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四)嫖友(1 / 1)
**昨天是个大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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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朋友发现我文章里出现小改变,比如人名,请勿见怪。因为是实时连载,总有些小地方免不了改来改去的,恕罪,恕罪。
**稻香村是北京一家极有名的老字号点心坊,我很喜欢她的味道,因此在这里推荐给大家~。^_^
**“同院共嫖”这四个字是《笑傲江湖》里的:
**田伯光道:“在衡山群玉院中,令狐兄和田某曾有同院共嫖之雅。”(第九回 邀客)
**真是令人笑翻。
过了一刻,那小鬟下楼来说:“焕霞姑娘请苏公子上去。”
兰若逃似的跟她上了楼。
尚谨看着她的背影,向识琴问道:“焕霞那么大的架子,怎么会垂青这位小朋友?他是什么来历?”
识琴停了弦,一面吩咐丫鬟倒茶,一面道:“我不记得他。倒是你,忽然间过来,有什么事?”
尚谨哭丧着脸:“我要成亲了。”
识琴一怔,心中忽然空落落的。
尚谨在惜芳阁身份成谜,但看他衣着谈吐,实在让人倾慕。识琴认识了他几年,心中不免存了几分别样的心思,但每每想到自己的身份,只有叹息。
她勉强笑道:“恭喜了,不知是谁家的闺秀?”
尚谨仰头呆呆地看着屋顶,半晌方叹了口气,“是个仇人。”
京城春天的夜晚,仍有些微寒意。焕霞穿着月白色夹衣,披了条孔雀绿镶银边的披肩,正坐在波斯地毯上看书。
兰若一见她,“哗”一声赞叹,“好一幅《美人夜读图》。”
焕霞笑道:“苏公子,三年不见了,长高了不少嘛。来,这里有你最爱吃的稻香村点心。”
兰若几乎哽咽,“可算见到亲人了,还是焕霞姐姐最疼我。这几年四川的菜几乎没把我辣死。”说着拈起一个酥卷。
焕霞倒了杯碧螺春递给她,“什么事要来找我?”
兰若脸一红,轻声道:“我要成亲了。”
“我听上官说了,你要做三皇妃。恭喜恭喜啊~”
“恭喜?我可是嫁到仇人家里去啊,你每日帮忙烧香保佑我平安是正经。”
“哦,你是来拜托我烧香的?”焕霞笑道。
兰若慢慢地吃完点心,吞吞吐吐地道:“我……我自小没有母亲,也没姐妹,有些事情不懂,不知道该问谁去。我想,你是上官哥哥的妻子……”
焕霞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暗笑,嘴上仍装糊涂,“你是个直爽的孩子,怎么忽然拐弯抹角地说起话来,我不懂你的意思。”
兰若到底年轻怕羞,虽然心中焦急,却又怎么也不好意思把来意直说出来,一时手足无措。
焕霞见她面颊红得压倒桃花,鼻尖上已沁出细汗,终于忍不住“呵呵”地笑了,“死丫头,你一贯地聪明伶俐,最喜欢作弄人,我和上官不知吃了你多少亏。今儿也急成这个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兰若哭丧着脸:“你还要取笑我……”
焕霞将她揽入怀中,抚着她的头发,低声笑道:“这洞房中的事宜,人迟早是要经历的,也并不是十分羞耻……”
待兰若下楼来,已是子时。
她惊讶地发现尚谨仍然坐在那里,不由笑道:“尚公子真是锲而不舍的人。不过焕霞说她要睡了,请公子明儿再来吧。”
尚谨也笑道:“我不是等焕霞,我在等你。”
他起身走近兰若,在她耳边低声道:“最近京城很乱,夜这么深,你一个小姑娘独身上路,我实在不放心。”
兰若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笑道:“我与尚公子萍水相逢,实在不敢有劳公子护送。”
“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况大家有同院共嫖之谊,就不必见外了。”
兰若听到“同院共嫖之谊”几个字,好气又好笑,正色道:“尚公子真的不放心在下单身上路?”
“是。”
“但以在下看来,若跟你一起上路,才真正让人不放心。”说罢快步走了出去。
她心知尚谨所言非虚,因为方才焕霞已经告诉她,京郊正闹饥荒,因此城里常有乱民在夜里抢劫行人。
但这尚谨实在太精明太古怪,让人不由自主地提防。
“京城有哪家大户是姓尚的呢?”她想着这个问题,走进了一条小胡同。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男子从岔路窜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杀猪刀,低声道:“把钱交出来!”
兰若见他双手颤抖,明显是个新手,便问道:“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少废话,快给钱!”男子说着,逼进一步。
兰若一招便打掉他的刀,又问:“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男子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刀,长叹一声,蹲在地上,抱头泣道:“家里没有一粒粮食,就算不出来抢钱,也是饿死。”
兰若默默地掏出荷包,却只有几十文钱,便扭头向身后扬声道:“尚公子,你身上有多少钱?”
尚谨吓了一跳,不知她何时发现了自己,只得走出来,把荷包递给她。
兰若诧异地看他一眼,笑道:“真大方啊。”从里面掏出一块约有十两重的银子,递给那男子。
男子惊讶地看着她。
“拿回去吧。若觉得多,拿出来些救济你同乡们。不要再出来抢了。”
男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你也太轻信他了。” 尚谨在她身后说道。
“十有八九是真话吧。”兰若说着,把荷包掷还给他,笑道:“你我既有同院共嫖之谊,这钱——”
“姑娘就不必还了。”
兰若笑道:“多谢多谢。不过——公子若是因为担心我才一路跟踪的话,方才为什么又不出手呢?”
“姑娘方才那一下手起刀落,武功何等高强,何用我来保护?”
天空中忽然几声闷雷滚动,零零星星的雨点洒将下来。
两人退到屋檐下,雨势渐渐大了。
尚谨忽然道:“京郊正春旱,这场雨来得倒及时。”
兰若道:“其实人祸更甚于天灾。若是京城的达官贵人们肯捐出一半家产来赈灾,京郊哪里还会有饥民乱民。”
“他们?若说搜刮,个个是行家。但若要他们把自己的东西吐出来,谈何容易?”
兰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道:“尚公子说话真是一针见血。不过想必尚公子也是富贵人家子弟,何不自己先做个表率呢?”
尚谨笑道:“在下方才不是已被姑娘劫富济贫了么?”
“区区十两,哪里称得上‘劫’,你看看,单是你丝绦上这颗夜明珠,该值多少钱?”
尚谨想也不想,将玉佩连珠子一并解下,递给她道:“这次不必你劫,我自动奉上,如何?”
兰若微一迟疑,终于接下,笑道:“既如此,我代京郊的饥民们谢过公子。”
“不必客气。只是,我想向姑娘要一份谢礼。”
兰若笑道:“我可没有值钱的东西。”
“不不,我只是想知道,姑娘的姓名,当真叫做苏若吗?”
兰若默默地看着远处。
雨势仍不见小。屋檐上的雨滴到地上浅浅的水洼里,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