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羁绊(1 / 1)
齐霄的效率很高,不知是由于茹朔的缘故还是本身的商业信誉。第二天,锦妈妈在所有人的“夹道欢送”中灰溜溜离开锦霞院,而接下来,就是我和茹朔要忙的事情了。
锦霞院原有的一众□□,我上任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烧了她们的卖身契(用撕的太累了,烧了比较省力,何况有墨墨在,一头龙若是喷出的火焰连张纸都烧不起来就太丢脸了),所有人以姑娘相称。想要回乡的一人给了50两银子路费;有些已经有意中人在攒钱赎身的,那钱也自然就省下来了,我也置办了一批丰厚的嫁妆送她们过门;有些不愿离开的,我把她们全部招入我准备新开的茶楼当服务员。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新的茶楼我早已想好,名字就叫朝露阁。留下的姑娘中,姿色好又多才多艺的组成演奏班子献艺,姿色平庸一点的便穿上我亲手设计出的女仆装训练端茶送水以及女侍的一切事物,年纪大并且有一手好手艺的便带领训练新人。一时间所有人都对我这个大老板产生一种感激之情,而茹朔以她个人非凡的魅力稳坐二老板的位子。
原先的锦霞院被我彻底推翻重建,一切亭林花草按照江南的风光建立,现在是仲春(二月,我用的农历计时),北地的云州城春天来得迟,虽然河流已经开始解冻,不过要彻底通畅尚需一段时间,温度却已经回升至零度以上,正好开工。齐霄也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在朝露阁翻修的时候特地划了处别苑给我们居住。
朝露阁,自然应该有昙花。不过考虑到冬天这里气温低,昙花都种在花盆里置于室内养着。而我最喜欢的便是院子中新挖出的荷塘了,虽然今年是第一年,就算是移植也不会有太多荷花,不过秋天是一定能“留得残荷听雨声”了。冬天白雪皑皑,千里冰封,月光溶溶,更有一番“荷塘月色”的景致。
忙了差不多一个月,朝露阁的外部工程也基本上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内部的装饰和大大小小杂碎事情了。我和茹朔几乎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深夜才能睡下。虽然异常忙碌,心中却十分高兴。
一日我正在忙碌,忽感身体不适告假回到别苑,刚一坐定,正蜷在椅子上打盹的墨墨一个飞跃化成龙型,拍拍翅膀窜入我怀中撒娇:“娘——”
我早已把墨墨看成自己的儿子,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头:“墨墨在家乖不乖?”
“乖~墨墨最乖了!”墨墨在我怀中蹭了蹭,“娘——墨墨肚子饿了……”
“呵呵,想吃蛋糕了?”我笑着点点它的鼻子,看到他低下头,两个爪子碰在一起的情景不禁莞尔:“让娘先休息一会,等下给你去做个大蛋糕。”墨墨乖巧的趴在我腿上。我闭目养神,隔了一会轻轻道:“墨墨啊,在过几个月你可就不能用本体出现了哦!你看你现在都重成什么样了!”真的,墨墨刚从蛋里孵出来的时候只有茶杯那么大,现在已经长得堪比一个篮球了,体重也在激增,真不知道怎么吃出来的>
“不要嘛~娘嫌弃墨墨不好看了?”墨墨抬起头看着我,金色的瞳中泪光莹然,那神情就像一个拼命讨主人欢心的小狗,就差没摇尾巴了!刚刚想到这里,眼角瞥到墨墨细细长长的尾巴在我裙子上轻轻拨弄的样子。哦…好吧,看来我家墨墨还真有当小狗的潜质!
