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毕竟这种闺房之事,她怎好意思说出口?
而这名女子,又为什么会在这时候问这种事......
"我是为了你的身子好,可不是想打听什么。"收起笑脸,木秋霜正色地说道。
"八月......初三......"知道木秋霜确实是关心自己,纵使再不好意思,宁天婧还是红着脸嗫嚅道,"躺着......从身后......抱着我......然后......"
"这家伙还挺听话的嘛,真看不出来......"木秋霜面露诧异之色的瞄了瞄躺在床上的阴如栩,"还真是跟他的长相一点都不符合的温柔啊!"
一听到木秋霜用"温柔"两个字来形容阴如栩,宁天婧的心突然一紧。
方才因为担心、着急,她一时之间都忘了,忘了眼前这名女子其实是让向来目空一切的阴如栩露出罕见笑容之人......
"看样子你不是第一次见到我,而他的口风也不是普通得紧,既然这样,我不出卖他还真是对不起他了。"察觉宁天婧眼匠突然涌现的黯然,木秋霜眨了眨眼,将视线投向阴如栩,"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像他这种男人,不管时间,也不管地点,只要脑子里有点想法,便像个疯子似的追着大夫跑!"
"抱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阴如栩的行为道歉,但宁天婧就是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你是该抱歉,因为我都快被他烦死了!要知道,你孕中该注意什么的大小事问得钜细靡遗就算了,居然还追问我他该禁欲到什么时候!"望着宁天婧那副"代夫致歉"、我见犹怜的模样,木秋霜愈说愈起劲,"你就没瞧见,这样一个大男人居然红着脸问我他什么时候才能碰自己的媳妇儿,简直让人想笑也不是,生气也不是......"
什么?阴如栩之所以没事就找上木秋霜,是为了她?
听着木秋霜滔滔不绝的数落,宁天婧觉得自己似乎跌入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境中。
原来先前他碰也不碰她一下,是因为怕她初受孕的身子受不住,也怕伤了孩子,而后来他每回碰她时都那样的激情却又小心翼翼,全是因为想碰她却又怕伤了她及孩子......
泪水,再度涌入宁天婧眼中,但这回是因为感动。
原来他不是不在乎她。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是如此的关心她,甚至为了她不惜让自己受伤......
"唉,妹子,不是我想说你,既然孩子都快生了,要稍微懂得拿乔嘛,这样被吃得死死的心情,我可是感同身受啊......就因如此,你无论如何好歹也得逼他说出几句体己话甜甜心嘛......不过话说回来,也就只有妹子你这种老实又死心眼的女人,才会让这个连几句好听话都不肯说的揠门男子心动啊......"
第十章
到底该如何拿乔,宁天婧努力地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况且,在阴如栩还受伤未愈之时,她根本一点也不想拿乔。
由于木秋霜的医术高明至极,再加上她那些稀奇古怪的药物帮忙,阴如栩恢复得很快,不到半个月就已经可以自行下床走动。
可仅管如此,他依然什么体己话也没对她说过,只不过,他那总是隐藏在风凉话之下无微不至的照料,早巳令宁天婧释怀,而且认命。
是啊,他本就是这样一名个性古怪的男子,不爱将话说透,更喜欢话中藏话,他能认了她的孩子,并这样日日陪着她在小花园里散步,她已然满足了。
更何况,她爱上的原本就是这样的他,所以就算他永远古里古怪,永远对她若即若离、时冷时热,只要不到他开口直截了当地要她走那一日,她就永远不离开......
"走。"
某一个下午,原本斜靠在床上看书的阴如栩,望了望屋外难得的和暖阳光后,突然坐直身子对宁天婧说道。
"可你的伤还没全好......"望着阴如栩伤愈后依然有些惨白的俊颜,宁天婧轻轻地说道。
"反正路不远。"
自然,宁天婧的劝说永远不会被采用。
所以她只能傻傻地在阴如栩扶持下,由后院的小门缓缓步向天下第一衙。
这是她第一回走入天下第一衙的内院,而当阴如栩带着她左拐右拐地来到一间屋子里站定时,望着屋内的摆设及挂在墙上的几件旧衣,她霎时便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应该是阴如栩多年来在第一衙的落脚之处,可他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呢?
