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5.颐和园(1 / 1)
第三章5.颐和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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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技巧简而要之,一是交合之前充分前戏;二是时间适度,令女方直抵性高潮。在宣扬三纲五常的封建社会,这一认识意义非凡。此术下到民间,数千年忍辱负重的女士们终于可以翻身做主人,是一次性事上不折不扣的民主大解放。
最实用的技术是“九浅一深法”,要求抽动徐缓结合,速率均衡,目的说起来有点吓人,为调合血脉!但是,道士们倒是一耙头捞对了,现代性学就提出了女性G点理论和女性性敏感区理论,两者居然异曲同工。男女适度的性生活,不仅能够维持人类的繁衍,而且还有益于身心健康。正常的性生活,会使男子加速造血功能,促进肌肉发达,减少体内的多余脂肪。女子则可以增强生理功能,强化了四肢、关节、肌肉多方面的运动,增强心肺功能,促进血液循环,有效地推迟更年期。
大公主见珍嫔怔怔发愣,拍了拍她的手。珍嫔“嘤咛”一声,两颊霎时红了。大公主嘴唇翕动,欲言又止,站起来道:“妹妹,我突然想起个事,先走一步。你还坐我这个车吧,我下去坐你的。”
珍嫔赶紧站起来,“大公主,那怎么行。我还是回去。”大公主便掀帘叫住车,珍嫔待要出帘时,心思百结地回望了一眼。大公主脸上笑吟吟的,没有说话。
“老祖宗——”还没进乐寿堂的大门,大公主就叫了起来。她一阵风似的穿过侍立的宫女、太监,进到东一间。靠南窗子的炕床上,坐着一位怀抱黑色西施犬的华衣老妇人,右边卧一只白色的。她面静如水,眼如寒星,半是疑问半是嗔怪地盯着大公主。大公主踏进房门又叫了声:“老祖宗,女儿恭请老祖宗圣安!”笑吟吟地立正站好,迈出左腿曲膝,左手扶膝跪下右腿,跟着左腿也跪下,行了个跪安礼。当她站起身来,老妇人这时的眼神完全变成嗔怪了,一边嘴角向下拉长,腮尖上却掩不住笑意。大公主美美地享受着老妇人的嗔怪。她平素仪容规整,不苟言笑,如今却音容夸张,一味求欢,象个调皮的小姑娘。
“才两天没见,瞧你。”老妇人一边轻轻抚着西施犬脊梁上的毛,一边用百转千回的语气说话。那表情、形容、话语,好象她们活在世外孤岛,互相依靠,相依为命。“说说,什么事,让我高兴高兴。”随之眼睛瞅了瞅炕床边侍立的侍女首领。首领打个躬,转身瞅着屋里其他几个宫女,自己出了门,其他人也悄没声儿地去了。
侍女的行动好象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与炕床上的老妇人毫不相干。她看上去不过五十刚出头年纪,实际却就要六十了,个头不是很高,乃一副坐安天下之态;容貌不见得天姿国色,却仿佛采集天地之锦绣,不怒而威,不嗔自严。她身上着黄纱袍,上面绣满大朵的红牡丹;冠冕的周围挂满了珠玉和翡翠,左边有一串珠络,中间是一只最纯的翡翠制成的凤凰。虽是夏天,屋子里非常凉爽,因为南边无遮拦的就是宽阔的昆明湖,凉风伴着花气徐徐由大玻璃窗吹进三间阔的殿里。这个人,就是权倾晚清近五十年,身后争议不断的慈禧太后。
“这边坐,丫头。”慈禧拍拍身边的炕沿,白色小犬长身一蹿,跳到她左边卧下。
“老祖宗,”大公主笑眯眯瞅了眯两只美犬,压低了声音,面色恢复沉静。她小心地在炕沿上坐下,上身笔直地微微前倾。“老祖宗,我探出来了,不是皇上有意冷落皇后。她们啊,实际上皇上谁都没有动过。”
“嗯。”慈禧眼皮垂下,而后眼珠向上一轮,“她,也包括?”
“嗯。老祖宗,我看您是误解她了。您不是说过,这天下的人,恭恭顺顺的大多没用,能干的呢免不了出点差错。她还小,有些规矩即使知道,也不一定记得牢。都是老祖宗的孩子,由您掌着舵,到最后哪有个不成材的?就怕您啊,”大公主停口不说了。
“我怎么?”
