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四处求证（1 / 1）

我掂着脚尖，鬼祟地回到裕扬家里。

一股酒味。

他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蹙着眉，双颊通红。

一双忧郁的眼睛绝望地盯着天花扳。

他痛苦的神情，比落泪还要让我揪心。

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在独自承受着什么？

难道真如湘云所说的那样，他有遗传病？

我现身在他面前。

他迷惘的眼神显得有些错愕。

“子青……不，你是幻觉……”他指着我，笑了，醉得像泥一样。

我知道，要不是你心里藏了什么难以排遣的痛苦，你不会用这种方法来麻痹自己。

我走过去，抱住他，难过地说：“我知道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你不肯告诉我，是怕我担心吗？还是你怕我会嫌弃你？我们就要成为夫妻了，你不能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事都收在心里，我是你的妻子，我愿意和你分担一切。”

他只是笑。

疯狂地笑。

双眸中鲜红的血丝是用悲伤烙出来的痛。

骤然，他将我推倒在沙发上，狠狠地吻上我。

我以为，他会这样要了我的第一次。

没想到，他竟然抱着我哭了出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忽然之间，我深深地感受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原来也很脆弱。

因为爱我……

翌日。

为了求证所有的秘密，我找上了裕扬的奶奶。

“哎哟，是子青啊，进来进来。”奶奶高兴地将我拉进屋里，热情地招待，“喝茶，喝茶。”

我接过奶奶递来的热茶，礼貌地喝了一口，然后将它搁下。“奶奶，其实……今天我来找您，是想问你个事儿。”我觉得很愧疚，奶奶年纪这么大了，我还要她为我们这些小辈操心，真是过意不去。

见我悒悒不乐，奶奶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凑到我身边问：“怎么啦？小两口吵架了？”

我将事情的始末对她说了一遍。

“……所以说，我就想问，裕扬他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

奶奶皱起眉头，思忖了一下，摇头说：“没有呀，这孩子从小就很健康，发烧感冒都很少，他爸妈身体也相当好，我看不太像有遗传病。”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是究竟是什么？

真的是湘云所说的性病或是“无能”吗？

我心里头乱极了。

奶奶轻拍我的肩膀说：“别担心，别的事奶奶或许帮不上忙，不过这件事倒是力所能及。”

“可，可是，裕扬他不会对您说啊。”我担忧地对她分析，“他嘴巴那么硬，脾气那么犟，怎么肯告诉您呢。”

“呵呵，这个奶奶自有办法。”她劝慰我说，“你先回家喝口茶，等会儿奶奶自个儿去问他，知道答案以后我会马上打电话告诉你的，你放心好了。”

“谢谢您，奶奶。”我捧起热茶说。

“傻孩子，都是自己人了，还说这种话。”奶奶慈祥地笑了，淡淡的酒窝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她就是我的亲奶奶了。

事情有了峰回路转的变化。

晚上，我终于耐不住了，试着打电话给奶奶，没想到电话是打通了，奶奶却变得吞吞吐吐。

“子青啊，你，你别担心，裕扬他没什么遗传病，真的，相，相信奶奶。”

“那他究竟为什么不去做婚检？”

“这个，这个……检不检查其实也没关系，国家也没硬性规定，反正你们俩健康就好了。”

听着奶奶闪闪烁烁的言辞，我心里更不踏实了。“奶奶，裕扬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病？”

“没有，绝对没有。”

“奶奶，我能接受，真的，别怕告诉我，他有什么问题我都愿意和他一起分担。”

“没有，总之一句话，裕扬什么问题都没有，很健康，你放心好了。”

奶奶挂了我电话。

“奶奶！喂？喂？”

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他瞒着我什么？

这件事变得更加迷离了。

我又把这件奇怪的事告诉了湘云。

多一个军师总是好的。

听了我的描述，电话那头的湘云也感到相当吃惊：“什么？什么问题都没有？她真是这样说的？”

“嗯。”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她肯定是骗你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没有问题的话，裕扬不会撒谎避开婚检，更加不会借酒消愁。

“喂，那如果——”湘云的话忽然间变得沉重起来，“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

“怎么可能，不可能。”他什么问题都没有骗我干吗？想想都知道不合理嘛。

湘云少有地用一种严肃的口吻，一字一句对我说：“小鱼，好好听我说，如果他奶奶说的都是真的——”突如其来的深沉让我砰然紧张，“那问题就严重了。”

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呼吸开始急促。

湘云沉痛地说：“如果他没有任何问题，那就证明，有问题的人——是你。”那个瞬间，我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扯出一抹笑容，强辩说：“湘云，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有问题，我身体有问题我自己也会知道啊。”

湘云的语气一点儿也没有放轻松：“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不过你不能忘记，你是躺过四年医院的人，有些事情医生未必会对你实话实说，如果蓝裕扬是为了维护你而不让你知道真相的话，那你身体上的问题——可就大了。”

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的身体像尸体一样冰冻。

有问题的人是我……

是我……

那一秒，在我脑海中翻覆过的是重复的谎言，凌厉的质问，醉酒的面庞以及闪烁的对话。

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