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守株待兔(中)(1 / 1)
阎魔宫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弄丢了令章!”在一间宽大的屋子中,一名身着华丽衣衫的中年美妇扬手一挥,她并没有打到千穗,然而那掌风居然把千穗一下子扔了出去,千穗猝不及防,也不敢反抗,硬生生的撞到了一根红漆柱子上,那女人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千穗,没有任何的表情。
“宫主,奴婢知错了,求宫主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一定会找回令章的!”千穗强撑着爬了起来,刚才那一掌十分的狠劲,分明没有留任何的情面给她,刚刚一动,她就觉得五脏六腑就像绞在了一起一般,剧痛难当。但她强忍了下来,求生的本能是她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她踉跄的跪在了地上,嘴角涔出血来,那是她没来的急咽下而不慎溢出来的。
“机会?说得可真好听啊!可惜本宫最讨厌那些犯了错就拿机会说事的狗奴才!来人,把她给我推出去喂蛇!”
话音刚落,外面飞身进来两名侍女,不由分说,架起她就往外面走。
“放开我,放开!”千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了两名侍女的牵制,由于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宫主,我、我给宫主带回了一样东西,我想宫主一定会喜欢的,就特意去给宫主拿了来!”千穗忍着腹内的剧痛,即使有一丝生还的希望她也不会放弃的。
“哦?会有这样的好东西?”阎魔宫宫主阎魔夜星眯起一双美目,右手使劲的捏了一下千穗的下巴,千穗感觉一阵剧痛袭来,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出来,而就在血喷出口的刹那,阎魔夜星在瞬间抽回了右手,没有占到半点血腥。
千穗用袖口擦了擦嘴边的血水,挣扎的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用绣帕包裹着的一件器物,“宫主,就是这个!”她打开绣帕,双手捧着呈了上去。
阎魔夜星拿起了紫轩戟,那双原本冷冰冰的双眼一下子散发出亮光来,显出了一丝喜色,“丫头,看在你还知道孝敬本宫的份上,本宫就给你一次机会!”
“谢宫主不杀之恩,谢宫主!”千穗趴在地上,一个黑色的药丹滚到了面前,她赶紧拾了起来吞了下去。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足够你养伤了吧?”
“是,奴婢一定会提前把令章找回来的!”
“好了,你是我打伤的,那颗丹药可以暂时帮你恢复元气,三日之内你找回了令章我就会帮你化了此丹,不过若是没找回来,到了期限丹气就会侵入你的骨血之中,令你经脉逆转,七窍流血而亡。”
“是,奴婢一定会找回来的!”
“你起来吧!”
“谢宫主!”
千穗勉强站了起来,刚刚吞下的丹药果真起了作用,现下她觉得腹内并不像刚才那么疼了。
“说说你最近在外面都探到了什么消息?”
“是,最近武林之中出了一位神秘人,刚刚出道,却是武功了得。最为奇怪的是他和圣教很是过不去,三番五次的去找圣教的麻烦,圣教的许多分教都被他脱的疲惫不堪,听闻已经惊动的圣教的总坛。”
“哈哈,居然有这等事!查明那人的身份了没有?”
“还、还没!那个人非常的神秘,现身时总是蒙着面孔,至今江湖之中无人见过其真面目,而且他的武功奇特,并非俗事套路,还、还有……”由于大量说话,千穗有些喘不过气来,“还有,他可能会巫术。”
“巫术?”
“是,有一次奴婢去探听消息,很巧与他碰上,就与他交了手,他吃了亏,被我缠住脱不了身,居然使用幻像将我困住,奴婢挣脱多日才得以逃开。”
阎魔夜星来回跺了几步,她从怀里掏出一件轻巧的瓷瓶,从里面又倒出一粒红色的小粒丹药,扔到了千穗的手中,“它能暂时抵制先前那颗丹药的丹气,不过最多只能撑过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丹气会逐步外泄侵入血脉,那时你会周期性的感到剧痛,如若你回不来,一个月后便会化为血水。”
千穗看着那颗红通通的药丸,虽是暂时能救命的丹药,却也是杀人的□□,她看着它轻轻的笑了笑,闭上眼睛吞了下去。
“你下去吧,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打探清楚他的身份,要详细的资料,顺便把令章找回来。这次如若再出什么差错,你自己就听天由命吧!别想回来指望我救你!”
“是,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宫主所托。宫主若无事,奴婢这就下去了。”看到阎魔夜星示意,千穗恭敬的施了一礼,退了出来。
看着千穗离去的背影,阎魔夜星把目光转向了刚刚被唤进来带千穗下去的侍女,“两个废物,连一个受了重伤的人都抓不住,拉出去喂蛇,我的宝贝们,今天还饿着肚子呢!”
“啊,宫主、宫主饶命啊!宫主!”
“宫主,奴婢知错了,求宫主饶奴婢一命吧!”
“宫主!”
退在一旁的两名侍女一听慌了神,可这次却再也没了机会,在挣扎也是惘然,被拖出去的身躯伴随着凄厉的哀号,响彻了整个阎魔宫的上空。
千穗并没有走远,听到身后凄厉的惨叫,她用袖口又擦了擦嘴边残留的血迹,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烟雨镇 马家
“阎魔宫?”
