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1 / 1）
“干嘛这么激动啊，莫晓彤！”我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差点扭到受伤的脚。
“你的脚怎么了？”晓彤看到了我裙下包扎好的伤口，惊叫出来。
“没什么，昨天晚上被车撞了下。”我无所谓地摆摆手，示意他们坐。
“天啊，原来你出车祸了！”她似乎总是这么大惊小怪：“一早上没来我以为你被绑架了呢。”
“谁要绑我啊，又敲不出多少钱。”我笑笑，马野却一直不说话。
“胜杰见你没来出校找了你一个上午呢，后来回来说你没事我们才放心。”晓桐滔滔不绝，似乎想把马野该说的也全说了。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想起胜杰中午那冰冷的目光，我竟有些胆颤，他只是想和我交往，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他依旧有许多不同的女孩子围着他，甚至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地说他的确有很多女朋友。曾几何时，我鄙夷地说宁可孤独也不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可是，我现在却成了那些笨女人中的一个。
“思静！怎么了？不舒服吗？”晓彤走过来试试我额头的温度。
“没事啦！”我回过神，朝她笑笑：“马野，你今天好沉默呦！”不知道是不是胜杰跟他说了什么，不过胜杰没来也就让他猜到个大概了吧。
“我只是受人之托来看看你，没有答应要说些肉麻的话。”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小晨竟靠着他的脚睡着了。
“哼，叫他自己来，看人怎么能托人呢。”想着胜杰也许早把这事忘干净了，这时可能正搂着另一个女人呢。
“好吧，我会告诉他的。”他轻松地说，随手向晓彤作了个手势，便打算离开。“也许他不知道你受伤了。”临走时，他转过身说。
窗外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我没开灯，就这样静静地趴在窗边，任夜色笼罩。
“怎么，又在思考统一宇宙的事？”门口，一个庸懒充满讽刺的声音响起，随后屋子里亮堂起来。
我转过身，望着他不做声。他轻皱了下眉，快步走过来：“听说你受伤了？”我撩起裙子一角，露出雪白的纱布。
“严重吗？”他低头看，眼里闪过一丝难得的温存。我偷笑一声。
“你今天晚上不忙吗？怎么有空过来？”我也反讽刺一下。
“吃饭了吗？”他似乎没有理会我的讽刺，把我抱到沙发上。小晨似乎诧异今天怎么来这么多人，一直蹲在墙角，看我们坐下了，它也跑过来凑热闹。
他下楼给我买了晚饭，让我和小晨吃得饱饱的，幸福而又倒霉的一天就这样过了……
每当欧阳晨约我出去碰上胜杰或我和胜杰在一起碰上欧阳晨时，就是我最难过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曾经有怎样的过节，能让胜杰的目光冷得刺痛。也许是胜杰曾抢了晨的女朋友，然后晨就记恨他之类的吧。
回到家刚洗了个脸，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门外爸爸朝我笑。“爸爸！”我木讷地喊了声，与此同时，我看到爸爸的旁边站着那个女人。脸上像以前一样没有什么笑容。
他们一进门，小晨“汪汪”地冲那女人直叫。“呀——”她尖叫着躲到爸爸身后，我鄙夷地瞥了她一眼，爸爸安慰她说只是条小狗。
“思静啊，先把小狗关进房间吧。”小晨直叫唤，爸爸无奈地说。我把小晨抱到了腿上。
“读书养什么狗啊！？”看小晨被我抱起，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埋怨。
“我出门在外，冷冷清清连个亲人都没有，你还不让我养条狗做个伴吗？”我白了她一眼，摸摸小晨的头。
她脸色一沉，刚想说点什么，却被爸爸阻止了：“思静啊，一个人住要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死不了。”看那女人的脸色，我没好气地说。
她似乎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急急地拉拉爸爸的衣袖。爸爸无奈地起身：“思静，那我们先走了，有事给爸爸打电话。”
那一夜，我又来到了那片灰茫茫的草地，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头越来越昏沉，脚越来越痛，趴倒在地上哭了起来。醒来时，清澈的月光如水般洒下来，我的枕巾湿漉漉的一片……
中午，我趴在楼梯口的窗上发呆。同学们都在睡午觉，周围安静得出奇。
“怎么不睡觉？”身后传来欧阳晨的声音：“介意陪我四处走走吗？”
我微笑着看他，在学校里他总是谦逊优雅的，可我却发现他的眼睛里有深沉的忧郁。“好啊。”是什么扰乱了我的心绪，让原本恋上周公的我也开始了不眠之旅。
小树林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落叶，像是逝去的蝴蝶静静躺着。
“你说，学校为什么会弄这么个树林子？”我走在前面，转过身问他。
“为什么？”
“谈恋爱用的呗！”我吐吐舌，站住脚静静聆听着秋风将树叶吹得莎莎作响。暖暖的阳光一丝一丝钻下来，将树林的氛围营造得美丽富有诗意。
