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幻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问着不会给她回答的项子麒。
他的胸膛该是炙热的,今日竟变得冰凉;他的指尖该是温柔把玩着她的发丝,今日竟一动也不动;他的唇该是温柔地勾起笑,或者是炙烫地吻上她的唇,今日却苍白得紧抿成一直线。
她不要这样了无生气的项子麒!这不是他,不该是他会有的模样「子麒,你不会狠心丢下我不理的,是不?你该知道,这世间若没有了你,我也活不下去。」她爱他,所以要他好好活着,就算他们俩不能在一起,她也要他活得好好的。
「子麒,你一定不会忘了我恨你.对不对?这六年来,我真的好恨、好恨你。
」她说着仅有彼此才明了的反话,只要他能听得见,就会知道她真的回来了。
「子麒,我恨你!我恨你,好恨、好恨你……」
她的呢哺一字字地传送进项子麒耳中,她不敢确定他能否听见又能听见多少?她自顾自地说着,过了会儿,喉头苦涩地轻声吟唱着两人相恋时她最爱唱给他昕的那首歌,期盼她的歌音能穿透层层黑雾,引领他寻到她。
可是陷入昏迷的项子麒依旧一动也不动,好似听不见她说的话,听不见她唱的歌谣,感受不到她的存在,让她觉得挫败。
。「子麒,你说,明明是相爱的两人为何要分开?为何……我们就不能在一起」想到从前他们所面临的种种阻挠,她不由得哽咽,悲伤的泪水流下,沾上他的脸庞,仿佛他也陪她一块儿伤心哭泣。
他们的爹娘有没有可能放下对彼此的仇恨?有没有可能平心静.气地和对方共处一室?有没有可能不再遣追、阻挠他们见面?有没有可能认同他们的爱她想要爱他,快快乐乐、毫无负担地继续爱着他。
这是她最卑微,也是最渴盼的愿望。
他们俩有没有可能等到幸福到来的那天?又或者,那样的幸福画面仅能出现于梦中?。
糖曲船隔日清晨,一直忧心项子麒情况的项安邦、曲秀荷夫妻与长子项子熙全都聚集在他房里,看他今日是否有清醒的迹象。
。「张妈,昨儿个子麒还好吗?」曲秀荷红着眼问张妈。
「二少爷一直昏迷不醒,唤他也没有反应。」张妈心虚得不敢正银瞧老爷、夫人与大少爷,就怕被瞧出端倪来。
昨夜宋丹雅在房里陪着二少爷,她可也没贪懒地跑回房里睡,裁守在外头,以防突然有人出现,电好随机应变。直到天泛大白,她便立即通知宋丹雅离去,免得被人发现。
至于二少爷的情况,无须开口问宋丹雅,光看她哭红的双眼,就晓得二少爷对她的出现没有任何反应,是以她才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如此回答夫人。
「怎么会这样?我可怜的孩子……子麒,娘在叫你,你可有听见?」
曲秀荷哑着声,不住地唤着儿子。
「子麒,你娘在叫你,你得应她啊!,,项安邦心情沉重,妻子已然崩遗,他是家中的支柱,就算再难过、再想落泪都得撑住,否则这个家就要垮了。
「张妈,你解了缚绑子麒双臂的布条?」项子熙留意到子麒不再蔹布条绑缚。
「是,我是想,有我在一旁顾看,可以防止二少爷乱动,所以就除了布条。」
张妈仍旧心虚得不敢看向众人。
项家人太关心子麒的情况,以至于无法发现张妈的异样。
「张妈,辛苦你了。」想到张妈对子麒悉心照顾,。曲秀荷有说不尽的感激。
「这是我分内该做的事。夫人言重了。」
「张妈,你累了一夜,赶快去歇息吧,今晚我会派其他丫头过来。」
项安邦可不想张妈累坏身体,先前张妈就曾因太过劳累而病了一场,为了怕旧事重演,忙要她下去休息。
「老爷说得是,张妈可不能累坏了。」曲秀荷也没忘记张妈曾大病一场的事。
「老爷、夫人,我不累,我很熟悉二少爷的情况,今晚还是由我来吧!」张妈早和宋丹雅又说定了今晚的子时之约,倘若换人看顾二少爷,可就没人能帮宋丹雅偷偷入府了。
「张妈,你怎么会不累呢?昨夜你可是一夜末睡,今晚让其他丫鬟过来,你得好好休息才是。」项子熙万万不希望张妈逞强,张妈年纪也大了,加上前阵子又生过病,岂能太过劳累「其他丫鬟太年轻,没我来得细心。老爷、夫人、太少爷,我自认是府里最适合照顾二少爷的人,请你们让我好好照顾二少爷吧。」张妈坚持己见,一来是她和宋丹雅早有约定,二来她认为现下能让子麒少爷醒来的人非宋丹雅莫属,因此说什么都不能换人看顾。
