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运筹帷幄 决胜千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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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扬州后，兰丝丝继续做称职的兰堂主，反正就没想到做称职的杜夫人就是了。
盛夏，兰丝丝热得简直连动一下手指都不乐意，变得嗜睡，因为她怀孕了，于是银丝堂的主公杜泉只好把堂务接过来。比起才智，杜泉一点都不输兰丝丝，甚至比兰丝丝还要更胜一筹，但是比起魄力，杜泉不由惭愧，他是比不上兰丝丝的一半。幸好银丝堂下尽是忠心护主的兄弟，还有陈叶肖肖四人辅助，杜泉也很快地上手。
然而杜泉滥好人的性子并没有改掉，竟给银丝堂带来危机。京城那边，兰丝丝千辛万苦才建立起来的商线毁于一旦，刚好被秦紫袖收了去。
“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却不听，现在好了！堂下的兄弟没饭吃你高兴了！”
兰丝丝自然非常生气，只能用盛怒来形容。杜泉一边怕她气坏了身子，一边怕她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小兰，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嘛！”
陈叶肖肖四人窃笑。堂堂行侠杜泉也算是个成名的人物，可现在看他哪里有侠士的样子，只要兰堂主一摆脸色，他就是个最普通的丈夫，甚至是个惧内的丈夫。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英雄也会变狗熊。
可是兰丝丝不管他是什么心态，错了就是错了。只见她嘴巴一扁，冷哼道：“看样子你不喜欢蔡四小姐，倒是喜欢秦掌门。”
又开始给他乱扣帽子。杜泉坐在位子上，缩了缩脖子。不过他现在学了乖，干脆什么也不说，越说越错。
陈叶肖肖退出战场到门外候着，她们也学了乖。当兰堂主成为杜夫人的时候，她们最好闪人，否则会被醋坛子的碎片波及。
“你最好想个办法补救，不管怎么样，就算和秦紫袖开战也在所不惜！”
杜泉一惊，敢情她吃醋吃过头，居然把银丝堂的利益给放后面。“小兰，你真的要开战？”
兰丝丝冷冷瞅了他一眼，“你心疼？”
“可是，秦紫袖已经和独孤霸联手了，你要银丝堂全军覆没吗？”那他的罪过就大了。他自然心疼，但不是心疼别人，是心疼她啊！
兰丝丝叹气，“就算我不去惹独孤霸，他也不会放过银丝堂的。”
杜泉知道她已不气，因为会累。于是起身走向她，把她扶到位子上坐下，然后坐在她身旁。“现在银丝堂的实力还不够抗衡天山神教啊！”
“自然不能鲁莽，我要智取。”兰丝丝靠在杜泉怀中，“独孤霸知道还不能逼得武林各派联手，所以他不太嚣张，我们不能再给他时间准备，就想办法逼他先出手吧。”
这样也好，杜泉点点头，道：“那你打算怎么样？”
兰丝丝突然抬头，脸上是诡异的笑，“干脆我们以独孤霸的名义做点坏事好了，用点下三滥的手段，嗯……就由你去好了。”
杜泉哑然，她又在捉弄他了。“你要我做什么样的事？”因为爱她，所以尽力配合。
“这样好了，你就去找秦紫袖，勾搭上她。她一定会背叛独孤霸，然后向着我们这边，有她在，就不怕做不出下三滥的事情来了。”
杜泉失笑，亏她想得出来。不过照顾妻子大人的心情最要紧，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祖宗。“那好吧，你叫我去，我就去。”话音刚落，肚子上挨了一拳，疼得他龇牙咧齿。“是你说的啊。”
兰丝丝杏目圆瞪：“我叫你去死也去啊。”
“如果你非要我死，那我就死啰。”
“不准。”兰丝丝冷哼。
揉着肚子，杜泉咧嘴笑，“是，娘子大人。”真是霸道，不过，他喜欢。
看他心甘情愿的样子，兰丝丝扬起笑容：“独孤霸生性多疑，要他不相信秦紫袖也是可以的，这样就能使他们狗咬狗，只是要做些鸡鸣狗盗的事。不过你放心，不用你去做。”
杜泉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感叹：“嗯。”
妻子比自己要厉害，任何一个做丈夫的都会觉得自己窝囊，杜泉也不例外。但是他心甘情愿做基石，甚至会努力把她捧上去。因为他知道不管她在多么高的位置上，也不会忘记他，还是会爱他。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或者说想爱方式。
