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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雪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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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左一右两个铁塔似的大汉将守晴夹在中间,一路目不斜视,从熙攘的客人中,按照金管事的特别指示,直接送贵客到门口,待守晴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花街上吹冷风,连个送笑脸的人都没有,同她进门时候的情景相比,实在够清冷。

但这一夜,实在是够热闹,想到金管事最后在季昀和管蔻童两个人的争执不休中,脸色越来越青,她忍不住莞尔,虽说他们嗓门一个赛一个大,斗志昂扬的活像两头小兽,可总不觉得那是真的在争吵,怕是为了掩饰什么,掩饰一些不想让金管事太多了解的隐情。

比如,尉迟守晴究竟是什么人。

她是什么人,恐怕只有过世的娘才会得知道,守晴没有见过自己的生父,她跟随娘亲的姓氏,仿佛那是个禁忌的符号,没有人会在她面前随意地提起,连现任的族长都没有丝毫要透露的意思。

虽说尉迟家只要生出女儿,都只能跟随族姓,不过其他人都是有父亲的。

她,却没有。

尉迟素锦,这个秘密是否真的要长埋地中,再不曝光。

守晴伫立在自己的院门前,在月色底下,低着头淡淡地笑,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一个人不是也可以过得很好,至少这些年也没有饿过半顿,没有在冬天找不到合身的棉衣,这样子已经胜过许多人,她没有更远的奢求。

至少暂时没有。

从荷包里头摸出钥匙,将院门轻轻打开来,守晴耳尖地听见细碎的小声音,她早就习以为常,低声唤道:“雪夜,你几时回来的。”

豆大的灯光一现,整个房间都明亮起来,将她的影子映在墙壁,摇曳中,一团小小的从梁上扑过来,守晴展开手臂将雪夜搂在怀里,温暖依旧,她顺势坐下来,像是自言自语道:“我今日和崇元哥哥说了好多话,原来他并未将我忘记,只是我不知道尺素究竟发生了何事,那样家族中的人怎么会容忍他沦落到燕客来那样的地方去,而且他明明在凤梧城,为何没有来找我和娘亲,若是,若是当初他找过来……”守晴没有说下去,如果找来,她也不会有更好的解决之道,如今的齐崇元看起来过的日子绝对要比她的好。

一个人,要换取什么,总要付出些什么的。

雪夜也不知听明白她的话没有,只是再安静不过地匍匐在那里,偶尔将毛绒绒的尾巴极轻极轻地扫过守晴的手背,似乎在安慰她。

“我没事呢,只是想说说罢了。不知怎么,当年我见他的印象也是很淡的,但是这次见到他,我却觉得很是亲切,比见族中的那些人要亲切地多,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人只是守晴,并不是尉迟守晴,雪夜,你听得懂我的话是不是,我知道你能够听懂。”手指抓过雪夜背脊的浮毛,守晴有点出神,“崇元哥哥,比小时候更好了。”

那层让人不能靠近的清冷神情底下,守晴很想去触碰看看,那底下应该还藏着其他的。

雪夜唔一声,在她怀里熟练地翻身过来,呈现出四爪向天的姿势,两条后腿微微蜷缩起来,露出肚子上的梅花痕迹,说来奇怪,雪夜通体银白,只有腹部有五簇整齐排列的黑点,像朵工整的梅花,所以那时候守晴才会给它起了雪夜这个名字。

雪是白色,而夜,才是黑的。

那时候,雪夜还是小小的一团,全身污血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生物,不知是被什么大型动物攻击过,躺在守晴经常去拾柴火的山路边,轻微地抽搐着,守晴细细数了两次都没有数清楚,它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只知道是奄奄一息的小家伙,用手指翻动都不能抵抗,不过那双睁圆的眼儿长得真好,琉璃珠子般警惕地瞪着,守晴几乎是见了第一眼就喜欢上,她蹲下身,轻轻说道:“小东西,我带你回去,给你疗伤,以后我们做个伴好不好?”

