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雨阳番外(二)(1 / 1)
离开之后的心情是有些难受的。我知道那样的眼光代表什么,我想要是有人注意我的话,应该也可以从我看他的眼光里发现同样的眼神。坐在窗台边,我静静的整理着这几个月来的思绪,直到日暮西沉,天色暗了下来我才起身。也许是时候该回家了。我的学业已经结束,执意滞留下去也没多大的意思了。走进魔药实验室,看着柜子里那些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药剂,一瓶瓶的摆放得很整齐。脑中又开始回想起他站在坩埚边的情景。不行、不行。我摇了摇头,想要吧这些画面甩出我的脑袋,然而这世上有一个定律叫莫非定律。越是避免的就越是会发生,我越是要摆脱却偏偏难以自拔。当我走到书桌边,看到那封安静地躺在桌面上的信时,天知道我有多么激动。我看到他的漂亮的花体字。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我在念叨了几遍他的名字后,才打开了信。
他在信里向我表示了歉意。他说不该那样粗鲁的对待一位女士。我本来已经打算回家的决心瞬间消失无踪了。他的信竟比消失咒还厉害。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换好了衣服,敲响了他的房门。他的神色不好。我明白原因,所以我没有问。但我看到了他在看到我的身影时眼里迅速闪过的一些欣喜,不明显,但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于是我们又恢复了以前的交往。但是我清清楚楚的明白有一点不一样了。我逗留的时间开始变长,他也会偶尔留我一起共进晚餐。这样的进展已经叫我欣喜了。直到莉莉的婚礼。那天我敲响他的房门时,他没有在。我想了想竟也到了高维克山谷。我果然又看到了他的身影。我记得之前我们和好时我对着他说过一句话‘喜欢就说啊!闷着有什么用?’他没有问我从何得知的,但是却意外的没有怪我。看着他默默注视的身影,我就站在他的背后陪着他。原来在爱情里,真的会感觉到无力和卑微。后来他转过头看到我的身影时没有意外,只是很平静的对我说‘我们走。’
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他喝酒。他喝酒从来都很有节制,可是那天他却好像是要打定心思的大醉一场。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轻轻的对着他说‘西弗勒斯,感情也可以只是你自己的事。虽然她结婚了,你还是可以喜欢她,很笨啊你。’我知道他听到了,他是个警觉性高得出奇的人。可是我却只敢在这个时候说。恩,酒是个好东西。那一刻我是这么想的。他醒了之后我曾假装轻松的打趣他‘西弗勒斯,知道什么是EQ吗?’他愣了一下,然后问我‘麻瓜的话?’我回答道‘哎!看样子是不知道了。’他没有继续问,只是抿着的嘴唇稍微有了点弧度。
后来他开始渐渐忙了起来,我们见面的时间开始减少。我有些恼怒这样缓慢的进展,可是一向想什么就做什么的我这一次却不敢前进。不光是因为他的冷淡,也因为那从小就知道的宿命。不知怎么的,我的心事好像被我的堂弟发觉了。他也是一个喜欢在外流浪的人,后来他留在了英国,并且得益于玄界和英国巫师的工作交流机会可以进入魔法部的外交事务司。我不知道他是怎样发现我的心事的,后来我知道他是来找我时正好看到了出门前往蜘蛛尾巷的我。他很郑重的告诫我要我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他说西弗勒斯是个食死徒,并且食死徒和凤凰社之间的冲突日益激烈,他很不看好食死徒的前景。虽然伏地魔很有才能,但是近来的冲突似乎对他有些不妙。我听说过一些食死徒的事。他们甚至交好狼人以及其他的比较凶狠的魔法生物。提倡纯血至上的理论。
