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itre 27(1 / 1)
LXXIX
周六早上八点,阳光照进房间,让人想睡也睡不着。
我真的希望就这样一直睡下去,然后等到醒过来,网球王子就再变成捧在手上的纸书,而不是实实在在放在眼前的问题。我到底是低估了迹部,我以为他虽然任性又嚣张,到底也比同龄人成熟许多,没想到一旦疯起来,也是这么不管不顾。
一个少年这么真诚热烈地对我告白,老实说我的虚荣心得到了相当大的满足——但我的行情就这么惨淡?惨淡到除了一个我根本搞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感情的比我小的就再没别人要了?我理想中的成熟稳重的大叔,就真的是天边的浮云?
要说完全不动心,那是假话。我并非单纯地把迹部当作弟弟或朋友来看待,但是也没有到达能把他看做恋人的程度。易水的一年之约还搁在那里,如果我不想嫁给一只gay,此时也正是机会——如果报着这种心态去和迹部交往,也未免太对不起他的真心。
结果,昨天情急之下,居然只想得到去上厕所这种烂到家的理由。等我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迹部已经签单离开了。后来我一看表,才发现我居然在厕所里蹲了两小时且还是没想出来该怎么应对他,出来的时候完全是抱着上刑场的心情,可是看到空空的座位,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松口气多些还是失落多些。
真是烦死了。
难道我就得这样缩在被窝里为了恋爱问题烦恼一整天么?振作点吧姑娘,给自己找点事做。迹部是不会杀到真田家来逼问你的。
于是我决定去找易水,他消失快一个星期了,长期下去阿姨他们会起疑心,而且在我如此郁闷的时候我的“男朋友”却和自己的lover逍遥自在,我心里不平衡。
上次皆川先生给过我他家的地址,说是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去找他。
急事不算,我就是想逮易水出来——
大多数心事我会告诉Lysel,可是当我只是想找个人陪缓解郁闷的时候,我就想找易水。Lysel是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只会让我直接面对问题;而易水却会跟我说小说的构思编辑的八卦大学的趣事晦涩的学者笑话,聊着聊着就让人忘了那些烦心事。小时候我特爱缠着我爹,结果有次生日我爹在部队上回不来,我特不高兴,就是易水拿了那个哆啦A梦逗我玩。
如果易水不是个Gay,我肯定会喜欢上他。
人生是飞机,命运就是那个劫机的,我只希望不要撞到世贸大厦上去。
结果我没那衰运遇到911,却遇到了忍足。
皆川住在调布的高级公寓,他们楼下那个类似物管的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不让我上去,要我出示证件,谁会在去朋友家的时候把护照带身上啊?
结果这个时候忍足背着球袋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冰帝的学生虽然不是人人都像迹部家那么有钱到夸张,好歹也是有家底的人。忍足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东京果然是个小地方啊。”
那物管兄见我们认识,急忙道歉,拨了皆川家的电话,却是没人接。
“杨小姐是来找你的朋友?”忍足问。
“恩,305的皆川要。”
“皆川先生?他昨天就和朋友出去了,有个聚会的样子。”忍足果然知道皆川。
“他那个朋友,是不是个很高很帅,头发有些碎,总是笑呵呵的男人?”我问。
“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忍足想了想,回答道。
是易水。我白跑一趟了。
看见我有点困扰的表情,忍足道:“杨小姐,今天有别的安排么?”
“没有啊。”我说。
“那就和我约会如何?”忍足用他那微微上扬的关西腔说,还真有那么点花花公子的味道。
我白他一眼,道:“有人背着球袋去约会么?”
忍足耸了耸肩,笑道:“街头网球场离这里不远,能有美丽女士为我加油,我会很开心的。”
我想了想,调布是高级住宅区,这边的店都不是我消费得起的,反正没事,去看忍足打球也不错,便答应了。
不过这些孩子也真是认真啊,弦一郎也是一大早就跑去立海大训练了,周末都不玩的么?
“你每个周末都去打网球?”我问。
“也不是,”忍足摇了摇头,“因为明天是日美对抗赛,本来今天说是要去社办最后准备一下,结果偏巧国中部征用给一个国际上的辩论大赛要封校,所以只好去街头网球场了。对了,明天的比赛,杨小姐会来看么?”
