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三章 都不是人（4）（1 / 1）
肖睿先看到的左倩，扑克脸上的眉毛动了一下，随即又回复原样，似乎什么事也不能撼动他一般。
但以她事先得知的资料，就不是这样的了。肖睿是以扑克脸出名的，那张脸上的表情，用书墨的话来说“简直比画的还像画的，我就没见他笑过”。说实话，能够亲眼看到这样的人，她还是十分好奇的。
于是，以现在的态势来看，她觉得他动了一下眉毛已经证明这是多么了不得的事，也侧面证明他对她有多恐惧。
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相对的，女孩子的表情不仅生动多了，而且更容易解读。
她先是怔了怔，瞪圆了眼睛一付迷惑的表情，不久后，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在面对谁。这时候，她如同狼看见猎物眯起了眼睛，抿紧嘴唇，以娇小的身躯挡在了高大的肖睿面前。作为一个亚人女性，她很清楚此时肖睿面对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整个亚人社会的传统与法律，这并不仅仅是一个勇气能解决的问题。
左倩正在考虑一个温柔而不失锐气的开场白，书墨一撞她的肩膀，带着期待地神情道：“你准备怎么办？”
“他怎么不逃？”
“他征婚来的女孩就在面前，如果他逃了，以后还会有人愿意嫁他？”
“这并不完全是他的错吧。”
“当然，大家都知道，就像翻船时大家都期盼英雄可并不是谁都能做英雄一样。”书墨耸耸肩膀，“女人也总是期望自己嫁个英雄。在我们这社会，女人的可挑选余地太大了，于是要放弃肖睿也是件很容易的事。”
“可是，我觉得这不对……”
左倩的话还未说完，那个女孩子突然右手握拳放在腰间，绷紧了脸，杀气腾腾地往她大步走来。面对这样的场面她也不由地紧张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书墨已经极有把握地开了口：“她怀孕了。”
这句话是用亚人语说出来的，但通过这段时间的苦学，这些基本的短语左倩已经能掌握了。果然，那个女孩子如同中了定身咒般猛地停了下来，拳头握紧又放开，最后不情不愿地放松了下来。她接着叽哩咕噜说了一通，又快又脆像是爆豆子般，这些话左倩就听不懂了。
“她说什么？”
“她说肖睿是她的，你别想染指，速速退去为上。”
书墨一付看好戏的表情，实在让左倩对他的翻译有些吃不准，她果断地道：“你会不会说中文？”
这句话打开沟通的渠道，女孩子挺起完美的胸脯，一脸严肃地道：“李……”除了开头的李，后面一大串左倩完全听不懂，还好最后她换成了中文，“你可以叫我李菲。”
“肖睿是我的。”左倩同样抬起下巴，以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表情表达了自己的意志，“我要他。”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
“你可以选择别的更好的！”
这句话令她很快想到书墨的欲言又止：“怎么说？”
小姑娘看有机会，立刻热心地道：“我知道你的麻烦，你可以选择两个B+级，两个有实力的丈夫比一个好！”
左倩立刻拒绝道：“我不要再多两个丈夫！”
小姑娘一脸迷惑：“为什么？更好的平衡，更多的选择以及更多的家族支援，为什么不多要两个？像你这样能怀上那个杀婴魔王孩子的女人有权利选择更多的男人！”
杀婴魔王，还真是个好名称，只是，两者的想法根本不在一个宇宙内。
左倩翻了个白眼，大声道：“不，我只要一个！肖睿是我唯一的选择，而你有更多的选择，为什么不去选择更多的！”
“我……”
小姑娘才一开口，左倩突然四处看着，道：“肖睿不见了。”
俩个女人这才意识到她们争论的这一会儿，争论的焦点已经不见了踪影。火车站这儿人流极大，她们讲话的声音并不大，并没有引起别人的围观。而肖睿，也在这一片喧闹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只剩下书墨捂着嘴笑得乐不可支。
男人靠着住，母猪会上树，这话真是一点也不错！看来，英雄的引诱已经不足以让肖睿继续留在这个随时会爆炸的地方。
左倩深吸口气，有些发怒地道：“我不和你多说，反正肖睿肯定是我的，如果你不想和我一直抗争下去的话最好赶紧放弃！”
