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最初的真相（1 / 1）

早上，齐晔神清气爽地下楼，几位长辈起得早，早就在院子里和齐牧修笑闹成了一片。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齐晔由衷地笑了。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齐晔扭头一看，是姑姑齐卿颜。

“啪！”柳斯起床后转了一圈，没看到齐晔，便去了苗圃那边，却听到前面传来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柳斯心里一惊，急忙跑了过去。花房里，齐卿颜铁青着脸站在那边，齐晔捂着一边脸颊，苦笑不已。

“舅妈！你这是做什么！”柳斯冲了上去，情急之下连敬语也忘了。“你自己问他！”依旧铁青着脸的齐卿颜扔下这句话，转身出了花房。“齐晔，怎么回事？舅妈她？”柳斯只好将疑问抛向了另一个当事人。

齐晔苦笑着落下柳斯该在他脸上的手，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以及，一丝内疚与歉意：“是我的错……”“怎么了？”柳斯眼中疑惑更甚，不由得有些着急，也有些不安。齐卿颜从来对他们两个都是宠爱有加的，今天怎么会有如此的脸色？

“我……”齐晔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终于在柳斯焦急的神情中将事情缓缓道出。

“你到美国去那次，还记得吧……”齐晔嗫嚅着开口，心虚地抬眼瞅去，果然，柳斯已经白了一张脸。“算了，都过去了。”终于，在齐晔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气氛凝重地即将破裂的时候，柳斯释然的话语将一切都消弭了，齐晔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那你应该还记得，当时我把你留了一个多月，说是……那个……”齐晔的脸红了一下，柳斯咳了一声，别过了头，有点不自在。“嗯，记得。”“可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其实当时什么事也没有。”“对……”“那个……”气氛沉默了，柳斯拧起了眉头。

的确，齐晔当时以要检查她是否有孕为由将她软禁了一个月。但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其实当初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么……望着齐晔不停地搓着手，扭扭捏捏的样子，柳斯心头顿时浮上了不好的预感。

“其实……其实我当时让人抽去了你的卵子，找了个代理孕母，给你生了个儿子！”终于，齐晔深吸了一口气，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理，飞快地说出了事情的重点。

望着柳斯瞪得滚圆的双眼和长大的嘴，齐晔更加心虚了。然后，“啪！”齐晔苦笑着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同一个地方挨了两记巴掌，还真是痛啊！

“所以说，小修，其实是，我儿子？！”柳斯的眼中有两团火焰在燃烧。眼见齐晔讪笑着点了点头，柳斯眼中的怒火更盛，一甩手，又给了齐晔一巴掌，“齐晔！你真他 妈 的是个混蛋！”说完，柳斯推开齐晔，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花房。

齐晔揉着脸，待在花房里唉声叹气，冷不丁的，门口的花盆动了一下，齐晔一个激灵，吼道：“谁！”花草硕大的叶子动了几下，然后，在齐晔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同样目瞪口呆的齐牧修满脸泥灰地钻了出来。顿时，齐晔心中一阵哀嚎，自作孽，不可活！“

柳斯打着方向盘，在市区里乱窜，脸上一片冰冷。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气齐晔的隐瞒，还是在气齐牧修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了的，虽然是她的DNA没错，但是……纠结于这个问题的柳斯渐渐偏离了原本应当注意的问题的本质。

“吱”一声，车子停了下来，柳斯心里头一片乱糟糟的，抬脚跨出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自己的公寓附近。想了想，柳斯便走了过去，打算上去看看。反正这两天是不想见到齐晔的了，那就把屋子打扫一下，这几天便不回柳宅了。

屋子还是这样，除了因几天没有打扫而布上的一层灰尘。没有打电话请钟点工来打扫，柳斯兜上了围裙，裹起头巾，自己动起了手。忙碌了大半天，柳斯洗过澡，吹干了头发，躺在了床上。

闭着眼睛，翻来覆去，依旧一点睡意也没有，再加上几乎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柳斯索性坐了起来，对着墙壁发呆。房间里也一片昏昏沉沉的，柳斯将床头柜上放着的四叶草拿在手里，心不在焉地拨弄着。半晌，柳斯下了床，换了身衣服，将琥珀石塞进口袋，拿了钥匙便出门了。

头好昏……柳斯在一阵颠簸中醒来，耳边传来的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让她的头更沉了。柳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她出了公寓楼，准备穿过公园去取车，谁知，突然从草丛里窜出了两个人来，一个人抱住了她，另一个人用一块手帕样的东西捂在了她脸上。下意识的，柳斯闭住了呼吸，但不可避免地还是吸入了一点药物，晕晕乎乎地就被人抬走了。

柳斯闭着眼睛，从听到的声音和感受到的动静来看，她是在车上。随着车子一阵颠簸，柳斯趁着惯性稍一使劲，故意从横躺着的后座上滚了下来。“哎哎，停车，那个女人摔下来了。”这个声音很年轻，带着点神经质的颤抖。“是吗？没事，没醒呢。前面路口有警察，小心点。滚在地上了更好，看不见。嘿嘿，幸亏老子聪明，给她蒙了条毯子。”这也是个年轻的声音，很嚣张，很得意。

柳斯被毯子盖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聪明？聪明的绑匪会把人迷晕之后就这样扔在车后座上不管不顾，甚至连根绳子都不绑一下？不过，也幸亏是这两个没经验的新手，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呢。想到刚才那个人说的前面一个路口有警察，柳斯心头稍定。

“哎，你还别说，这女人还真他 妈有钱，怪不得会被人盯上呢。”车子停了下来，大概是碰到了路口的红灯，那个飞扬跋扈的声音又开口了。柳斯琢磨着是不是趁现在就跑出去找警察求救，却听那人继续说道：“不过，这块破石头是什么玩意儿？难不成是古董？”

石头？柳斯心里一惊，摸摸口袋，果然，那块琥珀石已经不在了。想来是那两个人将她身上的财物都搜走的时候一并拿走了。这是小雨的遗物！想到这里，柳斯再也不能等下去了，掀开毯子，从车座边伸出了手，一把夺过了司机正在用一只手把玩的琥珀石。

没有想到柳斯竟醒了过来，两张年轻的面孔都露出了吃惊与惊恐。开车的那人手一抖，方向盘打了个转，车子顿时疯狂了起来。柳斯没有站稳，倒在了后座上。

在两个年轻人的骂声中，柳斯打开车门，冲了出去。车水马龙的公路上顿时鸣笛声四起，刚刚过去的路口处的警察也赶了过来。

柳斯一边往旁边退，和那两个人拉开距离，一边朝那个警察大喊：“救命！那两个人绑架我！”突然，柳斯在警察的脸上看到了一片惊惶，随着一声“小心！”，柳斯脚下一崴，一个倒栽葱，滚下了路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