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1 / 1）
“快掉头！快！”我急急地喊。马野诧异地看我。“快送我去‘阳光味道’蛋糕店！”
我奔进蛋糕店，差点撞到刚出门的王师傅。
“思静丫头，怎么跑这么急？”王师傅拦住我问。
“王师傅，路经理在吗？”
“他中午就走了，你有事吗？”
“没……没事。”也许就算路经理在，我又能说些什么，找他核实我的猜测？还是想安慰他？——都没什么意义了。
我坐上车，迎上了马野惊奇的眼神。
“送我回家吧。”我现在只想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醒来就不会有这种奇怪的郁闷感了……
门铃响了，我揉揉惺忪的眼睛，“谁啊，真讨厌，”我心里暗骂，刚睡着就被吵醒。
“欧阳晨？”门外站着的的确是欧阳晨，他看起来一脸疲惫，没有什么表情。
他进屋就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我倒了杯水给他。
“思静，你想知道我和胜杰之间的事吗？”半晌，他才平静地问我。
“我已经知道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流露出惊讶的神情，既而又低下了头，情绪很低落的样子。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欧阳晨，我没想到你接近我是别有原因。”我闷喝道：“和我一起吃晚饭，送我去医院，陪我回家，你都是因为路遥，对吧？”虽然我诧异欧阳晨对我的感情，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他是因为另一个女孩子而对我好，这些好却是表面的……
“对不起……”他眼里分外痛苦地说：“我先前故意接近你，追你，是想你离开胜杰……”我痛苦地闭上眼，从来没有预计到自己如此失败，如此丢脸。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有时和她是如此相象，尤其是你想得出神时，那飘渺的神情让我心动，有时我想你要是真的跟我在一起那该多好……”
“我不是路遥！”我冷冷地打断他，压制着痛苦与愤怒。
“我知道，你的性子比她烈多了，与她相比，你更真实。”
真实？应该说我更自私卑鄙，甚至到了不想掩饰的地步，才给他真实的感觉吧？
“也许因为我忘不掉她，我才接近你让胜杰痛苦，然后又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你……”他痛苦地颤抖着，“今天我才发现，你并不是我能拥有的，你会因为别人无意的冒犯而回敬以响亮的耳光，会因为受不了我和他之间的冷战而不顾一切逃走……”
门铃突然响了，我惊得看向他，他苦笑了下，示意我去开门。
“胜……胜杰，”没想到两个人在这里碰上了，我惊得说不出话。
“思静，我先走了。”欧阳晨站起身，径直走出门，我感觉到了胜杰眼中的寒光。
“马思静！你到底想勾引多少男人？！”胜杰咆哮道，我吓得低下了头。小晨也吓得躲在了角落，我听到他夺门而去的声音。
我简单地吃了晚饭，蜷缩在床上发呆……
中午，我看见胜杰搂着一个女孩子进了A餐厅，脸上挂着邪恶的笑。我狂奔进了小树林大哭了一场……
晓彤找到了我，把我扶回她的寝室，还给我买了午饭。
放学后，我独自到了一个路口，倚靠在一棵树干上等待。
白色的宝马车呼啸而来，我冲向路中央张开双手。
“呼——”急刹车的声音。
车里的人怏怏地走出，眼里闪着寒光，“你在这里做什么？”胜杰冷漠地问。
“等你。”我说。
“等我？真难得。”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看向车里，里面的人庸懒地探出头，娇滴滴地朝胜杰说：“怎么回事啊。”
“没事。”他说着，打算钻进车。
我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了路边树下。“你不要我了？”我哀怨地望着他。
“别像个弃妇那样，思静，这角色不适合你。”他故作轻松地抬头望望天空，我看不到他眼里的神情。
“可是……你是喜欢我的，马野说你喜欢我的！”我几乎要哭出来了，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哭，否则他会瞧不起我的。
“喜欢？我可以告诉你，我简直算得上是爱你了。”他平静地说着，仿佛是在讲与他自己毫无关系的东西。“如果你以前这样求我要你，我肯定感动得去拜佛。”
我揉揉鼻子，用来减轻酸痛，他承认喜欢我，我应该高兴，可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不要我了，他厌倦了我，他要离开我了。
“你把我的爱当作鞭子，一记记抽在我身上，我知道你受不了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只是想借此把你的棱角磨得光滑些，让你乖一些，至少不那么扎人。”他倒吸了口气，似乎有些疲倦：“你勾引别人以此来报复我，让我一步一步地忍让，简直要把我逼疯！”
“我……我保证，我以后不会了，胜杰……”我扶住了身旁的树干，想获得些力量，树叶又飘落了几片。
他无力地摆摆手，阻止了我说下去的冲动：“没有以后，你把我的爱都消磨光了……”
“别用《飘》里的对白，胜杰！我到现在才觉得男主人公是那么可恶！爱，不管怎样都不会被消磨光的！”我脱口而出，充满了辛酸。
“哦？我还以为你依然迷恋他呢。”他笑笑，却不带有一丝嘲讽：“我现在觉得他说的话是那么正确。”
“你是说你不再爱我了？”我眼里闪过最后一丝期待。
“正是。”
“胜杰！”车里面的人娇滴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火。
“来了。”他轻笑着朝她走去。
我呆呆站在原地，感觉天空旋转起来，刚才还有亮光的天空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昏暗？我麻木地向前走，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我被抛弃了，昨天还徘徊于几个男人之间的我，今天却成了没人要的小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往家走去：至少，小晨还在家里等我呢。
走过一条热闹的街，街上熙熙攘攘的，有一对对情侣，也有妈妈带着孩子出来的，我只是那样麻木地走，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唱片店里播放着《白狐》，凄凉悲伤的曲调震撼着我。被抛弃的白狐仿佛变成了我，听着听着我竟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蜷在床角，一遍一遍唱着《白狐》……
中午时分，我一个人躲进小树林，坐在那块大石头上，一遍又一遍唱：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我呆呆坐着，脑子里翻腾着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一直唱到流下泪。树林的那边有对情侣在拥吻，我却泪眼朦胧地继续唱，一直到他们指指点点地离开……整日精神恍惚的我让晓彤很担心，她经常帮我买午饭；马野开始给我讲各种各样的笑话，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寂静的树林里，回荡着凄凉的歌声，偶尔搀杂着几声同样凄凉的鸟鸣。
“走吧。”马野不知什么时候在我身后，声音里有几丝惋惜。
我面无表情地跟他回了教室。现在的我，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何时会想过有一天会被喜欢的人抛弃，又像个弃妇一样天天唱着悲凉的歌，为什么以前那个潇洒的我会一去不复返？
天空又下起了雨，凉凉的，细细的，慢慢地融进泥土。我一个人走在雨中，任它寂寞地将我包围，雨水顺着发丝下滑，没有一丝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