没想到，小姑娘嫣然一笑：“我为什么要放弃？你能支撑多久？”
这话令她怔了怔，随即意识到，与小姑娘相比她确实等不起了！
她看向书墨，见他不自觉地别过眼神去，只得暗自叹口气，嘴上却没有半分放松：“别和我比毅力，我就算死也会带着肖睿一起死！你要不要拼一下看我能不能做到这一点？”这话倒确实是虚张声势了，她此时十分庆幸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读心能力的。
由小姑娘惨白的脸色上看，左倩觉得自己这句话确实击中红心了。事实也是如此，在不久后，她知道了自己新的外号，“新郎杀手”。
“和我的外号还真是相配啊……”唐默坐在周末的阳光房沐浴着灿烂的阳光，吃着油炸馒头加牛奶看着报纸淡定地道，“真没想到你还没进入我们的社会已经有了这么高的知名度。真不错，有前途。”
左倩没好气地哼了声，无视桌上乱爬的微缩蓝色阿凡达——她现在已经做到在幻觉中往生，淡定地该做什么做什么——往嘴里塞了口羊肉道：“你就笑吧，等我死了，你就不是杀婴魔王，是杀妻魔王！”
他同样面不改色：“都不错。”
她一边大嚼美食一边捞过只有薄薄一张的报纸，上面像是屏幕般滚动着各种新闻，并且可以翻译成各种语言。她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头版头条，配着“新郎杀手再临，杀婴魔王的新征程”这样的标题。
她把报纸摔到一边，擦了擦嘴，果断地道：“我要下手了！”
未婚夫们一起抬起头望着她，带着不同的表情。
“我要□□肖睿！”跟唐默相处久了，她也变得“豪放”起来，“旻佳已经没有别的招了！”
唐默又低下头去吃饭，好像啥也没听到一样，而书墨则噗笑一声。她转了转眼珠，问道：“怎么？这不是你一开始提供给我的思路吗？我不过是走回原路了。”
“对，我确实这样说过，只不过有个小小的问题。”
她内心有些不详的预感，觉得又要面对一个“灾难”，却还是得硬着头皮问：“什么问题？”
“亚人，是没有性冲动的。”
她呆了呆，有些不理解：“你是说，你们不能人道？”
“如果我们不能人道你是和谁上的床？”他翻了个白眼，“我是说，我们没有欲望。你可以把一个亚人男人绑上床，可以把他脱光，可是你没办法让他兴奋。”
这确实是个意料不到的问题，她张了几次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眨巴着眼睛语无伦次地道：“呃，你……呃，我是说，怎么会？呃，以我的感觉，我觉得你们……呃……还是有感觉的……”
“当然，我们能体会到美好的一刻。”唐默吃完了饭，开始动用他刻薄的嘴皮子，“但是，我们并没有想要做的冲动。如果没条件，我们可以一生保持禁欲，和某些靠下半身思考的智慧生命不一样。”
她抽了抽嘴角：“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书墨一付正经的模样道，“其实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当初女性代表与男性代表达成‘□□无罪’协议时，要求消除所有的男性性冲动，于是我们现在就成了这样。”
她张大了嘴巴：“□□无罪？”
“无论施暴者是男女。”唐默露出特有讽刺表情，“很可怕吧，这样的社会。”
左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呆了半晌后决定暂时不去理会，毕竟，她现在需要的回复健康，而不是去替亚人社会争取女性解放。
在和谐有爱的早餐聚会过后，左倩蹑在书墨身后进了游戏室，这里有个大型全景模拟网络游戏。她玩过一次，落进岩浆里时差点心脏病发作，他们便禁止她再靠近这机器。
她的脚步还未踏进房门内，书墨一只手已经伸了出来，准确地压在她的胸口：“我说过别穿这种厚的，反正不久后你的‘太平’就会像充了气的……噢！”这最后一声是因为她一拳砸在了他的手上。
“说吧，你肯定有办法的。”
书墨撇了撇嘴：“为什么来问我，唐默也该有办法。”
“他有也不会和我说。”她捏着他的嘴道，“说吧，你本来就想看好戏的。”
他龇了龇牙：“你看人比唐默还准。好吧，老办法，下药。”
想起上次自己“发春”的状态，她有些怀疑：“你确定能行？”
没想到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满脸狡猾：“和你不一样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