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守株待兔(上)(1 / 1)
夜色很浓,已快到四更天了,寂静的庭院里除了有几声蛐蛐的叫声外,不见任何人的踪影。步弈站在屋外的空地上,屏气凝神倾听四周的动静,他的耳力比平常的练武之人要好上许多倍,只要有一丝的动静也不会逃过他的耳朵,可惜现在他却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吱——呀——”右侧的房门开了,白君从里面走了出来,“步兄,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步弈没有动,保持侧身对着白君,一句话也没有说。
“步兄?”虽然步弈没有说话,但是白君却明显感觉到了他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气,虽然不是很浓烈,但是却让人有些害怕。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有些憋闷,出来透透气!”从白君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没有听到那声音,但是会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的速度,在他从屋子到外面的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哦,原来是这样,那在下就不打扰步兄了!”白君看着步弈,无奈的一笑,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冷淡之人,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连说说话,也会觉得有些疲累。话不投机,白君也只好回屋熄灯睡觉去了。
看着右侧的烛火灭了,步弈还是站在那里,天涯也睡了,刚才的声音明显是女孩子的,但是应该不是天涯的,天涯的声音没有那么清脆。白君是男子,应该不会是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还四处活动?难道是今天他遇到的事情太多,耳鸣了不成?想到这里,步弈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敏感了,他望了望四周,确定真的没有什么人,转身回屋去了。
镇外 树林
一条黑影飞快的在林间穿梭,跑了一阵后,千穗确定身后没有人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寻了一棵粗壮的大树,飞身跃了上去,浓密的夜色再加上大树枝叶的掩护,谁也不会发现树上居然会藏了一个人。
“好险啊!”要不是她轻功好跑的快,差点就让屋子里的那个人给发现了。千穗很得意的倚着树干伸了伸懒腰,没穿鞋的一双小脚丫悠闲的荡来荡去,脚踝处的挂着的一对铃铛不时发出悦耳的铃音。虽然刚才跑得很快,不过现在她却没有一点疲倦的意思,她从怀里掏出用绣帕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件东西,使劲摇了摇,有放到耳边听了一下,随即高兴的笑了起来,一对尖尖的小虎牙立刻露出了唇边,使她整个人显得十分的俏皮可爱,“好宝贝,这下你是我的了,呵呵!”整个林子似乎都在回荡着她的笑声。
“刚才那个人是谁呢?”千穗并没有打开东西看,而是把玩了一会儿之后,又把它小心翼翼的揣回怀里,她靠着大树的主干,双腿并拢放到枝干上,把树当成了椅子,坐在了上面。
“那个人好面熟啊,在那里见过呢?”千穗想着刚才她在马府的客房里偷看到的那名男子,总觉得有些面熟,好似早就见过一般,所以她才惊讶的叫出了声,还好自己跑得快,不然被逮到——,想到这,她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哼,臭小子,没事长那么漂亮做什么?害得姑奶奶差点出了错。”千穗恨恨的拽了一把树叶,使劲的揪了起来,“不过——我也只看到了半边脸啊!”大树可倒了霉,这次它该后悔没事长得这么大了,那一片片的树叶哗啦啦的往下掉,下起了叶雨。
终于,千穗出完了气,停止了对大树的荼毒,她拍了拍手,双手托腮透着繁密树叶的空隙望着星空,“不知道,她们还好吗?”想着想着漂亮的双眸居然淌下两行清泪,“瞎——”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赶忙用手把泪水擦了,起身跃了下去,奇怪的是那对挂在脚踝处的铃铛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千穗看了看四周,左蹿右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清晨
“白君,你什么意思,原本我以为你是个君子,却没想到你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马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你、你还装蒜!”
一大早,天涯就被马默然和白君的争吵声给弄醒了,她强睁着一双睡眼朦胧的大眼,有气无力的把步弈当成支架,大脑还处于原始状态的她,糊里糊涂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东西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不对怎么能用‘拿’呢,是‘偷’,是不是你偷的?”
“什么,东西是我的,我干嘛要偷,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东西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它不是在你手里吗?难道你把它弄丢了?”
“你明知故问,装什么君子!快把它拿出来,不然我不客气了!”说着马默然抽出宝剑,就刺了过来。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东西明明就在你那里,你弄丢了,向我要做什么?”白君没想到马默然居然动起手来,宝剑被放在了房里,他手里暂时没有兵器阻挡,左躲右躲显得有些狼狈。
“你还装蒜!亏我良心好让你住在这里,你居然暗算我,我刺——我刺——刺——刺——”
“我、我哪里暗算你了,你说清楚,喂——你还刺!”
终于沐浴着两人打斗扬起来的清风,吐纳着随时飘起来的灰尘之后,天涯终于弄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强睁着一双还处于朦胧状态的双眼,说了一句:“东西丢了啊?”