“对,阎魔宫。江湖之上有两大并立的邪派,一个是由况烨崎为首的圣教,另一个便是由夜星为首的一个杀手组织,据传那夜星长得十分美貌。十三年前,并列京都三大美人之首,可惜却是心如毒蝎,她成立的杀手组织,全是清一色的女子,而且个个武功了得。无论是谁,只要你出的起价钱,无论好坏,一律杀之。因此被江湖人称‘女阎魔’,她的杀手组织也被叫为‘阎魔宫’!”白君是白庄的现任庄主,虽然从事的是商业,但是白庄世代习武与江湖多少也有些牵扯,因此消息也十分的灵通。
“哇,白兄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啊!”天涯羡慕的不得了,她整日的呆在圣教里,虽说圣教里有专门搜集消息的组织,可是谁也不会像她这个少小姐透露半分,害得她整天像个面壁的井底之蛙,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直到步弈的出现,在这方面她多少有了一些改观,没事时她就叫步弈去偷听一些消息回来,虽说步弈一贯奉行的是‘个人主义’,不过对于她这个少小姐的话还是很言听计从的,更何况刚才白君还提到了她那亲亲爱爱的爹爹,于是精神份外抖擞了起来。
白君听到有人夸奖,温婉一笑,接着说了下去:“在阎魔夜星的座下,有‘镜、花、水、月’四位居主统领各部,分别称为‘镜影’、‘玄花’、‘泗水’和‘冰月’。可是她们很少出没江湖,并没有多少人见过她们四个人的相貌,不过听闻镜影居主负责的是搜集江湖消息的职务,这次她居然亲身出来。”他停了一下,“哦,还有,江湖传闻,她们手中各持有一枚令章,作为号令部下的信物,不仅如此,江湖之上还有另外一个传闻!”
“什么?”天涯问道。
“传闻,如果集齐这四枚令章,便可以开启藏有绝世武功的魂冢。这些武功都是阎魔星夜这些年来从各门各派抢夺来的,因此得罪了不少武林中人。你们看这个小木人手持一面镜子,而且底座还刻有‘镜影’二字,如若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么这个小木人,应该是镜影居主的令章了!”
“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那样的高手怎么会遗失了呢?”马默然疑惑的看着那枚令章,不禁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白君也有些迷惑不解。
天涯仔细的看着那枚令章,“大家快看!”说着她用手指着令章小人的头部凸出的部位,“你们看,这应该有一个小环,大概是用来穿绳的地方,这里曾经被利器滑过,看样子应该是打斗之中不经意被划到的,而当时并没有断裂,所以也就没有引起她的注意。直到昨天晚上,她经过阿步的房间被阿步发现急着离开,可能由于身法太快,牵扯到了断裂处,这才使的它掉了下来,而她却没注意到。”
众人看着那枚令章,听着天涯的分析,觉得有几分道理,“如若小兄弟分析不错的话,应该就是这样了!”白君说。
“那么,咱们就可以来一个守株待兔!”
“她有那么笨,会来自投罗网吗?”
“哈,那可说不定!”
众人看着天涯,只见她坏坏的一笑。
一连三天,所有的人都加强了戒备,马默然还在院子的周围布下了感灵咒,如果有陌生人闯进来,她便会第一个感应到。不过三天来,却一无所获,除了一些街坊邻居串串门,借借东西意外,却没半个动静。
“唉!”天涯无聊的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起来,这三天以来,她是“草木皆兵”,就连院子里飞进一只麻雀,她也要让步弈给逮来,看一看是不是有人特意放进来探哨的,“累死我了,难道是分析错了,还是这是个冒牌货?”天涯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所谓的令章,恨不得立刻把它丢进厨房里烧水沏茶喝。
“是谁说一定会来的?”马默然看着在一旁无聊至极的天涯,立刻泼来一盆冷水。
“唉呦,我的好姐姐啊!谁知道那个什么镜影居主到现在还能沉住气,没想到她脑子还蛮聪明的嘛!”
“哼,就知道油嘴滑舌!好像天下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聪明人!可我怎么看都觉得这聪明是装得呢?”三天来,被天涯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叫着,马默然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唉,姐姐你怎么能如此形容我,这样伤我的心!”天涯装出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气的马默然转身出了屋。
“呵呵!”白君在旁边好笑起来,“天涯兄,看来我是找到某人的克星了!原来此处还有一个更不讲理的!哈哈……”
“呵呵,白兄净会挖苦我!”天涯冲着白君笑了笑,倒了一壶茶,眯着眼睛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姐姐!”马默然出了待客厅,在走廊的一端碰到了自己的弟弟。
“怎么了?”她看到弟弟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马漠清望了望四周,把姐姐拉到了他的屋中,关上了门。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马默然还是第一次看到弟弟这样,感到有些好笑。
“姐,我有些话早就想说了!”
“什么?”
“就是、就是——”
“你什么时候变成磕巴了?”
“哎呀,我就直说了吧!咱们家最近来的这几个朋友,是姐姐你早就相识的?”
马默然看着弟弟,“不是,除了白君,其他两人三天前刚刚认识。”
“这就是了,那姐姐怎么会如此相信别人,万一这紫轩戟是被那两个人偷的呢?”
这次马默然没有说话。
“姐姐,可知道他们的来路?”
马默然摇了摇头。
“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尤其是那位黑衣男子,我看一点都不简单。姐姐就这样把他们留在家里,万一那紫轩戟真是——”
“好了,别说了,你说的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我总觉得那紫衣少年有些面熟,总觉得在那里见过一般,就像早已经认识了一样,虽然他有些玩世不恭,爱开些玩笑,那也只是一般娇生惯养公子哥的作风罢了,看他们两个人的模样,应该是出来游山玩水误闯到这里来的,碰到了这件事觉得新鲜图个好玩罢了!”
“可是姐姐——”马漠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马默然打断了。“好了,你没事还是都读读书吧,自从马家出了事到现在,我也不求你能考上半个功名,多读些书对你总是好的,不要净想些有的没的,闯出祸来给我!”说完,马默然转身离去,留下马漠清一个人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