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五章 国王的新衣（1）（1 / 1）
左倩出使克鲁尼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速传播开来，她处于风暴中心倒没什么感觉，可周边人们早已是被这风暴吹得东倒西歪，掀起哗然大波。所有的婆婆们无一例外打了电话来臭骂自己的儿子，而对她则是板上钉钉地保证自家儿子绝对可靠，拼死也会保证她的安全。她一耳进一耳出，对于这种事只感到好笑，哪里是为了她，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不过，既然出使已成定局，左倩对于未来当然不能不做好规划。
首要任务当然是带好自己的食物，荤的素的还有各色小吃，一个也不能少；其次，就是“亲爱的”丈夫们了，这些家伙可是她平安归来的保证，绝不能丢；最后一个，则是对于这位猴子国王和他的王国的了解。
“人力量强大，有老本，和我们一样是宇宙三大起源种族之一。”
书墨的话里话外全是酸味，令她忍不住讽刺道：“那亚人呢？”
“我们人口上不去，没办法。”看着书墨一本正经的辩解，她不屑一顾地白了他一眼，连吐槽都懒得吐。
“克鲁尼以科技见长，生育率高，成熟期短，体质强壮，适应性强，虽然在大范围领域并非拔尖，可是在大部分领域都有所见树，是宇宙中顶尖种族之一。”相比之下肖睿的回答就靠谱多了，也无趣多了。如果左倩知道肖睿刚抗拒了家里的一次命令，不知会作何感想。
那个命令很简单，只有八个字，“孩子回来，母亲不用”，如果她看见的话，大概会瞠目结舌之余再浑身发寒。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绝对是个赔本买卖的吧，留着老母鸡才能有蛋啊！在这一片黑暗中，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肖睿的回答了：“我的事情自己决定，父亲请你不要再指挥我。”
这样的态度令通讯另一头的父亲沉默了许久，最终却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头，结束了通讯。对父亲来说，这是儿子独立的信号，他没有立场去强留。况且，儿子已经选择了左家，这是明智的选择，所有人都认为左家的未来不可限量。
左倩对于背后这些事完全不知，肖睿也永远不会自己说出来。他的回答结束后，她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去征求唐默意见了，“君主”不能只听一家之言，这个道理她十分赞同。
在这出纷杂的悲喜默剧中，令她十分动容的，只有唐默在和唐妈妈说起自己“陪葬”的决定后，屏幕上唐妈妈与肖爸爸同样的、久久无言的场面。那个如同小女孩般稚嫩的面容保持了好几分钟的平静后，没有预兆的，通讯被切断了。儿子站在消失的屏幕前低下了头，也不知是对于自己决定的抱歉，还是对于母亲的抱歉。
亚人的夫妻关系至高无上，而父母与子女很多时候则和家族间的关系更相似，有斗争、有合作、也有背叛，丈夫对妻子理性而残酷的规则，令父母们不得不对儿子更“狠”一点，不然的话，一个人的感情大概要被分成许多瓣还不够。
她躲在门外偷偷看着这样的场面，大气也不敢出，直到他对着门边勾了勾手，她才悻悻地走出去——要瞒过唐默是不可能的事——除了那个猴子国王。
听完左倩的来意，唐默沉吟片刻，直率地答道：“克鲁尼和我们一样，有掳夺其他种族优秀基因的习惯，混血很多。他们是君主制，国王对你的欣赏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想这点你是清楚的。”
她更加不屑地道：“你有没有必要这么一直提醒我啊？”
“我能不提醒吗？你的人生可关系到我的人生！”他也不客气，一语中的，“你难道觉得我喜欢死？为这事书墨可没少说我。”
她立刻兴趣大增：“书墨说你了？”
他点了点头，转过身食指就点到她的额头上：“别想问我细节，这些事和你无关。”
她不满地咕哝了一声，心中那只好奇猫不断挠着，令她痒痒得不行。实际上，她所想像的剑拔弩张的局面并没有出现，唐默与书墨间的交流永远是平和的，哪怕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激涌。书墨自然对他这宣言十分不爽，更不用说事先一点风也没有露，突然来这么一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为什么？”这是书墨问得最多的一句话，他不理解唐默的这个决定，“你爱她吗？”
唐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可以回答，但是不想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个答案一旦出现，他的人生就得面对一个可怕的选择——朋友，还是爱人——这对于亚人来说是十分罕见的，但他相信书墨绝对会做得任何事来阻挠他和左倩之间的发展，他不想再给她增加压力。更何况，他内心还有着疑惑，还需要时间去考验，一切水落石出与确定并不是他说几句就能明了的。
