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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hapter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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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田美川子喜爱养花,百合幽幽的清香在静谧的空气中弥漫。我洗过澡,换上了浴袍,闭目养神。洗澡时发现身上多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扭动一下关节都会感到微微的肿痛。

“岚子,妈妈真的……很自豪,你的功课变得这么好了,好孩子,辛苦了。”妈妈翻看着我这一周的课业情况,欣慰又怜爱道,“话说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出什么事了?”

我装作无事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谁知这动作使脖颈下方的瘀伤暴露出来,妈妈眼尖,惊怕、忧心道:“岚子,你受了伤也不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想了想,编出一个谎言,哄骗道:“被一只大狼狗给扑倒,我和它扭打起来……”

“不愧是四天宝寺的学生。”妈妈叹息着摇头,“但你就不能编点有说服力的借口吗?快点说实话。”我一时失语,一股热流抵达喉咙,催泪而下:“妈妈……是谁的错……”我诉说完北山泉一割腕的来龙去脉,妈妈凝重地思索良久,才缓缓道:“那个女孩,是该诊治一下了,谁都没有错,根源起于心。”

我沉默了一会儿,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爸爸在哪里?”穿越过来一个礼拜了,从没见过爸爸的身影,自己竟也注意到!

妈妈怀念地答道:“他呀,在伦敦工作呢。”

阴雨绵绵的雾都,妈妈的伴在国外……我抚慰地握紧了她的手。有我陪着你。

“什么?我不要去,让友香里陪你。”

“不嘛,我的乖儿子,你妹妹力气不够,只有你可以帮我提大包小包。”

我开启手机,在通讯录里查找着,又打电话给松尾等熟人,询问北山泉一的电话号码,结果总是不如人意,北山泉一孤僻得连联系方式都不愿与他人交换。

妈妈说明天和我去商场采购,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披着月光,浅浅地入睡。

脑中频繁地播放着卡洛儿的哼唱《假如爱有天意》。

房间门口,青田美川子温柔地注视着我的睡容,对着手机那头、大洋彼岸的丈夫轻柔道:“女儿很好。”

星期六,春光明媚,没有课程,惬意清闲。我跟在青田美川子身后,俨然是她的妹妹,因为身高相仿,青田岚子一点都没有萝莉气。

大阪街头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比比皆是的金融写字楼、大型购物商场,透着大城市的繁华喧嚣。我下意识地抓紧了妈妈的手,生怕一不留神,就会在这热闹的人流中走失了。

“岚子,我要去那里买东西了,你也跟着去吗?”妈妈朝我眨了眨眼,手指向旁边的百货大厦。我果断拒绝:“不用。”“那小心啊。”

我喜欢逛街边形形□□的小店。我花了200日元买了根可乐味的棒棒糖,细细地咂着。抬头,眯眼,望蓝蓝的天,这样懒懒的日子,会使纤细的体型发胖吧?

“I was found on the ground by the fountain about a fields of a summer stride……”这是我设的《Valder fields》的手机铃声,尽管听不大懂英文,却也能感受到那种夏日轻快的忧伤所谱写出的天籁。

妈妈撒娇般的要求破坏了美好的音乐氛围:“快过来帮我,有个女人和我在抢东西!”“啊哈?抢什么?”“我们都看中一只包,那是绝版的,只剩下一个,我们互不相让,争执到现在。”

我扁扁嘴,叼着棒棒糖依照妈妈所说的地址进入百货大厦搜寻。另一个矫健的身影与此同时焦虑地冲了进来。雪白的衣角,伴随着零碎的喊声晃过:“什么事啊老妈……”

白石藏之介?!我张大嘴巴,棒棒糖掉在地上碎成好几瓣,“等等”两个字被生生地憋回去,大脑不加思考,换作实际行动——往死里地追。

为什么我的腿同样修长却只能充当个摆设跑也跑不快!我恨不得仰天长嚎。

等等,不要冲过头了。我来了个急刹车,停在品牌包店的玻璃橱窗前,通过玻璃的倒影,我看到了自己脸色潮红的狼狈样。

妈妈和一个美丽的中年女□□视眈眈地锁定着眼前一个黑色的真皮包,店员处境尴尬,左右为难,有些好事者驻足围观。

“真的只剩一个了,你们退一步,可以选别的包的……”矮矮的女店员小声道。

“不,这款chanel是我梦寐以求的,在别的店都找不到。”妈妈态度坚决。

对方也不甘示弱,甩下狠话:“我用两倍的价格买下来。”

“两倍而已,我出四倍!”“我就出八倍!”……我满头黑线:这是在做乘方吗?两人咄咄相逼,语言文明,气场却都很强大。没想到柔弱的青田美川子也有这么强悍的一面。

“呐,你卖给我妈妈吧。”白石藏之介酷酷地伫立在店门口,开口道。明明是请求的语气,却听出了不可违抗的意味。幽深的双眸,清爽的笑容,的确有耍酷的本钱。女店员怔怔地望着他出神好久,才害羞地把包递给中年女子:“小姐,这款包是你的了。”

原来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我紧张得泌出了汗,直到妈妈恼怒地对我说道:“岚子,你不帮我了?快点帮我要回来那包啊。”

我调皮地朝她笑笑,压低声音调笑道:“老妈啊,你不知道吗,你今天根本就没带多少钱,应该还不够买这种品牌包吧。”妈妈像是被戳穿了秘密,心虚地摸了膜皮夹子,咬牙切齿不爽道:“真被你这丫头说中了……”

真是糊里糊涂、考虑不周的青田美川子。我笑了起来,笑得讽刺,别人都以为我是因为妈妈的笑话而嬉笑的。

只有我自己才清楚这样做的主要缘由。

离他那么近,只有用疯笑掩饰才是最好的逃避。

青田美川子闷闷不乐地继续购物,但一旦看到精美的物什,她又会重展笑颜。

我扭头,像小偷一样缩着身子逃走。“青田岚子啊,伤好些了吗?”白石藏之介临走前也询问了句。“不重的,顶多涂点药就好了。”“有空去医院看下吧。北山泉一同学住院了,伤势很重,不过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静默。

我悬着的一颗心松动了一点。“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他道,“再见。”

不知过了多久,我勇敢地抬起头,可是,他只留下了背影。

“再见……谢谢……”我无声地做着口形,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一点声。

和你说句话,我也要耗尽心力,反复斟酌,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做一个赌注。所幸,我看到了你的体贴。

感谢你的关心。铭记你的信任。

笔记本的内容很杂,有课堂上所记的知识,有密密麻麻的草稿,有无聊时的涂鸦,也有偶尔忧愁所抄录下的诗词短句。

我对着笔记本复习着功课,“沙沙”,一阵清风恶作剧般往后翻动了几页,一行汉语小字宿命般呈现在我面前: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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