兰丝丝又道：“我去做。”
杜泉一愕，会意过来后马上道：“不行。你不能去。”
“当然是我去，这种事情他们做不来。”
“我去也可以，你就是不能去。”
轮到兰丝丝惊愕，想不到他居然愿意去做鸡鸣狗盗的事，只因为不想她去冒险。说没有感动是骗人的，但是，他做得来才怪。“你根本就做不到，否则，这次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就是错是我犯的，所以我更要去。”
“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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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大人那么用力地说不准，当然就不能去。其实杜泉也自知自己做不来，但是他不想兰丝丝去冒险，若是以前的话也罢，他相信她可以，但是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去冒险。
在遇到兰丝丝以前，杜泉是不知道自己的性子究竟滥到什么程度的，在错过几次后，兰丝丝给他脸色看，他也没有发觉，甚至还觉得委屈。但这次，由于他的过失，银丝堂损失巨大，他终于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做滥好人。不过，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在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很难改掉。
兰丝丝不再放心把银丝堂交给他，于是把兰纯纯叫来帮忙。兰纯纯虽然只有十六岁，却是人小鬼大，精明得很。只要过了这段嗜睡的时间，兰丝丝还是可以自己来的，却又开始害喜。她直嚷嚷都是杜泉害的，要他想办法，杜泉只得苦笑。
兰纯纯在很短时间内熟悉了银丝堂的事务，于是兰丝丝又抱怨杜泉连纯纯都比不上，杜泉有口无言。不过，有兰纯纯的帮忙，杜泉倒是不至于再次因为心肠太好而犯错。
心上人在扬州，唐瑛自然也跟着跑来，所以杜泉又多了一个帮手。
既然决定要做“下三滥”的事，所以就拼命想办法挖别人的墙根喽！兰纯纯非常喜欢，而且兰丝丝也不担心她，有唐七公子在，她也少了分危险。不过说不担心也是骗人的，兰丝丝还是把陈风和叶霜调派到兰纯纯身边，因为兰纯纯的武功太糟糕，比她以前还烂。
兰家堡和唐门都是用毒的，所以兰纯纯和唐瑛有得比，虽然兰纯纯并没有兰丝丝般精通，但在唐瑛的教导下，进步神速。用毒的怎么说都是不够光明正大的，但是却能达到釜底抽薪的效果。兰丝丝把飞檐无痕走壁无声教给兰纯纯，所以，去做那些事的人就是兰纯纯。
首先是在秦紫袖宴请天山神教的人时，在饭菜里下毒，毒死了一些人，这样独孤霸自然不再相信秦紫袖。这毒，还是从秦紫袖房里拿的，幸好兰纯纯和兰丝丝一样颇有学轻功的天赋，所以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独孤霸果然不再相信秦紫袖，由于在独孤霸吃的东西里也有毒，所以独孤霸一气之下吞了冷袖派的几桩大生意，冷袖派一时之间无力反击，顿时大乱。兰丝丝看形势有利于自己，连忙抢了冷袖派的一些地盘和生意，
由于独孤霸忙于报复秦紫袖，兰丝丝得了间隙，安插了几个得力手下进入天山神教。然后，天山神教教众做了几件激怒武林正派的事，加上大家本来就知道独孤霸的野心，有了借口就比较容易挑衅。
因为兰丝丝走的几步棋，一时间整个江湖大乱，却波及不到银丝堂上。因为银丝堂在甫入中原的时候就已经摆明立场，绝对不管江湖纷争，只想安心讨口饭吃。杜泉不得不佩服兰丝丝的远见，也不得不感叹着小女子居然有诸葛孔明运筹帷幄的气度。
她甚至足不出户，就引起了大乱，起因更荒唐，就是因为冷袖派抢占了银丝堂的地盘。当然这也不坏，因为若不是这样，天山神教的势力越来越大以后就会更难应对，到时候只怕整个武林都没有反击的能力。以小牺牲保全整个武林的利益，这也算是划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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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深秋，武林各派与天山神教之间的斗争不曾间断。虽然因此银丝堂的生意也受了一些影响，但是兰丝丝并不在意，仍旧安心做她的兰大老板，也准备尽好杜夫人的职责，安全地把孩子生下来。