我哑然失笑:“不会啊,我的墨墨是最漂亮的呢,一直都是哦!——只是墨墨以后长大了,变重了,娘以后恐怕要抱不动你了呢!”墨墨听了这话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又做出那个可怜兮兮的动作:“那、那墨墨以后就用人类形态的好不好?也不怕老是吓到茹姨了。”
想起墨墨第一次在我的命令下给茹朔大玩变身时,茹朔那惊恐的样子,不由的好笑。古人还是古人,对未知生物的恐惧与生俱来,不会由于已经与九尾形态的墨墨熟捻了就有所减弱。我抚着墨墨的头笑道:“好啊,以后我对外就说多了个儿子呢,也可以带墨墨大摇大摆的上街逛了呢,只是要注意可别动不动冒对翅膀或者冒个尾巴出来的吓人哦!”
“哦哦,娘最好了!”听到可以上街,墨墨喜形于色,在我脸上重重亲了一下,搞得我满脸口水,忙不迭苦笑着掏出手帕擦拭。
“娘最好,茹姨就不好么?”茹朔笑吟吟进来道。她初次看到墨墨的样子几乎吓晕过去,不过后来也宠极了墨墨,几乎每次墨墨犯了错都会跑到她那里去避祸,搞得我哭笑不得。
墨墨见是茹朔来了,也是一个飞扑过去,叫道:“茹姨也是最好了,茹姨和娘都是最最好的!”说着也在茹朔脸上亲了一下,茹朔一把抱住墨墨,点点鼻子笑道:“马屁精,就你最鬼!”转而对我说道:“妹妹身子不舒服么?听蝉儿说妹妹先行回来休息了,我倒担心出什么事了……”
我笑道:“哪里有什么事啊,你听蝉儿夸大呢!不过就是过惯了舒服的日子,这几天起早贪黑的睡眠不足而已,刚忙几天就累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姐姐既然回来了就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帮墨墨做蛋糕去,姐姐想要什么口味的?”说着站起身来。还没站定呢,眼前一黑几欲晕倒,忙伸手撑住了桌子。茹朔冲过来扶住我,关心的道:“妹妹太过劳累了,做蛋糕的事情就先缓缓罢,早点休息是正紧。”
我摆摆手:“无妨,只是坐久了,血行不畅而已。一会儿就好了。”话音未落,只觉胸中一股烦闷之气上涌,忙推开茹朔冲出房间对着一棵大树干呕,可是胃里似乎没什么东西,呕了半天也只呕出些酸水。
茹朔大惊,上前扶住我,道:“妹妹都这样了,还说什么没事?只怕是吃坏肚子了……我叫小鸿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可好?”我连忙摇手,道:“姐姐忘了么?我就是大夫啊。小鸿事情那么多,就不要再去麻烦人家了。”说着在茹朔的搀扶之下进屋坐下,调匀了呼吸手指搭上脉门。不搭还好,一搭之下,顿时心里凉了半截,整个人呆在那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坠落。
茹朔见我这样更是害怕,急急忙忙冲向外面想找人求援,在门口却几乎撞倒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手一伸扶住茹朔,却是齐霄。
齐霄可能是来跟我汇报朝露阁的事宜的,此刻猝然见到茹朔,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茹朔却是如同抓到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齐霄的袖子,颤声道:“霄……帮我看看冰儿……她刚才一把脉就这样了……怎么回事……可把我急死了……”
齐霄被茹朔抓住,脸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轻轻抱一下茹朔,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去看看就成了,小茹别怕。”
齐霄坐到我对面,道声“得罪”便抬起我的手腕细细把过一遍,然后轻轻拍拍茹朔的手,高兴地道:“没事,没事。冰儿这可是喜脉,只是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那可是天大的喜讯呀!”
我听到“喜脉”二字,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泪水,站起身大声吼道:“不是喜脉!我才不会有!孩子的父亲早就死了!我不要见到他!”说着一把推开上前关心的齐霄,将轻功施展到极致冲上楼,锁上房门不理会外面着急的茹朔,扑在被子上放声大哭。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运气就这么“好”!仅仅一夜,就不幸中招?为什么,谁的孩子不好,偏偏会是他的!我已经拼命要将过往的一切忘记了呀,为什么……偏偏老天爷要给我降下这样的一个羁绊,让我不得脱身呢?为什么……我不要,我不要啊!!!
