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章 一床之缘（7）（1 / 1）
她的心一下沉了下去：“肖睿呢！？他在哪里？”
书墨的脸上带着不快：“这么关心肖睿？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她一翻身坐起来，随手捞过床头上的衣服披上就要往外跑，连跟书墨斗嘴的心情也没有。只是一下床她的腿就一软，如果不是书墨眼疾手快把她捞住了，非得坐地上不可。
书墨的语气蓦地变得亲切了一些，讲出来的话却颇为意味深长：“你这时候要先去看肖睿？”
左倩急燥的心情被这冷话一泼，慢慢平静了下来，她坐在床边瞄了眼他，一边怨恨自己在关键时刻总是不给力一边又狐疑地问道：“唐默呢？”
“你要问谁？肖睿还是唐默？”
书墨笑起来的表情在左倩眼中此时看起来可恶之极，不仅没有半丝温暖，更充满了讨厌与胡搅蛮缠。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肖睿确实有消息传来是出事的，唐默当时是陪在她身边的，就算是这会儿唐默去处理后续了，总不可能比肖睿更严重——更何况，唐默应该更能理解她的处境吧？
衡量半天，她一咬牙道：“我问肖睿！”
书墨的笑容很快消失，再度变得凝重起来，甚至有几分恨意：“跟我来。”
她狐疑地跟在他身后，出了自己的病房转个身进了隔壁病房。这个病房里只有一张闲，肖睿躲在床上盖着被带，露出的肩膀半边都着覆盖满白色的布。她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看着他的视线随着自己的动作移动，确认还活着，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书墨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不复轻佻反而极为严肃：“肖睿身上有烧伤，你离远点的，不要引起感染。”
她这才发现肖睿覆盖着白布的下方皮肤上遍布黑色伤疤，从脸颊一直漫延到腰侧以下，看起来如同经过了爆炸般。他的眼睛眨了眨，嘴巴却无法张开，伤疤牵制着动作，就算他不怕疼讲话也不清不楚，而这付样子他是绝对不想让她看见的。
“不能恢复的吗？我们不是可以培养自体器官的吗？皮肤不能培养的？”左倩焦急地问道，完全没有意识到书墨不对劲的态度，更没有意识到她在用“我们”这个词。
“他在恢复期，你才睡了几小时，他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她急转过身来，问道：“能不能完全恢复？”
“可以。”
她慢慢舒出口气，一屁股坐上床边的沙发，狂跳的心脏才慢慢恢复正常。疲惫如同汗水般潮涌过来，让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可是迷惑与愤怒仍然拼命叫嚣着，令她急于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书墨不是一个询问的好对像，况且，他似乎并不在意她，而是满脸不快地在想着什么，很是奇怪。
幸好，唐默及时出现了，如果他再不出现，左倩大概也会想尽办法把他挖出来。他一进肖睿的病房，看见她就皱起眉头：“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同样也皱起眉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她一睁眼问的就是肖睿哦。”书墨似乎从凝重中跳脱出来，一付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他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会坦率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是的，我在挑拨离间，两位对我的水准还满意不？”
左倩与唐默对视一眼，各自转过头去。无奈的是，书墨说的话还真对，他的挑拨确实起到了效果，就算她一再嘱咐自己不能上当仍然觉得尴尬不已，即不敢面对唐默，也不敢面对肖睿，似乎自己在哪一边都错了，却又觉得这个错根本没法改。
唐默很快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为了保证小地球的航路畅通，也为了逃避左倩与唐默间越来越亲密的关系，肖睿自动请缨去押送物资船。这种活本身只是枯燥无味，现下多了梅家的阻挠虽然增加了点风险，但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本来这一趟该是简单的旅行，但却在舰队前方出现一排闪亮的光亮后有了转折。
