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太后寿宴（二）（1 / 1）
不一会儿，童纾感到各样的人声就在耳边，在一个角落里，轩辕暮把她放了下来。
反射性地，童纾环顾四周，她才发现，历史终究只是历史，沉淀了的古老重现在眼前，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在心里发酵，有点想落泪的感觉。
用气势恢弘、金碧辉煌来形容已不足够，这是一种怎样的美，古色古香？还是建筑沉默的华美？她不知道。她对皇宫没有兴趣，却在真正感受到它的这一刻，高高筑起的红墙绿瓦，华丽的宫殿，让她想起这终究是个牢笼，后宫女人一生的囚室，杀人不见血的地方，这样的美，又是在怎样的刀光剑影中建立起来的？
哼，一堆争宠的女人，围着一个从来不在乎她们的男人，为了这个男人而自相残杀，这是怎样一种悲哀的人生呢！
这个殿的中央，歌舞升腾，权贵虚伪的嘴脸，她感到一种无形的肮脏在这里的空气中流动。
从他们进入殿内的那一刻起，便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毕竟，蒙着面纱来参加宫宴的王妃童纾还真是第一个。她无法掩饰的高贵圣洁的气质让人难以忽略，而一身白纱裙在她身上则更为之飘逸出尘，再者，今日乃太后的生辰，她竟一身白衣，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而曾见过轩辕暮的人在今夜也大大吃了一惊，那出现在这个往日视女人如衣服的无情王爷脸上的温柔是他们的错觉吗？
“王妃请慢用。”一个低着头的宫女为童纾倒了一杯酒，长长的刘海看不清她的脸。却在拿回酒壶时发抖的手把酒倒在了酒杯外沿，这即刻引起了轩辕暮的注意，他狐疑地盯着眼前的宫女。正要发难之际－－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拔尖的细长声打破了他的猜想。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这时，几乎所有人都跪下行礼，只有一些皇室子弟与他国使者没有下跪，只是俯首致意，童纾被轩辕暮拉着微弯了下腰，低头的刹那，她的视线掠过了周围。
是她多心了吗？怎么感觉到有几道视线特别的锐利？还有……炽热？
锐利的来源，自然是高座上的太后跟皇帝了，可是，那个皇帝的视线有点、呃，炙热？他们见过吗？还有另外两道视线，像是那两个国家的使者投过来的？隐约中，似乎还有一道视线，分不清在哪个方向，但她却能感受到它有多强烈，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浓烈悲伤，谁，到底是谁？
“众卿平身。”众人这才回到各自的座位。
御座上，轩辕啸眯起锐利的鹰眸，盯着下面一身白衣的人儿，如此熟悉的身影，是她吗？
这个女人，好眼熟啊！与众不同的气质，还有带给他的那种感觉，血液里隐隐感到沸腾的兴奋，她到底是谁？伪装成使者的或焰国皇帝苍曜有些期待地追逐着殿内的那个白色倩影。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宇文西感到自己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止跳动，视线无法制止地跟随着她，她的出现，自然而然地吸引了他的眼球，奇怪的感觉在心里发酵，为何？即便是为了之流国的皇位而斗争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内心深处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这样的目光，在她身侧的轩辕暮自是注意到的，尽管不悦，却没办法阻止，似宣告占有权般，他环住了她的腰，惹得童纾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出他眸中的不悦，她并没有推开他，这才使轩辕暮的心情好些。
“今日乃母后五十大寿，众卿同欢。”带着磁性的熟悉嗓音另童纾不自觉地抬头望去，仅一瞬间她就快速的低下头，是他！那个讨人厌的自大狂！虽然猜到他身份不凡，却没想过他竟然是皇帝！算了，还是低调一点，虽说她现在是他弟弟的妻子，还是会担心……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陛下，鄙人之流国丞相罗丰，早闻贵国人才济济，一直敬仰贵国宰相司马清绝，今日除了来为太后娘娘贺寿外，还有些问题想向丞相大人请教，若有失礼之处请莫见怪。”
“岂会，呵呵，只是现下有些不便……”请教？分明是来挑战就是！那小子到底去哪儿了？最近一段日子几乎没露面，听说整日在府中买醉，整个人低迷消沉，这些人怕是也得知这消息才会借机挑拨吧？“有何疑问不妨在此提出，不止是本国丞相，相信在座卿家也可解答。”
“既然如此，先谢过陛下了。”那个使者低下头的一刻，童纾分明看到了他不怀好意的讥笑。绝怎么了吗？这样重要的场合，岂能缺席？
只见罗丰击了几下手掌，两个随从从屋外搬进了一张盖着一块红布的箱子。所有人不由得有些好奇地探出了头。罗丰有些买弄神秘地笑着，揭开了那块红布。里面陈列着头一般大似果子的青色圆物，还有些像剃了头的和尚再长出头发一样有几个洞孔的圆壳，这到底是什么？一时间，人们显得摸不着头脑。
