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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夜回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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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

我曾经见过一条会飞的龙,

两只银角闪闪发光,

象月娘一样洁白晶莹。

小的时候

我曾经见过一条入水的龙,

一身鳞片身金色灼灼,

象日光一般耀眼夺目。

那条龙去了哪里,

为什么长大以后,

我再没有见过,

那条龙去了哪里,

何时我才能与他重逢。

夜。

已过午时。

空荡荡的长廊回转处,隐隐有一丝风,从一尘不染的青石砖铺就的地面扫过,盘桓不去,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那个清亮的女声悠哉悠哉地继续唱着童谣,声音不大却将阴霾的夜,轻易地撕破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欢欣的颜色,藏不住的鲜艳,似乎能够发出星星点点的璀璨光芒来。

“放肆。”厉声喝问下,那个歌声愕然而止。

守晴端端正正地跪在见不得半点光的房间中央,膝盖处的凉意象两条小蛇,肆意地钻进皮肉里,她知道这间屋子,知道这屋子里铺的是什么砖,所以她很聪明地选择将两个膝盖轮流着接住全身的分量,当然长裙之下的把戏,只有天知地知她知。

很小很小的时候,娘亲在她夜里顽皮不肯睡觉的时候,会偷偷地吓她,说要把她送进夜回廊最尾的哪一间小黑屋,她总是笑嘻嘻地抱住娘亲的脖子撒欢:“娘亲这么疼小晴,怎么会舍得小晴受冻骨之苦呢。”

娘亲扭不过她小麻花似的身子,板着的面孔慢慢放开,缓缓绽放出笑容来,而她一头栽进娘亲的怀里,恨不得自己永远都不会长大。

没料得,该来的总躲不过。

墨黑中,守晴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晓得某一处,有人在刻意地看她,看她的一举一动,方才那一声警告便是最好的证明。

“族长,我要跪到什么时候?”守晴对着黑暗中的任意一点,大声问道,看不到还听不到吗。

“跪到你打消那个荒唐的念头为止。”果然,回音来得比想象得还要快。

守晴抿一抿唇,不再答。

“怎么,跪了三天三夜,你连半点悔过的心都没有吗。”族长的声调不知不觉中高起来,“难道你想一直跪在这里不成。”

“族长才说过要等守晴把那个念头打消才能起来,可是守晴并不准备打消,所以只能认命地继续跪下去。”

“好,好得很,这间屋子从来没有人能挨过六天,你喜欢耗着,我们就慢慢来。”族长的声音渐渐远了,象一条捻线被拉得越来越长,直至看不到尽头。

守晴支起耳朵耐心地听着,直到那脚步声再听不到,口唇相嘬,低低吹出一声哨音。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黑暗中敏捷地窜出来,精准无比地跳上守晴的双腿,守晴象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把那团东西抱在胸口,方才的伶牙俐齿,方才的果断勇气一股脑儿地消失了,牙齿格格直打颤:“雪夜,冻死我了,这该死的黑屋子,能把人直接冻成冰棍。”

那团东西安安静静地任由她搂抱着,分享掉它自身的暖意,找寻到守晴的手指,轻轻地咬了一小口,好似在安慰她不要着急,本来应该是会微微痒的举动,守晴的手指已经彻底变成十条小冰,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既来之则安之,这样的道理我也懂,反正我是出不去了,族长刚才说从来没有人能熬得过去六天,我在这里已经三天了,难道族长不会奇怪是什么让我能支撑着与之抗衡的吗,还是你来去的速度太快,他们压根看不到你呢。”守晴依旧跪着,不过是稍微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半坐半跪,伸过手去揉一揉微微发麻的双腿,血液长时间得不到周转,好似已经凝固在一个地方,需要揉开才能坚持住明天,还有下一个明天,“幸亏我还有你,雪夜,你真是我的守护神。”

黑暗中,有两点莹莹的光亮起来。

有点绿,又有点蓝,如果凑近了仔细看,才会发觉象两颗最上品的翡翠珠,滚圆滚圆,正散发出晕润的光泽。

守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寒气积聚在体内无法消耗掉,反而越来越重,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连血液流淌的速度都跟着缓慢下来。

“雪夜,雪夜,你说我该怎么办。”守晴苦恼地说着,“不会是真的死在这小黑屋中吧,可是,我也不想放弃。”

雪夜还是安静地覆在那里,它不会说话。

守晴骤然放松紧拥它的双臂:“雪夜,你回去等着我,我有办法出去了。”

雪夜迟疑地,一步一回头地看她。

守晴笑着摇摇手:“快去吧,我很快便能回来的。”

非常细微的足音,像是下雪天,雪飘落在梅花的花瓣之上,雪夜已经离开。

守晴顿一顿,好像为了聚集气力,然后放开嗓子道:“族长,你不是说还有一条路让我选的吗,还有一条路是什么!”她怎么没有想到,摊开在她面前的一直就是道选择题,二选其一,她不该放弃自己应有的权利。

“你已经想明白了?”几乎是同一时刻,那个清凌凌的声音又响起来,仿佛一直在那里没有离开过。

守晴笑嘻嘻地回答:“我不明白,我想听听族长的建议。”

“死不悔改。”

“哪里有。”

“你以为你收着那只小畜生,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不晓得为什么,族长的语调中微微带了笑意。

很浅,很浅。

守晴敏锐地闻到了。

“我怎么敢在族长面前卖弄呢。”守晴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头暗暗地想,既然雪夜的踪迹已经被族长察觉,那方才雪夜离开,会不会已经落进对方的手里。

“你是不是在想,我有没有抓中那只小畜生。”