琉璃珠的眼儿犹疑地晃开,等再晃过来时,对着她眨一眨,守晴笑开来:“那就是说,你答应了。”

雪夜索性双眼一闭,再不搭理眼前人。

不知怎么,守晴始终觉得雪夜能够听懂她的话,每一句,每一个字。

守晴温柔地拍一下它,将它放置在床头的小垫子上面,那是她特意缝制给它睡觉的地方,尽管它那身皮毛不会觉得寒冷,她总想让它睡得更舒服些:“族长那边的事儿还没有处理好,让我明晚还要过去,怕是最近都不得安生。”对了,她想起族长临走前给她的药丸,连忙打开盒子,取出一丸来,含在舌头底下,用唾液慢慢融着,幽香四溢而出,直到睡梦中,鼻端还能闻到。

身体里面像是有相合的气息跟着这股幽香转动,一晚上几个周天下来,守晴起身时,觉得耳朵眼睛比平时更加灵敏些,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睡得特别好,还是族长给的药丸功效奇特,腹部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凝着一团暖气,不曾散去。

守晴索性端坐在床头,将早就丢开的清平调在心里头默默念,小时候熟背的东西,总不会轻易地忘记,族长对着她摇头叹气言道,清平调的底子,你体内都不足两成,其实哪里有两成,娘亲过世后,她离开内城,心里头恨不得将所有刻着尉迟两字的东西统统都忘记,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清平调。

可惜,有些东西,即使你将其扔得远远的,总有一天还是要亲手去将它拾回来,放在手心里头。

雪夜还睡在原先的地方,听闻她起身,眼珠儿溜出条缝,懵懵懂懂地扫她一眼,然后翻个身懒懒地继续睡。

她将外泄的气息隐藏后,起身将院门打开,时辰还早,天边才露出蒙蒙的一线灰白色。

“晴丫头起得真早。”

守晴扬起笑脸回答道:“大婶也是勤快人。”

“都是一个人在支撑着过日子,想多睡会儿也睡不着,劳碌命哪。”秦大婶将笼中养的几只鸡放出来,撒把粮食在地上,“青峰有段日子没有来信了。”

守晴心里头默默一算:“有大半年了,上次他还让人捎钱回来。”

满满的一袋子,用火漆封着口,送信来的人还是个半大孩子,穿着一看便不是本地人,秦大婶要留他下来吃顿饭,他摇摇头,只说自己受托过来送东西,要立时赶回去的,秦大婶又问青峰好不好,他指指书信,直笑不语。

等到秦大婶将袋子打开,对着里头灿亮灿亮的金卯直发呆:“晴丫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守晴默默回,我也没有见过。

“青峰,他在外头不会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吧。”在老实人心里头,做正经事的都赚不到这样多的钱,而且青峰一别经年,并没有再回过家中。

“我看不会,青峰大哥跟随的那位公子气派极大,青峰大哥又是能干人,一定是受到赏识重用,这些钱是他特意送来孝敬大婶的,以后大婶不用这样辛苦了。”不用起早贪黑地依靠替人缝补衣服艰难度日,这样辛苦的钱,还常常要省出一小部分来给守晴。

守晴对秦大婶心存感激,不过秦大婶从来不求任何回报,会得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晴丫头,你小小年纪这般过着已经不容易,既然搬到大婶家隔壁,便是缘分,这些年来,我已经将你当做是自己的孩子,青峰不在的时候,全赖你守在我的身边,有个头痛脑热的,也是你过来嘘寒问暖,有这份心,已经很好很好了。”

守晴将那封特别厚重的书信撕开,墨汁淋漓地大字,特别特别显眼,那不是青峰的字,青峰大哥的字体,她还认得,一个人的字迹不会改变那样多,秦大婶面带微笑,等她先看完,再读给自己听。

很快将三页书信看完,守晴将信纸的折痕轻轻抹平,清咳一声,缓缓道:“娘亲,青峰在公子身边已经多年,公子待青峰极好,不但委以重任,还怕娘亲挂念,叮嘱我不忘家书送寄,上次守晴小妹代书书信中写道,凤梧城冬天大雪,娘亲养的鸡子儿都冻了,粮食价钱飞涨,你们两人喝了一个冬季的杂粮粥,青峰心中甚为担忧,前月公子派以重任,青峰不负公子所托,顺利完工,这些钱是公子所赏,特意安排可信托之人捎回凤梧城,交予娘亲,权作家用,青峰有时夜半思量,娘亲年事已高,青峰心有雄志,不能承欢膝下,还请守晴小妹多为照顾,一切安好,勿念。”

秦大婶欢喜地握着守晴的手:“晴丫头,你的手怎么冰冷冰冷的。”

守晴轻轻地笑:“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多的金卯堆在面前,吓傻了。”

“真正是个傻丫头,青峰都说这些是他那位公子的赏赐,他过得好,我便不用担心,这些年我已经习惯,老天爷不是把你送过来给我作伴了吗。”

“都是大婶在照顾我。”

“你上次把下雪的事儿都告诉青峰了啊,其实这些小事情不用告诉他的,让他惦记会得分心,干不了正事。”

“这怎么是小事呢?”

