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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子正踏月 公堂、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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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公堂阵势之大,恐怕大隋开国以来绝无仅有。

审案的是刑部侍郎范粲,而座中还有左翊卫上将军君无意,右屯卫上将军宇文化及,礼部尚书董晁。

堂上聚集了三位朝廷一品大员,当真是好排场。在这样的场合,连君无意也难得地身着官袍紫衣,束上白玉腰带,向来随和的人倒多了几分*尊贵。

而堂下跪着数名疑犯,邯郸和梨棠园的戏子们都在,还有正月楼的黄福财和伙计,唯独不见云生。

“昨日君将军把人犯带走,说今日交予公堂,今日人犯却少了一人,是何意啊?”宇文化及拖着长长的官腔和鼻音道。

“云生受了严重的内伤,现在还昏迷不醒,无法上堂。”君无意道。

“就算是昏迷不醒,也不妨把人抬上来看看。”宇文化及不冷不热地看着堂下。

“把昏迷的人抬上来做什么啊?”叶舫庭毫不客气道,“要用严刑逼供?还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君无意一抬手,叶舫庭不得不噤了声。只见君无意微微一笑,“宇文将军无非是希望找出真凶,还无辜者一个公道。既如此,我们先行审案,若真有需要云生供词之处,我再命人去将他抬来,如何?”

他这番话既表明了立场,也给了宇文化及一个台阶下。

范大人有些讨好地看了座中品衔比他高的三位大人一眼,见大人们没有异议,才一拍惊堂木,“正月楼接连出现命案,凶手之残暴令人发指,本官一定要查出真相!今日在君将军、宇文将军、董大人三位大人面前,你们都如实交代!”他又朝苏长衫道,“苏公子,你说你已经弄清楚了案情,那杀宇文钟和方瑞的究竟是谁?”

苏长衫颔首道:“大人,杀方瑞的凶手和杀宇文钟的凶手不能混为一谈。”

座中人都诧异不已,两个都是正月楼出的命案,都是科考的考生,时间也相差无几,难道不是同一人作的案?

“之所以说两个凶手绝不是同一人,”苏长衫踱了几步,“因为杀方瑞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宇文钟。”

堂上人人皆惊,宇文化及的脸色顿时难看,身侧的中郎将大喝一声:“大胆!宇文公子尸骨未寒,你敢污蔑于他?”

苏长衫淡淡道:“是不是污蔑,要看证据。韩公子、孙公子,二位说呢?”

只见他随意地扫了座中两个已经抖成筛子的人一眼。孙隼脸色苍白几乎掩饰不住惶恐,韩平怔了一下,神色倒是仍强作镇定。

“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韩平大声道。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至少知道这字条在说什么吧。”苏长衫拿出一张字条来,当众展开,上面根本没有什么名字,而是四个字:和而不同。

孙隼看到那四个字,两眼一翻,顿时晕厥过去。几个衙役上前来掐他的人中,一旁的韩平也浑身发抖,不知是由于恐惧,还是因为中计的后悔和恼怒。

“这是当日从方瑞的娃娃襁褓中拆出来的,请大人过目。”

差役将字条接了,递给堂上的范大人。

“这字条是何用意,与你二人有什么关系?从实招来!”范大人一拍惊堂木,韩平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字条是何意思,由董大人来解释可能更好。”苏长衫舒适地坐了下来,似乎很认真很专心地等着听董晁来答疑解惑。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前来听审的董晁。

“本官不明白你的意思。”董晁脸色铁青地冷哼了一声,那保养得法的脸上皱褶却明显深了。

“每年科考的题目虽然由主考官所出,但在两位副考官处也会有密封的案卷备份,是与不是?”苏长衫优雅地靠在椅子上。

董晁的脸色由青转白,“你……是什么意思?暗示这‘和而不同’四个字与本官出的考题有关?”

“我可没有这么说,这是董大人自己说的。”苏长衫微笑。

“本官的清誉岂容你随便污蔑?”董晁喝道,“你当真有证据,就传两位副考官拿着考卷备案前来对质!”

“董大人自然会先打发好属下,毁证灭据。但董大人不要忘了——”苏长衫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墨迹的新旧是可以辨别的,半个月之前写出的字,和三日内写出的字,请研墨行家来一看便知。”

董晁脸色顿时灰白如死,仿佛一瞬间老了二十岁。

范大人惊疑地看着他,犹疑不决该不该拍惊堂木。

“这‘和而不同’四个字,就是今年科举考试中董大人出的考题。”苏长衫声音虽平,却仿佛一记响雷,让满座之人皆惊。

孙隼这时已醒转过来,惊恐地看着座上一脸颓败的董晁,又看了看跪在地上颤抖的韩平,立刻痛哭流涕地趴在地上,“我什么都招,我什么都招!是我们三个贿赂董大人,拿到今年的科考……”

他的话还未说完,韩平一个响亮的耳光惊怒地打在他脸上,“你……你想害死我们吗?你……在胡说什么?”

