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二章 你不是人（5）（1 / 1）
“你知道有这种危险，居然还来和我上床？”
面对她气势汹汹的逼问，他一耸肩：“好像是你勾引我上床的。”
她的气势不由一窒，片刻后又重新奋起：“那在做这种事前你就不能用你脖子上的那东西好好想想，万一要是怀孕了，我不是死定了！”
“你以为谁都能怀亚人的孩子的？”
说这句话时，她清楚地感受到他话中的骄傲，却更是恼火：“你是故意来接近我！”
他笑起来：“你就这么肯定？”
“肯定一定板上钉钉，哪有这么巧，我的要求你全符合！你是故意的让我选你！”
面对在床上捶着床板怒火冲天的左倩，唐默举起了手做投降状：“我承认，确实是故意的，但我绝对没想到你会怀孕，这对我来说就和黑洞全消失了一样离谱。”
“所以说，你能看穿人心对不对？”
这话题跳得未免有些快，唐默一怔，讽刺的神色收敛了不少：“怎么说？”
现在的左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暴怒样子，冷静得如同二月里的水泥地面：“你能一眼看穿旻佳和我的关系，知道我的所有要求。但是这所其中，我没想到的你就不知道！”
唐默的嘴角又扬起和以前一样的冷笑，也不知是嘲弄还是赞同。
左倩的心情其实很紧张，对她来说，这是第一波攻击。
怎么可能就此沉沦？就算死了，也绝对要把帐算清楚再死！这是她的试探，试探在这个不知道的亚人社会中她能有多少权利，多少底牌。
只不过，她的心出卖了他。他把她的想法一览无遗，并且巧妙地避过了最初的锋芒：“准备好了吗？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我们该走了。”
被打断思绪的她有些泄气，随即又迷茫起来——就这么走了？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和老妈、佳她们打个招呼？工作呢？房子怎么办？
她蓦的发现，自己有这么多的不舍与牵挂。
“你还还有适应期，可以等到时机得当再来斩断一切‘尘缘’，我们暂时会生活在地球上，你所在这个城市。”
唐默的“体贴”令她松了口气：“那你叫我去哪里？”
“去我们的医院！”他说道，“你不会以为一颗药就解决所有问题了吧？”
她再没有什么好反对的，穿好衣服拿起包，发觉自己又开始有点饿了。这令她倒催促起他来，两人的立场掉了个个。
临出门时，她突然想起录像，心有戚戚焉地道：“如果我怀孕死了，是不是小孩子会从肚子里爬出来？”
唐默头了也不回地进了电梯，轻飘飘地扔下一句：“那么明显的恐怖片场景你都看不出来？我哪里长得像章鱼了？”
“……”
这家伙绝对是个混蛋，大混蛋！
左倩进电梯前，在心里狂骂，不出意外地看见唐默扬起的一边嘴角。
看样子，以后的路可不好走。
在出租车上，看着司机大叔淡定地与唐默交谈，她不禁有些不明白——这些家伙一直生活在地球上，真的没有任何人发觉吗？
“就算有人发觉，也是我们主动和联系的。”唐默的话中充满了不屑，“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叫亚人吗？”
她一愣：“这不是你们自己起的名字吗？”
“你不会以为我们讲的是中文吧？”
她犹豫了下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最先接触的是罗马帝国，他们把我们称为，唔，中文翻译过来为‘次人’，意思就是次于人类的人。当然，这个充满了歧视性的称呼现在已经变为了一种讽刺，在中文里，我们一般翻译成亚人。”
对于他话中的嘲弄，她谨慎地选择了沉默。
出租车一路向郊外驶去，黑夜中本就稀疏的灯光越来越来少，看起来极为诡异。司机大叔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紧张，看着后座默不作声，神情各异的男女，心里不由产生各种猜想。
等快到市郊时，司机大叔终于忍受不了沉重的气氛，把车停在一家小吃店门口，大声嚷嚷着：“两位，就到这里吧，再前面我回来不方便了。”
“我可以给你空驶费。”
对唐默的诱惑根本无动于衷，司机把他们赶下车后就打着急刹车飞速消失。站在路边，左倩没好气地道：“外星人？势力强大？宇宙最强种族？连个出租车都搞不定，哼！”
他也不分辨，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等一会儿吧。”
“我肚子饿了！”有权利不用是傻瓜。
“忍着。”
“我想吐。”这只不过是情绪的发泄而已。