明天?!要不是忍足这么一提,我恐怕还真是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正要答话,忍足却开口道:“喏,就是那里了。”
LXXX
但是,我却看到了意外的人物——
幸村静,她也在那。黑色长发绑成马尾,白□□球裙下面露出长腿,足够让意识不良的怪叔叔露出ws表情。
“侑士你也来了!”看见忍足,她很开心地打着招呼,然后发现了跟在忍足身后穿着休闲装
的我,惊讶道:“杨小姐?”
“你们认识?”我和忍足几乎是同时发问。
“幸村小姐是我实习的那个杂志社请的专题人物。”我说。
“静是我们冰帝女子网球社的社长。”忍足介绍道。
静?刚才没听错的话,幸村静也是直接叫的“侑士”。
“侑士,你身边的女人又换了啊~”幸村静一个大巴掌往忍足背上拍去——
我呆住,这女孩给我的印象,可不是这种会用铁砂掌拍男生背的人。
“怎样,吃醋了?”忍足挑挑眉,笑道。
“我是怕有一天你会被女人追杀。”静不在乎地说。
“那个……我和忍足君只是路遇而已。”我很无辜地解释。
“杨小姐,你不要被他骗了,多少女孩子被他这招‘路遇’给糊弄了!”静伸出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呃……这女孩,真的是那个会穿着振袖跳舞的幸村静?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点在幸村静和忍足打起网球以后,得到了更明显的证实。
作为一个女孩子,能和忍足对抗到不相上下,如果是在和男网平级的前提下考虑,幸村静在女网的地位绝对是高于女生版的忍足侑士的。
“这家伙啊,自从她从立海大转过来,差点威胁到迹部的第一名地位。”后来我们去咖啡厅喝东西的时候,忍足更告诉了我另一个足够让我这种在少女时代毫不起眼成绩、运动和家世都一般的路人郁闷的事实。
“哪有,后来我的名次不是都落下去了么?”幸村静抗议道。
“你如果想,第一名还不是囊中之物——”忍足轻笑一声,看了看我,又指了指幸村静,道:
“很不幸,青梅竹马,知根知底。”
老实说我已经没有了发现jq的心情,而是觉得这剧情如此的似曾相识……话说回来,幸村这个姓,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但是觉得天底下没这么巧的事,到底是没问。
但此刻,我试探地开了口:
“幸村小姐……恕我冒昧,你认识幸村精市这个人么?”
幸村静惊讶道:“你认识我堂哥?”
我差点摔到桌子底下去。
惊人的美貌,忍足的青梅竹马,幸村的堂妹,父母是名人,中日混血,家底殷实,会跳舞,网球打得超好,从立海大转学到冰帝,成绩很好但是想要隐藏起来,偶尔小恶作剧,握着网球拍就会变身——
怎么看都是穿越万能女主的设定,我万分抽搐地想。
而且,她还喜欢迹部。
这么说来,我就是那传说中的炮灰女配角了?
天雷啊!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忍足优雅地站起身来。
于是剩下我和幸村静面面相觑。
“那个……”对面的女孩怯生生地开了口,用中文说道:“上次在杂志社,我有些唐突了。”
对于她突然说起中文来,我有些惊讶,随即亦用中文回复道:“……没关系。你认出我来了吧?冰帝校园那里。我也对你撒了谎,因为不想为工作招来无谓的麻烦。”
“真的很抱歉,”她有些急迫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随即像是要甩掉什么似地,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等到离开杂志社以后我很后悔。明明之前很讨厌他,后来发现自己的心情以后……却渐渐开始嫉妒靠近他的女人。”
原来还是圣母万能女主。生活在纯洁的环境里,对负面感情一无所知。
我听得囧囧有神,不觉脱口而出:“这位姑娘,你该不会是穿越而来的吧?”
很可惜地,幸村静一脸迷茫地看着我,显然对我这毫无关联性的发问缺乏认知:“什么?”
“不……没什么。”我摆了摆手。如果真的是,那连我这无神论者都要怀疑是否有幕后黑手正在天上奸笑了,而且该黑手还是个狗血爱好者。
不过既然有了万能女主,为什么男主迹部还要向我这个炮灰女配告白呢——
难道说,是为了以后变心甩掉我么?然后我苦苦纠缠不惜对女主下毒手然后迹部同学来英雄救美忍足等人也发现了我的真面目从此我再无脸面呆在迹部身边然后男女主happy ever after?