“他们什么都知道了,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孙隼绝望地喊,“我劝过阿钟不要去杀方瑞……”

韩平愕然瞪着他,突然呆坐在地上不出声了。

“大人……我们三个贿赂了董大人,拿到了今年的科考试题……可是……”孙隼哆哆嗦嗦地说,“可是我们三个都写不出好文章来……于是我们去正月楼里,想……收买一个考生帮我们写文章,刚好从福建来的方瑞是当地的解元……听说有点才气,人也十分老实,穷得连娃娃吃奶的钱也没有,我们看中了他……先请他到梨棠园去听戏,再把事情说出来,答应给他六千两银子,求他帮我们作三篇文章……方瑞开始很犹豫,他胆子小,但禁不住我们的劝说,看着六千两银子,他也动心了……”

孙隼脸色死白,“可当天晚上,方瑞原本已经答应的事,却突然反悔了……阿钟怕他泄露秘密,所以在早膳时分正月楼东厢四下无人的时候,进房中把方瑞勒死,吊在房梁上。”

韩平惶然怔住了许久,终于垂下头去。

“把艾草混进稻草中纵火的……也是我们三个,我们怕方瑞万一留下了什么证据……是阿钟让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的!但……阿钟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孙隼向苏长衫滚爬过去,“你相信我!我们和阿钟一向要好,我们两个不会去杀他的!”

韩平也重重磕下头去,“该认的罪孙隼都认了……阿钟的死我们完全不知情。”

范大人一直听着苏长衫问案,半句话也插不上,这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找到了一个疑点,只听他清了清嗓子,“既然方瑞是宇文钟杀的,那为什么方瑞被勒死的时候手上会拽着云生的扇子?”

苏长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朝韩孙二人问道:“方瑞原本已经答应了你们,为什么又会反悔,这其中没有什么缘由吗?”

韩平和孙隼都茫然地看着他,似乎在脑子里搜寻着什么。

“是梨棠园的云生!”韩平突然叫出来,“方瑞去小解的时候,我看到云生和他说了几句话!”

孙隼也回想起来了,但当时他们的心情大起大落,没有人注意这个细节而已。

“君将军,”宇文化及眯着眼,“现在,是否请君将军将云生送来,助我们查清案情?”

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台下原本跪着的邯郸却抬起头来,青丝凌乱,一张清丽的脸上满是泪水,“大人,小女子知道一切实情,请大人先听小女子道来。”

她含泪深深拜倒在地,“当日小女子看到几位公子在包厢里谈论事情,并不知所谈何事,后来才知道是三位公子要方瑞代写考卷,参与科考舞弊。云生哥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趁方瑞小解之时,劝阻他不可做亏心之事,劝他悬崖勒马,甚至把皇上御赐的乌金扇送给他去当了兑银子,以解他用钱燃眉之急,没想到……方瑞当晚就遇害了。”她说到这里,泪流满面。

“你怎么知道方瑞要做什么?又怎知道是云生给方瑞乌金扇去典当的?”范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

“因为——”邯郸深深地磕下头去,“我是方瑞未过门的妻子。”

邯郸忍泪道:“方瑞祖籍虽在福建,但他并非今年才到长安,而是三年前就到了长安附近的永湾县讨生活。那时永湾县闹饥荒,当地人都只能吃树皮,饿死的不计其数……方瑞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饿得昏倒在我家门口,邯郸因为在戏班子里唱戏,偶尔会有达官贵人们的一些赏赐,还能勉强维持生计,于是收留了他。一年后,我们就……私订终身了。”

她的眼中露出一些委屈之色,“接着,方公子给家中传了书信,要禀报父母娶我为妻,可方家虽然穷……却是书香清白之家,他的父母看不上我一个抛头露面的戏子,坚决不同意我们的亲事,而这时,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与我一同唱戏的云生哥是个心慈的人……他知道我有六个弟妹,还有一个要读书的方瑞,于是常接济我们。”邯郸抽泣道,“我原本以为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等方瑞考上了进士,做了官,他就能堂堂正正地娶我,而他的父母,也终有一天会接受我的……可是……那日方瑞说他不考了,说有了六千两银子就可以带着我和娃娃去外地谋生计,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她泣不成声,“云生哥劝阻了他……方瑞也已答应了不帮宇文钟他们舞弊的,我不知道……后来竟会出这样的事情!”

她长发散乱,悲泣如春水梨花,纵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之也会有些动容。

范大人也有些欷歔叹惋,但随即一拍惊堂木,“所以,你为了给方瑞报仇,就毒死了宇文钟?”

