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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上帝不会把幸运给同一个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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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迪相遇,似乎就是宿命。我一直是个预感很强的人,见到一个人,如果预感和这个人有瓜葛,几乎就从未逃脱过这种预兆。第一眼见到安迪的时候,我的后脑勺忽然一凉,就愣在那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毫无理由。

那天的party是安迪为他的未婚妻举办的,他们俩从外地特地飞到北京来过生日。因为紧接着第二天就是爱尔兰舞会(IrishBall),北京最奢侈最疯狂的舞会之一。他们俩都是partyanimals,所以今晚顺便来呼朋唤友,打算明天去赶热闹的舞场。两个人以前都在北京,有很多朋友在这里,后来因为安迪工作调动,他们去了南方。

我从没有在北京见过一个party同时聚集了这么多熠熠生辉的外企精英。一个房间有三桌,除了安迪的未婚妻,我大概是这里唯一的纯正中国人了。有几个长着中国面孔,却是说不了几句完整的中文,一看就是ABC(AmericanBornChinese)。我见到了其中一个ABC,Allan,他前段时间还邀我和男友大卫一起去滑雪,可惜玩单板跳包的时候摔断了胳膊,住了很多天医院。看起来他是刚出院就来喝酒了,胳膊吊在脖子上,石膏都还没拆,真是英雄本色啊。

当时安迪身边是他的女人,我的身边是大卫。安迪的脸红红的,长得很帅,是一种很清秀的帅。虽然醉了,但是仍旧神清气爽,一点都不暧昧。他身上有种气质,很孤独很另类,不温柔,一种隐隐的气势逼人的感觉。当时他看着我,笑了一下。如果男人的笑容也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我的感觉是,那一笑,真是倾国倾城。

那个喧嚣的夜晚,见了一堆喧嚣的人,记下一个模糊的人名和他的微笑后,一切似乎一下子又和我毫不相干了。那个夜晚只留下一个谜一般的昭示,再无其他痕迹。

我很快就把那个夜晚,那个人,那个倾国倾城的微笑淡忘了。

再次见到安迪,是在嘉里中心的centro,美国商会的一个酒会上。此时距离我们第一次相遇,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我身边没有了大卫,他身边也没有了那个女人。

当时我在人群中发现了自己读MBA时的同学凯文,他是澳大利亚人。凯文的身边就坐着安迪,凯文将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当时人声嘈杂,我没听清,加上那天的心情也不大好,聊了几句,交换过名片,就离开了。我觉得安迪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

第二天就收到安迪的邮件,题目叫“Meeting0224”(我们见面的那一天,是2月24日)。简短的正文:很高兴认识你。看过他的落款,我才知道他是一家著名跨国公司的中国区总经理。

我礼貌地回复他,也很高兴认识你。他的邮件每一次回复过来的时候,正文字体会变一种颜色,非常优雅大气的邮件模版设计,搞得我不禁有点好奇,下一个回复来的时候,字体到底会是什么颜色?于是我很有耐心地和他来来回回发着简短的邮件,边工作边漫不经心地开着冷玩笑。有时自己也忍不住对着邮件扑哧乐出声来。

终于他说,我们周末应该出来喝咖啡。

星期天,安迪约我出来在嘉里中心喝咖啡。聊了几句,发现他就是我前一年见过一面的那个安迪。我还记得他的名字,而且眼前的他与我有些记忆中的细节不谋而合。我说给她听,他也恍然大悟,原来我们真的见过。

他说,上次在嘉里中心的酒会重逢后,他就在凯文那里打听关于我的事情,他知道我的前男友大卫。北京的外国人圈子很小,他们都互相认识。凯文不仅告诉安迪我是个很凶的女孩子,会打人,还毫不客气地说我是个神经兮兮的女孩子,脑子有问题。

现在想起那场对话仍旧觉得很滑稽。我和这个男人并不熟悉,他第一次和我单独约会就直截了当地说:“你的同学说你脑子有问题。”然后我就捧着咖啡哈哈大笑。

我有足够的理由从此恨上凯文。白白同窗了两年,这个鬼子以前一次次约我,我都不愿意出来,看来是对的,总觉得这家伙有点小小的危险,现在应验了。

那天喝完咖啡,安迪邀请我去他家看DVD,我笑着拒绝:“我不习惯去刚认识的男人家看DVD。”

然后我去找我的闺蜜馨儿和几个女孩子吃饭。我笑:“现在男人找我去他家看DVD,我还就愣是不敢去!”