下意识的,我用心灵交流联系墨墨:“墨墨。”
墨墨的回应几乎是同时传来的,语气中充满了着急:“娘,娘怎么了?墨墨的心好痛,是娘的心在痛么?娘刚才的样子可是把墨墨给吓死了呢,茹姨到现在还在哭,娘到底怎么了嘛!娘——”
“墨墨,帮我一个忙。”
“娘说,墨墨一定办到!”
“墨墨,去药房,帮我抓一些药来。”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报出红花汤的材料和分量。“买回来以后,帮我熬成一碗浓汁,千万记得不要让你茹姨看到了,也不要让让任何人知道你在干什么,知道么?”
“好的,娘。我马上就去,只是……”
“放心,这只是普通调理身子用的药。钱的话,让他们记在朝露阁的帐上。”
“嗯,娘可要好好休息呀,我这就去了。”
我闭上眼睛手抚上小腹,内疚地想:孩子啊,莫怪娘狠心……你不是该来这世上的……你不属于、娘也不属于……娘,不能让你无名无分的降生,孩子呵……对不起了……
我只是来自异世界的一缕孤魂。我不属于这里,就算我已然被这里所接受,但从心理上仍然将自己当现代人来看。我不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一次意外,就这样再穿回去了。我不能在这里留下任何曾经存在的印记,技术也还罢了,尤其是血液的传承,不可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我也没心思去点支蜡烛。直道墨墨的声音在心中想起:“娘,药熬好了,我给您送上来。”
我起身开门,墨墨走进来将盛满黑乎乎的浓汤的药碗放到桌上,不解地看着我凄然欲绝的样子。几次张口欲言,又被我脸上的神色吓退。
“墨墨,你先出去罢。”我叹道,在桌子边坐下。
“娘……”墨墨还是担心不已。
我勉力挤出一个笑容,只不过我知道这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墨墨乖,娘没事的,让娘一个人单独呆一会儿就好了,墨墨先出去罢,等娘好了娘给墨墨做蛋糕吃好不好?”
孩子毕竟是孩子,稍微哄一哄就听话地出去了,还为我带上了门。
看着墨墨出去的小小身影,我端着药汤怔怔出神。这一碗药喝下去,肚子里未成型的胎儿便会马上夭折,而我所用的剂量极大,很有可能会导致终身不育。
真的要打掉这个孩子……?虽然理智清晰无比,情感却在一直反抗。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孩子,我身体里的一块肉,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呀!再怎么说,要一个母亲去亲手扼杀她自己的孩子,任是谁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碗里,混着黑乎乎的汤药,泛起一圈圈涟漪;眼泪落到衣上,洇起深深浅浅的花纹。速战速决!我骂,拖泥带水的只是一事无成。你既然不要孩子,就不应该再有所留恋。时间拖得越长,我就越对自己没有信心。
Sayonara,我暗道。永别了,我的孩子。很一狠心,双手持碗捧至唇边就欲仰头一口喝尽。
“住手!”一个女声响起,随即一只纤纤素手从眼前带着万钧的声势掠过,一掌把药汤连碗一起打翻在地,青花瓷的大碗磕上木制的地面,顿时砸了个粉碎。我愕然抬头,眼前是茹朔怒气冲天的脸,浑不似平日里优雅温柔的风度。
不及我反应过来,她又是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将我打懵了。我从来不知道那双弹琴绣花的手竟然能爆发出如斯威力,伏在桌上不发一言。
耳边只听得茹朔近乎咆哮的声音,比上次在当铺里的还响:“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你在做傻事你知不知道!幸亏霄看到墨墨留下的药汤残渣发觉不对,你这样一碗下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哀哀哭道:“要你管!要你管!我是不想再留下这孩子了,打掉一了百了!”