椰子！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似乎一直都没见过它，是因为纬度跟古代运输落后的关系吗？童纾在下面默默地想着，感觉有些搀。好想念它里面的椰子汁呀……不知道等一下－－可不可以让暮给她拿一个？嘿嘿~
不过，他们带椰子来干什么呢？
“禀陛下，这是一个小国进贡给我国的贡品，奈何不知此为何物，不敢妄言，今特意将此运来贵国，望陛下能为鄙人解惑。”罗丰一番言辞听起来毫无恶意，实则连童纾都听出其中蕴藏的深意了，要是答不出的话，不就是说后雾国没有人才了吗？
顿时，人群中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解答的，难道这里没有人吃过椰子吗？不会吧？童纾不可置信地想。
等了好一会儿，竟还是没人站出来，轩辕啸的脸色明显黑了，太后也有些挂不住脸，即便如此，童纾却不想多管闲事，伸手拿起一颗葡萄就要往嘴里塞，不经意瞥见身旁轩辕暮不甘的脸，也是，这毕竟是他的国家呀！想了想，童纾抓起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轩辕暮先是不明所以，而后了然地认真记着。
一会儿后，场内的罗丰像是早已猜到般笑着，“看来很遗憾，在贵国也找不到可为此解惑的人啊！不过希望无伤与贵国的友谊，只是一颗小小的果子罢了。呵呵！”罗丰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大殿里，让人生厌。
“慢！”在两个随从正要抬箱子出去时，轩辕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此物名为‘椰子’，盛产于湿热地带，其内贮有椰汁，清如水、甜如蜜，晶莹透亮，是极好的清凉解渴之品。除此之外，经常饮用，能补充细胞内液，扩充血容量，滋润皮肤，具有驻颜美容作用，而其内果肉久食能令人面部润泽。”
说罢，轩辕暮转过头看着惊讶得说不出话的罗丰，邪魅一笑，“不知本王说得对不对？”又有几分似往日那邪气俊美的暮王了。
童纾对场中的轩辕暮笑笑，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杯酒喝了下去。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宫女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以及那微微颤抖的双手。
罗丰震惊之后，隐下心里的不甘，虚伪地应着，“王爷说得对极了，王爷真是见识渊博，今日特带此珍贵之物献给太后，祝太后身体安康，青春永驻。”
太后满意地一笑，众人的脸也都似松了口气般。然，那几个视线一直绕着童纾的人可不这么认为，他们的目光缠绕得更紧了。
回到座位，轩辕暮牵起她的手，以眼神默默传达着他无言的爱。童纾忍不住撇开脸，她方才那么做，不过是想弥补对他的愧疚，还有，对这样一个男人的怜惜。这是从未有过的。面纱下她看不清表情的脸，显出无奈的苦涩，她自嘲地笑笑。
在众人正议论着上一个话题的时候，或焰国一个使者站了出来，“陛下，我国也特意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一份礼物，望太后娘娘笑纳。”话毕，殿外走进一名腰挂玉萧的蓝衣男子，低着的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说不上为什么，童纾总觉得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总觉得他不简单，又不知哪里不对劲。
“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男子独特的清澈声音响起，他在殿前半跪了下来。
“平身吧，抬起头来。”太后伸出手，在半空中挥手道。
垂落的发丝散开，一张清秀的年轻男子的脸呈现在人前。不算是很英俊，但俊秀的五官总算中上，只是他一身静默的气质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弱书生，但之于童纾可就不那么想了，文雅？表面看来，也许吧，她总感觉那双眼睛里隐藏了什么。
“回陛下，太后娘娘，此人曲离乃我国第一乐师，特来献曲一支。祝太后娘娘吉祥如意，仙福永享！”那使者又解释道。
悠扬的萧声吹出，渐渐贯穿整个大殿，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悲伤，只知道那微微颤动的音符，带着无可言喻的魔力，牵引着每个人的心，它是愉悦的吗？那为何掺进了悲凉的气息？它是悲伤的吗？又为何它的悲伤如此之淡，淡到让人难以察觉它的存在，但它却真实的让人感受到，那种，刻骨铭心到不愿忆起的伤痛。
一个绵长悠远的萧音抹平了人们皱起的眉，结束这牵人心魂的一曲。辉煌的宫殿内，久久没有声音。
“此曲名为《逝》，以之献于太后娘娘。”终究是男子清澈的声音打破了沉静。
“大胆！竟敢在皇宫内如此放肆！”轩辕暮危险的眸光显示出他极大的怒气，“给朕拖下去，斩首示众！”皇帝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