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7 章（1 / 1）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异常柔软的床上，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的头射到他脸上。周围的一切都是冰冷的色调，颇符合斯莱特林的审美。手习惯地伸向长袍口袋，意外地没有触到魔杖。
微微吃了一惊，他渐渐想起自己的遭遇。支撑着坐起来，他谨慎地观察着这间屋子。屋内的陈设一律是极其精巧奢华，即使斯莱特林古宅也难与之媲美。他想起自己失去知觉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显然，这里不可能是纽蒙迦德——那个如阿兹卡班一样恐怖的地方。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个高瘦的身影走了进来。尽管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强大力量泄露了他的身份。这种力量，就他所知，除了邓布利多以外只有一个人才可能拥有。
格林德沃。
金发巫师有着华丽精致的长袍和灿烂迷人的微笑。他走到床边，随手变出一张舒适的沙发椅坐下。“你醒了。”他快活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对手。
“这是我的地方，我当然有办法知道。”
“纽蒙迦德？”
“算是吧，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牢房。一些时候，我喜欢睡在这张床上。”
“你的卧室？！”他些微的惊讶很快隐藏起来，“我真荣幸。”
“啊，应该感到荣幸的人是我。”格林德沃笑得更开心了，“有你这样一位天赋出众血统高贵的年轻人大驾光临。”
“您太夸奖了。”他装出一副恭敬地样子，熟练地堆起斯莱特林标准假笑。
沉默无言，两人对视着，视线交错中是旁人难以察觉的激烈碰撞。最后，格林德沃笑了笑，移开了目光。
“知道我为什么邀请你来这儿吗？”
他眯起眼睛：“您把这称为邀请？”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果然很有做政客的天赋啊。”
对手一瞬间的尴尬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得意地笑了。
“我认为你不会愿意离开英国，但我很想和你这位血统高贵的巫师谈谈。”金发巫师干脆不再掩饰，“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Ｒｉｄｄｌｅ先生，你是那样才华出众，对魔法的运用是那样娴熟，却屈居在一家小小的商店里做小职员，这很不适合你，完全埋没了你的能力。我觉得我有义务帮助你去寻找新的人生目标。”
“这是我的选择，至少我现在很满意。我不需要任何人在我的人生道路上指手划脚，甚至是邓布利多。”他注视着身边年长的巫师，“我也不是没听说过你的一些事情，格林德沃先生，似乎您和邓布利多之间有着比外人所知更深入的接触呢。”
心猛地一滞。在他看似平静的目光注视下，格林德沃感到了一丝不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出现在他心里，但他无法分辨那是什么。整场谈话中，他第一次感到紧张无措。眼前这个男孩，他知道了什么？对他们的过去又知道了多少？但眼下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似乎没有被打扰：“我没有想要控制你的生活，当然我也决不可能做到。对于高贵的血统，我一向推崇备至并始终保持尊敬。不过就我所知，你曾经在麻瓜的世界里生活过，你们相处得也并不十分令人愉快。”
“显然您已经调查过我了。”他冷笑一声，“我还真是让您费心。”突然，他抛开了一切伪装，“您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猝不及防的格林德沃最终没有掩藏住自己的惊慌。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会这样直接进攻。不是说斯莱特林都极擅长迂回遮掩吗？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还真是有点像……
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想到那个人？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发过誓，永远不再跟他有任何牵连了吗？为此他甚至放弃了英国，就是为了不见到他。这个孩子不过是那个麻瓜的后代，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和那个可恶的麻瓜的后代。
