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四叶草的幸福（1 / 1）
“咦？”我困难的睁开眼皮，光线刺得我眼前一片花白，犹如白茫茫的迷雾。
过了几秒，视线渐渐清晰，调整焦距，转转晕晕的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色的月白，好晃眼。伸手去抓，却发现手触到一个温暖的某物，想低头，却没有丝毫的余力。
我这是怎么了？
“醒了么？”头顶响起熟悉的男声，瞬间将我本有些模糊的神志彻底唤醒。
“八爷？！”我不敢相信的开口，头好不容易才抬起看向近在咫尺的脸。
“看样子是睡醒了。”面瘫同志笑眯眯的说，一只手同时揽上我的腰，把我放在他腿上，与我平视，轻声说。
我呆呆的凝望他，望进他那汪湛蓝色的深海，脑袋“隆隆”作响，不能思考，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怎么了？”八爷见我望他半天都没反应，看着我呆滞的表情，笑了起来。
——他为什么会离我这么近？
“不可思议。”我愣愣的下结论，转过头，半晌总算回过神，重新抬起头，惊怒交加的瞪视他，吼道：“你，你怎么会在我这里？”
吼完，又横了眼他放在我腰上的一只手，骂道：“色狼！快放开，听到没有？！”
“冤枉呐！”八爷却不以为然，没有任何生气迹象，仿佛早已料到我此刻的反应，大笑的解释道，“明明是你自己的手硬是要抓住我的手，还死死不肯放。”言毕，有意的朝某处望望。
我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只瞥一眼，差点羞愧的昏过去。
我的整个身体几乎像八脚章鱼一样缠在人家面瘫的身上，这还不算，更过分的是我的手还牢牢的抓住他的左手，并且还是死死不放的那种！脸刹那就如火一般的烧起来，发烫的猛然移开，赶紧松开自己的手，用力过猛，头上觅出缕缕汗珠，气喘吁吁的怒望他，身体顿感乏力。
“你还是省省吧！你现在正在发烧，不要太勉强。昨天你可是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害我昨天一天没睡好。”八爷定定的打量我脸上暴怒的神情，耸耸肩，没事一样的乘机嘲笑我。
怪不得我觉得身体不舒服的很！整个人昏昏沉沉。
我困难的吞吞口水，声音沙哑的确定：“真的么？”
“你说呢？”面瘫同志挑眉，坏笑的反问。
自知有错在先，虽然对于面瘫这样的表情非常恼火，但也不好当面顶撞，于是，颇为尴尬的道歉：“八爷，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哦？此话怎讲？”面瘫不但不见好就收，反而趁火打劫的审问我，狡猾一笑，笑容满面，看得我气不打哪出，“你倒给我说说看。”
“不就是无意中抓住八爷你的手不放？！”我不满的说道。
本心存的一点愧疚，被他的一句话，就立即打得烟消云散。可恶的死面瘫！摆明是想看我出丑！
“是啊！昨晚你连大夫看病时都不肯放开我。”面瘫煞有介事的连连点头，附和地说。
可恶！看到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气愤的用尽力气攸地弹起，然而双腿却是无力，整个人瘫在地上，头有些疼，想站起来，可使不上一点劲，只能倔强的瞪着斜坐在床上的死面瘫。
我和死面瘫互相凝视，我揪住他不放，和他卯上，用杀人的眼光瞪他。
片刻，死面瘫首先打破沉寂，嘴角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望着我的目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得意的笑道：“太医说你身体受风，入冰水，从而着凉发烧，你要是再这么坐在地上，我看你这病就别想治好，没准还会烙下病根。”
边说边起身，把我重新撩起来，放回床，我人乏的都快虚脱，再加上方才那一闹，现在哪有力气和他较劲？
只有暂时顺从他，不情愿的独自郁闷。
这个死面瘫，我都病成这样，看到我的惨样，竟然还笑得出来，并且如此的得意！没心没肺的家伙，良心都被狗吃了！
“病人就该乖乖的。”面瘫同志帮我盖好被子，故意做作，假装似是欣慰的说。
听了他的话，气得我差点吐血。他这分明就是挑衅，挑衅。