“杨小姐?”万能女主静见我在妄想中傻笑,出声提醒。
“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幸村小姐的心事,非常可爱而已。”我回过神,看见她美丽的脸却忍不住想笑。
虽然这么想很不厚道,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
没想到我今生今世能看到活的万能女主。就算是当炮灰,我也死而无憾了。
LXXXI
等接到皆川先生的电话时,我才总算回到了现实状态。
“杨小姐么?”皆川的声音有些焦急,又有些无奈,“能麻烦你过来一下么,易水喝醉了。”
晚上十点四十五,老实说,少男少女也该回家了,如果我是更有型的炮灰女配,我应该开着红色的保时捷很显摆地送他们回去,但是我只是贫下中农,所以我只好嘱咐忍足道:
“天色这么晚,让幸村小姐一个人回去不大安全,忍足君你送她吧。”
幸村静却道:“不必了,我这就叫司机来。侑士你要顺路一起走么?”
“那就麻烦了。”忍足没有跟她客气,却转向我倒:“倒是杨小姐和我们一起走么?”
我怎么差点忘了这个万能女主是千金型的……不过皆川他们现在在新宿的一家酒吧,听他说来易水又醉得厉害,对少男少女影响不好,只好舍弃顺风车,做巴士去接现实中存在的烂醉的“男友”了。
等我赶到新宿那家酒吧的时候,皆川正扶着易水出来,后者左脚踢右脚,是走路都成S。
“杨小姐,你总算来了。”皆川见了我跟见了救星似的。
“怎么醉成这样?”我皱眉,印象中易水不是贪杯之人,怎么会搞成这样?
皆川脸上也有些酡红,显然也是喝了酒,但似乎神智还是清醒。新宿五彩的霓虹灯印在他脸上,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隐约听到他叹了口气,却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是招来了辆的士,和我七手八脚地把易水塞进去。
这个样子,根本没法回门风严谨的真田家吧,我想。于是我让车停在海边,心想吹吹海风总算是有助于醒酒。
易水一手搭着我的肩,被我拽着走,嘴里却嘀嘀咕咕地说着胡话,隐约听得到他用中文夹杂着日语,说什么“我还能写”、“妈的”,却是连不成完整的句子。这家伙还真是重……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便让他坐在海边的长椅上,自己坐在他旁边。脑袋一空下来,迹部的脸就再次浮现,不管我是用怎么自嘲的心情去装作忽视,这种时候却也容不得我不想。无论如何,明天还是去看比赛吧。
不过还是得首先处理我身边的这家伙。
“易水,你这家伙在搞什么啊……”我抱怨地说。
“嘿嘿,小薏,我跟你说……”他微眯着眼看着我,傻笑着开口道:“我是最好的作家哦。”
“是是是……”我敷衍地答道,随即去找包里的纸巾。
“我会拿到直木奖……写一辈子……”他说。
该死,我到底把纸巾放哪了?
然后旁边突然没了动静。
我肩上突然多了份重量,我转过头一看,这家伙居然就靠着我睡了?!
三更半夜,月黑风高,海风嗖嗖,我和醉汉易水坐在横滨海边的长椅上——这非但不浪漫,还冷得很。
“易水你给我起来!”不行,摇不动。
难道我得在这鬼地方呆一晚上么?我摸出电话,准备给真田家里打过去,但号拨了,却是转念想到:
易水这幅模样,阿姨肯定会担心,问起来实在不好交代。
“喂?”阿姨的声音响起来。
“喂,阿姨,我是杨薏,我和易水今天和朋友在一起玩,稍微晚点回来。”我撒了个小谎,阿姨原谅我吧……这时侯我很庆幸我不是穿到一个未成年人身上,这样就算过了凌晨回家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
“哦,好……你们要注意安全。”阿姨说。现在是夏天……应该,不会感冒吧……
等到易水稍微清醒点可以自己走的时候,我总算扶着他到了家,凌晨五点。
按理说,我应该一觉睡到十二点然后直接起床问守在电视前的叔叔阿姨比赛的情况,但天知道我哪里抽风,四个小时以后,我几乎是飘到了日美对抗赛的那个体育馆。那个品味奇差的美国佬的发言和前面的偶像表演以及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加油声让我头痛欲裂,尽管这样,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广播:
“第一场进行的是第二双打的比赛,关东青年选拔队:真田弦一郎、迹部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