,只留下一片圣洁的光华。

“你们……”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两人齐齐点头,两张毫无轩轾的俏脸同时绽放出最灿烂的光华,光彩夺目,却温和无比。

我感动之极,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汹涌起来,只是现在的眼泪已经完全甜得和可乐一样了。

他们微笑,冰伸出双臂将我抱在怀里,寒伸手为我拭干泪水。

我缩在冰怀里抽泣,感到他强有力的怀抱温暖而舒适,感到熟悉的温软的唇在我脸上轻柔地拂过,隔着衣服的是安定的心跳,我感到平安喜乐,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片幸福中,却渐渐感到胸口气息不稳,一下憋闷,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我看到冰一尘不染的白衣被我染了一片红,红艳艳的像是跳动的火焰——喜服的色彩。

我居然忘了几天前才因为心伤损伤心脉,短时间内不可以过于激动!

令我无比欣慰的是,我失去的东西,上天又还给我了。失去过,才知道它的珍贵。以后我一定会更加珍惜我们的感情,更加珍惜彼此。

虽然很没形象地晕了,还把自己的身体搞得又出了问题,不过好歹我尝到了来之不易的幸福的滋味。养病的日子,是我穿越到古代以后最幸福的日子。

子衿和冰相认了。对于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叫“父亲”的生物,子衿只是睁着一双水蓝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冰。最后在冰以为子衿不认他,正在消沉的时候,子衿突然冒出一句“爹爹!”让冰喜出望外。

乍听到那句“爹爹”,我也吓了一跳。我从来没教过子衿“爹爹”这个词,我怕子衿学会叫爹爹以后,找不到那个可以回应的人。所以在我看来,子衿的字典里有娘,有哥哥,有茹姨有姨夫,有小鸿姐姐、蝉儿姐姐,但就是没有“爹爹”二字。

事实证明,父母天性,就算我不教他,子衿也是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对父亲的称呼(其实我不知道这是茹朔教的),而且叫得字正腔圆,丝毫没有平日里叫娘时的奶声奶气,这是我最意外的。

冰对这个儿子宠溺之极,恨不得每日捧在手心,搞得墨墨每天跑过来向我告状“爹爹又把弟弟抢走”之类的,对此我只好苦笑。

至于墨墨的原型嘛……当然是贯彻坦白从宽的原则了。好在两个人也是去过海市岛的,算是见过世面的,勉强算是可以接受,倒没有多大异常的反应。

“雪,喝药了。”寒笑吟吟端了药盘进来。

“寒……”我往碗里一瞅,噘起嘴来:“好苦的……我不要啦!”

“乖啦,我加了糖的,一点都不苦的哦,尝一口嘛!”寒好声哄道。

“才不要……”我开始撒娇,拌着手指认真地数落:“又苦、又烫、又难喝、颜色也难看,还有一股诡异的气味,咕嘟咕嘟冒着泡泡的黑色粘稠可疑物质……总之,我不要嘛!”

“……”寒被我说的彻底没脾气了,无可奈何地端起药碗:“那怎么办?……我喂你?……先起来罢!”

“不要……”我赖在床上继续撒娇:“我手痛脚痛腰痛全身都痛……”我嘟起嘴,伸出双手:“抱抱~~~”

“……唉,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像个小孩子。”寒无可奈何地道,过来抱我起身,让我倚在他前胸,左手端碗右手持勺,耐心地一勺一勺喂我。

其实这个药并不怎么苦,反而还甜丝丝的像糖水一样,虽然总是免不去那一股刺鼻的中药味,但味道已经大有改观,足见寒用心之深。我吃得不亦乐乎,明明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脸上却依然是一片不情愿,看他好声好气的哄我,看他小心翼翼的关怀。

“寒,不过就吐点血嘛,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又是喝药又是卧床的嘛……”我不满的道。此刻药已喝完,我还赖着不肯起身,贪恋他怀中的温柔。

“你也知道你吐血呀!”寒没好气的道:“我教你的那些病理怎么都忘了?心神损伤冲击经脉,导致多处经脉闭塞,我费了一天一夜才帮你打通的,这个时候最忌过于激动,你倒好,刚醒来就哭成那样,差点走火入魔……你一身内力没废掉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来向我抱怨不要喝药不要卧床?”

“那……我不是忘了嘛……”我小声嘟哝着不满:“谁叫你们一醒来就跑我这来的……”

“……”

“寒?”

“……我怕。”寒的声音一下子变的很低。

“怕什么?”

“我怕……我怕你一醒来,又会离去……”寒轻轻拥着我,像是在呵护一个易碎的花瓶。

我轻轻蹭了蹭,呵呵傻笑:“不会啦~以后就不分开了,好么?”