“旁边的田大得很。”他仍然不为所动。
左倩正想着该怎样进一步骚扰，并且获得最大利益，话还未说出口，突然一阵嗡嗡噪音从头顶传来。噪音先是很小，如同蚊哼般，逐渐变得越来越大，像是千万个直升飞机在头顶上盘旋，伴随着噪音而来的还有剧烈的亮光从头顶落下。
飞碟？有必要这么轰动吗？
左倩在内心骂了一句，唐默便对手腕上的“表”说道：“静音模式，太吵了。”噪音瞬间消失，明亮的光芒看起来也温柔了许多。
真是够会装！
骂完了，她看向身后的小吃店，奇怪地发现看店人似乎对这异常的景像毫无所觉，聚精会神地看着胳膊下的报纸。
“怎么回事，那人看不见这东西？”
“看不见。”唐默抬起头，对着明亮的光芒眯起眼睛，整张脸看起来充满了狡猾，“光芒会形成伪装隐形，范围外人的看不见。”
当那东西落下后，左倩终于发现那居然只是一辆普通的汽车，看起来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公共汽车，只不过形状更小，线条流畅。汽车停稳后，她跟着唐默进去，里面的场景令人忍俊不禁——居然真和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汽车一样！一排排的两人座，面对过道的地方还有一些横过来的。
“不是吧，你们居然还抄我们……”话讲到一半，看着唐默嘲笑的表情，她突然醒悟过来，“是我们抄你们的？”
唐默只说了一句“这确实是公共汽车，只不过是宇宙用，在地球范围内都是这种已经服役很久的类型”，之后便但笑不语，一付“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公共汽车”飞得很平稳，左倩能感觉到自己在一直往上升，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负面感觉。与上次可怕的“降落”相比，这次即没有气压变化，也没有令人恶心反胃，一切就像仍然在地面上般。
“我们去哪？”
“临近地球的空间站。”
“空间站？”左倩脑袋里立刻浮现出狭窄无重力的小小筒子，里面堆满了零件与杂物，还有四处乱飞的食物。但真正到达，却发现这里叫“站”实在是委屈了点。
一个巨大的黑色钢铁方盒飘浮在漆黑的宇宙中，方盒上开了无数小四方口，细小的飞行器穿梭进出。从一个四方口延伸出两条亮光，一直延伸至公共汽车轮胎下。走下汽车，眼前出现的是摩天大楼与繁复层叠的公路，每一座建筑都环绕着无数公路，那些建筑看起来就像是长出枝桠的树干。
“这是你们进攻地球的据点吧？”
“你说呢？”
唐默的表情十分精彩，令左倩哼了一声，但要她放弃与唐默作对，除非自己不死，再抱个漂亮宝宝回家。不管如何，现在这情况下，她实在没办法与他和平相处。
“由这里可以到其他的星系去，等到了我家族的领地，再送你去医……”
唐默后面的话左倩都没有听见，那粒药丸的效果似乎已经过去，她开始抱着一边的柱子大吐特吐。但由于没有吃东西，实际上也吐不出东西来，胃里翻江捣海得更难过。
“你……呕！还有多……呕！久……呕！”一个圆机器绕过来，地面很快恢复如初，她越吐，那机器便围在她身边不走。
唐默再度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把抱起她，在惊呼声中喝道：“不要动！你想一路吐回去？”
这份难得的温暖令她有些眩晕，又有些陶醉。近距离看着唐默的侧脸，越看越是觉得英俊。花痴之心又在悄悄发芽，但还达不到轻重不分的地步。
当他们穿过一面看起来像是镜子的东西，她的眼前一艘巨大的船舰正徐徐进入类似船坞的地方，她肯定这艘船肯定不是航行在水里的。
左倩很震撼，但也知道，这只是开始。当她真正看见唐默所说的家族领地时，才意识到亚人的势力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那是一颗星球。绿色的星球。当飞船还未降落时，她看见了成片成片的森林。这个星球上的大陆像是一块块点心般散布着，大陆之间是白色的晶亮海洋。再离近，就发现那些不是海，而是类似冰块的东西。
“那是盐。”唐默凑到她身边，在这船上，她已经吃了几乎和他整个人那么高的食物，“这个星球上没有水。”
“那你们怎么活？”
“靠别的星球定期运过来。”
这个答案令她目瞪口呆：“太浪费了吧？就不能去颗有水的星球？”
“我妈喜欢这里。”
这个淡然的回答令她怔了一怔，片刻后反应过来：“你、你妈住这里？你家人都住这里？”
“当然。”
左倩的心没由来地跳了一下——这算不算见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