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柒洛的独白(三)(1 / 1)
我整整昏迷了15天,那枚子弹钉在了距我心脏0.3公分处。醒来后,我得知父亲将凉送去了GOC(基因强迫切换)工作室。相信我,这消息给我的冲击远比枪伤大得多。GOC工作室隶属暗部,是全盟最神圣也是最残酷的的地方。
说它神圣,是基于自成立以来,进入里面接受培训的人数不超过10人。本代各堂堂主里也只有我和大哥、九弟。而之所以说它残酷,是因为本来是有近30名左右的训员进入接受试验,但最后活着出来的就只有这10来个人。不想去回忆在里面的日子,那我让我被动地连作好几天的噩梦。
只有最强者才有资格走进去,却不是只要最强者就能够完好无损地走出来。接受过全方位科学、系统、精良训练的我,尚需到14岁时才有能力进入,凉她今年还未满10周岁,而且在这之前,她根本与其他乳臭未干的孩子一样,没有任何的体能基础!
父亲,您到底还是决定培养凉了吗?这样大手笔而又冒险的决定,您真的认为是正确的吗?
当我终于可以下床简单行走的时候,凉来到我的面前。我并没有看她,因为我知道既然能站在我眼前,那么此时的她就已经注定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女孩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不可抑制地涌上无尽的悲伤和凄凉,苦涩地挥挥手,我让她离开。
她静静看着我,我用沉默代表答案。有时,没有表情也是一种表情,没有动作也是一种动作。我们就这么僵持着,最后,凉转身离开,我却在那一瞬间,感觉伤口崩裂。
凉其实并没有走,只是站在苑门前,一站就是3天。
我知道那天狼狈地撤回来后凉就被送去了GOC。我也知道她从那里一出来就立刻跑到这边来看我。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面对她,不是怨她,只是悲伤地预见到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她再也不会是从前那个纯净没沾染到一丝血腥的凉,她的一生也要像我一样充满杀戮,这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站在死角看窗下的她,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瘦弱的小身子孤独地挺立着。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曾说过,我的骨子里其实就是一颗白杨,再瘦小再不堪一击,也有不倒的力量。那么凉你呢?为什么单薄的样子让我感觉如此脆弱?
3天,我陪她一起不吃不喝,无休无眠。她看着地面,我看着她。最后我首先让步,为的是不想两败俱伤。
站到凉面前,她几乎立刻抬起眼,像小孩子犯错后等待父母原谅一般,期待讨好地看着我。那张原本漂亮纯真的小脸,苍白如纸,布满伤痕,好多都已经开始结痂。我焦急地抱起她,心中大骂自己的愚蠢。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安排,又与她有和干系!那一刻,我的胸腔里生平第一次对父亲产生浓浓的怨恨。
凉只是乖巧地蜷在我怀里,安静地像只终于回到窝里的猫咪。她与我说,谁都可以不要我,洛不行的。尔后没等我作何反应,便晕睡了过去。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带她回来的晚上,凉发起了高烧。不停地胡言乱语,虚汗直流,并且病情加重的趋势势不可挡。医生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把她的烧退下来。我急得发疯,险些没把整个阵地翻转过来。
闹到最后,甚至惊动了父亲。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他竟带来了美国白宫的首席军医。那个美国佬检查后,鼻尖也渗出细汗。他与父亲说:“您的女儿天生奇骨,高烧这么多天竟未累及内脏,身上的伤口也并未因此变得更糟。”然后他又如实地坦言他并没有查明病因。他猜测也许是心理问题导致的高烧不退,而她也只是单纯地在做一个绵长的噩梦。
果然如他所说,两天后凉的烧就自然退了下来,不久后她睁开眼睛。如当年初醒时一样,她对我甜笑,没有责备,没有怨恨,就那么满足地单纯地向我绽开一朵花。
我淡笑着搂她在怀里,她轻的就像随时能从我怀里飞走。不由自主地收紧手臂,那一刻我在心底发誓,此生无论再发生什么,她都会是我心中的那个唯一不变的凉,而我永远都会做她一个人的洛,我会拼尽性命给她想要的一切,只为让她能像这样对我展开笑颜。
很奇怪父自那之后,竟再没有任何动作,无论是实训还是委派简单的特工任务。平静得就好像当初送凉去GOC只是他的一时兴起。但不管怎样,这样的结果都是我所乐见的。而我也除非必要基本上不再亲自出使任务,大多时候,都是呆在盟内,处理贸易经商和与政界合作的有关事宜。所以比起以前四处的东奔西走,现在我倒是有大把的时间呆在苑里和凉相处。
我曾利用一个月的时间学习了中国语言。当我用娴熟的汉语与凉对话时,她果然惊喜得眼睛湛亮,扑到我怀里蹭了好久,我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但是漆黑的发,纯黑的瞳仁及无论怎么锻炼也不会长出像身边的美国佬那般强壮的胸肌,这些都昭示着我的身体里一定流淌着亚洲人种的血液,无论中国、日本或是韩国。