望着阴如栩自顾自的打扫起来,宁天婧明白自己就算想帮忙,也只会落个"别捣乱"的结局,所以,她索性走向窗旁,将窗户打开,让屋外的和煦阳光可以温暖这只有一桌、一床、一椅的小房间。
"这里......"但凝视着窗外的景致,以及远处那间熟悉的小屋,宁天婧的眼眸彻底蒙眬了。
因为这个角度,她太熟悉了,仅管换了个方向,但她永远也不会错认!
是他,那个陪伴了她近五百个日子,那个日日点着灯火让她可以安心入睡、不再害怕的人,竟是他......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这儿。"一待将屋内清扫干净后,阴如栩突然走至宁天婧的身旁说道。
"那......"愣了愣。宁天婧抬起头嗫嚅的问道,"你呢?"
"我?"听到宁天婧的话后,阴如栩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我们第一衙可没富到让你有个人房的境地。"
那是表示,他也会住在这里吗?
"发什么傻?"轻轻拉起宁天婧,阴如栩将她推出门外,然后自己朝反方向走去,"住进衙里你就永远是天下第一衙的人,还不出去帮大伙儿的忙!"
永远是天下第一衙的人?
帮忙?
脑子,整个混沌了,因为宁天婧完全不懂阴如栩话中之意,更不明白自己要帮什么忙。
"弟妹,你可来了,我们等好久了。"然而,就在宁天婧恍惚之时,她的身旁传来一个柔柔的嗓音,"我是耿少柔,寒老爷的妻子。"
"夫人好。"望着那张柔美和蔼的容颜,宁天婧连忙欠了欠身。
"叫什么夫人?"耿少柔轻轻握住宁天婧的手,将她牵至树底下的石椅落坐,"弟妹往后就跟着大伙儿叫我少柔姊就行。"
弟妹?少柔姊?
叫少柔姊自然是可以,可是弟妹......她哪有这个福分呢......
"嫂子好,我是衙里打杂的小希妹妹!"
正当宁天婧含着苦涩轻笑之时,她的身旁突然冒出了一个顶着凌乱短发、一身男装的青春少女咧着嘴开怀地对她笑着。
嫂子?
"你们搞错了,我......"望着她们兴奋又和善的脸孔,半晌后,宁天婧低垂下头,有些难受地解释着。"我与他......并未成婚......"
是啊,她与阴如栩既未订亲,也未成婚,又有什么资格被她们称为弟妹及嫂子呢?
"胡说,怎么没成婚?"耿少柔轻拍着她的手背,"在京师黑虎军生擒姚截那日,我们便收到了如栩递上来的婚书,而老爷当下也批了,这怎么叫没有成婚?"
"就是!"程小希更是一副相当受不了的摸样,"况且阴哥哥可阴险了,那日居然还直接就接收了姚截的喜宴,当成是自己的婚宴,还让大伙儿都包了红包,大大的挣了一笔!"
什么?他递上了婚书,并且还接收了那场喜宴,连红包都收了?
这是不是表示......他们真的成婚了......
可他为什么从没告诉过她,也未曾询问过她的意见?
难道她爱着他的心意,是那样的没有掩饰......
尽管心中是那样的震惊,但回想着阴如栩那日的话语与作为,宁天婧的眼眸还是缓缓蒙眬了。
原来,他们真的成婚了呢,而他之所以在那夜真的要了她,是因为那夜确确实实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但他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呢?
她的身分这么上不了台面,怎么配得起京师的阴家少爷呢?
万一让阴家知道了,那他的未来、前途要怎么办?
"如栩那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老爱扮阴险,老爱不把话说明白,并且还乐此不疲。"望着宁天婧既惊喜又担忧的模样,耿少柔温和地说道,"但他不是一个鲁莽冲动之人,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耿少柔的话,其实也代表着宁天婧心中的想法。
就是因为太清楚阴如栩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此刻她的心虽仍有些不确定与不敢置信,但却是那般的幸福满盈。
"他那人啊,有时真让人猜不透,"凝望着宁天婧破涕为笑的脸庞,耿少柔也笑了,"就像以往,只要他要出远门时,总吩咐我一到日落时就得到他房里点灯,并且直到第二天天明之时才许吹熄......"
"他......是为我点的......"声音,整个梗在喉头,此时此刻,宁天婧的心中再装不下更多的喜悦与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