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十九）游湖（1 / 1）

**湘灵mm所唱之词，均是欧阳修前辈所作。

**今晚停电哦，所以更新得迟了点～在座的一群本地人，都清楚柳中原的秉性，一言以蔽之：怪。三十多岁的人，生得仪表堂堂，钱多得数不清，却未婚娶，整日带着两个绝色的女婢乘着画舫游西湖。这个人聪明绝顶，生意上的手段不消说了，难得文采又好，每年九月初七都会办一个“赏词宴”，把自己一年来填的歪词制成彩笺挂满一园子。这还不算，竟然还有人暗地里传闻他武功也很了得。不过看他那幅文文弱弱的样子，这一点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因他富甲一方，说话很有分量，聂知府也要给他三分面子，故而此刻大家都唯他马首是瞻。

柳中原见洛常来询问自己，便轻轻咳了两声，笑道：“殿下的主意十分高明。兴修水利确实是大事，我捐二十万两。”

一屋子的人，连同洛常在内，都没料到他这么爽快便给了这么多银子，个个目瞪口呆。

洛常回过神来，笑道：“柳先生慷慨解囊，在下代颍州民众先谢过了。”

“殿下此言真真折煞小人。我们都是颍州水土养育之人，为家乡做点事情，理所当然。不过小人有个不情之请……”

“柳先生但言无妨。”

“殿下可知，颍州也有一个西湖，可以与杭州西湖姘美？”

“略有耳闻。”

“小人有画舫一艘，斗胆邀殿下明日与小人一同领略颍州西湖美景，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众人方才恍然大悟，心道好你个姓柳的，自己想巴结三皇子，也犯不着把我们都拖下水啊。

洛常笑道：“柳先生有如此美意，我若推却，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如此多谢殿下！”

“柳先生已经做了表率，各位也请量力而为吧！小高，去找纸笔来记数……”

第二天，柳中原果然亲自来请，洛常便与兰若、翡翠、小高和两个侍卫随他一同来到湖边。

只见小码头处停着两艘小巧精致的画舫，朱漆描金，并非簇新，却也没有一处显得陈旧。极薄的白窗纱上绣着些写意的虫草、山水、美人，皆是精品。

柳中原笑道：“地方狭小，殿下和皇妃请与小人同上前一只船，其余几位请上后面的船吧。我船上自有婢女服侍，不必担心。”

未进得船舱，先闻得一阵仙乐般的丝竹之音。柳中原道：“是我的两个婢女在演习，见笑了。湘灵，海若，还不快出来见过三皇子和皇妃。”

那执凤箫的绿衣女婢和操古琴的蓝衣女婢便上来敛衽行礼。兰若见到她们的容貌，不由大发感叹：“天底下竟有这样绝色的人物，也只有她们，才配得上‘湘灵’、‘海若’这样的名字。”正想着，忽然记起洛常来，瞥他一眼，见他惊艳之心全然形诸于面，便故意咳嗽了一声。

洛常见到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不由笑了。

两艘画舫往湖中渐行渐远。柳中原吩咐道：“海若过来倒酒，湘灵唱一曲吧。”

那蓝衣女婢便过来执壶，绿衣女婢从墙上取下琵琶，珠落玉盘般地拨了一串音出来，一面唱道：

“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

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兰若听得痴了。洛常感叹道：“能过这样的日子，只怕神仙也做得了。”

柳中原笑道：“被殿下言中了。来过我画舫上的人，果然都做了神仙。”

兰若心中一惊。洛常笑问道：“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柳中原叹道：“他们都已经死了。殿下，您今日，只怕也会一样。”

兰若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他！

海若没事儿似地，又帮各人斟满一杯酒。湘灵仍自轻柔婉转地唱着：“群芳过后西湖好……”

洛常也没有一丝惊慌，只是似笑非笑地道：“我不记得何时得罪过先生。”

“小人何德何能，能被殿下得罪？昨日夜宴，殿下的一番表演，我十分钦佩，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但要取您性命的人，于我曾有救命之恩，大丈夫恩怨分明，故而我不得不杀了您，还望赎罪。”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好笑，但兰若此刻怎么也笑不出来。

洛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生死有命，我若注定要命丧于此，也没有办法。不过临死之前我想问明一件事，还望柳先生以实相告。”

“请讲。”

“那个要取我性命的人，是不是我的岳父大人？”

兰若垂下眼睛，不敢看他。

“殿下猜得不错。”

洛常忽然笑了：“那么，我今日还死不了。兰若，你按一按自己的神门、少海，或是其他心经肺经的穴位看看，是否有隐隐刺痛？”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有如霹雳一般，震失了兰若的魂魄。她呆呆地看着洛常，心中一片冰冷。

原来她从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洛常向柳中原笑道：“苏色匿明也太大意了。他女儿既在我处，我岂有不善加利用之理？柳先生，我们夫妻情份实在深厚，你若杀了我，我夫人也不会独活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下柳中原也没了话说，只得默默地喝酒。

洛常走到栏杆旁边，微风拂来，惬意非常。他笑道：“颍州西湖果然别有一番风光。兰若，你也该好好欣赏才是，不要辜负了柳先生一番美意啊。”

兰若无力地道：“柳先生，我头晕，请靠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