「这……」曲秀荷为难地看着张妈。她明白张妈说的是事实,若将子麒交给其他丫鬟看顾,说实话她也不放心。
项安邦明白妻子的想法,他也有着相同的看法,只是真不愿张妈累坏了身体。
「老爷、夫人、大少爷,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会累坏,不过你们放心,上回大病一场时,老爷和夫人给了我许多强身健体的补药,我吃过后身子骨可是变得强健得很。况且我能在白天睡上一整天补眠,晚上就不需要再派其他丫头过来了,二少爷由我照顾就成。」张妈拍胸脯保证。
「好,但是你千万不能逞强。」曲秀荷被张妈说服了。
「张妈,这回真是要辛苦你了。」张妈的自告奋勇,让项安邦心存感激。
「老爷和夫人千万别再这么说。」张妈摇着手要他们别再说了,再说下去,她可是会心礓地供出一切。
项子熙没细听父每与张妈的对话,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子麒身上。
只要一想到因为几名贪吃而犯了军纪的年轻步兵的大意疏忽,使子麒为了救身陷险境的年轻步兵而性命垂危,项子熙的胸臆间就黼一股怒火。他气愤步兵藐视营中规定,也气愤其他人见到步兵生火却来出面制止。
神机营向来掌管火器,有许多禁忌要注意,尤其是用火方面,结果还是有人甘冒毁掉所有人性命的危险,只为解馋。
塞上为了这件事大动肝火,下令将擅自生火的几名步兵逮捕下狱.连同营中负责管理步兵的将官也一并交由刑部调查问罪。
但如此依然无法平息项子熙的怒火,因为他太清楚此事交由刑部彻查定罪,根本是正中宋德生的下怀。宋德生巴不得项家满门死绝?运回子麒身受重伤、生死来p,宋德生开心都来不及了,岂会真昀公平、公正地彻查此事想到宋德生,项子熙的脸色就很难好看得起来。
魏在项家人为项子麒的伤势而愁眉不展时,项子麒忽然睁开眼,玻眠没有焦距地凝望着前方。
「子麒,你醒了?」项子熙见弟弟醒来,大喜。
「子麒,我的孩子,你可总算是醒了!」曲秀荷看见子麒醒来,开心,地不住以绣帕拭去眼角的泪水。
「上苍保佑啦!同情她已失去一个孩子,所以不再残忍地将孩子目她身边夺走。
「予麒,你现下觉得如何?项安邦担心子麒背上的伤会为他带.来极大的痛楚。
。.」…‘坩……雅……」项子麒的声音有如粗砾般沙哑难听,却清楚地说出丹雅的名字来。
「什么?」曲秀荷一愣,不明白子麒为何刚醒就提起宋丹雅?难道i予麒没发现家人们正关心地守着他吗项安邦听子麒提及宋丹雅,立即蹙起一双浓眉。前些天子麒在街市疯狂寻找宋丹雅的事早已传进他耳中,事情都已经过了六年,为何子麒就是看不开呢「子麒,我是大哥,我和爹娘都在你身边,你知道吗?」项子熙发现子麒的眼神混沌,显然是还没清醒过来。
「……丹……雅昵?」项子麒下意识地问着丹雅的下落。
曲秀荷与项安邦面面相觑,在这种情况下,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子麒?子麒很明显是神智错乱了,方会问起宋丹雅来,若实话说宋丹雅已死,她担心已陷入紊乱的子麒会大受打击,反而无助于他的伤势,但偏偏也骗不得他说丹雅就在不远处啊因为,倘若他要丹雅来,他们该上哪儿去找宋丹雅来陪他呢「你怎么突然间起丹雅来?」项子熙问道。在家中,子麒向来只在心里想着宋丹雅,从不开口提她,今日却忽然提及她,许是伤重混沌的缘故吧「……昨夜…--·丹雅陪着我…」·现下她人上哪儿去了?」项子麒费尽力气地回答大哥的问题,心慌意乱地急着找寻丹雅。
明明他的鼻间依稀可以嗅闻得到她的芳馨;明明他的胸膛依然可以感壶到她柔软的娇躯.明明她伤心的泪珠沁入了他心头;明明她在他耳边说恨他、好恨他:明明他听见了她最爱唱的歌谣,为何当他好不容易费尽力气睁开眼时,她已不在身边「丹雅……你们快点帮我找丹雅过来……」她究竟是上哪儿去了?她不能不在他身边,不能见不到宋丹雅,项子麒不顾全身虚软无力,胸背皆承受着剧痛,勉强撑起身体,决定亲自找她。
「子麒,别动!你伤得太重了。项子熙连忙阻止他的蠢动。
「丹雅……我要丹雅……」项子麒抓着大哥的手臂,眼神坚定。
「这个傻孩子·-…·」曲秀荷见他痴情的模样,又是一阵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