“女儿说了,老祖宗可要生气了。——就怕你啊,偏心眼呢。”
“哎呀,荣寿啊,”慈禧叫着大公主的封号,声音是一种被人理解了时的颤抖,“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舍得让哪块肉烂了?这么些年,就你和我最可着心。皇帝的婚事,我是用尽了脑子给他着想。皇帝的婚事,那是整个大清、整个天下的婚事哪。自世祖章皇帝(顺治)进京以来,一代代先帝都非常重视,订立出只有咱满清八旗才有的选秀制度。说是遍选天下旗女,其实范围还是那个王公显贵的圈子。选进来谁,那是搭谁的架子一块儿支撑大清的天下。所以,皇后在后宫里,务必是实实在在的顶梁柱,主心骨。当朝皇帝的大婚,皇后我给他挑了我的侄女,静芬,她的背后有我,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她就都能稳稳当当地挑起来。珍嫔是漂亮、聪明,可在先帝订立的选秀章程里,从没有提过容貌这一条。”
“嗯,”大公主接着道,“规定了两条,一是品德,一是门第。”
“也是怕红颜祸国。可是,珍嫔一而再地出乱子,违逆祖宗家法。听说,前几天还自己在宫里烤福肉?”
大公主心“哵”地一下,也只有皇后才会捅出这件事。“老祖宗,这个我那天在那儿。她是为给皇上换换口味品味,自己还不知道福肉禁忌这事呢。我一讲明,她立即把所有福肉放到香案供着了。
“好了,不说也罢。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老祖宗,既然他们都还是处子处女之身,正好把宫里那套‘百子仪’悄悄地启动起来。皇上和皇后自然而然成了亲密的主角,那样您的龙孙谁也抢不去,只能从皇后出……”
慈禧两眼登时晶光四射,胸脯不期然间剧烈起伏。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数分钟后,慈禧端起炕桌的上金托金盖黄磁茶杯轻轻放到唇边,掀盖抿了一口,然后用雪白的柔丝手帕印了印嘴唇,一边往袖兜里放,一边吩咐道:“这个事,你来操办吧,要快。”
颐和园距京城三十多里,车舆缓行,到达约需两个小时。到了东宫门,光绪等人老远下车,步行至门前跪地听宣。门内有传事太监立即往里边禀报,嚷着:“来了,来了。”很快一个脸长得象驴的太监小跑着过来,红光扑面,一脸喜气。他的胸脯挺得高高,及到近前,背部很自然地朝后弯去,一哈头双膝跪地,口里鸭声鸭气地道:“皇上,皇后,别跪了别跪了,里边请,皇太后请大家伙儿进去!”
光绪起身,皇后等人跟着起来。
“哎哟,李大总管,”光绪刚要和大驴脸打个哈哈,身边的皇后叶赫那拉氏便先抢上来,摇着头,晃着腰。她的脸也很长,跟这李大总管有得一拼,半腆着摇晃着,“李大总管,今天是不有什么喜事,这脸红光光的?”
李大总管便是赫赫有名的李莲英,他先朝光绪打个躬,叫声皇上,才转头回答皇后说:“今儿个九月初一,皇上、皇后和大家伙一块儿来看望皇太后,奴才们心里都欢喜着呢。”他说起话来又低又快,然而自有高低语调对重要词眼作出强调。光绪没再说什么,迈步朝前走去。李莲英瞅了皇上的背影一眼,又回身珍嫔、瑾嫔等人打了招呼。大门口另有两个太监迎接,他们头上戴的翎子表明是四品宦官。那种翎子取自一种叫做“马雉”的鸟,产于四川,羽毛呈灰黑色,比普通的孔雀翎要宽很多。
李莲英一眼发现紧跟光绪皇帝的太监里,多了张新面孔。从次序来看,无疑是顶了苟首领太监的缺。他趁田福印过来递东西的时候,小声问:“这么快,首领太监就有人了?”
田福印当初到他府上,说过这个缺等他安排。他赶紧抬腕拱手,一根指头往屁股后指指,“是皇后那边,听说,钟粹宫总管的关系。”
李莲英脑子飞快,阴恻恻盯了田福印一眼。虽然没说什么,田福印却是透心凉。皇后跟皇上那个关系,怎么能这么容易插进人来?
他赶紧凑上前去,“李总管,不是皇后,是那个倭瓜总管!”李莲英青蛙屁股不动,两条腿猛划,已去得远了。
珍嫔低头走着。回想方才在门口外,皇帝的总管太监田福印袖挽袖交给李莲英一个东西,那一定是人们私下里所说的“门包”——进门通报费。晚清谁要进大员的府门,都得给门房交“门包”,然而贵为一国之君仍不免被勒索,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进门后抵达一个大院子,青砖铺地,四下许多花坛和古松,松树枝上挂着高高低低的鸟笼。院子两边各建一排庑房,每排12间,是暂行落脚的接待室。太监宫女往来穿梭,见到帝后一行就垂手肃立,静静地看着。两个太监引诸人进了一间接待室,里面不过是很普通的黑漆桌椅,上有红布垫子,三个窗口一律悬挂着丝制窗帘。帝后、二嫔落座,其他人站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珍嫔每到这儿都会有一种心里被乱麻绳塞住的感觉。在这个见风使舵,两面三刀,奉迎拍马技能炉火纯青的人群里,她莫名其妙地越来越退向边缘。代之而来的,是越来越被扼紧咽喉的窒息感。正这么想着,余光一扫看到一幕,眼泪差点儿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