重整情绪，他决定接下男孩的话。“既然你这么直接问了，那我就把我对你的计划全告诉你。我希望你能加入我。我知道你曾经被麻瓜虐待，因而对他们有着异常的仇恨，但也仅仅是仇恨而已。那些伤害你的人并没有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身为高贵的巫师，我们拥有最强大的力量，我们比那些愚蠢的麻瓜好上千百倍，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是在按着麻瓜的方式运行？我想要矫正这个世界，让它成为真正正常的样子，而真正正常的样子就是由巫师来统治麻瓜。既然很多人都相信麻瓜是弱小的，是需要保护的，那我们作为有能力的巫师就应该担负起这个责任，让麻瓜真正认识到谁才是世界的主人，谁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谁才是可以左右他们生命的人。我要让他们永远在我们的管辖里，让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要建立起一个崭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巫师再也不需要什么保密法，再也不需要躲藏，麻瓜会看到我们的力量，我们的权力，我们拥有的一切。这是我们作为巫师所必需要去做的事情，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麻瓜敢随意欺负年幼的巫师，甚至诱骗、杀死巫师。在我的世界里，这一切都将不被允许。巫师流在麻瓜手上的血已经够多了，我要向他们全部讨回来。”
“所以你就在整个欧洲大肆杀戮，让鲜血染红每一寸土地？而其中就有你所谓高贵的巫师的血。”
“一些牺牲是必要的。”格林德沃不为所动，“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从古到今，哪场成功革命没有流血？但他们最终都成功了，将世界带入了正轨，带入了更加美好的未来。这个世界杯来就已经被颠倒了，我所做的事情只是让它重新变得正确。真正的统治这应该是巫师，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全世界的权力都握在麻瓜手中，正是这些麻瓜，连最普通的咒语都敌不过。加入我，Ｔｏｍ，我会给你你心里所渴望的一切，我会给你力量和权力，你将有机会亲自主宰麻瓜的命运。他们曾经伤害过你，让你的生活变得异常悲惨，你真的宽容大度到可以毫不计较吗？世上真正有用的，永远只有权力和力量，其他任何东西都毫无意义，你会明白这一点的。”
“我不会加入你。”他冷冷地打断了金发巫师的高谈阔论。“我不会成为你的走狗。”
“你不是我的走狗，Ｔｏｍ，你将是我的最好的朋友。我会让你和我并肩站立。我们将共同统治这个世界。”
“我说过我不会加入你的。没错，我的确仇恨麻瓜，但我并不同意你最后的说法。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更美好的东西，没有它们，没有人可以生存，包括你。而正是因为它们，我无法加入你，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格林德沃英俊的脸上出现一丝愤怒，但他依然克制住自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根本不需要摄魂取念。爱，是吗？我原以为你的思想并没有被……邓布利多腐化，毕竟你是个斯莱特林而他是那么偏爱格兰芬多。”
“这和邓布利多没有关系。”他说，表情更冷了，“我和他没有像你们那么亲密的关系。”
“哦，是啊，你们的关系总是剑拔弩张，不是吗？”格林德沃忽略了他话语中浓浓的攻击意味，仿佛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我想也是，他是不是总在戒备着你？”
“你究竟想说什么？”
金发巫师没有说话，只是重又盯着他的脸。最后他说：“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应该好好休息。沉睡几天并不能帮助你完全回到过去。要不是这样，我还真想和你一起在纽蒙嘉德的顶楼欣赏圆月呢。”他又恢复了惯有的迷人笑容，“我并不要求你现在就给我答案。好好考虑一下，等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我已经决定了……”他喊道，可是格林德沃冲他摆了摆手，飞快地离开了。
门再次被关上。他有些烦躁地躺回床上。不可否认，这个迷人的金发有着超乎寻常的蛊惑力，要是曾经的他，或许早就兴奋得答应了。但是现在，当他有了唯一重要的人要去守护……
血液中突然生出一股微弱的牵扯力量，打断了他的思绪。一阵惊喜，他立刻平躺好，闭上眼睛，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集中到一处，开始延展自己的灵魂。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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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在哪里，Ｔｏｍ？”
“我不知道确切的位置，但是应该是纽蒙迦德格林德沃的卧室。他刚刚离开。”
“纽蒙迦德！”
“是的。他指望着劝说我加入他。”
短暂的沉默。“你没事吧？”
“放心，姐姐。”他故意装出轻松的语气，“我没事。虽然这里据说是和阿兹卡班差不多的地方，但我现在还没有遇到任何伤害。至少，格林德沃的床还是很舒服的。”
“Ｔｏｍ，”沉思了一会儿，她说，“帮助我。我需要尽量精确地确定你的位置。那里的魔法防御非常强大，我要试试在格林德沃发现之前做到这件事。”