“嗯……再也、再也不要分开了……”腰上的手臂渐渐收紧。

“寒……”我的眼睛一下子朦胧起来,抬起头,正对上同样朦胧的一双紫瞳。

寒俯下头,柔软湿润的嘴唇贴上我的,生涩而轻柔地吮吸着。我的心一下子沉沦,同样生涩地迎合着他,待到后来已分不清是他在索取还是我在主动。

“叩、叩。”敲门声响起,我们像触了电似地猛然分开,脸上尚犹带了红晕。

冰推门进来,手中抱了子衿,身后牵着墨墨,一副奶爸的样子,看得我不禁发笑。

见寒也在,冰怔了怔:“子衿该睡午觉了。非吵着要娘不可,我哄也哄不好,只好来找你了。”我不禁暗笑,这解释怎么看怎么像找借口捉奸,顿时脸上又是羞红一片。

我接过子衿轻轻拍哄。此时已过午睡的时辰,原以为子衿已早早睡下,哪想到虽然哈欠连天却仍旧睁着大眼睛。催眠曲一唱,早已困倦的子衿伸出一只小手抓住我的衣襟,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枕边,墨墨已经蜷在那里睡着了。我将子衿放在墨墨旁边盖上被子。兴许是从小跟墨墨一起睡的关系,子衿很习惯地伸出小手拖拖拽拽的扯过五根尾巴盖在身上,满意地张张小嘴打个哈欠,翻个身继续睡。

望着子衿可爱的睡脸,一种温馨在心中缓缓升起。冰伸手揉揉子衿的头发,眼中也全是温情。我与他相视一笑,浓浓的温馨漫溢整个房间,连春风也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轻轻吹拂。

感觉到身后依靠的肌肉产生的微妙变化,我笑着伸手捏捏寒的脸:“怎么,吃醋了?”

“没,才没呢!”寒别过头,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呵!”我轻笑,轻手轻脚移下床:“陪我出去晒晒太阳吧,别吵了子衿了。”

岚州虽然在云州南面,但就地理环境来讲还是属于偏北的城市。此刻虽然是三月春风,岚州依旧春迟。三月的江南应早已杏花飘满巷,彩蝶时时舞,而三月的岚州却还是一派早春的景象。

自从与他们重逢后,我搬回了楚家在岚州的别苑。那里的一切是冰为了回忆我而造的,凝霜阁、梅林、人工湖,一切都和灵州的楚家相仿。我住的地方依然是相对凝霜阁的小院,只是名字却是忆雪轩。

步出小院,依循记忆缓步走在花木掩映的小径上,一切布局与楚府相同。依旧是人工湖中央小岛上的亭子,石桌上放了一架琴,一瓶酒壶,几个小酒杯。

背倚在柱子上,瀑布般的长发用一根白色的丝涤轻拢在身后,白色的中衣,白色的狐裘披肩,身下垫着白色的毛皮。我偏爱白,只是久病让我本来就白皙的脸色更是白得近乎透明,包裹在一群白色中央,就像一块脆弱易碎的琉璃。懒洋洋的阳光洒在长发上,神奇地折射出一层金色的光晕。

“说说吧。”休息片刻,我缓缓开口。第二次吐血让我全身的经脉又闭塞了不少,导致到现在为止有些经脉还不是非常通顺,随便多活动活动就气喘吁吁。

他们相视看了一眼,均是不解。

“说什么?”许久,还是冰先开口。

“说说,你们的事情。”

两人又是对视一眼,目光中有些惶恐。

我叹口气,招手:“冰。”

冰顺从地过来,坐在我旁边。我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继而抚上他的头发。在我的手碰触到头发的瞬间,冰似乎有些不自然,微微一滞,似是想偏过头去,却止住了动作,转瞬间恢复过来。

“你的头发……怎么成了这样?”我低语,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哽咽。

“什么?”冰一瞬间有些慌乱,不敢与我对视。

“我是说……你的头发。”

“没、没什么呀!”冰别过头去:“小寒,我的头发很正常,不是么?”寒诺诺以应。

“呵……”我笑出声:“冰……你可知,如果你在我面前撒谎的话,你从来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胡说!”冰马上看向我的眼睛。我直直地盯着他,不多时他便泄了气,眼光又开始游移。

“不要装了,是寒为你遮掩的吧?……有一段时间没有重新染色了,看看,发根都发白了。”我笑道,眼神中满是怜惜:“怎么会这样?”

冰沉默不语,低下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看向寒,寒也是慌乱地别转身子,装作欣赏桌上的琴。

“冰?”我轻声问。

“……”

“寒?”我的脸上已经带了笑意,只是在他们看来更像是哭泣。

寒被我看得浑身不自然,只好低声道:“是……”

“什么时候?”

“你的死讯传来,我们杀害那群匪徒的时候。”

“一夜……一夜白头?”我的手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是。”这次说话的是冰,话语也是颤抖的。

心中一酸,眼泪又想出来,被我硬生生逼回去:“寒,你……”

寒忙不迭过来坐在我另一边:“没事……我不过就白了一半……后来黑发长出来了,也就没什么了……”

“可是冰,始终是一头白发……?”我带上了哭音,万分怜惜地抚摸着冰的头发,那头发大半是黑色的,只有接近发根的地方呈现半透明的银白。

冰突地伸手抱住我:“没事的……雪如果不喜欢,我会一直保持染色状态,这样至少在雪眼中,我还是以前的我……”

我摇头:“我只是……你为我这样,我……其实,白发很好看的,真的!冰……我没跟你说过,我喜欢浅色的长发么?”

冰摇摇头,看着我的目光尚自有些犹疑。

我忽地笑出声,笑声中已经带上了欢欣:“没事的……只是为你难受而已。我喜欢浅色的长发,特别是像冰这样的帅哥,冰难道不觉得,这样看起来更加飘逸了么?”

“……真的?”冰不确定地开口,冰蓝色的瞳中渐渐燃起希望。

我用力点头,眼泪一点一点涌出,却笑得愈发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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