“族长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和我家那个小不点为难呢。”族长就是厉害,好似会得读心术般,自己想什么,她就猜什么,守晴暗暗吐一下舌头。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忙碌,其实我有的是空闲时间,和你慢慢耗着。”

守晴越想越不对劲,这会儿又不是赌气的时间:“族长,你说了还有另一条路给我选的,我等着听答案。”

“这会儿怎么又着急起来。”族长不紧不慢地应和着,“你倒是把它养得极好,毛色一流,难得还是从头至尾纯白一色,连半根杂毛都没有。”

守晴一股脑从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跪得太久,血脉不通,差点又一头摔下去,硬撑着站住,急道:“族长,它什么都不懂,是我支使它的,请族长,请族长千万不要为难它。”

“你倒是胆子愈发大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起来的,和你耗着,我已经够丢面子了,难不成还要和你养的小畜生耗着,那我成什么身份了。”族长呵斥道,“给我跪回去。”

“我想听另一条路。”守晴放软了姿态,雪夜的安危,天平微微地倾斜了。

“好,我说与你听。另一条路就是,你继承我的位置,做下一任的族长。”

守晴想过很多次族长死咬着不肯松口的那个秘密,很多很多次,让她选的另一条路究竟会是什么,但是真相传入耳朵时,她能做的不过是呆呆地重复着族长的话:“继承你的位置?”

族长沉默下来,声音再响起时,多少带了丝疲惫:“守晴,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守晴照着做了:“我这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一束光,自头顶的地方垂直打下来,守晴下意识地用手去挡,眼睛太久沉浸在黑暗中,一时适应不了这么强烈的光芒,好似突然在眼前打开了烟花,绚丽而不能直视。

再睁开眼时,族长站在她的面前,掌心托着那颗光焰四射的浑圆珠子。

“莫非这便是那颗离人泪?”守晴好奇地凑过去一点,想看看清楚。

相传离人泪是一颗神仙遗落在大陆的眼泪,后来落在尉迟家族,为历任族长所有。

“守晴,将你的右手臂伸直,衣袖卷高。”

守晴将衣袖一截一截卷起,露出小臂,离人泪仿佛有感应似的从族长手中缓缓滚动,由彼此的指尖传递,守晴一度以为能发出那样璀璨光芒的明珠应当是灼热如火的,碰触到皮肤以后,才意外地发觉离人泪散发出的凉意会透过皮肤,渗透进身体内部。

在这间冷到极致的房间里,离人泪依旧是冰凉凉的。

一丝一丝剥离开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透出珠子直达内心。

守晴眼睁睁地看着离人泪所过之处,自己原本洁白的皮肤幻变出荧光的蓝色,幽幽的,幽幽的蓝色。

留下一滴泪痕的走迹后,光芒收敛起来,渐渐的,什么都再看不见。

“看到了没有。”族长一巴掌拍在她的头顶,“你以为是我想让你来承继吗,是这颗珠子认你做了下个主人。”

“族长,我是小十九。”守晴觉得这事看着草率而不妥,一时又想不出其他理由来辩驳。

族长的手掌在她的脑袋上头安家落户,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像是这个问题她也头痛了很久:“我当然知道你是小十九,这继承人的位子原本怎么看也轮不到你的头上,不过,你听过宿命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她低头看看,这孩子倒是有一头美发,乌鸦鸦的,都说尉迟家的女子个个有着惊人的美貌,小十九偏偏是最普通的那个,大概算来算去只能说,与她那个神秘的生父多少带着点干系,族长见事态有得商量,也不再强求难为她,一手搭在她背后,顿时一股暖暖气流从掌心涌出,被守晴的身体贪婪地吞噬下去,她倒是一点都没有挑食的,族长微笑着问,“有没有好一点。”

“好,好多了。”牙齿还在打架呢,在这里待久了,身子已经习惯这种刺骨的冷,有暖意依靠过来,反而会显得愈发地冷,“多谢族长援手。”

“清平调,你有没有练。”族长的手指一挥,房门打开,“先出去再说。”

“练过一点点。”清平调是尉迟家入门的口诀,每个族人七岁以后都可以修炼,不过守晴对练功一向倦怠,可能族中拖出来个小孩子都比她练得像模像样。

“你娘是怎么教你的,这清平调的底子,你体内都不足两成。”族长手掌按过去的时候,已经有所察觉。

“我娘,已经走了八年。”守晴小声地回答,她也已经是独自生活了八年,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平淡过下去,谁晓得,眼睛一眨,麻雀变凤凰,居然要她承继族长的身份,她何德何能担此重任,不过,这是她手中唯一的筹码,守晴紧握住拳,她所拥有的也只有这可怜的一点点。

“是,锦娘走得早些,我又是公事繁重,没有办法来出手多照顾你一下,小十九转眼已经长这么大了。”夜回廊中,即便已经离开那间小黑屋,还是一样阴气沉沉,让驻足于其中的人很不舒服,族长停下脚步,专注地看着守晴,“正因为如此,你居然做出那么异想天开的决定,真是胆大包天,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身份,毕竟你头上还悬着个尉迟的姓氏。”

守晴才要开口辩解,族长取出一只淡金色的匣子塞到她手中,“你先回去,这里头的药丸,每四个时辰吃一颗,不然寒气凝固在体内,不免要大病一场,明日晚间,你再过来,我要回得宫中去,两边不能一分为二地兼顾,恨不得早日卸去这副担子。”宽大的衣袖挥舞间,幽香重重,族长已经加快步子走到很远的地方。

守晴将匣子往衣袖中一收,调头往家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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