“思静……”他从身后抱住我，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迅速而温柔地转过身吻上了我的唇。我艰难地吸了口气，恢复了冷静，猛推开了他。
一记响亮的耳光的树林响起……
我一口气跑出了树林，跑回教室的转角处，无意中听见了两个人的谈话。
“你为什么总这样？”一个女孩子哭着说，听这声音，很像是隔壁班的那个女孩子，马野好像叫她“小菲菲”的，对，就是她。难不成，那个男的是马野？我躲在角落，想偷听偷听。
“你别这样。”果然是马野有点不耐烦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总是放不下那个马思静，她有什么好啊，让你们一个个迷了头！”我听得瞪大了眼，原来马野还……
我郁闷地趴在桌上，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快要放学时，我悄悄从后门离开了教室。
“思静！”走到楼下，我才发现欧阳晨追了出来。
“你来干嘛？”我凶巴巴的对他说。
“中午的事，对不起！”看上去态度倒蛮诚恳，我缓和了下情绪，继续往校门走去。“我请你吃饭吧。”看来请吃饭是个不错的道歉方式啊，所谓“民以食为天”嘛，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到手的晚餐呢。“好吧，看你这么诚恳。”
身后有冰冷的目光，我转过身，胜杰站在几米开外。欧阳晨也看到了他，窒息的环境又一次将我包围。不远处，马野向我们走来。我朝他招招手，希望他能解救一下我。
“呦，怎么都在这儿站着啊。”马野不正经地边走边说。
“马野，你送我回家吧。”能早点逃走就最好了，他们两个喜欢站在这儿，就让他们站着吧，我还要精彩地生活呢。
马野微笑着看我，眼睛里满是狡诘：“好啊，我们走！”我们默契地笑笑。胜杰转身眯起眼看了我一眼：“我送你。”
欧阳晨却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思静，我们走吧。”我为难地看看胜杰，脚却迈不开步子。
“我说过，那件事别牵扯进别人，要算帐直接来找我。”胜杰低吼道，竭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季胜杰，以前我的确是因为你才接近她，可现在，我喜欢上了她。”说完，很无赖地笑笑，搂紧了我：“告诉他，你和他在一起不快乐。”他低头，眼里有朦胧的笑。
我至今还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却像傻瓜一样没他们抢来抢去，我心里燃起了把火。我挣脱开他，奔向马野，此刻，我觉得马野才是安全的，他能给我依赖。
“别说了，你们都走，我现在喜欢和马野在一起！”我能说出这些，是因为中午偷听到的谈话让我确定我在马野心中还是有一点点位置的。马野诧异地看我，胜杰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揣摩我心里在想什么，欧阳晨不可置信地盯着我。我拉起马野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既然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这么多烦恼，我何不选择和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
一路上，马野都沉默着。
“你以前和胜杰是同一个学校的，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吗？”我打开车门，让风吹拂我的头发。
“这些你问他本人比较好。”他闷闷地说，我听出了他的不愉快。
“你是不是生气了？”也许他认为我在利用他，好逃过这次的冷战，而事实上我的确利用了他，我从来都是这样卑鄙自私的人啊。“你不想做我男朋友？”
“请你以后不要这样慷慨地把你多余的爱施舍给我，我享受不起。”他转了个急弯，我倒向一边。
“对不起。”
车里一阵沉默。
“可是你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呢，你身边有那么多喜欢你的……”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住了口。
“我喜欢无所束缚的生活，我可不希望和不同的美女交往时，身边总有个醋坛子。”他讥讽地笑了笑，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那个醋坛子是指我，可又没有什么好辩解的，我只好沉默。
“欧阳晨以前的女朋友叫路遥，欧阳晨很爱她，”马野不紧不慢地说：“可是后来路遥喜欢上了胜杰。”
“胜杰竟然抢人家女朋友？”我瞪大了眼。
“是那女的主动找上门的。”他瞥了我一眼，继续说：“路遥正式向欧阳晨提出分手。”
“然后呢？”
“然后路遥向胜杰表白，却被拒绝了，”他顿了下，我看见车窗外路边的树叶在飘落。“就在被拒绝的那个晚上，路遥发生了车祸……”
“车祸？”我突然想起那天傍晚我倒在马路上时，欧阳晨那声嘶力竭近似咆哮的呐喊。“她……死了？”我不敢相信。
马野轻轻点了点头，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惋惜。
我脑子里突然想到了路经理，“两年前，她出车祸去世了。”路经理曾经这样说过，会不会那个路遥就是他相依为命的妹妹？怪不得那天见到胜杰时路经理满脸痛苦的表情，大概是伤到他内心的痛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