几年来,凉的模样变了一些,她的下巴瘦削起来,大眼睛水汪汪的像一潭秋水,皮肤如象牙一般洁白。个子也窜到了我的胸口。原本略带青涩可爱的面庞渐渐蜕变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然后我发现她开始有个奇怪的嗜好,呃,或者说毛病。他变得喜欢招惹男人了。
第一次亲眼目睹实属偶然,那是一个以色列富商,到我这里来谈一笔珠宝买卖。我让他在楼下的客厅稍等片刻,整理好手头的事物,我才下楼与他会议。
在楼梯的拐角处,我看到了让我惊讶的一幕,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凉,立在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不远处,深睇着他。
她并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上前,只是,那对黑玉般深奥的眼瞳闪亮着,在我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看到里面堆积出太多太多令男人酥麻的情绪。隔着那样一段咫尺空间,释放出无形的张力,暧昧地拉锯。凉,正在无声的蛊惑他。
那一刻,我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停住了,像是被黑曼巴眼镜蛇慑去了心神,我突然感到很不舒服,冷着脸介入。凉看到我后,重新恢复恬静,带着甜笑拥抱了我,然后离开。不知怎么,这让我心情变得更糟。
在接下来的交涉中,我明显察觉到那个男人的心不在焉,眼神飘忽地不时望着门口。最终他在谈话的间隙忍不住脱口而出,“请问,刚才那个小姐是您...妹妹吗?”相信我,听到他并非有意的停顿,我真想拔枪射进他的嘴。
为什么还犹豫一下,难道我们比起兄妹更像是叔侄吗?我冷着面拒绝回答。可想而知,这次交易由于我个人单方面拆伙而宣告破裂。之后莫名烦乱的我又一股脑地下令截断他所有的客户流,最后听说他的公司因四处碰壁而股份暴跌最后不得不向华尔街总会申请破产保护时,我心中郁结多日的愤懑情绪才算是疏解了不少。
后来我曾试探着问过凉,她是不是对那个年过三十的老男人感兴趣了,凉想了很久才记起这么个人物,并说她当时只是觉得他有一对甚是迷人的眼睛,才会不自觉得的多看了几眼,如此而已。要不是我今日提起,他也许早已经被她从记忆库里回收出去。
上帝,如果那个以色列富豪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一对眼睛而断送了所有的前程,会不会因此气恼地将它们亲手挖出来。
事情并没有因此落下帷幕,凉她开始恋爱了,但是频繁的换人速度让人感觉她根本是在玩。刚开始我还在暗中逐一的剔除歼灭,后来被凉发现后,好笑地挤进我怀中,对我说:“洛为何如此担心,我并没有投下一丝本钱,只是单纯地喜欢享受这种将别人从天堂送入地狱的快感。”
是的,我亲眼看到那些男人在凉身边时是怎样一种痴迷幸福的表情,而被凉毫无预兆地甩掉后,又是多么惊慌痛不欲生的模样。记忆最深的是一个哈佛法学院的高材生在凉提出分手后,跪在楼下苦苦哀求,声泪俱下,而屋子里的凉却看光影大片乐得笑出声来。于是我彻底放心,任她四处胡闹,甚至在篓子捅大,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大人物后,我还会在后方不遗余力地帮她清理战后事务。
凉太聪明,在爱情的游戏里,她将永远是胜者。
当然凉也不是毫无选择毫无原则地寻找异性,据我观察,(夕子:您还尊闲,盟里的事都不需要您言二公子处理吗?洛取出腰间的配枪,动作优雅地擦拭着:我说过,凉是我一个人的。夕子:==恭谨地告退~)凉只喜欢眼睛漂亮的男人。无论国籍身份,年纪相貌,只要他拥有一对迷人的眼睛,那么他就有可能被凉看中,留在身边做她的宝贝。当然也别高兴的过早,从你开始感到幸运女神来临的那一刻起,不幸也已经开始启动倒计时了。
我曾在一本书里看过这样一段话,“一个女人的眼泪可以留住一个男人远去的背影,但一个男人的眼泪却可以留住一个女人坚定爱他的心。”这句话或许有理,但是绝不会在凉身上生效。没人可以在凉身边呆太久,无论他怎么倾其所有也无法挽留放凉舍弃的爱情,这时的凉是绝情且无情的。
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意外,那个明星,金在汐。
其实也并没发生过什么,只是直觉凉对他的态度是不同的。即使他同样只是凉的一个‘宝贝’。哦,我忘记说明,凉交往的男人全部没有名字,在凉的眼里,他们都被统一的定义为‘宝贝’。‘宝贝’本来该是个充满爱意的昵称,但不知为何,在凉的认知里它只是个代表可以任意丢弃的代名词。
凉在想起那个金在汐时的眼神让我不安,不是以往的玩味或是不屑,竟带着那么一丝笑意,一种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我说过会相信凉,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包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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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番外是三篇,之前一起发的,今天才发现不知道什么被误删掉了,赶紧补上,好在P4里有存,不然我可真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