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好奇的猫（1 / 1）
季小悠玩弄着手上的一瓶小石头，懊恼自己昨晚的失态。其实钱智慧是不是三三有什么关系呢？她从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反而帮了不少忙。就算她是三三，也轮不到自己做那个诛三的人。
她看着这瓶从自己那切掉的胆囊里取出的石头：小小的胆囊，竟然给石头填满了。自己还真是在死神大爷那里晃了晃呢。死过了一次的人，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呢。季小悠犹疑着要不要和钱智慧有策略的慢慢疏远。
虽说季小悠和钱智慧同年，可她毕竟比钱智慧大了几个月，一直以来都把她当成妹妹一样，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和她生份。她最喜歡看錢智慧每每以”姐姐”自居的表情,很快有點小調皮小可愛.
这天李维在网上告诉季小悠，他老婆生了个儿子。季小悠当时眼泪就下来了。看到施方也在网上，她就打过去一句话：“我现在给你打电话行么？你只要听我哭就好了。”她拨通施方也的电话，他什么也没问，就那样听她号啕大哭了N分钟。
一星期后付健妮请钱智慧和季小悠吃饭，庆祝钱智慧拿到了国内最大的人力资源测评公司南木的offer。拨弄命运的那只翻云覆雨手，竟然真的把钱智慧安排到了和HR相关的岗位上。据说还是某知名猎头牵线搭桥的。
季小悠不知道自己的经验分享是不是起到了作用，但是当钱智慧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由衷的感到高兴。她知道猎头一般是会做背景调查的，那么也许钱智慧的经历是真的，她并没有说谎。
三个女人一台戏，推杯换盏，相谈甚欢。钱智慧似乎完全忘了那个晚上的不愉快，季小悠自然也不会再提。
季小悠打量着穿low cut短裙的钱智慧，暗暗感叹：what a girl。也许她只想用自己有的去换没有的，她或许虚荣心很强，却未必不是一个好朋友。然而那晚她那样杀机四伏的眼神又确实让季小悠心里疙疙瘩瘩：从没见过那样的她。
付健妮聊起前几天在山顶凌宵阁遇到了Maggie Q，钱智慧说这算什么我碰到过胡军啊，张柏芝啊，近看也不好看。她又转向季小悠，“上个月咱们在金钟的夜上海吃饭还看见红彬资本的沈鹏了呢，对吧？”
“是啊，你一个劲儿看人家，好像要用眼睛把他给剥光了一样。”
“我就喜欢这种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钱智慧钳起一小块巧克力Gelata亲昵的递给季小悠。
付健妮亮出樱桃小丸子的声音：“我也要我也要。”
季小悠觉得钱智慧做的有些刻意，但不管怎样，人家主动示好自己也不能失了范儿。
“我觉得Elsa住的地方最好，隔壁就是Elite Model公司，成天与美女为伍，大饱眼福，”付健妮说，“不过我就是不喜欢上环，觉得街道啊什么的都窄窄小小的。”
“你知道什么，small is beautiful.” 季小悠说。三人会心一笑：这是当初统计老师每堂课必讲N次的口头禅。
趁着气氛比较好，她接着把话递过去：“我这人其实是非观特不明确，只要哪个人对我好，我就会对他好。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琚，我是绝对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得了得了，你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付健妮打断她。
季小悠注意到在听到“报之以琼琚”的时候钱智慧的眉毛挑了一下。
来不及多想，付健妮话音又起，“我说钱智慧，你们家毛毛到底为什么老是那么神秘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看人家Philip Lu一个月十几万的房租住山顶豪宅，一样没有架子啊。还有Gucci，家里有个庄园，还常请咱们吃满记呢。”
钱智慧说，“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和你也没有关系。你就当他是做黑社会的。”
付健妮不甘心，“那姓什么，总可以告诉吧？那个鬼名字毛毛一定是假的。什么都保密可就不叫闺蜜了啊，不带这样的。”
钱智慧平常不喝酒，当晚却灌了一小瓶青岛。已经开始迷离的目光在付健妮的脸上顿了顿，“连，他姓连，这下你满意了吧，别再多问了，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是连队的连吧……”季小悠刚要开口问，突然心中一亮：琼琚――连琼琚――是一个人的名字！！