在和堂弟告别后,我没有目的的在街上闲逛。正好看到了一起食死徒对麻瓜的攻击案。他们身穿黑袍,戴着银质的面具。我几乎没有犹豫就出手了。食死徒有五六个,但是我还算招架得住的。但是当我从中认出西弗勒斯的身影时,我的心忽然痛了一下。他手上的黑暗气息就是黑魔标记吗?这就是他不给我看的原因吗?我真不愿意相信他也在这些人之中。我甚至在想如果我若是再见到他对麻瓜下这样的狠手我会不会狠下心也对他下狠手。一霎那的分神,我中咒了。‘钻心剜骨’巫师界发明的专门针对灵魂的咒语。很厉害,我一下子就蜷缩在地上,忍受着全身上下如抽筋剜骨般的疼痛。恍惚间听见有人说‘停手,她是来自玄界的。想一想玄界在世界巫师界的地位。’我听出了这是西弗勒斯的声音。那几个食死徒在听到他的话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离开了。
我强打起精力,想要站起来。可是似乎不行。没过一会,一个人影再次出现了。他走到我面前将我拦腰抱起幻影移形到了我的住处。他为我熬制缓解剂。我们都没有说话。后来当我听到他说他是后来才赶到,伏地魔从不让他执行这样的任务时我多么高兴。他是在向我解释。那么他还是在意我的想法的是不是?那一瞬间我冲动的对着他说了一句我至今想起来仍觉得甜蜜的话。我对着他说‘西弗勒斯,我爱你。’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把药剂放在了我的床头,然后离开了。
心里的失落就那么涌过来。我想随便一个人只要站到我面前都可以看出我的黯然。大概半个小时后,房门再次被推开。西弗勒斯端着一个托盘坐在了我的床前。我想他也看到了我的黯然和疑惑。
“你应该吃点东西。”
看到我没有反应,他又继续说到
“yeung,我想我是喜欢和你相处的感觉的。”
听完他的话,我反应过来了。你瞧,多么别扭的人,非要让我失望一下才高兴。
随着我们交往的密切,我也开始意识到这里的不太平了。有时候西弗勒斯竟然会带伤回来。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听他提过一次,说道黑魔王已经不想以前那样睿智了。看着越来越紧张的局势,食死徒们越来越残忍的行为,我也开始忙了起来。驱魔师,埋葬不详的存在。拯救弱小也应该是我们的职责吧!还好西弗勒斯不用执行这样的任务。我也开始慢慢的教他一些玄界的法术,他很有天赋。有些咒语他甚至施得比我还好。而且他已经可以和我一起御风飞行了。他很享受这样驾驭的感觉,我也很喜欢。
听说伏地魔给了他新的任务,叫他到霍格沃兹应聘。我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不管伏地魔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学校从来都是乐土。但是西弗勒斯回来后脸色却有些难看。他说他听到一个预言,这将会威胁到伏地魔。尽管他对伏地魔的最近的举动颇有微词,但是我知道他还是敬佩他的。伏地魔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他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将预言告诉他的主人。伏地魔被预言的事困扰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是我们最为轻松惬意的时候。他似乎是决心要忘记过往,我也十分享受这样的轻松随意。
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的甜蜜爱情似乎被家人发现了。长老们虽然心疼我的宿命,但还是没有要放纵我的意思。云兮叔公亲自带了两位堂兄来抓我回去。他们说:“雨阳,长痛不如短痛。”可是我已经陷下去了呀!我激烈的反抗,不惜和他们大打出手。可是我怎么是他们的对手呢?在他们制服我要将我带走时,我第一次这样哀求他们。
“叔公,让我留下吧。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有后代的,我发誓。”深陷爱情的女子的话最不可靠了,叔公这样说的。但也的确是。我的恳求并没有能打动他们,可是我是真的不想离开。于是我启用了家主的权利,召唤了守护麒麟,从他们面前消失了。离开前我只听到叔公说‘雨阳,你会后悔的。’不,我不会。我在心里这样说道。
西弗勒斯看到我身上的伤时,我对他撒谎说我的家人对我逼婚,要强迫我回去。他知道之后带着我到了一个十分雅致的庄园。他说这是他母亲的家族,他虽然继承了,但是却不喜欢这里。后来我知道那是因为他心里还是记恨他们对他母亲的不闻不问吧。这是传承悠久的魔法世家庄园,没有主人的邀请和承认是进不来的。我心里十分欣喜。