“对!”马默然说着一剑又刺了过去。
“我怎么知道,我一大早上就被吵醒了,简直是莫明其妙!”白君一边躲剑一边说。
“可、可是——”天涯眨了眨睡眼,连说话都有些慢吞吞的。
“什么?”两个人一口同声的问。
“可是——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天涯看着听到她的话同时僵化的两个人,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下。
前院 待客厅
所有的人都来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呵呵!”还是天涯先开了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好吧,既然小兄弟开了口,实不相瞒,被白姑娘抢走的那件东西,是我家祖传的一件法器,名为紫轩戟!”
“紫轩戟!”
“它是一件用上古寒冰铁炼制的神器,虽然叫戟,也只是做成戟的模样,实际上它只有手掌那么大。祖上有幸获得此物,于是世代相传,却不料到了我这里让人给抢去了!”白君真的很生气,一向笑呵呵的他,居然都绷起脸来。
“你!”马默然用力瞪了一眼白君,“还不是从我家拿去的,却当成了自己家的宝贝藏了起来!”
“马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却在这里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
“你——”
“停-停-”天涯心里不由得好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劝架的了,明明都是个性很安静的两个人,怎么碰到一块就开始吵起架来,害得她的耳朵都开始鸣叫起来。
“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会儿,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找东西要紧!”天涯问向马漠然,“马姑娘,昨天晚上我们大家都离去之后,你又作了些什么?”
“我陪弟弟又说了一些私话,就回房了。”
“这个我可以作证的!”马漠清说道。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姐弟俩互相说好,把东西藏了起来!”
“你——”
“停——先听我说,马姑娘那紫轩戟你放在了哪里?”
“我把它放在了床边,可是今天早上起床之后,却发现它不见了!”
“这样——”
“我很奇怪,居然有人把它从我眼皮底下拿走,我却丝毫没有察觉,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如果不是他——”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拿的?”
“我、我就是不知道,要是被我找到证据,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马默然,你别太过分!”
“是谁过分了,你说清楚!”
天涯无奈的看着两个人,用手堵起了耳朵,心里盘算着紫轩戟到底是被怎么拿走的。
“天涯!”
“嗯?”天涯好奇的看着步弈,从一开始都没有说话的步弈,现在居然开口了。
“昨天晚上应该有人来过!”虽然步弈是对天涯说的,但是在一旁吵嘴的马默然和白君也住了口,同时看向步弈。
“白兄还记得昨晚我站在庭院里吗?”
“当然,昨天晚上,我刚要睡觉,听到步兄喊了一声‘谁’,我很好奇,就推门出去,看到步兄站在院子里,你说,你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其实,我是听到有人说话!等到我追了出去,她早就没了踪影。”
“难道,是那个人偷的吗?”
众人都互相望了一眼,“可是,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白君自叹不如,看来自己近来疏于练武了。
“哼!看出差距了吧!”
“你!你还不是把东西丢了!”
“看来那个人的身法很快,连阿步都没有追到,这么说,她要是偷件东西,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没理会又在吵嘴的两个人,天涯分析道,“阿步,那个人你难道一点都没注意到吗?”
步弈摇了摇头:“要不是她‘啊’了一声,也许我都不会注意到窗外居然会有人。”
“好厉害啊,到底是什么人呢?”
正当几个人正在为失窃这件事发愁时,马伯突然“哎呀!”了一声,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
“小姐,今天老奴打扫院子时,在后院的墙边捡到了一样东西,我当时没在意,就把它撇在了马棚里,后来小姐说失了紫轩戟,老奴就把那件事情给忘在脑后了!”
“什么东西?”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老奴这就去把它拿来!”马伯急匆匆的出了大厅,在马棚的一个空的喂马槽里拿出来一个木雕的小人,又急匆匆的拿来给了马默然。
只见那个小人雕刻的十分小巧,是一个小女娃的模样,并且通身透着一股暗朱色,十分的古朴,还散发着一股檀木的清香。
“老奴当时也没太在意,想着必是少爷从集市上买回来的玩物,就顺手放在了马棚里。”
“给我看一下!”天涯从马默然的手里把小木人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咦——这里有字!”说着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只见那木人的底座上雕着一个“镜”字。
“原来是她!”白君一下子叫出了声,“如果是她,那事情就真的很棘手了!”
“难道她的武功真的有传说中的那样厉害,虽说我是睡着了,但一般都是浅眠而已,可是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感觉到有人来过。”
“是谁啊?”天涯看着一下子变得很严肃的白君和马默然问道。
“阎魔宫的镜影居主!
白君紧缩着眉头,手里紧紧攥着刚刚从天涯手中接过的木人,显得分外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