馨儿笑:“为什么男人骗女孩子回家,都是用看DVD为借口?”

馨儿也是我的MBA同学。刚刚入学的时候,我还不认为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因为我那时的好朋友不是“三好学生”就是“文艺青年”,而馨儿是那么漂亮,甚至有点风骚。她经常去不同的国家游玩,拍回来好多照片给同学们看。唱歌喝酒她都拿手,经常能和男同学喝得大醉而归。读MBA的第二年,她转校去了别的国家分部,回国以后还带回来说不出来的异国气息。MBA毕业以后,同学们都作鸟兽散,跳槽的跳槽,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买房的买房,反正都把毕业证兑换成了另一种形式的证书。

当时我们班上有几个著名的美女都在跨国公司(很遗憾,我和馨儿并列美女名单榜首),拿着超出平均水平的薪水,带着或大或小的一个团队,有车有房。毕业后又都换了公司,涨了薪水。不巧的是,一圈转下来,发现这些人都仍旧是单身。

那时我已经渐渐过了以貌取人的阶段,既然没人和我惺惺相惜,能够有人和我臭味相投也是好的。恰巧我和馨儿在CBD相邻的两座公寓住,她在蓝堡国际,我在华贸,隔路相望,吃饭玩耍都能迅速搭上伙,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至亲的闺蜜。因为相同的背景,类似的经历,彼此那点得意和失意一点就破,一说就通,感觉温暖而默契。

我那天和馨儿说起安迪。她说:“安迪,我要记下这个名字。没有见过你说起男人时,是这副没出息的神情。”

过了几天,我忽然无聊,就找安迪出来吃饭,金山城重庆菜,在国贸对面。他说他也喜欢那家。我不会点菜,除了一个毛血旺,我都不知道点什么好。安迪看了一眼毛血旺的图片说:“你自己吃,我不吃。”我才意识到里面都是鸭血和内脏什么的,他或许忌讳。吃得并不好,但是我们聊得还算开心。

他告诉我他和女朋友已经分手,我也告诉他我为什么和大卫分手。我们都很平静地谈着自己的往事,有时相对大笑。他好奇地问我:“你真的打过大卫吗?”我老实承认,真的打过。他听到显然觉得非常好玩。

在北京的美国人圈子里,我给大卫的一耳光已经流传甚广,由此树立的形象也不言而喻。

吃完饭,我开车顺路捎他回家。他刚上楼就给我发来短信,说应该邀请我上楼看DVD。

我一踩油门,飞也似的离开,到家后回短信:“已经到家了。晚安。”

开始频繁收到安迪的短信,有时是上班时间,有时是在深夜。他并不掩饰对我的兴趣和喜欢。我也不掩饰。我其实是个对爱情相当失望的女孩子,甚至对男人都没有什么兴趣。但我害怕孤单,也想约会,做一个傻傻的疯癫的痴情的小女人。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心真的是冷的。

很多时候,也许仅仅是时间不对而已,但是不对就是不对。换作另一个时间,我也许早已为这个男人神魂颠倒。安迪是个很特别的男人,隐隐逼人的不仅是他的帅气,还有一种说不清的霸道而隐秘的脆弱,让人顿时心生怜惜。这种怜惜是我长这么大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有过的,这让我隐隐地觉得非常惊异。

有一天早晨上班的时候,我忽然收到安迪的短信,问我的三围。我抿嘴一笑,想了想,还是老实告诉了他。当一个男人开始惦记你的三围尺寸的时候,说他对你没企图,一定是假的。

下午就收到他让秘书送到办公室来的一个包裹。我的秘书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姐来给我送快递,还不是快递公司的人,赶紧第一时间就给我拿了过来,非常郑重而神秘地放到我手里。我打开公文袋,里面竟然是性感内衣——黑色蕾丝文胸和黑色吊带丝袜。我被吓了一跳,赶紧藏到抽屉里。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在开会路上经过一家店,看见很性感的内衣,就给我发短信问三围,然后开会中间溜出来买内衣,用公文袋包好,让秘书亲自送来。里面还附了一封亲笔信,教我怎么穿,还要我去买短裙来配,并叮嘱晚上一定要穿着去找朋友们跳舞,因为他会去看我。

我藏好内衣,拿着那个纸条看起来。他的字迹很潦草,看了半天我才辨认出个大概,又惊诧又哭笑不得。

这时电话响了,是安迪。我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嘴角的笑意和得意我都能听得见:“怎么样?”