“让他惦念着呢。”秦大婶犯愁地看着那一大袋子金卯,“这没钱的时候让人头疼,这钱一下子多起来,倒又有些不放心了,这么多,你说放在哪里才好。”

守晴认真地想一想:“找个大小适中的陶瓮,留一小部分出来贴补花销,其他的埋在大婶的床下面,只要平日里别太显山露水,应该没有问题。”

秦大婶立时采纳她的话,去灶间捧出装米用的空陶瓮:“能装下吧。”

“差不多。”守晴随手抓出两把金卯来,堆在桌角。

两个人趴到床底下,费劲地挖出个土坑,陶瓮埋下去,再培上土,盖严实,不大的事儿,等爬出来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

秦大婶看看守晴的脸,笑着打洗脸水,又说下次出门必然要记得锁门了,不是一穷二白的人家了,守晴跟着她笑,这笑容一直延伸到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用手一摸,才明白那刻意的表情已经僵硬在脸上,用力揉都揉不开来。

那封被秦大婶小心翼翼收妥的信件,上面清清楚楚是另个人的笔迹,青峰大哥在一次任务中,不幸遇难,已经不在人世了,那满满一袋的金卯,等于是发给他娘亲的抚恤金,信中还问道,是否有必要,每年让专属人员继续来信,继续隐瞒下去。

即便是再好的隐瞒,总有一天会得露出端倪,守晴总觉得每次在秦大婶提及青峰名字的时候,自己的表情会很不自然。

“晴丫头,下次你写信过去时,记得问问他,能不能和公子商量下,放他回来一次,这许多年不见到人,心里头怪想念的。”秦大婶露出腼腆的笑来,“青峰的爹去得早,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些,他又出了远门。”

很远很远的地方,守晴只看到信封花押上有个弯弯曲曲的符号,送出去的信件都是统一收执,她没有问过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即便问了,这辈子也未必会得去那里。

“好,下次回信的时候,我会问。”问了又能如何,人已经不在,回来的不过是另一封书信,写着不咸不淡的话。

“晴丫头,你这几日晚上像是都没在家,昨日蒸了包子,想送过来给你尝尝,敲几下门,都不见人出来。”

“有点事儿。”

秦大婶没有被掩饰过去,反而两步走近些,凑近着望她:“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是遇到麻烦的事情?”

“也不算是麻烦事。”只是不知怎么诉说才好,告诉秦大婶,其实她是真的姓尉迟,是沧海遗珠,如今族里的人又巴巴地想起她来,不但要回收到族里,还要委派重任,扔一副重到直不起身的担子给她。

族长说是离人泪选择出了她,这样的理由,守晴也不过是半信半疑,如果真的如此,那早些年,离人泪又做什么去了,她又不是一天才长成的奇迹,她一个人在外城辛辛苦苦不是两三年,那时候,怎么没有得到族中圣物的召唤。

“晴丫头,想什么呢。”秦大婶连声唤她,只见她站在原地走神,清晨的阳光从背后,正撒在她的发顶,整个人似蒙上一层金粉,原来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成人,秦大婶抿着嘴一笑,这年纪有些自己的心事实属正经,再缠着问下去,倒显得自己不近人情。

待守晴回神,秦大婶已经回去,那几只养熟的半大母鸡,正团团地绕在她脚边,低头啄食,她用脚尖拨弄下,也不知道躲避开,她低下头笑了,秦大婶养的是鸡鸭,她养的却是雪夜,还是偷偷地养。

等她转身回屋时,雪夜站在床头,细细整理自己的一身银毛,那副仔细的样子,活像是个爱娇的女子揽镜梳妆,守晴噗嗤一笑道:“原来你也是个极爱美的,只可惜你这样子的,没有一对,否则也该给你找个伴。”

雪夜用前爪抓下耳朵,飞给她一个类似白眼的神情,逗得她哈哈大笑,心情一下子都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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