九月的一天，兰丝丝正在向杜泉抱怨怀孩子辛苦，兰纯纯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二姐不好了！二姐……”
兰丝丝没好气地道：“你二姐是不好！难受死了！”
兰纯纯顾不上与她斗嘴，仍是一脸紧张地道：“是真得不好了呀！武林各派联手到洛阳准备剿灭天山神教，三堡两庄也有份呀！”
这话一出，兰丝丝原先的悠闲不见了，脸上也是紧张，猛地站起来。杜泉温吞样子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不过他还记得护稳兰丝丝，免得她太激动而动了胎气。
“纯纯，你是说爹也去了？”兰丝丝抓着兰纯纯的手。
点了点头，兰纯纯哭丧着脸道：“何止，还有大哥二哥，连娘都去了！想当然的，大姐和二姐夫那边也是全堡出动。”
别人去没关系，问题是爹不能去！兰丝丝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坐下，道：“爹武功尽失，早就不管江湖纷争，他为什么要出手？”
杜泉吃了一惊，没想到兰堡主武功已经失去，那么说，最危险的就是岳父大人了？杜家庄的人都无所谓，因为自保都没问题，只要不是首当其冲地应付独孤霸就好。
兰纯纯又道：“独孤霸与爹有宿仇，当年就是他废了爹的武功。因此，娘才要跟着前往。”
现在是什么状况？兰丝丝皱眉，抚额叹气。银丝堂不能管，但是她不能不管父母的死活呀。“身为银丝堂的堂主，我怎么能去援手？有一就有二，下次别人再找银丝堂帮手，我就没办法拒绝了。”
杜泉握着她的手，道：“我去援手。”
兰丝丝一愕，抬眼看他，看到坚定的神情。“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是银丝堂的主子，我是兰家堡的女婿。”
兰纯纯也是吃惊，道：“二姐夫，你去也不一定顶用，反而多了个人有危险。”
杜泉微笑，缓缓地道：“不，纯纯，我要是去了，你二姐就有理由去了呀！”说着转头看兰丝丝：“你不能援手，我去，但是你可以去救人。不单是救你爹，还有你的相公我呀！”
这倒是个办法。
“可是，二姐现在身怀六甲，方便么？”兰纯纯道。
杜泉还是看着兰丝丝，脸上有揶揄的笑：“就看你二姐舍不舍得手底下的兄弟千里救夫，就算银丝堂出手，也不算管闲事吧？”
兰丝丝眨眨眼，倏地一笑，“相公，你可真会打算呀！但是，你要是不幸阵亡对我不顶好？我可以改嫁呀！”
杜泉笑容消失，“你敢！”
“你敢死我就敢！”
杜泉又笑了。
兰纯纯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这两人先前还紧张得不得了，现在却开始打情骂俏起来。“银丝堂很有钱没错，可是真要打，还不是元气大伤，高兴什么呀！”
不管怎么样，都是要用人命去换人命的，怎么样都有人牺牲。但是，银丝堂若是死几个人能避免以后死更多的人，也是值得的吧？可是，不管怎么说，银丝堂的实力都是不足以与天山神教相拼的，兰纯纯说得对，财力上完全不输，但是若要打起来，就差一大截了。
兰丝丝扁嘴，“谁说我要银丝堂出动了？银丝堂还是不管江湖事，但是银丝兰要管，江湖五怪会帮我的。其他人我不管，三堡两庄之间的道义不能不顾。”
别说她是杜家长媳，就算不是，也是兰家二小姐，所以，三堡两庄的事情不能置身事外。还有，大姐是上官堡的长媳，大嫂二嫂都是金家庄的小姐，自己又欠了东方俊的人情，如此，怎能不管。
“那我们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好，交给陈叶肖肖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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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好事情，兰丝丝联络江湖五怪，然后与杜泉，兰纯纯还有唐瑛一起赶路去洛阳。
由于兰丝丝身怀六甲，杜泉不敢让她操劳，所以行程有些缓慢。兰纯纯等不及，于是与唐瑛先行。
兰丝丝二人到达洛阳的时候，已经战过一场。落身三堡两庄的在洛阳的别苑，杜泉与兰丝丝先是与所有人打招呼，发现所有人都愁眉苦脸。
兰丝丝忙问兰纯纯：“怎么回事？”
兰纯纯没有回答，是兰芊芊答的话：“少林武当的几位高手都不是独孤霸的对手，我们三堡两庄就算联合，也没有用啊！”
这是意料中的事，兰丝丝并不意外。“没关系，我来。”