“那日宇文钟来梨棠园,我的确在他的茶里下了药。”邯郸昂起头来,泪水涟涟,“但我并不知道那药是封喉的丹碧涎,我只以为那是一剂猛烈的泻药,会让人拉七天七夜的肚子,让他不能去参加考试。”

“一派胡言!既然是你下的毒,又怎么会不知道是丹碧涎还是泻药?”范大人大怒。

“小女子句句实言,请大人明察。”邯郸擦着泪道。

“宇文钟杀方瑞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苏长衫语气平平地问邯郸。

“是董大人告诉我的。”邯郸清清楚楚地答。

“你……你血口喷人!”董晁颤巍巍地站起来,“本官什么时候与你这戏子见过面?”

“你有没有把毒药当泻药给邯郸,劝她去下在宇文钟的酒里,虽不太好求证,”苏长衫闲适地踱到董晁面前,“但长安城里卖丹碧涎的药铺,只有那么三四家而已,又都跟江湖多少有些关系,我恰好认识几个江湖朋友,想去查证此事也不算为难。”

他从容地打了个哈欠,“至于你有没有买通‘断刀令’杀邯郸灭口,断刀令罗闳固然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但不表示他是一个没有是非准则的人,如果他知道整件事的始末,不知会不会出来作证,董大人?”

董晁看了看宇文化及铁青的脸色,原本雍容的风度仿佛突然被抽干了,嚅嚅道:“宇文将军……你……你相信老夫!”

宇文化及的眼中杀机已动,脸上却仍带着冷笑,“董大人啊董大人……你真是机关算尽,恐怕我侄儿去杀那方瑞灭口,也是你怂恿的吧?你为了不让自己泄露考题的事被透露出去,这连环计策杀了多少无辜人命!”

他说得义正词严,却也不着痕迹地把宇文钟杀人之事顺水推舟地推到董晁头上。

董晁已经完全乱了阵脚,分不清虚虚实实了,只是惶然想要寻求援助。满座之中却无人愿意再看他一眼。

范大人已知道董晁必死无疑,立刻见机行事一拍惊堂木,“大胆董晁!竟敢如此玩忽职守,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本官先将你押入大牢,启禀皇上之后再行发落!韩平和孙隼行贿舞弊,纵火伤人,也一起拖下去!”

衙役们立刻一拥而上,将董晁和几人押了下去。“老夫冤枉啊!老夫冤枉啊!”董晁浑浊的喊声渐去渐远。

范大人又看了看在地上跪着的邯郸,只觉得这女子其情可怜,正在犹豫不决时,只听宇文化及道:“虽是受董晁唆使,但这邯郸是亲手毒死我侄儿的犯人,当重重惩罚以平民愤!”

“范大人,”君无意站了起来,“不知者犯下罪行,当量刑适当,才能令人心服,世事的道理是相通的。”

范大人看了看君无意,又看了看宇文化及,两边都不敢得罪。

而君无意这一句话说出来,看似温和,实则锋利,阴险老辣如宇文化及,如何不懂得权衡利弊?宇文化及刚才将杀方瑞之罪推到董晁头上,君无意也听出来了。宇文钟虽已死,但科考舞弊已是大罪,杀人灭口更是罪重一等,如果要给宇文钟之案一个转圜的余地,就不能重罚这女子——世事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君无意点到为止,宇文化及心知肚明,这不仅是宇文钟一个人的事,更关系到宇文家族,甚至宇文化及头上的乌纱帽。

宇文化及脸上半分也不露,只拖着鼻音哼道:“范大人自当酌情处理。”

这“酌情”二字大有深意,范大人听出宇文化及已让了步,心中本来就对邯郸有些怜悯,便拍惊堂木道:“罪女邯郸,误杀宇文钟,本官念你是受人蒙骗,有不知之情,就判你入狱两年!其他疑犯,当堂释放!”

“谢大人恩典。”邯郸含泪深深地拜了下去。

正月楼的黄福财和几个厨子们都惊喜地听着“当堂释放”几个字,梨棠园的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南门若愚看着邯郸,眼中泪光闪烁。

“我会好好照顾团团。”南门若愚仍有些笨笨地说,但他眼里的泪光却充满真挚的关怀。

邯郸抹了抹眼泪,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随衙役们走了出去。

“退堂——”

公堂外,阳光很好,仿佛一切终会温暖起来。

“大愚,昨天要不是我家将军渡内力给你治伤,你今天别说上公堂了,恐怕真的躺着昏迷不醒也说不定。”叶舫庭凑在南门若愚耳边小声道。

南门若愚感激地看着君无意,又看了看苏长衫和叶舫庭,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只憋出了五个字,“你们……都很好。”

叶舫庭几乎笑岔了气,“哈哈……你们黄老板一点也没有说错,你的嘴可真是笨啊!”她捂着笑疼的肚子问,“哈哈……既然我们都很好,你要怎么报答我们这些好人呢?”

南门若愚很为难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无奈摇头的君无意,再看了看一脸悠闲的苏长衫,诚恳地说:“我们回客栈,我做菜请你们吃,或者我教长衫做菜也行。”

原来,他还没有忘记当日苏长衫想要学做菜的事。

却听君无意和叶舫庭同时道:“教苏同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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