“打掉?”茹朔骂道:“好,不用我管是不是,那我不管了,我还帮你去抓一副打胎药来,喝了保你终身不育,你要不要!”说这就想往门外走。
我呆了半天,突然冲上去紧紧扯住她的裙子:“不要,姐姐……不要,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我……我后悔了,行不行?这孩子,这孩子是我唯一生存的希望了……不要……”我伏在地上哀哀哭泣,样子惨不忍睹。
茹朔在我抓住她裙子的同时停下脚步,也许她本来也只是为了吓唬我的。她叹了口气将我扶到床边坐下,搂在怀中,柔声道:“哭吧,哭吧……姐姐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只是,孩子本身是没有错的,他也有生存的权利,你不能就这样抹杀生命呀……唉,听姐姐的话,留下这孩子好么?姐姐帮你一起抚养。”
我更加哭得肝肠寸断,紧紧抓住她衣襟,抽泣道:“姐姐……我好恨……明明已经逃离了……明明已经忘记了……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会留下他的孩子?为什么老天爷要对我如此残忍?我只是想和他断绝关系,为什么……姐姐,我好恨哪!……”
茹朔紧紧搂着我,陪我一起落泪,良久又叹口气,幽幽的道:“唉,这次幸好,发现得及时,也不至于后来悔恨了……同样是苦命之人哪,姐姐可没你这样好运了……当年,姐姐的孩子也是被姐姐狠心扼杀的,现在想起来,悔不当初呀……如今看妹妹这样,仿佛看到当年的我……妹妹可不能学姐姐当年,只落个遗憾终身……妹妹,你老实告诉我,你爱着孩子的父亲么?”
我茫然想着,我爱冰么?
冰的霸气,冰的不羁,冰的温柔,冰的关心,无一不是让我眷恋的。我永远忘不了那日我自昏迷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憔悴紧张的脸,我也永远忘不了风暴中那个温暖的怀抱,月下,雪后那个舞剑的矫健的身影。
冰,我的冰。
我的记忆里最清晰的,却是最后他说出伤人的话之时,那冷冷的表情,带着不屑,带着绝望,带着讽刺,带着恨意。
如此丑陋的表情。
冰的脸渐渐黯淡,又一张脸浮现在眼前。和冰的脸一模一样,所差者,不过是瞳色而已。
寒。
寒自始至终扮演者小受的角色,和兄长比起来,他更加显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是最令人心疼的孩子。
永远忘不了初见时折扇轻摇,嘴角嘱着笑意的那个翩翩公子,也永远忘不了第一次教授医术时,开门的那个优雅的狐狸。以及,漫天的三叶草中灿烂如烟花的笑脸。
直到岚州,他将玉佩递给我的时候,我才木知木觉的反应过来,我对寒动心了。
若是往常,对寒动心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和他中间还夹了个冰。
又或者,是我和冰之间夹了个寒?
不清楚啊……剪不断,理还乱。纷纷杂杂千头万绪的,绕得我不知所措。
我埋在茹朔怀里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哭道:“可是,他不要我……他亲口说过,随便我去哪里,青楼也好,勾栏也好,他不会再来管我,不会再来关心我……”
茹朔惨笑道:“胡说,那只是一时的气话而已……妹妹如此风华,自是招人千百般疼爱的,又怎么不予理会……只有姐姐这蒲柳之姿,才不会有人要……”
我的事情勾起了茹朔惨痛的往事记忆,两人抱头痛哭,直到疲倦了,才一起沉沉睡去。
经过那天茹朔的开导,我放弃了打掉孩子的想法,又或许,我一直是想留下孩子的,只是缺少那么一个契机……
那天之后,我和茹朔的关系更为亲密,我们几乎无话不谈,她知道了我穿越以来的所有过往,我也知晓了她当时安慰我时顾影自怜的往事。
茹朔的故事很普通,原本的生活虽不是大户,父亲也做了些小买卖,衣食无忧。
直到有一天,家中收留了一位琴师,才开始翻天覆地的变化。
茹朔与琴师相恋,私订终身。半月以后,琴师悄然失踪,父母被害。而那时她已经有了琴师的孩子,悲痛之下当即流产,本人又被狠心的叔伯卖至青楼。至于为何要在云州,只是因为当时有个好心人建议她来的,在云州她才能争取卖艺不卖身的权利,而如果留在家乡的话,下场会更加凄惨。