然而似乎知道我的心思，面瘫同志没有给我丝毫的反驳机会，一边说，一边向门走去，坏笑的看着我，“苦口婆心”的劝道，“烧还没完全退下，自己再睡一会儿，休息一下，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面瘫一溜烟的走出房间，留下我一个人后悔莫及的懊恼。
该死！狡黠的面瘫。
这回丢脸丢大了！
※※※
新年姗姗而来，而我却只能躺在病床上，四周的中药味扑面而来，房间静悄悄的一点人声也没有。
面瘫同志和八福晋他们双双入宫，参加爱新觉罗的新年聚会，那些平时在府里的下人也可以乘此机会好好疯玩，为此我特地把翠碧给轰出去，而我，穿越到这儿的第一个新年就只能在该死的病床前度过。
房内中有我一人，显得有些孤寂，不过我不在乎这些，偶尔的宁静对我来说也是必要的，这也是一种享受。
我闭眼养神，深呼吸，让眼睛陷入一望无际的黑暗，感受短暂的宁静。
片刻过后，重新睁开，眼帘首先映入的便是墙角的一件貂皮披风。
貂皮披风，这不是十四的么？忘记还给他了。下次见到再还他吧。
此刻，我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百无聊赖的下床，走到书桌上，取了文房四宝，展开宣纸，静静的画设计图。
※※※
人们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我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刚好的差不多，我就迫不及待的来到面瘫书房，给他请安。
“八爷吉祥。”我福了福身。
“病好的差不多了么？”面瘫同志一如既往地笑问。
“谢谢八爷关心，已无大碍。”我回答道，“我是特地来谢谢你的。”
“我怎么觉得这只是你的理由之一？”面瘫同志听到我的话，失笑地说。
人精不愧为人精！连我的心思都可以猜到。
“八爷明鉴。”我心虚的朝他说。既然他已经看出我的别意，那就没必要再装下去。
“你不用在我面前这样吧！我还不知道你？说吧！还有什么事？八爷我能帮的……”
“很简单，你一定能行。”我打断面瘫的话，兴致勃勃地说，“我想出府。”
“只是这个？”面瘫疑惑的问。
“当然。你以为是什么？”我皱眉肯定。他以为我要干嘛？
“没什么。确认我的推测而已。”面瘫微笑道，“我会命人给你一点银两。”
“不用。我不花钱，只是去逛逛。”我连忙摆手拒绝。我已在面瘫家吃白饭，现在又怎么好意思拿人家的钱？
“是么时候回来？”面瘫又问出另一个要点。
“大概在吃晚饭前。”我回答。
“还有其他事么？”
“没有，那我先走啦。”我兴冲冲地说。没等面瘫说什么就飞也似的跑出书房朝我的厢房奔去。
跑到厢房，拿起一些设计图和布兰奇送的小提琴，交代翠碧几句，就冲出贝勒府，直奔杰森的洋服店，进行交易。
过了一个时辰，我总算和杰森谈妥完，收获是90两，五张图纸里，杰森购买了三张，还有两张作废，原因是太暴露。
正式办完，我沿路去买些小吃，打包，拎着小提琴，朝教堂走去。
还没走进教堂，就听到小提琴优美的旋律飘荡在耳际，轻轻拉开教堂的门，布兰奇正站在当中拉小提琴。
我不忍打扰她，轻轻的关上门，悄悄地走到教堂的一侧，站着聆听布兰奇拉的乐曲。
曲子舒缓，平淡，可偏偏张力十足，优美而不失平淡，是我从没听过的乐曲。布兰奇站在教堂的中间，明媚的阳光从教堂顶端倾泻下来，温柔的披在布兰奇的肩膀，原本无神的眼眸此刻也闪现出光芒，十字架在光芒中泛出夺目的幽蓝微光，宛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曲子接近尾声，在旋律停止的一瞬，我拍手鼓掌，赞道：“好美的旋律。”
布兰奇闻声而望，惊喜地说：“Sunny。”
我走过去，问：“布兰奇，你方才拉的旋律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没听你拉过？”
“《幸运草》。这首曲子是上周来这儿的格林太太教我的，最近特迷这首曲子，平淡中勾勒出优美。”布兰奇向往地说。
“所以才取名为《幸运草》呀。”我接道。
“是的！是的！Sunny的鉴赏力真好。”布兰奇直点头。
“布兰奇漏神父呢？”我环顾四周，只见布兰奇依人的身影，却不见漏神父。
“神父出去有事。”