我有点紧张,看看周围的同事,想到刚才当着他们的面从公文袋里拿出性感内衣,很尴尬。我语无伦次地对他说:“吓着我了……”

他得意地呵呵笑了,问:“你喜欢吗?”

我急急忙忙地说:“呃……大概吧……”

那天晚上他本来想在我和朋友们玩的时候来酒吧找我,之前还说看着我穿他买的丝袜跳舞就会很开心。可是因为我不好意思在朋友们面前扮性感,所以吃饭的时候我仍旧穿着朴素。吃完饭我就把朋友们扔下,悄悄来到嘉里中心酒店的洗手间换上丝袜和短裙,然后去centro找他。

我换上新裙子和丝袜坐到安迪面前时,心里有点扭捏。他说他在我到达之前把另一伙我也认识的朋友支走了,那伙朋友让他去吃饭,他坚决不去,说要留下来喝酒,一个人喝。朋友们审问了他几句,就非常狐疑地走了。他模仿凯文审问他的神情给我看,我捧腹大笑。我太了解凯文,他聪明绝顶,疑惑时一定就是那副神情。

安迪说刚才和他一起喝酒的还有我的前男友大卫。我装作很不在意地问:“那他们所有人都一起去吃饭了吗?”我隐隐有点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和大卫相遇。

安迪说:“大卫当然是回家睡觉去了。大卫累了。”

安迪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戏谑的口吻。是的,周五的晚上那个时间回家睡觉,的确有点早。不过,一周的最后一天,大卫总会嘟囔着说,大卫累了。

大卫说这话的时候,通常都带着十足的自怜自恋的口气,那种神情十分的大卫,以至于稍微熟悉的朋友都知道他的口头禅。有时大卫打个哈欠,大家就异口同声地说:“大卫累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大卫了,在这个场合忽然提起他,说起那句他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一时不禁有些百感交集。

我和安迪就在酒吧里喝酒、说笑,玩很幼稚的石头剪子布。

玩了一会儿,凯文和几个朋友带着各自的女朋友突然杀回来,当场把我们捉住。几个女孩子全部好奇地看着我。安迪大窘,尴尬得马上借口上厕所,半天才回来。害得我被撂在那里,和满脸狐疑的凯文不腥不臭地寒暄。

大家喝酒、说笑。安迪被尼克缠住,唧唧呱呱地说话。

后来安迪半醉,和尼克说话时,悄悄抚摸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说:“你简直要人命。”

我微笑,不理,接着和凯文聊天。我和凯文的交情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完的。他说我再多的坏话我也不恨他,他对我再好我也不稀罕。我就是喜欢他,他如果说他不喜欢我,打死我也不信。我们好似隐而不发的江湖高手,彼此已经对峙了好几年,如果我死了,第一个发狂的就是他。

到了午夜十二点我要回家。带着酒意的安迪丢下朋友追上来。他有些激动,忽然将我拉进一个角落,把我逼在墙角,用迷乱的眼神看着我。我冷静地昂起头来看着他。

他要吻我。我坚决地偏过头,不要。冷而坚决。

他非常生气,调头就走。我看着他的背影,毫无反应。没有生气的力气,也没有辩解的力气,我觉得自己很麻木。

回家后,他给我发短信,情绪很不稳定。我想,可能是我的态度伤了他,就打电话过去。他说,他不知道怎么对待女孩子,真的不知道。他忽然说:“唉,你穿那性感丝袜,简直要了我的命。”

我开玩笑说:“那你可以自己买一件回家玩啊。”