众人惊讶地看向兰丝丝，梁晴更是一脸的不悦：“别开玩笑了，你现在的身体，怎么能去！”
其他人也都相劝，兰丝丝但笑不语。杜泉反而不慌，兰丝丝的武功自然比不得独孤霸，但是兰丝丝又不是笨蛋，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而且，他会一直在她身边，决不会让她有意外，最差的情况不过是两个人一起死。
“放心吧娘，我知道自个儿的状况。何况，银丝堂的堂主是不能插手的，只能是你们有了危险我前去相助。但是，你们忘了江湖五怪了吗？”兰丝丝说完看向兰楚川，“爹，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兰楚川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怎能不去，若不是我，又怎会有这个祸害？”
“到底是怎么回事？”兰丝丝疑惑地问。
兰楚川再次叹气，梁晴也低下头去。许久，梁晴才娓娓地道：“都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就不会有今天……”
原来梁晴与独孤霸本是同门，二人算是青梅竹马。独孤霸一直爱着梁晴，但是梁晴对他没有男女之情，而是爱上毒王爷兰楚川，并且不顾一切地脱离师门嫁入兰家堡。无论外貌条件还是武功才学，兰楚川都是比不上独孤霸的，于是独孤霸极度愤怒，扬言要杀了兰楚川。兰楚川使毒虽强，武功却比不上独孤霸，梁晴宁死也要护着兰楚川，独孤霸只来得及把兰楚川的武功废了。
由于中了毒王爷的毒，独孤霸身形萎缩，所以才是兰丝丝眼中那卖糖葫芦老头的样子，原来他也是身形高大仪表堂堂的。为了解毒，独孤霸上天山求医，一去就是二十多年，仇也结了二十多年。如今独孤霸武功高强，又是一教之首，重回中原，自然要先寻仇。
当年，这件事在三堡两庄不是秘密，但是后辈都不知道。此时兰丝丝才恍悟，原来独孤霸盯着她望并不完全是因为与银丝堂的梁子。他神情复杂，不知是恨还是爱，也许就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仇人，但是却是他所爱的人的女儿吧？
她以银丝堂堂主身份与独孤霸见面的时候，独孤霸身上半点杀气都没有，却能使她心里发毛，因为他总是怪怪的，现在才知道还有这等渊源。
“爹，可是这个节骨眼，你又何必去冒险？”兰丝丝有些埋怨。
兰楚川叹气，道：“你不明白，他原本也不是个坏心的人，会有今天都是我们造成的，我怎么可以逃脱罪责？”
兰丝丝白了白眼。最讨厌大侠大义的笨蛋，杜泉就是这样的人，也已被她改造得已经不那么蠢笨。对谁好，用心对他好就行，何必非要表现大侠风范。什么是大侠？大侠也不过凡人一个，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两只耳朵一张嘴巴，要吃饭要上茅厕，衣服还要妻子帮洗。还好她的衣服都不用自己洗，由她那个大侠丈夫去洗。
“既然这样，大家不如齐心合力，从长计议，不要盲从他们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兰丝丝环视一圈，又道：“那些蠢蛋有勇无谋，我们可不能跟着送死。”
这话虽是大逆不道，但是从兰丝丝口中说出来已经不算什么，大家都是知道兰丝丝的为人，也颇为喜欢兰丝丝，故而她说什么没让那些被说的人听见，他们也都无所谓。
东方俊开口：“依兰二妹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做？”
兰丝丝古灵精怪在三堡两庄是人尽皆知，听东方俊这么说，大家看向兰丝丝。
得到大家的认同，兰丝丝有点惊讶，道：“你们都愿意听我的？”
能领导银丝堂，并在短期内有那么大成绩，大家自然不敢小瞧兰丝丝的能力，于是都点了点头。兰丝丝微微一笑，道：“好！既然这样，别的先不说，首要的一点就是，尽量保命，不要像傻子一样冲前面。否则，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人。”说着揽住兰楚川的胳膊，道：“至于我爹嘛，便要劳烦各位叔伯兄弟姐妹多加照顾了。”
俏皮的语调、没大没小的话虽让大家哭笑不得，但是大抵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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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凉如水。兰丝丝没有关窗，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一双手把窗子关上，给她披上披风，然后从身后把她抱在怀中，手的主人道：“还在想对策？”