“又有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我大为不解的追问。
“Sorry.I don’tknow.”布兰奇抱歉地说。
“没关系啦！我只是随口问问。神父也真是不负责，怎能让你一个人呆着？出事怎么办？”我担心道。对布兰奇上次的心脏病突发事件心有余悸。
“Sunny，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布兰奇嗔怪的抗议。
“我这是以防万一嘛。”我嘟嘟嘴，无辜地说。
“I know，I know。Sunny放心，这档子事我已经很注意，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布兰奇无奈的说，顿了顿，转移话题，“Sunny，今次要给我说什么故事？”
知道布兰奇纯属敷衍，却也顺了她的意愿，说道：“上次我们说的是沙翁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和《哈姆雷特》，要不这次我们说说但丁的《神曲》？”
“这个你说过了。”布兰奇笑道。
“咦？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影响也没有？
“上上次。”布兰奇准确的指出。
“《神曲》不行，那就北欧神话怎样？”
“北欧神话，我听过。”
“唉！”我叹口气，忽然灵光一闪，问道，“你知道么？幸运草的别名叫什么吗？”
“这个我倒真没听说过，要不Sunny你就给我讲讲这个，反正又不一定要讲小说。”布兰奇来了兴趣，凑近我，兴奋的说。
“可以。幸运草的别名也叫四叶草。”
“四叶草？”布兰奇疑惑的重复。
“嗯。传说中的四叶草是夏娃从天国伊甸园带到大地上，花语是幸福。又名苜蓿的四叶草，通常只有3瓣叶子，找到4瓣叶机会率只有万分之一，隐含得到幸福及上天眷顾。知道么？传说中还有一个是关于四叶草衍生出的爱情故事——以前有一对恋人，他们真的很相爱，一起住在一片很美的桃林里，但是因为一件特别小的事，他们闹别扭了，彼此不肯让步，终于有一天，爱神看不下去了，他飘到他们住的那片桃林，悄悄撒了一个谎：告诉他们各方会有难，只有在桃林的最深处找到那片四叶草才可以挽救他们，他们听后装作十分无所谓，可是心里还是为对方担忧，那晚下雨了，是暴雨，可是他们仍偷偷为对方到桃林最深处寻找四叶草，当他们知道对方都很在乎自己，都好感动，决定让四叶草见证他们的爱情，爱神笑了……这是爱神开的一个玩笑，因为她并不想让幸福来得过于容易，只有彼此在乎，彼此珍惜的人才配拥有幸福……布兰奇知道叶子的个数分别代表什么意义么？”我故意用神秘的语气问。
布兰奇摇摇头，示意我继续说。
“我们通常说找到四叶草，就是找到幸福，那是因为一叶代表希望和勇气，二叶草代表付出，三叶草代表爱，而稀有的四叶草，就是幸福。如能找到5瓣叶子，甚至喻为可拥有统治大地的权力，只有时来运到时才有此机遇。还有一种说法，倘若能在草丛中，连续发现到三片幸运草（四瓣叶子的才叫幸运草）的话，你之后遇到的第一名异性，极可能成为你的白马王子……”我一口气说完，等待布兰奇的评论。
“好浪漫的典故。”布兰奇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还好啦！这只是传说，连续发现到三片幸运草，你之后遇到的第一名异性，极可能成为你的白马王子等，这类事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不过，四叶草的花语是幸福，还有一叶代表希望和勇气，二叶草代表付出，三叶草代表爱之类的寓意是不可否认的。”我忍俊不禁地说。
“Sunny真不浪漫。”布兰奇惋惜地说。随即又眨眨空茫的眼睛，问，“那Sunny相信寓意么？”
“嗯……”面对布兰奇的问题，我沉思了一会儿，才缓慢的答道，“相信。这虽说只是一个传说，而且非常美好，人总是不会拒绝美好的事物，我也不例外，因此我选择相信。”
“呵呵。死板。”布兰奇调侃我。
我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如果这个传说能成真就太好了。”布兰奇神情企盼，停了停，眉间聚起淡淡的忧伤，“不过即使成真我也不可能找得到。”
