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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渡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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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不愧为一代贤明的君主, 南巡亦是不许沿途官府大肆铺张接待, 到达杭州之时, 也并没有入住当地知府豪华的府邸, 只是住进了一个多年前入京官员的旧宅, 虽说是老宅, 却也干净整洁, 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地方很是宽敞, 临街而立, 与其他寻常人家的宅院比邻而居, 白墙黛瓦, 青石苍苔, 那是岁月搁浅的痕迹. 竹篱上绕满大朵大朵的绯色蔷薇, 老树扎根墙角一隅, 系一架秋千, 门前池塘爬满落落野花, 一切的一切, 就如同一幅江南水乡的水墨画, 我看着就打心眼里的喜欢.

夜深沉, 阿哥们与各自的福晋妾侍都拥有各自的房间, 舟车劳顿, 皆是早早的歇下了, 侍卫大臣住在外间的院子里, 我和胤禩携手, 看小院里的海棠妖娆地开着, 人倚芳树, 蓦然间想起苏东坡那句"只恐夜深花睡去, 故烧高烛照红妆", 堪堪应了此间的光景. 明月洒清辉, 我有些感慨, 这是我梦中的日子, 脱去绫罗绸缎, 褪下珍珠银镯, 洗尽铅华, 素颜布, 两袖清风, 和自己心爱的人恬淡度日, 绝迹繁华. 身边的胤禩, 是不是也这样想的呢?

门口响起一个声音, "行了行了, 你们这些奴才都滚远些, 别跟着我, 听见没有, 滚!!" 我和胤禩一抬眼, 看见太子胤礽醉醺醺的晃悠进院门, 身上还有着浓浓的混合着脂粉气和酒气的呛鼻味道, 他趔趔趄趄的走到自己房间门口, 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嘴里还呜呜咽咽的说着什么, 胤禩连忙上前扶起他, 搀扶进屋, 我小跑几步推开房门, 帮忙一起搀胤礽进屋. 推开房门一看, 不由得一愣, 房间里空无一人, 胤礽竟然没有带任何福晋妾侍前来, 今天早上刚到的时候, 我们都各自简单布置了自己的房间, 胤礽也不例外, 桌上的花瓶里, 是两支玉兰花, 亭亭玉立的洁白, 淡淡的清香飘散.

墙上只干干净净的挂着两幅画, 左图是一个少女, 俏丽活泼的样子, 穿着淡粉色的旗装, 纤纤柔荑正攀着花枝, 含笑嗅着,虽然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头上却带着华丽繁复的凤钗, 髻边一只蝶恋花的步摇随风晃动的情态描摹的甚是逼真, 冷不丁这么一看, 还真以为画的是茧琳, 这画中女子和茧琳那种娇憨可爱的模样到真有八分相似, 可是这卷轴看起来已经颇为古旧, 再看落款印鉴上那"康熙御笔之宝", 便更是疑惑了, 再看右面一幅画, 一看画中女子便知和左图的女子是同一人, 只是年纪更大些, 身着全套朝服冠冕, 端庄正坐着, 一看便是宫中御用画师的手笔, 旁边书写的是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 原来这两幅画,画都是胤礽的生母, 与康熙伉俪情深的原配发妻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 我凑近些, 细细看右面的那幅画, 虽是端庄雍容,可是眉目间暗蕴忧愁, 让人忍不住怜惜.

回首一看, 胤禩已经将胤礽扶到了床榻上, 胤礽似乎神智不清,眉头紧紧的皱着, 轻轻呢喃道:"茧儿,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保护你, 十四那个臭小子根本给不了你想要的, 十三也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不选我."我轻轻的叹一口气, 继续凝视着墙壁上的两幅画, 陷入了沉思, 我好像可以理解为什么胤礽会那么喜欢茧琳, 宠溺茧琳, 那是因为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 但是他通过康熙当年的这幅画, 就知道自己的生母是那样一个甜甜笑着的女子, 他之所以守护茧琳, 为的就是守护那个和赫舍里氏一模一样的笑颜, 不让茧琳的眉眼之间, 染上任何忧愁. 原来,那个对我们都不客气, 桀骜的有些无礼的胤礽,心中也潜藏着这样的深情.