“好的姐姐。”他将更多的思绪集中到他们的连接，连同自己所有的力量。“准备好了。”
强大的魔力从两端发出，用尽全力试图触碰到对方的力量。防御很难突破，但他们很快就几乎要触碰到对方。就在这时，他们同时感到防御加深：格林德沃已经发现。
更加用力，他们瞬间突破所有防御。他闭着眼睛等待着，可以感觉到另一边的人正在用另一种魔法抓紧时间确定自己的方位。然后他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透着极度的愤怒：“昏昏倒地！”
挣扎了一会儿，失去知觉前，他知道他最爱的姐姐已经成功了。
而另一边，灵魂接触突然中断令她摔倒在巨大的六芒星阵中，冰蓝色的血液从口中不断汹涌而出。
“姐姐！”身边的家养小精灵惊慌地想要跑上前，却被断然阻止：“别进来！魔法阵的力量还没有削弱，你会无法承受的。去找邓布利多，从禁林把他带进来。”
“可是……”
“拿上这个。”她伸手从长袍口袋中费力地掏出一样东西，扔出了阵外，这一次用力使得更多的鲜血流出来。家养小精灵捡起了它。“它会让你们安全地进来。”说完，她闭上眼睛，似乎失去了知觉。
在她身下，巨大的六芒星阵闪烁着异常强烈的冰蓝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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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吃力的缓缓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的眼前正对着一副半月形眼镜，镜片后面是熟悉的蓝色。
“邓布利多……”无意识地呢喃，她好像突然清醒了一般一下子坐起来，引发了一阵头晕。接着她被按倒在了……
柔软的质感，周围一片雪白。这里是——
“你们应该立刻告诉我她醒了！”不满的声音毫无疑问是他们亲爱的校医。她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推开邓布利多，走到她身边朝她手里塞进一个瓶子。“马上喝掉！”
听着这颇有些严厉的命令，她没有说话，一仰头喝掉了魔药，没有去考虑喝的是什么。
“你需要休息，好好补充营养，还有大量的减缓咒语效果的魔药。至少一个星期里你别想从床上下来了。我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Ｖａｌｌｅｙ教授，身为一个教授，居然把自己搞成这样。邓布利多教授，马上出去，Ｖａｌｌｅｙ教授现在不能接受任何探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是校医院，不管是谁，在这里只能听我的。”
“可是我又很重要的事情要跟邓布利多教授说……”
“天大的事情也必须等到明天，我不会允许自己的病人搞垮自己的身体。”
“如果是关于格林德沃呢？”
“这里是校医院！Ｖａｌｌｅｙ教授！我只关心病人的健康，不管那个什么格林德沃……格林德沃！”喋喋不休的话被一声惊叫打断，校医刚才还满是严肃的脸上呈现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她有些无措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边的邓布利多。“即然这样……格林德沃……那好吧，１０分钟。”说完她立刻转身走回自己的小房间，微微摇晃着身体。
布下静音咒和锁门咒以后，邓布利多回到她的床边。
“刚才你的家养小精灵来找我，说你有事情告诉我。”他沉稳地开了口，“关于格林德沃，就你刚才所说的？”
“他绑架了Ｔｏｍ。”
“可是……”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毕竟他的势力范围从未扩展到英伦。”她说，声音有些急促，“萨拉告诉我前几天他没有和平时一样回家，我试图做魔法追踪的时候却被阻挡。于是我用了另一个办法和他取得了联系。他告诉我他正在纽蒙迦德，格林德沃企图收买他。”
“格林德沃想让Ｔｏｍ加入他？”
“好像是这样。但后来他阻止了我们的联系。不过我已经知道他的方位。”
年长的巫师沉默着，目光深深地锁定在面前的人身上。
“那你找我是为了……”过了一会儿，他说，带着几分确定的口吻。
“我希望你去救他，邓布利多。”她说，“你是全英国唯一一个可以打破格林德沃防御工事的人。”
“你太夸奖我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应该也可以做到的。”
“我可以，但是我无法做到。”
“唔？”
“Ｔｏｍ的实力跟我相近，甚至已经超过我，但他依然那么轻易的被抓住，我想事情没那么简单。格林德沃必定已经掌握了那种方法。”
“那种方法？什么方法？”
叹了口气。“人们用来专门对付斯莱特林后代的方法，我刚才在和Ｔｏｍ的联系中发现的。所以，我对此无能为力。”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邓布利多突然站起身来。“Ｖａｌｌｅｙ，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邓布利多！”
可是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校医院。她看着年长巫师的背影，不知不觉，一滴眼泪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