他生气了,让我不要说这么没情趣的话。然后大家悻悻道晚安,挂电话。

第二天是周六,他发短信来道歉,说昨天让我不舒服了,又问我为什么拒绝他。我说我不想交男朋友,不想约会。他又生气了,发誓说再也不追我,让我好自为之。

过了很久,安迪又给我发短信说:“你应该请我喝咖啡。”我笑了,我也正在想这件事。

他在嘉里中心喝了近五杯咖啡以后我才到。他很明显已经情绪低落,甚至说话时都有点害羞。在那里,我遇到安迪在美国读MBA时的同学史蒂夫,他问我:“你去过安迪家了吗?那可是北京最好的公寓了。”

安迪很委屈地叫:“她拒绝无数次了,就是不去我家!”

史蒂夫打趣说:“对,这样危险的男人,一定是要在公共场合约会的。”我们都大笑。

然后我和安迪一起去小王府吃饭。他很腼腆的样子。两人说话,无论说起工作还是同学,都很开心。

吃完饭,他又请我去他家坐坐,随即又失望地说:“反正你也不会同意,是吗?”我知道已经不能再刺激他,否则真的没法相处了,就很随意地说想去坐坐。他大吃一惊,又高兴又慌乱。

进门看见他的长裤放在桌子上,他急忙收拾。我笑说:“把女人们的内衣也顺便收起来。”他的家很漂亮,公寓设施几乎是豪华,但是很简洁,看不到任何暧昧的痕迹。一个很清爽的单身男人的家。

他给我倒水,怕我着凉,把毯子搭在我身上。他给我翻看他过去的照片,从童年到长大。后来看DVD,是关于一个军人给几个小孩子当保姆的影片。他看了很开心,说应该也试试带小孩子。我们一直靠在沙发上看DVD,很随意也很舒适。看完DVD,又聊了几句,我说要回家,他就送我下楼。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出去和同学爬山。开车到馨儿楼下的时候,安迪给我发短信问是不是见到同学了;正在山脚准备爬山的时候,安迪又发短信,问我是不是开始爬山了。他一直在默默计算着我的行程,这是个非常有计划而且很细心的男人。

爬山回来的路上,同学开车,我睡着了。有几条他的短信我没及时回,他便紧跟着问:“你不理我了吗?”后来我给他打电话,说我很累,可能没法去看他了,而且我也没穿性感丝袜。他笑,其实不是真的要穿性感丝袜才能见他的。

不好再拒绝,我满身疲惫、灰头灰脸地跑到他家。我们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他轻轻抚一下我的肩膀,几乎没有碰到我。我靠在他的肩头看电视,他把毯子搭在我身上,盖住我的脚,很温柔的动作,很暖和的感觉。

几次我回头看他,他脸上那么纯净满足,没有一丝杂念的样子。他的胡须刮得很干净,身上有淡淡的好闻的味道,清爽而帅气。我用头顶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脸,最后几乎是全赖在他的怀里。他轻轻环绕着我的肩膀,不碰我也不招惹我,但是始终搂着我。一时间,我舒服得要死。

起身喝了一口水,再靠在他怀里时,我一回头,正好对着他的唇。我一冲动,轻轻吻了他。他凑上来,温柔而激动地迎合我。他狂吻我,搂到我窒息。我们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身体紧贴,我很激动。我也感受到他的冲动和体温。

他说:“这里不舒服,换个地方。”就拉着我的手进了卧室,我们抱在一起狂吻,冲动得不能自已。他趴在我身上,很冲动,想要。我轻轻拍着他的背说:“我们还不能。”他伏在我身上,无可奈何地笑,说我真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他依了我,不再骚扰我,安静地搂着我躺着说话。他身体那硬硬的部分始终顶着我的身体,但是他真的没有再惹我。

他先起来,说我回家不能太晚了,让一个女孩子深夜驾车,他想想就很不忍心。他送我回家,经过门口时,门卫礼貌而温柔地笑。

我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快乐。我觉得这个男人让我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和他在一起让我很舒服。说话、搂着、看电视,都很舒服。

我们见面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即使我通常很忙,下班很晚,也会去找他喝点东西。然后他带我回家,我们很自然地拥抱亲吻。他总会冲动得不知所以,我仍旧顽强地拒绝,他拿我没办法,只好送我回家。