次日刚过了晌午, 康熙就带着几个阿哥在杭州府随意转转,我和茧琳也在后面跟着,烟雨江南, 白墙青瓦小桃红, 杭州府的朱桥绿水浸润着经年的旧梦, 鸿喜茶楼上一曲昆腔仍然绵软如烟:

"长清短清,哪管人离恨?

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

一度春来,一度花谢,怎生上我眉痕!"

糯甜的腔调直听得我如痴如醉, 再听一会儿, 不止是否因为曲牌的关系, 再加上弹琴之人沧桑悲怆的神情, 经让人不经意间品出一丝缠绵幽怨, 忧思离愁来. 康熙亦是平缓慈祥的微笑着, 以扇骨轻轻敲打着桌面和着拍子, 一曲唱罢, 却蓦然冒出一句:"众位卿家对今天离此处不远的余杭县的水灾救济粮饷款项发放之事, 有何看法?"众阿哥显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随即也便你一言, 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我在一旁听了一阵, 恍然大悟康熙来此的目的, 今年余杭县一些乡镇闹了水害, 康熙下旨附近各城镇开仓赈灾, 并且亲自从京城粮仓播出部分粮食送往各个受灾乡镇, 可是到底发放的情况如何, 是否所有灾民都得到妥善的安置, 却没有个准确的回报, 于是康熙才不远千里来此微服查看.

我想一想, 便叫来一个小二, 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 拉着小二问道:"小二哥, 我本是余杭县人士, 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卖到了京城大户商人家做婢女, 现下他们正好来杭州府谈生意, 我这才听说余杭县闹了水灾, 可是我又不能回家去, 能不能告诉我, 余杭县现在怎么样了? 百姓有没有拿到朝廷发放的救济粮饷?" 胤禩反应相当之快, 配合道:"那就劳烦小二和我们说说, 不但让我这婢女安心, 我们本打算前往那附近谈生意的, 若是那边乱糟糟, 我们也就不去了."说着就将一锭银子递给小二.

那小二点头哈腰的接了, 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又瞟了康熙他们父子几个, 叹口气, 凑过来小声道:"各位爷和这小姑娘想必都是久居京城吧, 对于远在江南的事情当然是不清楚的, 我们虽是市井小民, 却也都知道现在的皇上确实是个仁德的好皇上, 只是圣旨到了下面, 别人怎么做可就难说了, 两年前剑南那一带水害, 皇上也是命令把宫中囤积的粮食都取出用以赈灾, 一层层挑下来, 真到百姓手里的都是老鼠咬烂的, 霉坏的, 旧的不成样子的, 就是落到村里, 也是村长先挑. 一个人要活下去, 要先看上投那个人是怎么样的的, 要是他上头有很多人, 那可能就活不成了."说罢就对着我们一笑, 继续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这小二一番话虽然通俗, 却是将其中层层弊病说的清清楚楚, 康熙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 依旧微微的笑着摇扇子, 可是笑意不及眼底, 一桌人皆是静静坐着, 我不禁想, 看来这一代管理相关事务的贪官污吏们, 怕是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 康熙猛地以扇子敲一下桌子, 说:"璃丫头做的好, 好了, 我先回去了, 你们几个年轻人周围转转吧, 人都说, 上有天堂, 下有苏杭, 若不好好转一转, 甚是可惜啊."说着就大步流星的出了茶楼, 我们几个道一句:"黄老爷慢走." 胤禩摸一摸我的发髻, 问:"小婢女, 我们去哪里." 我乐不可支, 道:"少爷, 我们去划船好不好." 正想回头叫上茧琳, 却看见胤礽已经拉起茧琳的手, 直直的下楼去了, 胤祯的表情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怔怔的望着茧琳. 待茧琳和胤礽走的远了, 胤祯突然扯着我的袖子问:"璃姐姐, 今天晚膳之后, 我能不能找你聊一聊, 千万...千万不要告诉茧儿."我点点头, 拉着胤禩也下楼出了茶楼.