梅家的舰队，却没有梅家的标志，肖睿知道，这只是个开始绝对不是结束。舰队的攻击十分迅速，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招呼和预警。很快，他们的运输船开始解体，所有的救生艇都发射了出去，只剩下肖睿留在最后。
“为什么你要留在最后！”听到这里，她冲着床上的绷带人怒气冲冲地吼道，“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留下来，人比什么都重要！”
“你每天临睡前喝的牛奶。”
听了唐默的答案，她简直要气疯了：“就为了牛奶！？你疯了？”
“那是一种药，你一天不喝就会开始贫血，你的身体现在就像个疯狂的营养吸收机，光靠食物是远远不够的。”书墨的语气里有着责怪，“而我们的存货只剩一星期，如果这批货再出问题，你就得离开这里去别的星球生活，这路上会有多少危险你可以想像一下。”
左倩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并不知道自己每天平静的生活需要多少人的努力，又存在着多少风险与牺牲。她只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带回来了，那箱‘牛奶’。对丈夫们来说，你的健康是最重要的事情。”书墨话中的责怪意味越来越浓，她却无法反驳，“你还在这里生气？又或者说，你要做出什么牺牲，成全自己的伟大，这样能让我们高兴一点？”
她抿着嘴，拼命把眼泪逼回去，想到仅仅为了一箱“牛奶”就需要肖睿这么拼命，她是惹了多大的麻烦？看她这付样子，唐默很快出来解了围：“尽管他是为了你受伤，如果没有你的话，他就不止是受伤了。”
她疑惑地道：“怎么说？”
“我扩大了家族卫队的巡逻范围以及人数，如果不是这样，根本来不及援救肖睿。”
她的迷惑更大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的梦。”唐默说到这里停了停，与其他俩人交换了一个视线才继续道，显然，也该是时候向她说出真相了，“你梦见肖睿出事了，而且有梅家的身影，所以我才这样做。”
“为什么你相信我的……”她突然住了嘴，犹豫地道，“你是说，你觉得这是某种预兆？”
“记得你曾经做过的那个梦吗？我和书墨深夜在一家咖啡馆里，那是真的。”她目瞪口呆之时，他又说了更劲爆的话，“当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时，我们的力量不仅会侵蚀你，也可以令你出现力量萌芽，你的力量是以预见的形式出现。你的潜意识能够把你所关心的一些事以各种方式传达给你，比如，你上次闻到我衣服上的血腥味，其实那衣服根本没沾过血，也无从谈起血腥味了。”
她平静下来，似有所悟地道：“这是好事对不对？”
“没错。”第一次，他面对左倩时回答得有些尴尬，“这证明你生下我们孩子的机率大大增加，你的面前不再只有死路一条。”
左倩深呼吸好几次，沉吟片刻后，她正色道：“你们一直在骗我。”
无人会回答这个问题，她也追不到答案，这是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当她再看向床上的肖睿，心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叹了口气，还是把这个问题扔往了脑后。现在，这个家里不应该再出现吵闹和斗争，她最需要做的事是平安生下孩子，以及，让梅家见鬼去吧！
“我明天就发挑战通告。”
没人出声，他们知道这一次左倩的决定无法改变，同样也不能改变了，他们需要反击。
左倩自告奋勇照顾肖睿，却在设定错了泡皮肤再生器的时间，差点把他淹死后，再也不敢操作任何机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陪在肖睿身边，和他聊天解闷而已。而当肖睿的最终恢复结果出来后，她着实郁闷了。
肖睿有着三个丈夫中最过人的样貌，如雕刻般的英俊与漂亮，堪称完美。即使他面无表情地时候很多，也没有女人能从他的脸上移开眼睛。可是，现在这张完美的脸留下了伤痕，就在眼角的部位，二道细长的红色伤痕，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鱼尾纹，实在煞风景的很。
“为什么不去掉？”她就像只蚊子跟在肖睿身后唠唠叨叨，希望他能够把这一块伤痕去掉，但他却一概不理，即不答应也不反对，似乎没听到般。每次她旧事重提时，他总是垂下眼帘，一语不发地望向别处。这样的事反复了几次，她也明白他肯定有某种苦衷。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书墨，他对于打击左倩的事业从不放弃。只是这次不知怎的，他居然一反常态没有对肖睿说三道四，甚至流露出几分针对别人的愤怒。
当左倩找到书墨时，他正看着整整一面墙的地图发呆，头也没回地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