他带我参观了庄园,还参观了普林斯家的草药培植地。看到一排排的温室整齐的排列,他眼中的温柔让我一下子深陷,我想我真的很难退出了。每逢我想起普林斯庄园的日子时,我都会忍不住的微笑。那一段日子实在是太美好了。也是在那里,我将自己交给了他。我想叔公说得对,我会后悔。我背着他喝下避孕的药剂。每一次心里都充满了负罪感。而且我的内心也十分的煎熬。不能和深爱的人生下孩子,多么让人痛苦的事啊。
没多久就听到了莉莉怀孕的消息。我观察着他的神色,神情很平静。眼中甚至还露出了祝福。但是随着莉莉预产期的临近,没多久却听到莉莉的孩子极有可能是预言中提到的孩子的消息。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惊慌。我安慰着说道:“这并不确定的,预产期经常不准的。”但是莉莉还是在七月的最后一天生下了孩子。那一刻他的惊慌和恐惧毫不掩饰的显示了出来。食死徒们已经开始到处打探波特一家的消息。
“错了,就尽力弥补。别让自己有遗憾啊!”我这样劝解他。后来他去找了邓布利多。回来后他的脸色很糟。随着食死徒们一次次的无功而返,伏地魔越来越暴怒。好在西弗勒斯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被惩罚的痕迹。我听他说好些食死徒都经常被惩罚。随着一月的过去,农历新年也近了。
在二月中旬的时候我回了一趟家,主持新年祭祀。祭祀之后我又匆匆离开了。我无法承受亲人们的眼神。我清楚的记得是在1981年三月中旬的一天,我发现一个让我既欣喜又惊慌的消息。我有了孩子了。兴奋与惊喜席卷了我的全身。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惊恐。我的孩子的血统不足以压制慕容家宗祠内的封印。那个封印对慕容家至关重要,封印被冲破的一日便是慕容家灭族之时。我不知道人的大脑为什么能在片刻间想过这么多事。我多么希望我的反应可以慢一些,那样的话我的欣喜就能维持长些。
缓缓的抚摸着腹部,我该怎么办。这样小心竟然还是有了。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我坐在花园里发呆,脸颊的泪水还没有擦净。他关切的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没事,女人偶尔的伤春悲秋。他体贴的停止了探询。
再等等吧!我寄希望于慕容家的传家之宝麒麟珠。如果它不承认我的孩子的话,那么三个月后我就会流产。如果……我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如果机会很渺茫,可我还是侥幸的期盼着。麒麟珠竟然承认了,我的孩子竟然可以压制封印。我多么惊喜啊!可是更深的恐惧又来了。如果说是因为继承了我一半的血统使得麒麟珠承认了它的下一任主人的话,那么我的孩子就真正的不能再有后代了。那样的话她就只能在长生和早夭中选一条路。两条路都是那么的残忍。我忽然发现我很残忍,我怎么能把我的宿命转移给我的孩子?我虽然不能有后代,可是我死后,因为我和堂兄们极为相近的血统,麒麟珠会重新择主啊!我的孩子,一旦在成年后麒麟珠认定了他,他就不能再甩脱慕容家的责任了。而且他也不是纯正的慕容家血统,除非他夭折,否则麒麟珠是不会承认和他血统不相融的我的侄子们的。长老们肯定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出现。我被忽然意识到的事实惊呆了。我呆呆的想着,没有意识到什么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可是我已经割舍不下了,我静静的坐着,脑袋里一片模糊。似乎是我的徘徊不定影响到了还在我肚子里的小生命,我竟然感受到被轻轻踢了一下。不过才三个多月,不是说要四个月孩子才会动吗?他也知道我想过要放弃吗?
我想长老们肯定认为对我的教育是不成功的,我的情感终于战胜了理智。我想的是无论怎样,至少18 岁前我还是可以保住他的。多么难的选择啊!但是我还是做出了在长老们看来毫无责任,愚蠢异常的选择。当西弗勒斯回来时,我轻声的对他说
“西弗勒斯,你要做爸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