他有时抱怨说:“我们都不是中学生了。”我只是笑。他对我无可奈何,只说不会再逼我,但是保留抱怨的权利。我笑着说:“你可以保留抱怨的权利,我会保留继续抵抗的权利。”

后来有几天我们太忙没见面,但是他给我发了差不多一百条短信,都是热烈的话语,直白地说,总是想着我的身体,想要我。问为什么不给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告诉他:“不是只这样对你,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想随便地有性关系。我曾经幻想只和未来的丈夫做爱,但是很显然不太现实。我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他无可奈何。

3月24日,周四,恰好是我们认识一个月时间。他约我出来,说他在中国大饭店有个酒会,要我去aria找他,领他回家。我到达以后才后悔莫及,原来他的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全在,虽然都是他的手下,可管理层甚至他的助理全是老外。那天到场的还有他的合作伙伴,还有凯文。安迪和凯文是最好的朋友,也有合作关系。

很明显安迪是核心,招呼着所有人,把注意力分配给不同的人。他坐在我的身边,却没什么时间理会我,始终和别人说话。我和他的助理艾瑞,一个漂亮热情的美国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兴味索然。忽然收到他的短信:“你真的好性感。你真要了我的命。”

中间我出来上厕所,回来时在大厅撞到他,他一把抱住我狂吻,被也出来上厕所的艾瑞撞个正着。艾瑞抿嘴笑,安静地和我们擦肩而过,没有打扰我们。我说:“我想回家,不想喝酒了。”他说:“给我五分钟。”

众目睽睽下,他买单,丢下所有人——他的手下、他的合作伙伴、他的朋友,牵着我的手离开。大家全部惊讶地看着我,若有所思地笑。我都不好意思和别人道别。凯文张大嘴看着我和安迪牵手离开。

我已经喝了太多酒,头晕,想了半天才想起车停在哪里。我们上下电梯时,他都疯狂地吻我。我把钥匙给他,说我没法开车了。他开车,一边狂踩油门,一边摸我的腿,带我回他的公寓。

他几乎是一进门就把我抱到床上,接着吻遍我的全身,我已经很有醉意,几乎失控。就在他颤抖着要进入时,我又一把坚决地推开他,“我还没准备好。不要。”他几乎要发疯,翻过身去,很生气。

我轻轻拍他的后背,觉得很抱歉。我解释说:“感情总是太脆弱太折磨人,我们必须先建立起相互的信任和信心,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

他说不用解释,他了解我的想法。他几乎绝望地说:“活了三十多岁,学到了几点真理。”他说的前两条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他说的第三条是“如果约会一个女孩子好几个星期了,她都没准备好,那么约会两三年也还是不会准备好的”。

他说,他是一个感情动物,而我是冷血动物,我们是不一样的人,或许只能做朋友。他不能再对我有幻想,否则他会被逼疯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很绝望很伤心。

我什么话都没有,也无法再解释。我确实在残忍地扼杀他的激情和渴望,我不知不觉地在用我过去的失败和伤痛来惩罚现在。

我一直沉默,很失落,想回家。他拦下我,说我已经醉了,开车危险。他轻轻拍着我说:“就在这里睡吧。”还表示不会打扰我,明天早晨给我煎鸡蛋,煮咖啡。我忽然很委屈,掉着眼泪,吵着要回家。他按住我,不让我走,轻轻给我唱歌,哄我睡觉,让我乖乖的,一再地说明天早晨会给我做香喷喷的早餐。我的头很痛,迷迷糊糊地说:“你都不喜欢我了,我们只能做朋友,我不应该留在这里过夜。”他说:“哪里是不喜欢呢,是没办法。我喜欢你。”他躺下来轻轻搂着我,哄我睡觉。我渐渐平静了。

过了一会儿,他以为我睡着了,悄悄起身,抱着衣服到客厅沙发上睡觉去了。我知道他心里仍旧难过,顿时睡意全无,无比失落。

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回家好,就带着醉意摇晃着起身,光着身子,抱起几件衣服,去客厅找另外几件。他也喝了不少,好像真的已经睡着。我进客厅时,他忽然惊醒,问我干什么。我说:“我要回家。”他温柔地说:“过来,宝贝,过来。”他掀开自己的毯子,我钻进去躺下。他抱着我不说话。很久,他叹了口气说:“来吧,去床上,我陪你睡觉。”