我一愣，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强自嗔笑：“谁规定四叶草就一定得是物了？照我说，如果有一个人能让你感到快乐，你待在那人一旁觉得幸福，那这个人就是你心中的四叶草。”
布兰奇听到我落落大方的发言，眉头舒展，笑吟吟：“不料Sunny的思想如此开拓，歪理甚多。”
“拜托你可是西方人，不要学那些大清文人说话的语气行不？”听到布兰奇用古人的语气说话，我哀号道。
“我只不过Say一下，不用这么敏感吧。”布兰奇娇嗔道，“Sunny，问你一个问题行么？”
“What？”我大为疑惑地问道。问就问咯！干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Sunny，你心中的四叶草是谁？”布兰奇紧张问，呼吸有些急促。
我望了眼反应奇怪的布兰奇，思索片刻，才促狭的笑道：“布兰奇你认为呢？”
布兰奇蹙眉，犹豫的柔声说：“是不是Sunny的心上人？”
“心上人？”我瞪大眼，惊讶的重复这三个字，心下思量千百回布兰奇的回答，却没料到布兰奇会这么回答，脸瞬间涨红得通红。这是这么跟什么呀！
“不是么？”布兰奇的眉毛拧得更紧，不解的问。
“当……然……布兰奇说的哪是哪儿？”我不假思索，结巴的回答。脑袋里不期然的划过一道月白的身影。
“Sunny害羞啦。”布兰气听到我这般慌张的语调，不由心情大好，一针见血的点评。
“我哪有？”我紧抿嘴唇，心虚地说。
“怎么没有？你听听说话的调调都变了。该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布兰奇毫不留情的揭穿我。
“才不是！没有就是没有，布兰奇你瞎说什么？！”我恼火的辩解道，急得跳脚，心里不由的恼气自己刚才脑海中一瞬的联想。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不要动怒嘛。”布兰奇好笑的劝慰道。
自觉失态，我尴尬的道歉：“对不起，布兰奇。我没有要对你生气的意思。”其实，方才的联想不仅使我自己震惊，更加使我自己恼怒，对于自己的恼怒，从而迁怒。
“还有你说我心中的四叶草是谁？我想我已经想到答案。”我接下去说。
“是谁？”布兰奇很快被我转移注意力，急问道，呼吸也越加紧凑。
“当然是布兰奇你咯！”正视布兰奇逗逗神情，我诚恳地说。
“骗人。”布兰奇不依。
“我说得是真的。”我环过布兰奇的手说，和她坐到长凳上真诚的说道，“每次和布兰奇在一起，我都会很舒适，心情非常放松。和你一块儿，时光虽然总是过得特别匆忙，但是在这期间却度过的异常开心，有种唱所不欲的情绪停留在心头。”
这些说的都是心里话，能和布兰奇聊天，的确带给我不少的快乐，完全不会有太多顾虑，简直是畅所欲言。
我的真心话讲完，布兰奇呵呵笑了起来，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生涩而害羞的开口：“谢谢Sunny，听到你的话，我真的很高兴。能和你在一起，我也非常开心，我希望我能带给你快乐，在你的心中一直做你的四叶草，带给你幸福的感觉。”
听完布兰奇的肺腑之言，我无以加复的动容。布兰奇这样对我推心置腹，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温暖我的全身，刹那柳暗花明，豁然开朗——得此知己，一胜足已，知足者常乐。
我激动的地恳求：“布兰奇，我想做你心中的四叶草，让你也有幸福的感觉。”
“不对，不是想做，而是你早已是我心中的四叶草。”布兰奇俏皮的摇摇手指，纠正的我错误。
“嗯。”我明媚笑答，眼底波光粼粼。
※※※
音飘日记：
朋友*四叶草的幸福
四叶草花语是幸福，预示能给人们带来幸福。传说只要找到一株四叶草，那么那人就会找到幸福。
可是四叶草，你自己呢？你的幸福，谁能给予？
你带给别人幸福，此刻的你是幸福，还是孤独？
布兰奇你是我心中的四叶草，带给我快乐和幸福，然而你的幸福，谁给予？
我只冀望你那纯真温柔，具有包容力的淡然微笑能够伴你一生。
我想如果可以，作为你的朋友，我愿意用一生来兑现这个承诺，守护你纯净的笑容，带给你幸福。
康熙四十年一月二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