杭州西湖久负盛名, 我立在湖边望着, 一泓汪洋, 青绿幽深, 人影树影照进去, 仿佛镜子的里外分分明明, 盛夏的风柔静而恬淡地摩擦过的面容. 极目远眺, 远处不知是什么山, 云雾浮浮冉冉, 我和胤禩携手走近一个渡头, 挑了一只小船, 小船看起来很是窄长, 我又不识水性, 自然有些惧意, 胤禩率先跳上去, 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我望着他的手, 居然不那么怕了, 伸手拉住他, 迈步上了小船, 船身立刻晃了起来, 我一头撞上了胤禩的怀里, 好不容易站稳, 坐下紧紧扶住两边船舷, 脸上已是不可遏制地红. 小船荡起涟漪, 渐渐驶离了岸边, 看见胤禩驾轻就熟的划桨, 我终于安心下来, 问道:"禩, 你怎么会划船的?"

"小时候曾经和胤禟他们几个在京郊的湖里划过一次, 本来是很稳当的, 结果胤礻我和胤祯在船上互相泼水, 结果最后我们几个全都翻下水去." 胤禩说着, 突然指着远方说:"那边有荷花, 我们过去瞧瞧." 我点点头, 从胤禩手里拿起一根木浆, 学着胤禩的样子一下一下吃力的划起来.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 本来稳稳行驶的小船, 一下子开始原地转圈起来, 不一会儿就转的我满眼小星星, 差点把木浆扔到水里, 胤禩赶紧从我手里接过木浆, 笑道:"娘子坐好, 为夫来划就行了."

驶得离那片荷花近了才发现, 荷花皆是出淤泥而不然, 濯清涟而不妖, 一株株亭亭玉立, 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馨香, 花盘错落之间, 已开始有些凋零的苗头了, 胤禩把船驶近一朵开的极为圆满的粉色莲花, 我按奈不住探出身子伸出手, 但掰下的确实莲花旁边的一个莲蓬.

"这是什么?"胤禩颇为不解的看着我, 我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绢帕, 铺展在自己的膝盖上, 将莲蓬三两下掰开, 将莲子掏出一个一个放在帕子上. 然后下决心似的拿起一颗, 放在嘴里, 轻轻的嚼几下, 随即眉开眼笑, 欢喜无限道:"禩! 是甜的, 你要不要吃?"

胤禩捻起一颗放在嘴里, 刚嚼几下, 一张俊颜就皱了起来, 不及完全嚼烂就用力吞了下去, 却还是一贯温和的样子, 咳嗽几声, 问道:"这就是莲子? 我刚好吃到的是苦的." 我有些灰心, 将莲子以帕子裹好, 收入袖中, 坏坏的想, 回去让茧琳也吃一个, 看她被苦到抽筋好了.

胤禩回首眯眼望着远方良久, 调转船头, 向那个方向缓缓划去. 不久, 我注意到远处山峰上露出一个尖尖的塔顶, "那是夕照山雷峰塔."胤禩说着, 用力划动船桨, 轻舟速进, 眼前的山峰逐渐转换角度, 雷峰塔的塔身清晰的显现在我们面前. 秀塔, 层峦, 清水, 还有那个白娘子和许仙的美丽传说, 梦境一般出现在眼前, 胤禩轻轻搂着我, 道:"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我能与璃儿结缘, 定是前世修来的."

夏日黄昏下的西湖, 十分的厚沉宁静, 湖面如深秋的苍穹, 茫茫一片碧绿, 夕阳在此时看来, 仿佛正从西部天空掉到水里去. 淼淼水上, 唯有一艘渔船远远的在东方影影绰绰的漂着, 远远就听见渔船上有渔家女唱着一首民谣, "连就连, 我俩结角定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 最最朴实而真挚的歌词, 在黄昏下听来, 有着一种夺人心魄的美.

我弯下腰, 将自己的裙摆一角和胤禩长袍的下摆一角系在一起, 学着那渔家女的调子, 望着胤禩的眼, 郑重的, 眼角濡湿的, 念着:"连就连, 我俩结角定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胤禩望我的眼神, 缱绻的深情, 美到心痛...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 且容我任性, 只取一瓢饮.

还君千江水, 胤禩, 前世今生里, 你是唯一渡我到对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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