我安静地被他牵着进了卧室,他把我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进了浴室,洗澡刷牙。再出来的时候,他也光着身子在我身边躺下。我们不由自主地又抱在一起,互相亲吻,温柔无比。我紧紧抱着他,脆弱得几乎想哭。多么想要,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再次冲动地把我压在身下的时候,我已经无力抵抗,全身都是软的。已经哭过一回,心里虚弱,大脑迷糊,防线彻底崩溃。我在乎他,喜欢他,真的不想看到他难过。

那个晚上雷电交加,天昏地暗。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我们看着对方,呵呵傻笑。他进浴室的时候,一直在里面唱歌,快乐得像个孩子。

我微笑着躺在床上,懒懒地听着他在浴室里唱歌。一切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如果想知道一个男人是否真的喜欢你,那么做完爱以后,看他是否很快乐;如果想知道你是否真心喜欢一个男人,也要看你做完以后自己是否快乐。我们显然都很快乐。

要上班了,他叫我起床。我洗澡的时候,他煮咖啡。等到坐在沙发上,明媚的阳光已经透过玻璃窗洒在我们身上。我们边喝咖啡,边谈起我的工作,他给我很多建议,我点头,很佩服他的眼光和洞察力。然后我们吻别。他可以在家里工作,当老板的,想不去就不去,真好。可是我还是要匆匆赶到办公室,开始我辛苦繁忙的一天。

和安迪约会的那些日子,我正做着职业上最艰难的选择,工作是我们最经常的话题。

我就职于一家英国公司,这个公司在业内颇有声望,但却也是个著名的毁美女的地方。我经常加班,没日没夜。那时安迪也是新官上任,经常也是没日没夜地加班。我们很多时候只能靠短信互相牵挂。有时深夜从办公室出来,收到他的短信,问我在哪里,我说:“刚下班。”他说:“过来好吗?我想你。”

我就忍不住跑到他那里去。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一副倒头就能睡着的样子。

每次去他那里,他都会在屋里到处点上蜡烛和精油香薰,还会给我准备红酒和奶酪,在浴缸里放好热水。他抱着我一起躺在浴缸里,把酒送到我的唇边,我们慢慢喝酒,聊着不同的话题。偶尔他情绪有点低落,会搂着我一声不吭,我也不去追问。

我本来可以不知道那些关于他的故事。可是很不幸,他的两个最好的朋友凯文和劳伦斯都是我读书时的同窗,也是我最亲密的哥们。刚开始和安迪约会时,劳伦斯还在上海工作,是一家美国公司的总经理,那个职位是安迪离开时举荐了劳伦斯,由劳伦斯来接任的。那天我终于忍不住给劳伦斯打了个电话。他前一个电话没接,因此后一个电话一接通,我就抱怨:“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他慌了,问:“怎么了,宝贝?”我们一直互相叫宝贝。我坦白说,我在和安迪约会,他差点马上摔了电话。

劳伦斯一直坚决地反对。他说安迪不仅是他的好朋友,而且对他有知遇之恩,因为安迪在职场上一直提携照顾他,他的职业成功和安迪分不开。他没有说安迪任何不好的话,他说作为朋友他不愿意说。可我也是他的朋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受苦,所以他一直都对我说:“结束,马上结束,宝贝。”

劳伦斯说时间不对,他不认为安迪已经为一场健康的积极的感情做好了准备。如果他没准备好,受苦的只能是我。他说:“你无法想象安迪为了那个女人受了多少苦,你真的无法想象。”

我问:“那场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劳伦斯顿了一下说:“如果我是安迪,我早已经把那女人给杀了。”

劳伦斯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男孩子,他说出这话,我心里着实往下一沉。

他一直为我操心,这次都快带着哭腔了:“宝贝,为什么你挑的总是wrongguys啊?”