兰丝丝把身体的份量往后压去，道：“嗯。你有什么好主意？”
杜泉笑道：“我能有什么主意，拿主意的人一向是你啊。”
兰丝丝站直身体，回过身仰头问道：“你这是在怪我一直都自作主张，不尊重你的意见么？”
“明知道不是，还故意闹我。”杜泉没好气地道。
兰丝丝眯眼笑，倾身倒向杜泉，靠在他身上，闷在他胸怀，许久才低声道：“真的有什么感情可以长长久久，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么？”
知道她有心事不喜欢说出来，杜泉也没有逼她说，现在她说出来，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是抱紧她，道：“小兰，没有人是不会改变的，你只要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点，绝不会变。”
兰丝丝不再说话。
别人的感情看得人胆战心惊，大起大落、轰轰烈烈，就像她父母二人，经历了那么多事，经历那么多风霜，难为到今日还是恩爱如初。而独孤霸，到今天仍不肯死心，也许是为了尊严而不甘心的问题，但说是因为还有爱，也不无可能，天下就是有这样固执的人。
想想，她与杜泉之间，没有轰轰烈烈的故事，也没有什么阻挠，那些插曲都不算什么，对她都没造成干扰。也许，从一开始便是这样细水长流，很自然地走到今日。杜泉也不是懂得什么浪漫的人，虽然也名满天下却也没什么大的建树，甚至在调兵遣将上还比不过她，她的光芒太耀眼，便显得他不算什么。其实他未尝不是一个睿智的人，不过是因为那温吞个性老是做些傻事。
而他这样的温吞也有点好处，便是他很温柔体贴，总能在背后撑着她。他们夫妻二人，占主导地位的，是她这个为人妻的。而杜泉，也没有在意他大丈夫的尊严受损，不怕别人说他窝囊。这样，也已经比那些美丽动人的感情故事更加令人感动了吧？
到现在想想，自己为何会莫名其妙喜欢这个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可能就是因为直觉比她的理智先做出选择，因为他能包容。她很任性，再温和的人也不会像杜泉一样从来不曾对她生气，而是一味地容忍谦让，过后也不会有怨言。如此，她还求什么有什么不甘呢？
“小兰，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以保住自己为先，绝不能伤了自己或是孩子。”
兰丝丝抬头，杜泉难得如此严肃，虽然习惯一板一眼，但也很少像现在这样认真。她看着看着，突然扑嗤一笑，道：“我是个聪明的人，拼死拼活劳筋累骨的事，我才不干呢。”
“是喔，凡事我挡着就好，你只要动动你的聪明脑袋就行了。”
话是这样说，到后来一旦发现事情不对，冲得最快的一定是她。她太习惯把身边人的安危和心情好坏放在心上，大概是因为自小养成的，因为她拥有百变相，可以轻易地调动众人的喜怒哀乐。她之所以总是整人，看起来是为了自己的乐趣，但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背面。她有时候是在转移别人的注意力，调节气氛。
她希望身边的人都好，若不是有这样天真地想法，江湖五怪也不至于对她掏心掏肺。
他大概是最早发现这点的人，早在过去还小的时候就已知道，也因为如此，后来相遇才会不受控制地喜欢她爱上她。
兰丝丝抿唇坏笑：“你可不要太拼命，你若有什么事，我可不会为你守寡的。”
杜泉哭笑不得，轻声斥道：“胡说八道。”
兰丝丝笑，道：“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杜泉迅速捂住她的嘴，道：“谁允许你有三长两短！”
真难得的强势，兰丝丝微笑，道：“不允许三长两短，那么两长一短好了。”
“一长半短都不准！”
看着杜泉正经严肃的神情，兰丝丝突然失去了笑的心情，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啦，你以为我是铁人不怕痛吗？倒是你杜大侠，可不要背负那个侠名傻傻地为别人着想才好，否则我一定会改嫁的。”
这样既是威胁又是哀怨的语气，偏偏说得杜泉不由得失声笑出来。她总是恐吓他，吓得他一愣一愣的，让陈叶肖肖笑话不已，时间长了他就知道，她跟他的心情是一样的，若是失去对方，人生就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