那天之后,我也曾经消沉过一段时间,虽然留下了孩子,但是心中的阴影始终挥不去。好在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它派了墨墨守在我身边,给我希望,给我动力。可爱的墨墨和温柔的茹朔就像黑夜中茫茫大海上指引道路的灯塔,带我走出无止尽的深渊。
我们的朝露阁终于准备开张了,通过齐霄聘请的最好的茶道师傅和厨子早已到位,这几日我和茹朔就一直在研究开张的事宜。
我给朝露阁的定义是面向风雅人士的品茗听曲之地,自应当有自己的特色。我将制作蛋糕的技术教会给大厨,现代工艺制成的松松软软的蛋糕一定会大受欢迎。不过齐霄那个小气鬼居然不给我桂花糕的制作方法!也是哦,他给了我他的映月楼该怎么办啊!没奈何,我推出了梅花慕斯蛋糕。我就不信我的慕斯比不过他的桂花糕!
最令我头疼的是开张时候肯定要有个演出的,可是该怎么安排呢?茹朔的琴一定要参加的,那我呢?不是我不愿意去唱,就怕一露相,给人认出来了。现在我还没准备好要去见他们呢!
我在琴房里抓耳挠腮,茹朔自外面进来听了我的苦恼,不由得笑道:“傻妹妹!妹妹的易容技术这么高明,再变个装不就可以了?声音的话不用改变也不要紧,反正声音相似的人天底下多了,实在推搪不过,就说是一个过路的客人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不就得了?……只是我不明白,妹妹为何要躲着他们呢?”
我哭丧着脸拨弄琴弦,道:“姐姐……现在我还没准备好该怎么面对他们呢!难道要我冲过去跟冰说:‘我有了你的孩子,娶我吧!’这样?……唉,冰我了解,我们都是极其高傲的人,到最后的吵架,也不过是不肯向让而已。而今我做出这样一个举动,势已骑虎难下,又怎么可能去放低姿态委曲求全?……倒是姐姐跟齐霄这样尴尬的局面,姐姐是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呢!”
茹朔脸色一变,叹口气道:“想什么呀……父母虽不是他杀,但也应他而死。杀亲之仇不共戴天,姐姐的性子妹妹也知道,也是同妹妹一样的。既然决定了,再想反悔也无路可退了……更何况,齐霄也不乏红颜知己,他现在这样也是很不错的,何苦又让他在我身上耗费太多功夫呢!”
两个人有着共同的性子,我们都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那种。只是我平时将自己的倔傲隐藏于痴痴笑笑的表象下面,而茹朔则以温柔的面目待人。
虽然对人温柔,却保持着心的距离。
我们俩一时都沉默不语,我低下头抚弄琴弦思索明晚的演出。
“姐姐……”我缓缓的道:“你说的对……明晚的话,用原声唱也不是不可以……”
“妹妹想通了?”茹朔惊喜的道:“想唱什么?姐姐给你配乐!”
“呵呵,能的姐姐配乐的,我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笑道。
“嗯……《红豆》吧!”随即轻声哼唱出来让茹朔配曲。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茹朔沉吟,:“呵呵,真贴切呢!”
“我喜欢那句‘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我道,“没有永远静止的事物。以前,我以为我会嫁给冰或者寒,然后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可现在你看,不但跑云州来了,还买下了整个妓院,当起妓院老鸨来了。
“以前的很多事情,变化的,永恒的,看似永恒的,捉摸不定的,现在不都是改变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姐姐。对于我而言,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也许,现在心中尚自会痛,但,不久的以后,等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时间这帖药,虽然漫长了点,虽然治疗起来比较难受,但是,它无疑是最有效的。”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的感受
醒著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