我就抱着电话掉眼泪,我也不知道。上次和大卫分手时,我也是整夜整夜地抱着电话对着劳伦斯哭,他已经见不得我再为了某个男人掉眼泪。

他说:“你是个多么好的女孩子。我不能再看见你伤心。”

因为这场谈话,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我不知道我对于安迪意味着什么,他对于我又意味着什么。幸还是不幸,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

也因为那次谈话,有时看见阴郁沉默的他,我的心就会变得异常柔软,一遍遍安静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只要能够让他快乐,我什么都可以为他做,有时我真的这样毫无出息地想。

安迪从来不说他爱我。他带我出去参加他的酒会的时候,也不和我说话,只是将目光绕过和他谈话的人,偷偷地看着我,那时他的眼神非常温柔。我从没见过他那么温柔。我不相信甜言蜜语,但我相信那一瞬间的眼神。

他的性格有非常强的两面性。在社交场合,他是那么开朗主动,掌控一切的样子;而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却比较害羞,甚至很容易紧张。他在厨房做饭,我进去看着和他说话,他就马上把手给切了;他换衣服的时候我看着他,他的领带就怎么都打不好。

他的工作压力非常大,周末的时候经常把自己关在屋里昏睡,或者用寂寞来排解自己的不安或者不快。这时候他绝对不找我,但是我仍然会心疼他,他不是不喜欢我,更多时候是有心无力。他不敢让我太依赖他的温情,因为知道自己无法被依赖,所以宁愿冷漠一点对我。

忙的时候我也什么都顾不上,有时甚至一整月都抽不出一天时间来约会。爱情,对我们俩真是个奢侈品。心力交瘁的夜晚,我给他发短信:“见鬼!我还在加班。”他会给我电话:“我刚刚从办公室出来,你想到我这里来吗?”

然后我就会到他那里去,静静地躺在他怀里,什么都不想再说了。他会告诉我:“你现在就觉得承受不了了?可是你是否能想象出我承受的压力是你的多少倍?”

宽泛地说,我们俩几乎属于同一个行业,只不过是不同的领域。我们的工作方式和风格类似,压力和劳动强度都是超负荷的。

我以前的英国老板,34岁的年轻人,操劳过度,乍一看跟一小老头似的。我多么喜欢那个英国人,他非常幽默、可爱、大气,但是也非常敏感、真性情,很多时候像个孩子。在英国足球队输球的时候,他就耍赖不来上班,还给全体经理发邮件,说他自己不开心了。后来英国队赢球的时候,他就把英国国旗挂在他办公室门口,跟门帘似的。那天我们正好要一起见客户,他凌晨三点看完球给我发短信:“耶,我终于可以和你一起去开会了!我要把国旗穿身上去!”因为前一天我问他是否能和我一起去,他说完全要看当天晚上英国队表现如何,我当时气结。客户问我几人参加会议,我说说不准,还不敢告诉他们真正的原因。

那个英国人刚到北京的前三年,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常年如一日。他说他每天脾气暴躁,简直没有生活乐趣。后来他渐渐想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开始大量扩张公司规模,招了几个副手,扩充队伍,终于不用再自己盯项目了,然后他索性辞职周游世界去了。我特能理解,得到的和失去的永远是均衡的。

安迪工作起来只会比我们更疯狂、更卖命。有一次我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碰见他和公司员工一起吃饭。我坐到他旁边,看见他的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我问:“怎么了?”他的助手说:“他已经连续好多天在通宵工作了。”我一下子就原谅了那些天他对我的冷淡忽略。

很多时候我就再也不忍心逼他了。他怎么开心怎样舒服,我都随他。搞得自己跟花痴似的,特没尊严特一厢情愿的样子。他开心了我就开心;他不开心了,我就自欺欺人,我的生活里本来就没有他。

他也从来不逼我。我有时压力太大,也向他发脾气,或者不理他,有时超过两个月不能见他一面。他开玩笑时还问我:“你是不是把我当鸭了,需要时有空时才来?”

如果不看别的,光我们俩往那一站,俊男美女,意气风发,他潇洒我温柔,出来也都是风流人物。可是谁知道我们谈一场恋爱会这么辛苦?要忍受那么多正常的恋人无法忍受的寂寞和挣扎,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犹疑和诱惑。真的,外表的风光真的都是给别人看的,里面的事情只有自己才清楚。上帝永远都是公平的,他不会把所有的幸运给同一个人,也不会让一个人永远地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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