而在书墨看来，唐默的不言不语就已经是种危险的信号了，在他考虑着怎么应对的同时，左家启程的日子到来了。
那是个盛大的典礼，有着无数的彩带和闪亮的装饰，她的旗舰被装修一新，那个龙飞凤舞的大大的左字令她自豪感满点。左家的宇宙港成为社交重灾区，所有人都在互相打着招呼，各色舰艇都发来请求入港的许可，而这些事务一开始全部是由她来决断。这是个非常过瘾的感觉，但不久后她就落荒而逃——人太多了——比世博会首日开幕人还多！
她觉得在一段时间内不可能再参与这样盛大的节日了，但不久后就发现自己错了。每个人的脸都挂着洋溢的微笑，无论是对她来说还是对亚人来说，这都是个不坏的日子——对亚人来说，则是“光复”阿美尼这块肥肉的好日子，而对她来说，则仅仅是“好玩”而已——另一方面，她的脸上仍然面无表情，表明自己仍然在生气。
读到无数次她在内心想着过去后要吃什么的唐默终于忍受不了，凑到她耳边用力拉了拉她的耳垂，装作很亲密的样子道：“你能不能再想吃什么了？你快吃成一个球了！”
她立刻大惊地往下看去：“有救生圈了？腿肥了？还是大腿？怎么回事，你说啊！”
他翻了个白眼，拉起唠唠叨叨的她上了船。飞船周围有数艘漂亮的舰艇跟随，说是护卫，倒不如说是装饰了，她看得眼睛发直，嚷嚷着也要一艘，正在兴头上时，猛地瞄到书墨如同鬼魂般出现的身影，立刻收了声。
这家伙是不是又会做什么可怕的事？虽然说他也是父亲和丈夫之一，可是怎么看，她也觉得他似乎往仇人那边更靠一点。她想了又想，找到唐默开门见山地道：“我能不能休了书墨？”
唐默一脸为难，假装公正：“理由？”
她瞪圆了眼睛：“他要害我这理由还不足够？”
他这才松了口气：“害你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想太多了。”
她颇有些不相信，这对发小间的感情正在危险的边缘游走不停：“你保证？”
“你要我怎么保证？”
“读一读他的心！”知道这对好友间是不会互相用能力——实际上，唐默也会尽力避免对肖睿用能力，这种点对点的控制他还是能做到的，况且，这是亚人间基本的礼貌——左倩知道这件事，却总是扭曲地认为是唐默和书墨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神马的……
“我和他之间不会有超出友谊以上的关系。”
“你在岔开话题！”
她说对了，他虽然一脸淡定平静，但内心早就怒火沸腾了：这女人最近越来越能看懂他了，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也有了读心的能力，这倒也不是稀奇的事。他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观察片刻，确认那可怕的想像没有成为事实后，才以认真的口气道：“我会的。”
“你会什么？”
唐默秉承了一惯的有问必不答风格，大步离开了左倩面前，而这次试探的成果怎样，一直到达目的地，她都没有得到答案。
左倩原以为半途就会有克鲁尼的舰队来护航什么的，毕竟是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令她意外的是，亚人那几艘华丽的舰队一直护送她到位于克鲁尼本星都城的港口。在将要走出船舱时，她忍不住紧紧抓住身边唐默的手。
他那时正替她勒着那个求生圈——到底还是让她吃出来了——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看了眼她紧张到冒汗的额头，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把她轻轻抱入怀抱。
唐默的怀抱又温暖又舒适，没有香水，却总是有着清新的香味，她曾经很怀疑他们一天洗多少次澡，至少她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狼狈的样子。她也不客气地抱住他的“小蛮腰”，适当地体会一下手感。
“摸够了没？”
“没。”
“不要再往下摸了。”
“我没有。”
“不要再……”
“好啦，我摸上去，小气！”
他哭笑不得地把她拉到面前，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道：“准备好了没？”
“好了！”她也认真地点头。出了房间，书墨和肖睿早就准备好了，如同孔雀开屏般把她拥在中间。当舱门打开，外面清风夹杂着植物的味道吹走了她的紧张。她深呼吸一口，低下头，赫然发现猴子国王旁边，正立另一个风情万种、冷艳高贵无比的女人——头上戴着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