晚上回到家季小悠又谷歌又百度，终于可以肯定钱智慧的男朋友就叫连琼琚，官方身份是欧洲某家大commodity公司在亚洲的副总裁，大中华区总裁。姑且叫英芬公司好了。
季小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作为一家这么大的公司的高管，网上关于他的资料非常之少，除了姓名之外基本查不到任何其他信息。比如婚史，比如年龄，再比如照片。而所有能查到的新闻也就是那么几条，都是关于一次收购的。就是说，如果没有这次收购，极有可能在网上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而能查到的这点儿，大概也是当时被收购的公司策划的公关行为。
这样的低调对于他这种身份的男人，如果不是处心积虑的刻意保持，是没办法做到的。而他，究竟为了什么要这样做呢？季小悠又猜测，会不会是当初钱智慧就是在英芬公司给连琼琚做秘书呢，所以她可以顺利的过到reference check. MBA Office虽然印了resume book,却不给学生随便取阅的。
没有人看过钱智慧的简历，除了施方也。不过季小悠知道上面确实像钱智慧所一直声称的，有PM的头衔，因为邝美云曾经无心的提过。
难怪平时大家互相改简历的活动钱智慧从不参加。季小悠一时想的有点头痛。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不关你的事，你就别理了。人家钱智慧都说了，知道多了没好处。”
可是一件事情既然已经有了开始，就想知道结局不是么。季小悠的好奇心已经被点燃。好奇害死猫，不好奇闷死猫。
本来南木公司和VT的业务非常互补，如果能够有合作synergy会非常好。可是季小悠迟迟没有行动。对一个有太多秘密的人，她始终是不放心。
虽说钱智慧只是那边的一个业务经理，可是如果真的接触，对方老总很有可能派她出来谈。同学好办事嘛。到时季小悠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推脱而不伤害钱智慧。
在一切没有弄清楚以前，一定不能伤害她。这是季小悠的原则。
此时她并不知道，钱智慧这辈子最大的伤口，将由她亲手播种。
她甚至想，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也不忍心伤害她，她不想她失去那眩目的朝气。她觉得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也一定是受了那个男人的蛊惑或利用。
季小悠突然想到付健妮提过贸易公司20％股份的事。难道……？
季小悠立即到MSN上找付健妮。
付：“上线了？今天听到一好玩的句子.听北京的同学说，那边今年比较流行的一句话是：大叔，你要谈恋爱么？據说在北京一瓶可乐就能骗个90後的小姑娘上床。”
季小悠：“胡说，绝对的bullshit,要是那样全世界的男人都跑到北京去了。个别人这么cheap到不稀奇。”
付：“你的工作怎么样，开心么。”
季小悠：“还好，公司成立的手续办完了，房子也租了。我以前没有这种start from scratch的经验，这次算是学会了很多。有时候会很depressed. 比如前几天，网络出了问题，打给PCCW N次都接不通。后来接通了我按他说的操作，弄了半个小时也没搞定，反正就这么个破事，我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还没有一点头绪。我后来坐在地板上大哭了一顿。”
付：“理解。业务开展的怎么样？要招人么？”
季小悠：“没怎么正式做，签了几所学校。找到partner一起出版一些书。面试了一个挺漂亮的小女孩，她下星期上班，来做编辑。我还是挺好色的，呵呵。”
付：“听说钱智慧工作的也不错，很受老板器重，经常一起出差。”
季小悠：“想问你啊。上次你说钱智慧从毛毛一个贸易公司20％的股份，你知道那个贸易公司是做什么的吗？”
付：“好像什么都可以做，我也不太清楚。怎么？”
季小悠：“没事，随便问问。”
季小悠没提“连琼琚”的事。
如果像付健妮所说，“什么都能做”，就是说也可以做commodity或者相关的业务了。那么公司多半不是在连琼琚名下的。
跨国公司的高管用亲朋戚友的名字注册个公司和自己所在的公司做生意并不是新鲜事。这些高管当然都签过竞业禁止，也知道这样做缺乏职业道德，可是这目前还是灰色地带，基本上没有办法完全监管的一块，见多不怪。不过这些似乎也不至于让连琼琚如此刻意的保持低调。
这时付健妮在网上留话，说明晚一起到金钟的采蝶轩吃饭，庆祝她如愿已偿的拿到了投行的offer，在麦古礼做分析员。季小悠说太好了，正好我明天搬家，顺带庆庆乔迁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